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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从一开始的生涩到最后熟练掌握，逐渐找到手感，打得有来有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空中划出一条条优美弧线的球上，手心紧张地沁出细密汗珠。
“啪！”随着球的击中，场上也爆发出痛心疾首的哀嚎：“大意了！”
不过遗憾退场的徐拥和卢燕燕都没说什么，倒是同为一队的池清宇替他们叫冤，好像球挨在自己身上一样。
张舒淇趁机下场，轮换任真上去。
因为人数的不对等，有一位女生必定落单，大家不想有人尴尬，于是想出了轮换替补上场的主意。
比赛继续。
苏槿闻躲在翟远身后，翟远宽厚的背影正好可以将她挡住，无疑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伸出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角，却感受到前面人身体微微一僵，正想把手缩回，耳畔却传来翟远的声音。
“不用攥得那么小心，抓紧。”
她“哦”了声，按照他的指示牢牢抓住翟远的背心，布料从五指缝隙中溢出。
“啪！”翟远又替她挨下一球。
“没关系吗...”她有些过意不去。
翟远摇摇头：“当心。”
苏槿闻成功抢到球，努力向对面砸去，让池清宇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
“哎呦，”他揉着背呲牙咧嘴，“你这是跟我有私人恩怨啊。”
她吐吐舌头，耳畔又传来翟远的肯定：“做的好。”
比赛白热化。
几人也不再插科打诨，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一时只能听见球划破空气的声音。
任真调整呼吸片刻，瞄准目标，奋力丢出手中的球。
苏槿闻刚好不慎暴露在外，刚站稳脚跟，就看见圆滚滚的球全速向自己冲来。
紧张之余，她慌忙向旁边逃窜想要躲开这精准一击，翟远也伸手想要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砰！”
糟了——
清晰痛感从肩膀处传来，苏槿闻从鼻腔溢出声闷哼，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扑去。
然后...结结实实地将翟远压在了身下。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啪”地断掉，苏槿闻懵了片刻，原地宕机。
距离挨得极近，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翟远鼻子呼出的热气和心跳的频率，也观察到以往不曾发现的细节，她第一次注意到，他右眼角下方竟然有一个窄小的伤疤。现在这样，只要再往右稍稍偏差几毫米，就会是一个不太美妙的事故。
意识到这一点，苏槿闻飞快地支起上半身，然而她又僵住了。
她现在正以一种极其糟糕的姿势跨坐在翟远的身上，任谁看都是容易浮想联翩的光景。最要命的是，翟远的手因为下意识护住她，正揽在她敏|感的腰肢处，惹起一片火烧似的战栗。
眼神忽地就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直到身下人声音涩哑地传来一声“待够了没”，她才慌忙跌跌撞撞地从他身上完全脱离。
整个过程其实很短，不过数秒，但仿佛磨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比赛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停滞，很快地又回到状态。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赛场上，独独他们两个，一个坐在最左边的休息椅上，一个靠在门口栏杆处，中间像隔了一道银河。
曲见星和周斐最终代表红队获得胜利，爆发出激烈欢呼。
毫无章法的心跳也成功隐匿其中。
苏槿闻深呼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心情，和飞奔过来的曲见星击掌。
不就是意想不到来了个亲密而尴尬的接触嘛，便宜节目组了，她忿忿想着，脸上的薄红渐渐褪去。
况且，他们可是赢了比赛呢，应该高兴才对！
这样想着，她转过头去想要主动招呼翟远，却看见他一个人杵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苏槿闻撇撇嘴，收回视线。
翟远独自靠在栏杆上，从门口溜进来的凉风将理智吹回笼。
他这是在干什么？
准确来说，从苏槿闻参加节目后的每分每秒，他都在做些什么？
翟远烦躁地抓抓头发，眼神看向那个在人群里笑眼弯弯，俨然已经和正常人无异的少女，心底涌上更多复杂情绪。
白月光又怎样，初恋又怎样，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对待他人那样游刃有余，掌握每段关系的主导权。直到刚刚意外发生，苏槿闻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时，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失控。
他讨厌这种无法预料的发展。
尤其在像个没事人的苏槿闻衬托下，自己更显得荒唐可笑。
翟远逐渐冷静下来。
良久，他迈开步子回到集体之中。
克制的最好方法，是远离。
第12章 真心话大冒险
今天的午餐是汉堡薯条之类的快餐。
众人正准备大快朵颐之际，却收到了节目组的指令。
【第二个项目：真心话大冒险。】
苏槿闻已经快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玩这个游戏是什么时候。
张舒淇有些期待地跃跃欲试道：“我早就想跟大家玩这个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就作为我们的开胃前菜吧。”
桌面上摆着一个空酒瓶，是节目组为大家准备的。
曲见星嗤笑一声，掏出ipad放在桌上，无情吐槽：“都什么年代了，能不能整点高科技的东西。”
节目组：......
专属app打开，曲见星熟练输入几人的姓名，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好了，直接点开始这个按钮就行。”
“谁先来？”她环顾四周。
见没人应答，她便主动点击按钮：“那我直接开始喽。”
“先说好，提问的时候不可以直接询问身份相关的问题。”
转盘转动，在大家直勾勾的眼神中，指针最终停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徐拥。
他无奈耸耸肩：“我选大冒险。”
意外的开局。
“切，一上来就选大冒险，没意思，”曲见星觉得他有心虚的嫌疑，却也没戳破，“我没什么想指定的，直接从题库里抽吧。”
[和你左侧的人深情对视十秒]
左侧的周斐：...？
众人爆发出惊人的笑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徐拥无语扶额，妥协地将身体僵硬转过去半边。
计时开始，10，9，8...
“不够深情。”曲见星懒懒道。
两人身子更僵了些，终于将倒计时捱过，逃似的避开眼神。
下一个被抽到的幸运鹅是任真，她选择了真心话。
[一共恋爱过几次，最刻骨铭心的哪段？]
她坦率道：“两段，最刻骨铭心的...是第一段吧。毕竟那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分手的时候暴瘦了有二十斤吧，现在想想挺可笑的。”似乎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她自嘲地勾起嘴角。
转盘继续转动，这回被指到的是卢燕燕。
[现在小屋里有好感的人有几位？]
她羞涩一笑，答道：“一位，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
不难猜到她说的是谁，大家的目光在她和翟远之间来回游移。
卢燕燕运气不太好，倒霉地被连续抽了两次。
“那就接着上个问题继续，如果从1-10给这个人打个分，你会打几分？”
她想了想，斟酌着开口：“9.9吧，剩下的0.1怕他骄傲。”
卢燕燕眸光闪动，脸颊泛上薄薄红晕，目光期待地落到斜对角的翟远身上。翟远注意到她的视线，回以礼貌一笑。
转盘再次转动，所有人目光汇集，指针最终停滞。
苏槿闻。
呼..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坐直了身体：“我选真心话。”
卢燕燕一时半会想不出问题，索性直接从题库里抽了道。
她盯着问题挠挠脑袋，有些犹豫地念出：“近几年令你最难过的一件事是什么？”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望向苏槿闻，眼里充满好奇。
苏槿闻愣了瞬，原本撑着笑容的脸庞第一次出现僵硬和破裂，良久，她缓缓开口：“最难过的事吗？”
“被亲近的人背叛吧，前几年...”她忽地一哽，余下的话就说的异常艰难。最终，她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罕见保持沉默。
“抱歉，我自罚一杯。”她勉强挤出丝笑容。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个问题戳到了她的痛处，一时气氛有些沉闷，卢燕燕更是感到愧疚地咬紧嘴唇。
不过很快，苏槿闻便重新调整好心绪，努力活跃气氛：“我们继续吧。”
她点击按钮，指针转动，最终不负众望地指向翟远。
正合她意。
“真心话。”翟远淡淡道。
苏槿闻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每分每秒被磨人地延长。良久，她蓦然抬眸，看向此刻也望向自己安静等待的翟远。
“你的初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众人间出现微微躁动，看样子，她似乎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回想起初次约会那天。
“哇哦，能让你念念不忘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所以现在，她要得到这一题的答案。
翟远沉默得过于久了，久到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疯狂看眼色。
他捏紧手中的酒杯，指腹泛白。
池清宇赶紧借势给台阶：“哎呀，答不上来就罚酒嘛，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的。”说罢他冲着翟远疯狂眨眼睛。
“我的初恋...”
正当众人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翟远忽然开口。
他和苏槿闻四目相对：“她是一个很倔强的人，瞅着比谁都乖，胆子却比谁都大。她永远清醒，向上，会对自己热爱的事物倾注全部...”
“所以你好像总感觉自己站在和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感觉离她过于遥远，有时幸运的能够和她恰巧看过来的眼睛交碰目光，但也仅此而已。”
光是听他这几句话，众人已经脑补出一部凄美的BE故事。
“就这样。”翟远垂下睫羽，尽管他很完整地回答上了问题，他仍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拥。”他接着继续游戏，好似刚才一瞬的黯然不曾存在。
［现在有好感的人只有一个吗？］
尖锐问题使气氛骤然改变。
徐拥愣了瞬，有些僵硬地和气定神闲的翟远对上眼神。
这个人...怎么转性转得毫无征兆啊？
“说实话。”他淡淡道，语气轻快，却莫名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
徐拥犹豫片刻，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张舒淇眼神一瞬黯淡，捏紧杯子。
“周斐。”翟远随机抽选一位幸运儿上刑台，偏偏又像cue进度那般自然。
［现在有好感的只有一个人吗？］
他张了张嘴，眼神飘忽几下，最终极其不情愿地说：“不是。”
好可怕的氛围。
节目组吓得都不敢吱声。
张舒淇倏然加入战场：“池清宇，如果最终你和一位狼人配对成功，你会怎么想？”
他怔了怔，整理语言道：“会难过肯定是真的，不过都是成年人了，伤心就伤心呗，顶多emo一阵不就过去了。”
翟远悠哉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这个世界终于疯起来了，曲见星勾起抹艳冶笑意，又随手添了把火：“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你们。”
“如果有一个你很喜欢的人，但你清楚地知道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很好的结果，这种情况各位还会继续吗？”
苏槿闻想了想，回答道：“一直未雨绸缪反而会制约住彼此的脚步吧，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人与人之间不就活那么几个瞬间，只要承担的后果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想我会继续。”
“那反而对彼此更没好处，拖到最后只会更痛苦，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选择。”归于沉默的翟远忽地再次开口。
“那不就是不够喜欢。”她挑挑眉。
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碰撞，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其他人敏锐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眼珠子来回滴溜溜转了几十次。针尖对麦芒，这两人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突然是怎么了？
苏槿闻也很是费解，从躲避球结束之后翟远就一直怪怪的，她想不通他突然闹哪出，就和初次约会的转变同样突兀。
节目组眼看着发展有些失控，连忙将这一part快速过掉。
一时间只听得见咀嚼食物的声音，总之，这顿饭吃的算不上愉快。
－
整个下午都是自由活动的时间，翟远他们刚刚结束半场羽毛球，擦着汗往场下走。
苏槿闻坐在休息椅上攥紧可乐罐，她想确认清楚一件事。
她的目光随着翟远的走位而移动，在他靠近自己时主动将可乐递了出去。
翟远微微一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最终从箱子里捞出一瓶矿泉水。
苏槿闻确定他在躲她。
...为什么？
周斐掐着腰从场上下来：“不打了，不打了，我歇会儿你们继续。”
“别啊，”池清宇闷闷不乐道，“你走了我们这儿少个人还怎么打。”
苏槿闻捡起羽毛球拍，默默补上周斐的位置：“我来。”
池清宇飞快瞄了眼翟远，捧场道：“好啊好啊，你来我们就不缺人了。”
事实证明，人被逼到一定程度确实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就比如现在，苏槿闻心里憋着股气，平日里四肢不发达的她，愣是能接住对面好几个球，打得有来有回。
她一声不吭地挥动球拍，因为用力，羽毛球掉落几根碎毛。
球擦着她的耳边过去，她有些懊恼地将球捡回来，又发狠地重新发出去。
池清宇一开始还时不时说几句“好球”“厉害”，后来发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索性乖乖闭上嘴巴。
“那个...你们打吧，我有些累了。”徐拥识相下场。
池清宇也果断跟上，想了想，又转了回来：“我给你们当裁判。”
“打几分制啊？”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干巴巴地自顾自接了句，“那就九分吧。”
羽毛球落在了边界线外，翟远皱了皱眉头。
“０：１”
球没过网。
“１：１”
四人联打的时候，他们还发挥的比较正常，轮到两人面对面单独打，却频频出现失误。
偏偏这两人好像还特认真。
跟较什么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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