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彻底怒了,他几个纵跃向方令月所在的地方跑来,手中的弯刀直接向方令月甩了过来。
方令月五感灵敏,感觉到后面的杀气,立马提气跃上了树,弯刀从她的脚底下飞过去,直接将一棵碗口大的树砍倒在地。
果然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小角色,她唯一的优势就是会轻身功夫,要不然她早死了几百次了!
“啊……”领头人愤怒的大吼,方令月在树上奔跃,他在地下紧追不舍,把另外两个人直接甩在后面。
领头人的吼叫声传出老远,张四背着已经醒过来的方大贵也听见了。
“那边是阿月,张四,你别管我了快去帮帮阿月。”方大贵心焦不已,焦急的催促着张四。
张四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拼命往前面跑,方大贵见他不理会,放了手就要下来,他就算爬也要爬去看看。
张四紧皱着眉头,“别浪费了她给我们的机会,而且听那声音,她还是安全的,我们要尽快出去找援军,否则她的付出就没有意义了。”
方大贵知道张四分析的很正确,整个人也很冷静,他相信换做张四在阿月的位置也会豁出命去的,可是那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冷静!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是她的累赘,所以还不如尽快出去找人来接应她。”张四一直不曾停下,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滴落。
方大贵心里恼恨自己,作为父亲他女儿在拼命的时候他却一点都帮不少忙,反而成为了女儿的累赘。
方令月可不知道她爹的心里活动,此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力竭了,可是底下紧追自己的几人却还有余力。
怎么办?
嗳!有了。
前面有一个山坡,方令月飞跃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来,领头人见了眼前一亮,嘴角勾起,眼里的神色更是狠戾!
方令月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发现脚崴了,看着越来越近的领头人,眼中越显凝重。
领头人举起弯刀直冲方令月的面门而来,方令月突然脚下用力,仰着头从他身下蹿出去,手中的匕首闪着银光直接插向他的心脏处。
可是领头人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的侧身避过。
此时他好像才真正看清方令月,他心里不得不惊诧,什么时候汉人的女子也这么出色了,不是说汉人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贞娴有礼,难道是他的情报出错了?
不,这个女子是个例外,身手、胆量、计谋一样都不缺,这样的人不能让她成长,她必须死!
领头人爆起飞奔过来,方令月翻转着匕首迎了上去,就在领头人以为方令月要死磕的时候,方令月却借助树上的藤条直接往山坡下飞去。
对的,就是飞去!
不过这也是方令月最后的一点力气,她藏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上,意外的发现树中有个空洞,连忙躲了进去,看来她的运气也不是很差!
她刚刚爬进洞里就晕了过去,这下她是真的无力了。
而领头人也没有追下来,他们也需要休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们族里的勇士却在这几人汉人手里折损了好几个,真是莫大的耻辱!
这一夜很安静,方令月依旧在树洞里沉睡着,那几个胡人也在原地休息,而张四也背着方大贵到了浅林区,此时正在一个山洞里休息,方大贵的左腿本来就摔断了,今天又一路颠簸,此时错位得严重,张四出去捡了几块木枝勉强给他包扎起来。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两伙人遭遇了,交手不过片刻功夫,一方的十几人就被全灭了。
“堂主,这几人都是胡人,而且是阿耶部落的人,而且从他们衣服上属下还发现了类似迷药的东西,看来他们也是刚刚才清醒,不知道是什么人和他们交过手。”一身黑衣的男子将他得来的情况一一汇报给领头的青衣男子。
黎澈听了点点头,“你带几个人继续往前找找,能与胡人交手的多半是汉人,能救就救吧。”
他望着玉山县的方向,眼里的想念愈加浓烈,他迫切的想见那个小丫头。
这次本来他要往闽南去,可是中途发生了些意外,他就转道到玉山去看看她。
“是。”黑衣男子应声退下,挥手带着几个人就追了出去。
黑衣人脚下刚刚挪开,一个东西借着月光的反光现了出来,他又停下将东西捡起来,原来是一支红色的玉簪。
黎澈本不经意扫过的眼神,看见这支玉簪时却陡然瞪大,“给我。”
他伸手将玉簪接过来,这……这是他给阿月的新年礼物,是他亲自找人画的图样打的玉簪,所以天底下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玉簪。
这是阿月的,阿月怎么会在这儿?
阿月……
“派几个人回去通知他们,其余的人跟我走。”黎澈沉着脸一边说一边运起轻功顺着痕迹追去。
阿月,阿月你要等我!
第100章 第一百章意外相见
天色渐明,方令月还未醒来,而领头人却顺着痕迹找了过来,昨天方令月跑得急,根本来不及处理她留下的痕迹。
等到三个胡人找到那棵大树的时候,方令月才刚刚醒过来。
领头人又走了一段,鉴于以前的经验,他把目光放在树上,示意两个属下爬上去看看。
方令月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尤其是头特别的疼,这可是‘屋漏偏遇连天雨’,不早不晚的偏偏是这个时候感冒了。
‘咔嚓’一声,一个胡人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方令月感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她小心的伸出头往外看去。
大树的枝叶还是比较茂盛,影影绰绰看见两个胡人正快速的往上爬来,拉弓搭箭,毫不犹豫,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路走了。
‘扑……’那个胡人抽搐了下身体就掉了下去。
方令月正想将另一个也射杀了,可是往背后一摸,却没有箭了!
真TMD倒霉!
她紧皱着眉头,将弓又背回背上,手中紧捏着那把匕首,纵身跃了出去,趁那个领头人还没上来之前将这个解决了。
而另一个胡人也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他看见一个身影下来,手中的刀就快速砍过去,不过这只是方令月的一件衣服而已,而方令月的匕首却从后面捅了过来,那胡人反应过来侧着身子躲开了,匕首擦着他的脸颊划拉了一道血痕。
那胡人愤怒的转着弯刀,想要转头才发现他已经被方令月的弓弦勒住了脖子,他连忙用说抓住弦,跟着方令月的步伐往后退。
方令月将弓扭转紧紧的勒住他,回身用匕首抹了那胡人的脖子。
刚刚收回匕首,她就快速的往另外一边飞跃而去,领头人的刀就削掉了她的几缕头发。
方令月不敢回头落地后就一直往前面跑,领头人紧追不舍。
方令月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越来越不清醒了,看着前面的路也模糊了起来,脚步越来越迟钝。
领头人也发现了这点,他快速追上了方令月,一刀砍过去,方令月下意识的挡过去,只是她已力竭,顺着领头人的的气劲不断地往后退。
‘嘭……’方令月的后背撞上一棵大树,而她被撞出了内伤,嘴角不断地溢出血!
被撞一下后头越发昏昏沉沉的,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来世她还会不会带着前世的记忆?
方令月的瞳孔慢慢涣散,领头人盯着她认真的看了看,手中的刀渐渐用力,眼看着方令月的手中的匕首渐渐没有力气抵抗了,他却突然瞪大着眼睛不动了。
黎澈赶到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副情况,他几乎快疯了,想也不想直接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整好插在领头人的心脏处,领头人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下了。
而方令月也倒了下来,却被黎澈一把接住。
“阿月,阿月……”黎澈慌乱的喊着,声音里带着颤音,身体更是不听使唤,他想看看方令月哪里受伤了,可是他的手抖着就是撕不来那处带血的衣服。
黎澈的手下那见过这样的黎澈,都愣愣的盯着他。
方令月感觉身上很冷,温度也渐渐离她而去,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听到黎澈在叫自己。
她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黎澈,使劲伸着手想要摸一摸黎澈的脸,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黎澈见了拉住她的手,激动的喊着:“阿月,阿月你怎么样?阿月……”
方令月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她的幻觉,苦笑道:“原来这一刻我最想见的人是你,你……你还好吗?”
“应该好的吧……”方令月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黎澈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轻摇着她,“阿月,阿月你不要吓我,阿月……大夫,大夫呢!”
黎澈几近崩溃的吼着,而此时那个黑衣人正带着一个人过来,他就是个大夫,平时专门随行他们出任务的。
“堂主,让银雀看看吧。”黑衣人上前说道。
黎澈抬起头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智商好像才刚刚回笼,他沉着脸点点头。
银雀上前为方令月把脉,片刻以后才收回手。
“怎么样?”黎澈问道,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
银雀拱手道:“回堂主,这位姑娘只是感染风寒了,加上长时间的激战体力不支所以才会昏睡过去,属下去找些草药回来,吃两幅发出汗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嗯,你去吧。”黎澈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将方令月包裹住抱在怀里。
他的下属也有眼色的生火的生火,搭帐篷的开始搭帐篷。
方令月感觉自己头晕的厉害,恶心的想吐,她慢慢爬起来打量了四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的大脑好像断片了一样,她记得自己不敌那胡人被他的刀抵住了,刀锋都快划破了她的脖子了,必死的局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并没有伤痕,无疑她是被人救了。
呼……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这深山老林的除了他们居然还有人!
等等,她记得她好像看见了黎澈,难道……
不等她继续回忆,银雀拉开帐篷的门帘进来了,方令月戒备的盯着他,眼里带着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戾气。
银雀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笑了笑,“姑娘别怕,是我们救了你,这是给你熬的药。”
“我去叫堂主。”他将药碗放在方令月面前,快步走了出去,他实在扛不住方令月含有刀锋的眼神。
堂主!救她的是什么人?
黎澈正在看刚传来的消息,听见银雀说方令月醒了,他立马将东西收起来,快步往帐篷跑去。
方令月正端着药碗喝药,她现在还全身无力,得先治病什么都靠后,想想刚刚被她吓跑的那人真搞笑。
“阿月……”黎澈掀开帘子高兴的看着方令月。
“噗……”方令月刚喝到嘴里的药一下就喷了出来,她愣愣的看着黎澈,后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指着黎澈结结巴巴的说:“怎……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黎澈宠溺的为方令月拍着背,见方令月还是傻傻的看着自己,笑了起来,“先喝药,喝完了再说。”
“哦。”方令月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孩一样,一边喝药一边傻看着黎澈,黎澈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刚刚好’
一碗药喝完,方令月才感觉智商回笼了,她放下药碗,伸出手摸着黎澈的脸颊,微微嘟嘴,“黎澈,你骗我!”
她带着控诉的话语让黎澈心疼,“对不起阿月!”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将你的事情告诉我,我不喜欢躲在你后面。”方令月觉得她有必要认真的告诉黎澈,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对黎澈的一切都不了解,这让她有种被隔离开来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黎澈苦笑,“阿月,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有顾虑你的感受,都忘了我的阿月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你别光说些好听的,不过我今天也没空听你说这些,我要去找我爹,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方令月胡人一共派了多少人出来,不知道她爹是否安全了,“黎澈,那个给我熬药的是不是个大夫?我爹腿受伤了,得尽快治疗才行。”
你爹?”黎澈见方令月挣扎着要起来,连忙过来扶着她,“我叫人去找,你别急,你现在的身体还跟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方令月扶着黎澈的手站起来,她虚晃了一下,苦笑着点头,她现在别说找人了,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不知道胡人还有没有派人来。”方令月回头看着黎澈。
此时天色已晚,黎澈不赞同的摇摇头,“你好好休息,我马上派人去找。”
他说完就出去安排人了。
方令月又躺了回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的身体实在被透支狠了,所以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黎澈出去安排好后进来见到方令月睡着了,帮她拉了拉被子就坐在一边守着她。
他就这么看着方令月,本来他都计划好了诈死退出来的,可是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不打算争抢的舅舅却有了冒头的想法,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了!
况且现在天下大势动荡,不争一争又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方大贵和张四一路都不敢停歇的往外赶,终于在这天快傍晚了赶到了往忻州府去的官道上。
张四将方大贵放在路边坐着,他向两边都看了看,却没有过往的车辆,也是,这个时辰很少有人在野外赶路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他们只能慢慢走着等到明天才看看能不能赶上车。
方大贵的腿肿了起来,整个人已经不能移动了,他将包裹里的果子拿了出来递给张四,他也饿了,不过他不需要用力,所以一路上他都吃得很少,尽量减少张四的负担。
“你也吃一些吧,现在到官道了遇到人的机会也大了,我们很快就能到忻州府。”张四将仅剩不多的几个果子分了分递给方大贵。
方大贵顿了顿接了过来,他不能有事,他还要去找人救他女儿。
他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望着身后的深林,吃着吃着眼泪不断地流下来,和着果子一起吃到嘴里,不知道是甜还是咸?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她!”张四看到方大贵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突然觉得很酸涩。
以前他们这些糙爷们儿每次出任务,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也没有这一刻的这种滋味!
两个吃了几个果子充饥,又开始上路了,他们不敢耽搁,怕后面会有追兵。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方大贵两人又走了一个时辰,方大贵腿上的伤口泡过水,此时又肿又开始化脓了,渐渐地方大贵又开始发热失去了意识,张四单手背着没有意识的方大贵越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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