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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方家老宅的人都没有出现，这令方令月很奇怪，老宅的人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可是又是为什么没动静。
想不通，方令月也就丢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有办法的。
这次方令月几人回来，是因为方青佑已经考过了童生试，所以想着一家人聚聚高兴高兴，也该去拜谢下村长和里长。
而此时老宅的方老太太并不知道，她的宝贝孙子被方青奕给打了，方柱子几人也没有回去，而是去了胡氏的娘家，胡氏的父亲是镇上的屠户，祖祖辈辈都在这儿扎根，人脉很广，这次垄断市场上的猪骨头就是胡屠户的手笔，自然他也是背后的受益者，所以方青奕不仅是打了方柱子，还打了胡屠户。
方柱子来找岳父出主意，胡屠户详细问了今天的情况，心里有了几分思量。第二天他就派了几个儿子出去打听方家的情况，但得回来的信息却不敢再妄动了。
方青佑才十四岁的年纪就考上了童生，这种读书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而且他家的还有方令月这个奇葩，那是连陈阿大都相让几分的人，更何况还有方大贵和方青奕父子，这种种情况看来，他们都不能贸然出手。
如果不能一下将人压住了，就不要轻易出手，胡家人一向很识时务。
胡屠户背着手在堂屋里转来转去，过了片刻，才叫了方柱子来，方柱子这两天都在岳父家养伤，而他开的小店由杨氏、胡氏还有他岳母在打理。
“你可知道方青佑考过了童生试，已经是童生了。”胡屠户问道，不过见方柱子一脸懵逼的样子，显然他是不知道的，以前看方柱子还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看来怎么这么蠢！胡屠户有些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方柱子紧皱着眉头，隐约明白岳父话里的未尽之意，不过还是不甘的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童生而已，表叔还是秀才呢！”
方柱子说的表叔是胡屠户姑姑家的表兄弟，是一个秀才，不过至今都没有考上举人，现在在镇上的学馆里做先生。
“你表叔再好那也是他周家的，可是方青佑不一样，他是你亲堂弟，以后他要是更上一层后，你只要凭着这一份关系，就能获得更多因为他身份带来的便利还有保护，而且他的身份越高对你就越好，所有现在最关键的是跟他们打好关系，不是找他们麻烦。”胡屠户真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教了，当然要是方柱子借着方青佑的光了，他自然也免不了。
不过方柱子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一直以来他的意识中不管什么事都是方青奕家低头，他也自以为自己高他们一等，而且就连阿奶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会儿让他去向方青佑低头，他更是做不到。
胡屠户看女婿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知道他心里别不过弯来，也不再劝了等他自己体会到了那种好处，他自然会转过来。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华安县
可是显然胡屠户不了解自己的女婿，也不了解女婿一家，所以后来才将他也一起拖进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方令月家这边因为村里的人知道方青佑考中了童生，都上门来贺喜，方老太太更是高兴得见牙不见眼，被几个老婆子一奉承更是高兴了，她叫了方大贵一家到老宅，商量着要大办一场请村里人来吃宴。
不过这一个提议被方青佑自己给否决了，只是一个童生而已，那样办起来太扎眼了，而且他也不喜欢那样到处是恭维讨好的气氛。
可是方老太太不干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可以扬名的机会，她还想让柱子也跟着长一回脸呢，胡家有一个做秀才的表叔，方家就平白的矮了一截，这下方青佑这么小的年纪就是童生，以后还怕考不上秀才，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却就只有看着，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最终还是在方令月家里做了几桌菜，只请了村长、村里几位耆老和隔壁的何大娘一家，还有方令月的外公一家。
方老太太历来与方令月的外婆张氏不对付，所以一见着宋家人也来了，那脸色黑得能掐出水来，张氏却依然笑嘻嘻的给她打招呼，话里机锋几转，方老太太就败下阵来。
方令月在旁边看了直觉好笑，在一边帮忙的周氏，一边忙一边打量着两个许久未见的外甥女儿，她的大儿子宋贤已经十七岁了有些大了，小儿子宋竞倒是合适，今年刚好十四岁，她有了结亲的心思，对着方令月姐妹俩就越是亲近。
而这一切都看在弟媳林氏的眼里，她心里也有些遗憾，自己的大女儿已经嫁人了，而两个儿子又还小，所以没有合适结亲的人。
这两妯娌的心思也是牛家村很多人的心思，方家以前的日子不错，现在方青佑又考上了童生就更是又上了一层了，他们不敢肖想方青佑，但是他家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所以这段时间兄妹几个出门总是会经常有‘偶遇’，不是小姑娘就是帅小伙儿。
只唯独方令月和方青佑没有，方青佑很好理解，但是方令月也没有‘偶遇’，恐怕是因为她平时表现的很强悍，很多人家都怕这样的媳妇娶进门不服管教吧！
村里人的人心浮动方令月不知道，她现在正在为去华安县做准备，她在县城时听一个跑商说过，华安县因为地处吐蕃、西域和大齐的交界处，所以那边的商贸很是繁荣，那边更是有一个互市，三国互通有无。
一直以来她研制的卤肉就是因为少了香料，所以一直都没有成功，所以她要去看看，能不能把香料凑齐，这次她准备叫上大哥一起去。
而镇上的摊子在几番商量以后决定先暂时关了，除了方令月和方青奕，其余的人都到县城去将那边的摊子开起来，所以之后的几日方家人集体下地给地里的庄稼除草、施肥，没几下的功夫就搞定了。
十月初二这日，方家锁了大门全家出动，方令月和方青奕往西，其余人往东。
从玉山县到华安县如果走路的话有三四天的路程，所以方令月一早就打听好了，每年到了十月初六的盛会就会有很多商队往华安县去，这些大商队还可以带一些小商队和像方令月这样的单个客人，但是所要得费用也不低，一个人就要五两银子，但是好处的一点就是可以包来回和带少量的货物。
方令月找了一家常来常往信誉还不错的商队跟着走，方青奕一听说这么多钱，那个心疼得！
负责给方令月这种散户接洽的是一个叫黄旗的中年男子，方令月交了钱他开了一张票给她，上面记载着双方的姓名、往返地和货物的名称。
黄旗将票开好后准备给方令月讲解，却见她已经拿起来在看了，看了看她的打扮后，笑着问道：“小哥识字吗？”
“哦，认得些。”方令月压着嗓子回道，没办法她的声音太脆了，现在她又穿着男装不压低着声音，别人一听就知道。
黄旗微有些惊讶，看他们两人的打扮不像是会识字的，不过管他的不用他解释就行，商行规定了开票的时候要是有人不识字，都要将单子上填的东西细细给客户解释一下，他是专门负责散客的，所以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所以他也乐得有人识字。
揣好了票两人从镇上他们专门办事的地方出来，往城门外他们的驻地去了。像这样的大商队除了县城外一般不会进这些小镇，所以她们办好手续就要去外面的驻地等着，一般中午时分就会开拔，到华安县要走两天，中途要进城休息一晚。
他们休息的城镇属于华安县境内了，叫做‘千岩镇’，因到处都是岩石而得名。
方令月兄妹俩要了一间中等房，五百多文钱一间，这简直是抢人的节奏，方青奕想去住下等房的大通铺，可是妹妹是女子他去了妹妹也一样不能去，所以兄妹俩只得凑合一间了，好的是中等房有一张榻子，他可以在那儿睡不用打地铺。
千岩镇处在大齐东路到华安县的必经路线上，所以很是繁华，镇上的消费也额很高，不仅住宿就是路边的小吃摊子也是死贵死贵的，很多跑商和散户都是住在城外的城隍庙里的，只是那里很不安全，常常发生抢劫伤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商队就出发了，可是就是这样也直到傍晚才到互市。
此时互市里已经来了很多商队了，而且各国的都有，也有很多黑发碧眼‘外国人’，应该就是前世的新疆那一带的人，对于方令月来说这都不稀奇，但是方青奕却觉得很新奇，刚进互市的路上就因为他一直盯着一个碧眼女孩儿猛瞧，结果被那女孩儿一顿好骂。
方青奕的傻劲儿被商队里一起儿来的人看到眼里，很是调侃了一番，搞得方青奕面红耳赤的，一直埋着头直到客栈也没再说过一句话，也不敢再乱看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逛互市
她们的这个商队进城后，直奔街中间的一家叫‘客熙楼’的客栈，这些客栈是他们经常合作的客栈，方令月猜测商队将他们带来，如果住店的话商队应该有回扣才是。
依然是一间中等房，六百文左右，这个价格在方令月的意料之中。
这次两人将家里打的皮子都带来了，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去摆摊没去打猎的原因，所以皮子并不多，不过这边的价格肯定相对要好得多，将东西整理好后，两人就去逛夜市去了。
这边是几国交界的地方，所以食物的也是很多样化的，有大齐的中餐菜色和锅子，还有吐蕃的牦牛肉、青稞酒，还有番邦来的烤羊肉和羊肉汤，这些就是互市里最有名的，除了的就是一些附近居民卖的特色小吃食，都很具地方特色。
方令月前世是个吃货，对于吃的东西真的很没有抵抗力，一到夜市的那条街就是各种买买买！她是肉食动物，所以羊肉串是她的最爱，一路上见着不一样的买，一样的还买！
直把方青奕看得傻眼了，在他一直以来的记忆里，小妹都是懂事又稳重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活波又小孩子的小妹。
终于吃饱喝足的方令月才想起刚才一路上自家大哥好像没吃多少东西，而自己的吃相肯定很难看，这是自毁形象了。
接下来的两天，方令月和方青奕各自跑一边，方青奕去专门卖皮子的地方，询问价格找合适的买家。
而方令月则是到各个番商那里淘香料，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味很重要的香料甘松，还买了些孜然，这是烤肉必备的调料，见到后就不容错过，还有一些用作火锅里的调料，方令月一样买了一点，她不敢买的太多了，她出门的时候带走了五十两银子，这是家里一半多的积蓄了，看着是多但是她要买的东西也多，所以不敢多买。
转了两天了，另外两味调料三奈何草豆蔻也都买到了，可是却没有找到花椒，这是很重要的一味，前世她是四川人，对于花椒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它在卤水里的重要性，是其他东西不能替代的，不过现在的大齐境内好像种花椒的地方不多，都是从吐蕃进口来的。
而前世出贡椒的四川在这儿归西夏管，而这儿每年的互市上也有少量的西夏商人‘偷渡’过来交易商品，因为西夏和大齐一直都有摩擦，从建国起就因为皇家的原因结成了死仇，所以边境上也没有贸易往来。
而方令月天天在互市上买香料，所以这些商人都认识她，她才打听到西夏那边专门贩卖香料的商人，因为路上遇到发洪水，可能要再有几天才能到，所以方令月决定再等等。
这头方青奕打听了好几处收购皮子的地方，价格都还不错，所以他也利索的将皮子卖了，一共卖了三十多两银子。
他们这趟该办都办了，就等着西夏那边的商人到来了。闲来无事，方令月兄妹俩就见天的在街上闲逛淘宝，为家人买些礼物回去。
互市里有很多手工艺品，整整一条街看得方令月眼花缭乱，方青奕更是一路当挑夫，由着方令月来选，最后给大姐选了两支由牛骨做的带流苏的钗子，给她娘买了一只手镯，给她爹买了一把短刀，还有就是二哥，她逛来逛去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也就没买。
角落里有一个卖玉器的摊子，好容易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买主，方令月刚伸手拿到一块玉，斜刺里也伸出一双手拿那块玉，只不过让方令月抢先了。
方令月也没想到另有人看上了这块玉，见对面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呃……应该说是一个少女！
男扮女装也是需要点儿技术的，像方令月的皮肤因为经常进山的原因，所以偏小麦色，她又是穿的高领子的衣服刚好遮住，加上她说话的时候经常压低了声音还学男子的一些的动作，所以在这些‘人精’一样的生意人眼里也是个实打实的男孩儿。
不像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优美的天鹅颈，明亮又微带着羞怯的眼神，还有这清脆悦耳的声音。
“公子能否割爱这块玉，如果公子能割爱，你另选一块算我的谢礼。”杭嘉雪不知道方令月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很是诚恳的说道，这块玉很像当年大哥送她的那块，不过后来那块玉被她不小心弄掉了，所以一直想买一块一模一样的，好不容易找到她花些代价也要买下来。
方令月看了看手上的玉，她辨别不了好坏，只不过是随手拿起来的，所以也没有买的必要性，而且看着女孩的态度还不错，也就扬起一个笑容将玉递到她面前，说道：“喏，谢礼就不用了。”
“嗳……”她说完就转身走了，杭嘉雪叫了几声都没有叫住她，杭嘉雪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突然笑了，“真是个怪人！”
“小姐，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快些回去了，两位少爷还在等着呢！”杭嘉雪身边的丫鬟小声的劝道。
杭嘉雪收回目光点点头，她身边的丫鬟将银子给了小贩，两人快步回去了。
小贩接过银子，笑呵呵的又开始吆喝了，刚才他可高兴坏了，两个人相争，价钱就能上去至少一倍，可是没想到另外一人却直接走了，这让他大失所望，不过刚才的那位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也让他赚了不少。
坐在对面茶楼上的方令月将小贩的表情都尽收眼底，面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意，都说商人逐利，可是没有这几分利，谁又想从商呢，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连科举都不能参加，所以当初她要上街摆摊的时候，家里人担心的不是赔钱，而是怕钱财迷人眼落入了商籍。
记得前世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就曾问道，为什么古代要这么抑制商人，结果这个问题成了我们这科的毕业论文，记得观点最多的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糕点’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需要商人的存在，他们能使一个国家繁荣起来。执政者需要他们促进发展，却又害怕他们手中的钱财颠覆自己，在古代，权利不集中、法制不健全、信息落后、世家大族又各把持一方，等等原因商人多数时间就成了他们手中博弈的棋子，所以整个上层社会都不会抬高商人的地位，以免得会被反噬。
“小妹，小妹……你在想什么，你看前面的那个商队是不是就是穆大叔说的那家西夏的商队？”方青奕见了楼下的商队高兴喊着妹妹。
方令月拉回飞扬的思绪，面前经过的商队打的是吐蕃的旗帜，但是里面的有些人明显不是吐蕃人，应该就是西夏的那个商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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