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的副将刚开始还不明白自家将军这样做的用意,亲眼见着黎澈回来时,才隐约明白将军的意思。
难怪将军会说“信国公是个重情意的人”,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现在却是懂这个意思了!
而黎澈回来后知道方令月母子平安,对于赵将军善意的隐瞒也很是感谢!
趁着这次士气大振,大齐军队一鼓作气,将吐蕃军队赶到西夏边境。
而北边的胡人,也在占领了几个城池之后停了手,西夏得以保住了,不过蜀地却主动投向了大齐!
而西夏迫于压力,也将大齐现在占领的几座城池作为‘谢礼’送给大齐了,这一下大齐的版图一下扩大了很多地方,而经过战火的地方,无一不是满目疮痍!
大齐经过这次出站,还一下收到这些需要救济的地盘,国库很是吃力,朝中有大臣提议,将大齐的几个大富商都召集起来,他们先垫粮食,再由国库打条子,等以后国库的税收回来,再慢慢将钱还给他们。
对于这个提议,虽然利弊都有,而且对于长远的看法,弊大于利,不过现在的朝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在这期间,方令月早就听说了,刚刚出了月子的她,主持着手底下的商队将所有田庄的粮食都调到蜀地去。
既然是由国库买单,她怎么也要分一杯羹的!
等到其他富商还在调集粮食的时候,方令月的粮食已经在往蜀地去的路上了。
齐宥知道后就是在朝会上也狠夸了方令月一顿,并且加封方令月为一品镇国夫人!
以前方令月虽然已经是公主了,不过她是异姓公主,刚开始封的二品郡主,后来加封公主后却没有抬品级,现在加封一品镇国夫人,不论是皇家公主还是国公夫人,方令月都是头一份了!
对于这份封诰方令月很是意外,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商队的人带去了粮食和大批的药材,也为方令月扬了名,蜀地的百姓倒是记住了有这么一位朝阳公主、一品镇国夫人!
第325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送礼
一晃半年过去了,西夏的边境彻底安静了,而大齐新收的疆域也渐渐稳定下来,在蜀地驻扎的大军,已经陆陆续续的返回京都,再驻防到各地。
而黎澈和主将赵将军手下的一个将军,还在蜀地驻守,黎澈主要驻守在与吐蕃的边界处,而另外一个将军却在蜀州镇守,所以上次大军班师回朝,他们都没有回来。
眼看着已经是次年二月了,豆豆都半岁了,朝中终于传来消息,还驻扎在蜀地的十万大军,留下五万驻守,其他人都会回到京城,在另行安排。
可是对于将领的安排却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有的人认为应该留下黎澈,有些人认为应该留另外一位将军,因为有争论,皇帝还没有下旨。
顾氏也听方青佑提过一嘴,看着在炕床上爬来爬去的小豆豆,寻思着问问方令月,可有什么消息。
“阿月,听说大军要回京了,黎澈这次能回来了吧?”
方令月手中拿着一件小衣裳,这半年的功夫,她倒是也耐着性子学做衣服,而且越来越有样子了,已经给自己做了几件衣服了,而手中这件则是给豆豆做的常服外衣,衣服已经大致成型了,她正在给衣服绣着花,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渐渐绣出了雏形!
她闻言抬头微微一笑,说道:“应该是黎澈留下了,皇上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黎澈适合留在蜀地镇守,这次对上吐蕃的军队,就是因为黎澈会些偏门,所以大齐才能将吐蕃打退了,如果现在将黎澈调回来,万一吐蕃军队反扑,大齐军队未必能及时应对,所以留下黎澈是最好的办法。”
“那陛下在犹豫什么?”
顾氏蹙眉又问。
方令月又道:“陛下对黎澈的感情就像父子,不过比对父子之情,又多了一层长公主关系在,当年陛下坚持要娶皇后娘娘,所以老王爷就将陛下的胞妹、黎澈的母亲用于联姻,将她嫁给了黎家,后来因为种种,我婆母早早病故了,陛下一直很自责,对黎澈母子很是愧疚,所以他对黎澈更加的怜惜,他多半是不想将黎澈留在蜀地那样偏远的地方,所以心里才会犹豫。”
顾氏闻言微微颔首,感慨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在!”
“嗯,这也是我和黎澈成亲以后,黎澈才细细讲给我听过。”
方令月一边说一边将线头剪短,放下针线,将小小的衣服用手一挥展开来,一件蓝色的小衣服上面绣着几朵小黄花,看着倒是有几分别致!
顾氏见了笑呵呵的道:“倒是还像那么回事儿,我早就说过嘛,不管怎样只要好好学,总能做出个样子来。”
“祖母您记性可还真好,到现在您都还没忘记我偷懒的事情!”
方令月想起以前被祖母逼着做女红的那会儿,每天完不成祖母布置的任务,面对她的惩罚就是不许她出门,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方令月打了些基础,以至于现在能做出像模像样的衣服来,所以说‘严师出高徒’也是恒古不变的理儿!
顾氏见方令月略带嘚瑟的样子,笑眯眯的道:“我一直记着呢!就是那天我老眼昏花了谁都记不得了,也一定记得你这个猴儿!”
“祖母,阿月舍不得离开您!”
方令月闻言却撒娇的将头靠在顾氏的腿上,心里的不舍慢慢发酵着。
其实她早就已经收到黎澈的信,这次留在蜀地黎澈也自己要求了,给她的来信中也说明了理由,并言蜀地那边条件不好,就让她们继续住在方府,他可能会在蜀地待五年左右就会回来。
虽说黎澈为了他她们母子俩好,可是她又怎么会让黎澈独自待在蜀地,她这几天已经在打整行礼了,就等圣旨下来,她们就赶往蜀地去。
顾氏知道黎澈留在蜀地已经基本没有变数了,也很是不舍方令月母子,可是她也知道方令月不可能一个人留在京城,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她心里也很是难受!
她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走了,她真怕自己走的时候不能看到方令月最后一眼,可是人生有哪能没有分别!
圣旨没有让祖孙俩多等,不过两天以后圣旨就下来了,果不其然是黎澈留守蜀地,齐宥封黎澈为西南军主将、从一品啸远将军,同时又是西南府知府,统管西南军政要务。
同时主持地方的军政要务,这在朝中是没有的,本来朝臣中是有异议的,不过却被齐宥一力按压下去了。
收服蜀地,必要的时候必须借助军权来维护,而现在蜀地的政务也必须快速的安定下来,二者合一自然是最好,虽然大臣们担心黎澈的权利太大了,怕出现什么变故,可是在齐宥心中,黎澈是他能完全信任的人,所以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顾虑!
圣旨下了以后,岳氏将方令月母子召进了宫,嘱咐了很多话,也送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送人。
顾氏见了很是松了一口气,历来手握兵权的边疆大将,都会将家属留在京城,一来前方不安全,二来也是为了皇帝安心!
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她还以为这次皇后将孙女叫进宫,会赐几个人跟着,这也是正常的安置眼线,不过见孙女回来没有人跟着,顾氏知道这是皇家真的放心黎澈的表现。
得知方令月即将要离开京城,而且还不知归期,安琪婳让人准备了好些药丸,尤其是太医院儿科圣手研制的药丸,她准备的最多,其他东西倒是一件都没有送来。
接到药丸的小丫鬟有些气呼呼的,别人临行前哪有送人药丸的,这不是咒别人生病吗!
要不是知道是安侧妃送来的,她真想扔出去,不过也幸好没有扔出去,不然她可就有麻烦了。
方令月看着叠在一起的几个大盒子,很是出神了很久,自从安琪婳嫁给齐盛聿以后,为了避嫌,她们之间的交往也就少了。
可是现在送礼送到她心坎儿里的还是她,她前几天也向太医院要了好些他们特制的药丸,这些药丸治疗小孩儿腹痛、腹泻,还有一般的着凉发热效果都不错,她也准备些着过去,不想安琪婳就送来了!
就连太子妃听丫鬟们说笑,知道安琪婳送方令月几盒子药丸,也不免感慨道:“这应该就是好友的样子!”
想起她相交的几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自己的夫君相敬如宾,就连好友也没有真正知心的,想想她真是失败!
第326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到蜀地
方令月撩起车帘,看着京城的大门越来越远,心里不免感慨,就这么短短的几年,她在这京城的城门口进进出出已经多次,这一生这么长,不知道以后还要走多少次!
她们这次去蜀地走的水路,先到苏州,然后再走陆路到黄州,经黄州走陆路再到蜀州,这一路差不多转了半个大齐。
他们一行人又带着孩子,所以走的很慢,一直走了三个月才到蜀州。
看着面前古朴的城门,方令月脑海里回忆着前世她见过的蜀地,真是天差地别!
黎澈早就等在城门口,见着马车缓缓驶来,他迫不及待的打马上前,一个跃身就跃上了马车,他掀开帘子进来,快一岁的小豆豆瞪着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黎澈见着面前的小人儿,不敢再有动作了,怕吓着孩子。
“阿月……”他傻傻的看着方令月,又看看小豆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傻愣愣的叫了方令月一声。
方令月见他那傻样儿,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豆豆见自家娘亲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
他的笑声像是要将黎澈的心都酥化了,他伸出手想要抱抱豆豆,不过小家伙却不给面子,直接缩回母亲怀里。
黎澈委屈的看着方令月,方令月笑道:“好了,等过几天就好了,他跟你熟了自然要你抱了。”
“嗯,我知道。”
黎澈点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孩子认生,不理他也很正常。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蜀州府,路上聚集这不少人,都在打量着这一行马车。
而方令月也在打量着蜀州府,这里的百姓倒多是汉人,不过还是有些少数民族,不过大齐叫他们异族。
这些异族历来都不好驯化,在蜀州境内也还有好多为彻底驯化的异族,他们虽然也跟外界沟通,不过更多的时候却固守在自己的地盘,对待其他人,都是抱团攻守,所以与汉人有很多冲突。
黎澈的府邸并没有在知府后衙,而是在知府衙门的隔壁,那儿本来是一个西夏富商的宅子,后来因为蜀地战乱,那富商带着家人逃回西夏京都了,所以这宅子就空了下来,后来就作为赵将军几位将领的暂时歇息所。
几位将军走后,当地的官吏将宅子微微修缮了一番给黎澈做府邸,黎澈想到方令月母子俩也没有拒绝,所以现在这儿是黎澈的啸远将军府!
当地的人还不习惯叫黎澈知府大人,在他们心中黎澈是一位将军,所以他的府邸也叫将军府。
几个月的舟车劳顿,方令月就算身体不错,也瘦了些,不过豆豆却又长了几斤。
回府后,黎澈就一直逗着豆豆玩儿,不过一两个时辰,豆豆就跟他混熟了,父子俩亲亲热热的玩到一块儿去了!
这还真是‘血脉天性’!
“黎澈,豆豆该午休了,你别再闹他了。”
兴奋劲头正足的黎澈一直逗着豆豆玩儿,方令月见时辰差不多了,不由劝道。
黎澈微愣傻傻的笑了笑,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午休。”
“所以我才提醒你,这几个月我们基本都是马车里度过的,这一下地他要兴奋的多喜欢玩儿,不过他现在不睡,晚上可就有的闹了。”
方令月一边说一边将豆豆抱过来,抱到怀里轻轻的哄着,不一会儿功夫,豆豆就睡着了。
黎澈见方令月小心翼翼又熟练的动作,心里更是愧疚。
等到方令月将豆豆安置在内室睡下了,又叫了一个小丫鬟看着,她才出来复又在黎澈身边坐下。
两人说着话,紫螺拿着几张帖子进来了,她笑道:“夫人,这些是要来拜会夫人的帖子,有些是国公爷下属的太太,有些是当地的名望乡绅的太太,夫人您看该怎么回?”
方令月也拿不定主意,她现在对蜀地一无所知,需的了解一二才能知道怎么对应。
略思片刻后,她道:“你让人出去打听打听这些人家,这几日我困乏的很,你先将帖子推了,就说我要歇息几日,之后再宴请她们。”
“是,奴婢知道了。”
紫螺屈身出去了。
紫螺、紫碧还有七雪、碧连几人,虽然都嫁人了,不过都还在方令月身边听差,碧连和紫螺已经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娘子了,而紫碧和七雪因为怀了身孕,他们两夫妻都被方令月留在京城了。
一来是她们有孕不适合长途跋涉,二来也是留他们注意京中的动向,还有帮着管理黎澈和方令月的产业。
黎澈见紫螺出去了,才道:“你要是不愿意应付她们,直接推了就是,现在在这蜀地,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
面对黎澈这略显霸道的支持,方令月心里甜甜的,笑道:“总归是要见她们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正好我这几个月也憋坏了,找些人说说话也好,再说现在谁敢那么不开眼平白来得罪我,她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黎澈见方令月眉眼带笑,心中一动,将方令月搂在怀里,宠溺道:“你想怎样就怎样,有为夫在,你想横着走也行!”
“哟!国公爷这口气还不小嘛!呵呵……”
方令月调侃的笑道。
黎澈见笑吟吟的方令月,眸色微深,手上又用了几分力,嘴巴往前凑了些,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方令月的颈间,方令月一颤,看了看内室,横了黎澈一眼,嗔道:“别闹!小丫鬟还在里面呢。”
“那好,我们晚上再说。”
黎澈语气暧昧的笑了笑,虽是这样说了,不过手上却不太老实,反复的抚摸着方令月的大腿和细弱的腰肢,挠的方令月心里痒痒的,连瞪了黎澈几眼,不过那带了丝雾气的大眼睛,对黎澈来说反而是一种诱惑!
方令月察觉黎澈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连忙‘逃离’了黎澈的钳制,红着脸快步跑到门口,回头对黎澈道:“我去看看她们将东西归置好没有。”
说完理了理头发,待脸上的红晕退了些才走出去,黎澈见了乐呵呵的大笑起来,方令月听见黎澈的笑声,羞恼不已,心里给黎澈记上了一笔。
第327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路子
几日的功夫,紫螺就将蜀地叫的上名号的人家,都基本打听了一遍。
“知府衙门的那这些个夫人,除了刚来上任的杨通判的夫人来自京城,其余的官眷们分为三类,一类是西夏的旧属,一类是大齐接收蜀地后派任的官眷,还有一类就是蜀地本地人,不过蜀地本地人在知府衙门的换位普遍都不高,多是经书、吏书之类的。”
紫螺将收集来的信息一一告知方令月,见方令月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道:“而本地乡绅也多是几百年的大家族,在大唐时就出过不少重臣、名臣,他们在蜀地的影响力很大,不过与异族的矛盾也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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