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雅萱哑着嗓子轻声说道。
方令月沉默了片刻,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你帮不了我,你帮不了我的……”周雅萱看着屋外的身影,哭着喊道:“你走吧,你走啊……”
“好,好,我走,我这走。”方令月见周雅萱情绪很激动,就退了出去。
周雅萱跌坐在地上,听着外面方令月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泪水又重新打湿了面颊。
回不去了,再也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令月,你能救我一次,却救不了我第二次,早知道这样,当年你又何苦救我回来!
周雅萱本以为自己已经哭够了、麻木了,可是看着当年的好友,却还是忍不住又哭了!
她还是当年那样的阳光,而自己却已经如此肮脏!
她们不一样,再也不一样了!
无数个日子里她都在想,要是当年她没有和那个女人一块儿回娘家,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晚了,都晚了……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自杀
“小姐,这样留下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七音担心的问到。
她的秀眉都皱成一团了,刚才那女子的哭声太过伤心,震撼到她了!
方令月站在台阶上,看了看里屋,说道:“你悄悄过去守着,不要让她发现了,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必须制止她。我出去问问,看周大叔去哪儿了。”
“嗯,我这就去。”七音笑着点点头,这个还难不倒她。
方令月的心情很是沉重,出去问了一圈却没有人知道周大叔去哪儿了。
她只有回到周家门前等着。
“小姑娘,你找谁?”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从周家门前过,见方令月在哪儿转过来转过去的,开口问道。
方令月笑了笑:“大娘,我找周掌柜的,您是他家邻居吗?可知道他去哪儿了?”
“哎哟!真不巧,我听说周掌柜的去给他女儿抓药去了,恐怕没个几天不会回来。我家就住对门儿,要不你去我家歇歇,过几天再来吧。”老妇人指了指周记的对面那户人家,笑着邀请方令月去歇歇脚。
“谢谢您,不过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方令月笑着摇头,又说道:“大娘,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嗳,你说。”
“这周掌柜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儿,您说他去给他女儿抓药,他女儿可是生病了?”
老妇人没有说话,反而看了看方令月,问道:“你认识他女儿?”
方令月察觉她有些防备自己,笑道:“大娘,不瞒您说我跟雅萱姐姐是好朋友,只是后来她说她去外祖家,后来就再也没见过,我今天也是碰巧了来遇上她,可是她不愿意见我,而且她的变化也太大了,所以我想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哎!作孽啊!既然你是她的朋友,以后就常来开导开导她,这个姑娘也是命苦,被她给害的。”老妇人说着唏嘘不已。
方令月问道:“她娘怎么会害她?”
“是啊,平常人谁的娘会害自己,可是这周雅萱的娘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失心疯,那次她娘家转来话,说是她娘病重了,她就带着雅萱一块儿回娘家去了,后来没过多久她就要将周雅萱许配给自家病涝鬼侄子,周雅萱不同意,周掌柜自然也不同意,后来见她回来过一次,与周掌柜大吵了一架就没再见了,知直到周雅萱回来,看到她的这个样子我们才知道,当年她娘是硬把她嫁给了她表哥的,至于怎么成了这样,我们也不知道了。”
方令月简直不可置信,那个温柔娴雅的周婶居然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那可是她亲生的女儿!
老妇人见方令月震惊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常来看看她,多劝导劝导她,以前她没少寻短见,不是她爹,这世上哪儿还有她这个人!”
“好了姑娘,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到我家去找我。”老妇人看了看天色,忙着回去做午饭了。
方令月感激的笑了笑:“多谢您大娘,您慢走。”
“嗳,好。”
方令月目送老妇人走后,就坐在大门口那儿,脑子里捋着那大娘给她的信息量。
难道世间真的有这种母亲吗?
七音一直待下屋外墙角下,刚好对着周雅萱那屋的窗子,紧闭的窗子虚开了一条缝,正好让她看清楚里面的人。
周雅萱一直坐在地下没有起来,眼睛都没有转一下,更别说动了。
‘咕噜……’
哎!这肚子不是第一次叫了,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都饿了。
看了看,周雅萱还是没有动,七音有些受不了了,悄悄转身循着味道去了周家的厨房,她要去小点儿吃的。
可是她没有发现,她刚刚有一直没有动的周雅萱却回过头,看向她刚才站的地方。
她轻轻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就那么倒了下去。
七音毕竟受过训练,所以动作很快,她嘴里塞着一个包子,手里还拿着一块,又回到了她刚才站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屋里,可是却不见了周雅萱!
她吓得将手里的包子丢了,几个纵步从窗子里跳进屋里。
此时周雅萱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一身素色的衣服染上了大红色。
七音将她的左手翻过来,一条深深的伤口正在冒血出来,她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撕了一根布条下来,将周雅萱的手臂哪儿紧紧的绑住,然后就扛着周雅萱出去找大夫了。
搞笑的是她一边跑还一边嚼馒头,看来是饿急了。
方令月正提着一些包子和糕点回来,她也怕七音饿了,刚到离周家不远的街口就看见七音扛着周雅萱跑出去。
“七音,七音……”
方令月叫了几声七音都没有听见,突然想到刚才老妇人说的话,意识到可能周雅萱轻生了,她也就快速的跟了上去。
原来七音的武力值还挺不错的,她追了好一会儿才将七音追上。
“七音,到济世堂去。”方令月喊道。
七音闻言,回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她怕方令月责备她,以前姐姐们也是因为这样不要她的!
到了济世堂,依然是那个老头儿在,可是不见秦朗的身影。
“掌柜,秦大夫在哪儿?”方令月扫了一眼不见秦朗,着急的问道。
左叔正埋头算账,闻言皱了皱眉头,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来就找他家公子,公子哪儿有那么闲!
“秦大夫今天不坐诊,那边还有几位坐堂大夫,医术也很好,你可以找他们看看。”左叔语气颇淡,没有抬头,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方令月眉头微蹙,“秦朗不在这儿,那他会去哪儿?难道是去了小街。”
小街是黎澈在玉山买的宅子,现在黎平他们还住在里面。
左叔抬起头,看见是方令月,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原来是方小姐,您先往后院去,我去叫公子。”
方令月也懒得管他们打马虎眼儿的官司,连忙带着七音往后院去。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缘由
她们将周雅萱放在床上,方令月检查了她的手,可能是割到了大血管,所以即使将手臂哪儿扎住了,还是血流不止。
再不止血就麻烦了,古代又不能输血。
“哟,你这又是祸害了谁家姑娘了!”秦朗摇着他的破折扇,慢悠悠的走进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方令月瞪眼过去,“我跟你有仇吗?每次都要讽刺几句心里才舒坦。”
“你跟我没仇,不过我因为你却整天要待在这小破地方,心里不爽,所以看你也不顺眼。”秦朗一边说一边走到周雅萱身边,开始检查起来。
他本来还想刺方令月几句,可是这屋里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他闭了嘴。
七音崇拜的看着秦朗,秦朗行云流水般的只是扎了几针,血就慢慢止住了。
七音的眼里冒出了小星星,就连方令月也不由侧目,就算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不可能这样扎几针就将血止住。
看来很多传承都断裂了!
尤其是医术,什么传男不传女,种种条件,加上古代人对这种傍身的东西向来捂的严实,一代一代下来,渐渐就传没了,也难怪现代要保护那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是一心想死的,要我说你们还救她干嘛!”秦朗麻利的将周雅萱的伤口包好,又开了药方,递给七音。
方令月轻笑道:“那你又干嘛救她?”
“既然来到我这儿还没死,我自然要救,来我这济世堂就没有我救不活的人。”秦朗傲气的回道。
方令月正想怼回去,外面就闹哄哄的,转身就不见秦朗人了,一看窗,果然开着。
这是什么操作?
方令月将被子给周雅萱盖好,七音就进来了。
“外面怎么回事?闹哄哄的。”方令月问道。
七音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哪家的老太太,见我们进来就要闯进来,说是秦大夫帮她儿媳妇看看,她儿媳妇都生七个女儿了,愣是没生着儿子,也看了不少大夫,都生的女儿?”
“听左大叔说,这老太太只要瞧见秦大夫那是又跪又求的,秦大夫见她年纪大了,好生与她说自己不擅长看妇科,这老太太偏就不听,见天儿来这儿堵秦大夫,现在秦大夫是见了她就怕,呵呵……太搞笑了!”
七音刚才也见识了那老太太的‘缠功’,默默地心疼秦大夫!
“女子要生存总是这么艰难!”方令月看着昏迷不醒的周雅萱,轻轻叹息,“七音,你去一趟周家,告诉他家对门的大娘,就说要是周大叔回来了,就到莲巷方府来接人。”
“再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讲一下情况,就说我们等周姑娘好一些才回去。”方令月又嘱咐道。
“哦,好。”七音点头出去了。
太阳西沉,周雅萱慢慢醒来,看见照射在窗框上的阳光,她知道她没死。
偏过头,就看见已经在床边睡着的方令月,瞬间眼泪水止不住的流!
其实方令月在周雅萱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怕又刺激到她,所以才一直装睡。
隔了一会儿,等到周雅萱情绪稳定了,她才起来。
“我就知道你醒了。”周雅萱看着方令月说道。
方令月微微一笑,“雅萱姐姐。”
周雅萱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已经没事儿了。”
“想必你很好奇我到底为什么成了这样吧?”她见方令月不说话,又问道。
方令月摇摇头,“雅萱姐姐不愿想起就不要提了。”
周雅萱略带讽刺的笑道:“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左不过我自己也想不通那样贤惠温雅的母亲,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外祖母不过是假装重病要挟她将我许配给那个快死的表哥,她居然同意了!你想不到吧?她帮着他们将我关起来,以至于父亲几次去接我都找不到我。后来你知道她们有多过分吗?她们让表哥圆房,呵!我不愿意,我那好舅母就将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直到我饿的没有力气了,她们就将我抬到屋里去了……”
方令月紧紧握住周雅萱的手,轻轻摇头:“雅萱姐姐,你不要再回忆了!”
周雅萱对着方令月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后来,我怀孕了,她们很高兴,对我好得不得了,也将我爹叫了过去商量婚事。我等啊等啊,终于盼到我爹去了,跟着去的还有我几个族叔,我听着他们吵他们闹,终于让我有机会接触到院外那颗夹竹桃,我要打掉那个孽障!”
“令月,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俩去码头,我看见那花开的很漂亮,还想摘些回去做糕点,是你告诉了我夹竹桃的害处,我很喜欢那些花,所以我将它记得很清楚!”
“我看着她们哭她们闹,可那刻却很满足,孽障没有了,我也没想活了!可是却被我爹拉了回来。”
周雅萱直起身子,看着撒在屋外的点点月光,似有叹息的说道:“令月,你知道么,那些日子我是多希望那年你不曾救过我!”
“那么现在呢?”方令月问道。
周雅萱转过头盯着她,笑道:“我还有我爹。”
方令月一笑:“我能帮你什么?”
“我想活下去,你能帮我吗?”周雅萱又问道。
方令月点头:“能。”
大概是失血太多,也可能是放松了心情,周雅萱喝完药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方令月心里却沉甸甸的,周雅萱的情况看着是好多了,也想开了,可是她却怀疑她的精神有些问题。
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有过激行为,就像今天一样。
如果她一直没好,周大叔也不会跑那么远去求药,还将她一个人独自留在家里。
第二天,方令月将周雅萱带回了家,宋慧娘知道她的遭遇后,心疼的哭了几场,想到以前在摊子上帮着忙前忙后的小女孩儿,变成了今天这样,心里将周雅萱的母亲咒了个遍。
而为外祖家找铺子的活儿也被大哥接了下来。
这几年方青奕在外面跑过几趟,又在衙门当差,也混了些熟面,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铺子的东家,将铺子租了下来,而该给周洪的中介费也没少。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培养
八月二十是宋丽出嫁的日子,宋慧娘怀了孩子,家里人都不让她去,而方大贵的脚也只限于能拄着拐棍挪动,所以也就没去。
方青奕也要当差,所以就方青佑和方令宛去的,而方令月却忙的脚不沾地,她的商队回来了,这次盈利也还不错,她的想象中可是亏本也要做的。
她将铺子、农庄还有商队能用的钱都巴拉个遍,大概有差不多近万两的收益,再减去预留的必要开支,她能动的也就两三千两。
她是个农村人,所以有地心里才能踏实,她想再买个农庄。
方令月将地图铺在桌子上,这还是黎澈给她找来的,而且只有忻州到边关这一小块儿的。
她仔细看了看,从灌溉来说,只有忻州府旁边的地势最好,也怪不得府城会建在那儿!
忻州的那家铺子,方令月一直没怎么管,只是上次二哥去府城让看了一段时间,看来白枫她们家人倒是实在人。
只是铺子的中利润比不上玉山,以来府城的竞争力大,二来,品种也太单一,加上白枫爹娘不善经营,所以利润有些薄了,不过当初方令月也没有把那边作为重点。
就像现在,她的重心还是在玉山,就算忻州府那边各种条件不错,可是她还是更倾向于在玉山附近买农庄。
玉山的地理条件还是不错,四通八达的,不过对比忻州府,离京城就要远的多了。
商队的人有好多都是当年和姬茂在码头干活的人,都是这无牵无挂的单身汉,这也是姬茂找上他们的一部分原因,而且他们这次回来还在路上捡了几个孤儿回来,程源的意思是将他们放到农庄上去,然后遣散一些长工,这一来一去可就要划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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