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拿高跟鞋回来,见到两个人在镜子前缱绻,她又捂唇,“这套衣服太般配了,不不,是向先生和夏小姐,你们更般配。”
见人来了,夏绯抬胳膊推他,“我试鞋了。”
向钧听到这句夸奖蓦然笑出声,然后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旁,“鞋子给我。”
夏绯看着向钧从店员手中接过鞋,然后屈膝蹲下。
这男人非要一边体贴地待她,一边又说伤人的话。
夏绯朝着店员微笑,“可不可以麻烦帮我倒杯水。”
店员点点头,跑了出去。
夏绯从他手里抢过鞋子,“你不要这样虚与委蛇,我自己穿。”
鞋子被抢走,向钧没所谓地站直身子,低头看她穿鞋,淡淡地道,“这个词用的好,明天你只要铭记这个词,把你在临城用在我身上那一套搬出来,就足以糊弄我那一家子人。”
夏绯咬唇,她在临城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还要对他的每个电话报以热情,他眼里却成了虚假敷衍的那一套。
他有他的鬼逻辑。
夏绯低头穿鞋,依旧沉静地道,“随你在心里怎么想,但你明天也装得像一点,别在长辈面前对我发难。”
试完礼服,夏绯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房间哪还有男人的影子。
她匆忙提着自己的礼服跑出去,见到他的车没走松了口气。
走到宾利跟前,后车窗开着,她弯腰往里望,向钧正在里面抽烟。
“明天中午吃完饭出发吗?”
向钧没回答,在烟雾缭绕中眯眼看着她,算是默认。
夏绯想了想,“那我今晚回家住,这样明早回家取礼品,下午再一起从家里出发。这样最省时间。”
坐在驾驶座的杨鸣听到这话马上开口,“夫人,既然您也回家,那可不可以现在把车借给我,然后您和总裁一起回去。”杨鸣回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女朋友今天从其他城市来看我,如果我先送总裁到家再到机场就会晚点,我怕她生气。”
夏绯看了眼后座上那个没品的男人,“你可以现在把他抛下,让他自己开车回家。”
杨鸣不好意思地说,“可我没车。从这边打车去机场太贵了。姐姐,您把车借我一下吧。这样既省时又省油。”
现在的00后说话真直白哈,夏绯只好答应,“那好吧,我没意见。”
杨鸣听到这话马上回头请示,“总裁,夫人已经答应了,那我先下班了。”
向钧掐灭烟,“嗯。”
“······”夏绯哑然,将礼服扔进宾利的后备箱。
回到车门边时,她已经发现男人自觉的坐上了驾驶座。
不是对她极其毒舌就是心不在焉,想到还要坐他的车回去,夏绯觉得委屈。
才到傍晚,其实打车也行的。
夏绯弯腰,“你先带礼服回去吧,我去酒店拿点东西。”
这次没等男人回应,说完她便走到路边,准备拦车。
还没等打到车,夏绯就听到身后的车马力十足的发动,开了出去。
宾利扬长而出,夏绯咬牙看着那个车屁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打车先到酒店,她路过大堂时被前台的小姐叫住了,“夏小姐,您特地来还房卡吗?其实可以下次顺路再带过来的。”
夏绯茫然,“我没退房吧。”
前台尴尬地道,“您先生今天来的时候帮您退房了,东西都拿走了,要不您再确认一下。”
已经拿走了?那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她!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夏绯连骂三遍才能冷静下来。
第175章 夏绯心底一惊下意识抓住向钧松开的手
气得脑子缺氧,夏绯撑住前台的大理石台面。
大堂前台担心的看着她,“您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夏绯提起一口气,“没事。”
出了酒店,她打车回家,不断给自己心理建设。明天要见长辈,只要熬过明天就好了。
向家那一大家子人她基本都认识。以前她是以贺华婵干女儿以及向翊同学的身份去的,而这次身份有别,更要留一个好印象。并且这样做才不愧对妈妈跟贺阿姨的交情。
向钧到家后便进了书房,处理公务。
今天他故意没去公司,而那个项目开标后整个向氏已经乱了阵脚,所有人在加班加点地应对这次流标。
年底的最后一天,那个向氏努力了一年的项目他截胡了,这就是他送给向家的大礼。
手机响了一下午,向翊疯狂地打他电话,刚开始他看了只是冷笑。回家后就有点烦了。电话一直占线,其他电话打不进来,就没法听到她气急败坏的话。
后来他将向翊和股东的电话设置成自动拦截,耳根子安静了。但把玩着手机,心却愈发躁郁。
出租车停到家门口,她拉开门迈着疲惫的步伐往里走。
陈妈正在做菜,她到厨房打个ᴶˢᴳ照面,想了想便说,“陈妈,帮我送一碗面到次卧。”
药效过去,感冒的那种软绵无力感又重来了。
陈妈担忧道,“夫人,先生在楼上还没吃饭,一会儿一起吃多好。”
夏绯摇头,“一会儿医生会来,您帮忙开门带到次卧来。”
向钧书房门打开的时候,夏绯刚好上楼。
女人眼睛没抬一下,挺直着背从他面前经过,拉开次卧的门。
向钧捏紧手机,将书房的门关得“嘭嗙”响。他走下楼,就看到陈妈正引着两位医生准备上楼。
两位医生昨天给夏绯看病时就知道这女人是谁,所以今天看到向钧并不意外,颔首打招呼,“向总。”
男人穿着羊绒衫,微微点头,“她怎么样了?”
两位医生笑了,这还没见到人呢。
“我们看过后跟您汇报。”
“不用了。今天要治好,她明天出门。”男人撂下这句话便进了厨房。
病情又不是公司KPI考核,两位医生扶额,带着压力给病人看病。
打完这两针又睡了一觉,夏绯觉得自己确实好了很多。嗓子不痛,骨头的酸痛也减轻很多。
她抻懒腰,打起精神应对这一天。
回门总是匆忙的,她化妆的功夫向钧在后面换衣服,终究是她的动作慢,她还在化妆,男人又拿出许多礼品袋。
向钧一样一样拿出给她看,“这几样东西是送给家里长辈的······”
夏绯静静地注视着他,知道他做足了功夫。又想到上次向钧去她家,也亲自准备了礼物。
在这方面比起她,向钧做得更好。
夏绯点点头,将几个礼品装好,“我都记下了。”
下午一点准时出发。
车经过夏家大门口时,一辆迈巴赫刚好从里面开出来。
向翊来接温筠,夏绯一点都不意外。
以温槿的做事风格,不可能让这件婚事黄掉。
宾利和迈巴赫并排而停,车窗摇下来,四人没人说话。
最终夏绯先开口,“我奶奶让我们捎过去的礼品拿了吗?”
向翊透过车窗看了眼夏绯身上红色的裙子,以及左右手带着的两枚戒指,“拿好了。”
夏绯现在对向翊也没什么好印象,她面无表情地点头,“东西都带齐了,我们走吧。”
将近下午三点,宾利终于开到了向家老宅的门口。
下车后夏绯驻足在原地看着这栋老宅,与印象中诺大的宅院不同,或许也是冬天的原因。
藤蔓爬满建筑两侧,院内的树木错落繁茂。明明宅院建在南山半山腰的好位置,但似乎那阳光照不透这里。
蓦然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夏绯侧首看了向钧一眼。今天他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进去吧。”向钧沉眉。
上台阶,大门拉开,夏绯一眼认出了开门的翟管家。几年不见,翟管家的要弯折的愈发严重。
夏绯露出一个喜气洋洋又饱满的笑容,“翟管家,我是小绯,元旦快乐。”
翟管家仍旧弯腰,微微抬头看她一眼。
一楼进门有挂毯做隔断,想来是为了照顾老人家做的保暖。
向钧拉着她的手到客厅。
过了隔断,夏绯便见到一大家子的人。向翊和温筠已经到了,站在一旁。
沙发上也坐着不少人,向云峰贺华婵都在,坐在最里面的就是向老。
气氛不太对,一大家子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向钧拉着她走到向老跟前,她马上哈腰,那句“爷爷”还没喊出口,风驰电掣间倏然被男人拉到身后。
接着她听到头顶的人闷哼,然后咣当一声,那枚扔过来的拐杖砸在了地板上。
她吓得缩在男人怀里,恍然抬头便看见向慕尘脸上怒发冲冠的戾气。
向慕尘又将手上的那玉珠子扔过来,虽已耄耋之年,声音依旧铿锵有力,“长本事了?昨天你在哪儿?”
夏绯知道老人家真生气了,这场面不是开玩笑的。
她刚想缓和这种尴尬,刚露出个头,男人又将她拉在身后。
向钧捡起拐杖,立在一旁,声音虽带着笑却也底气十足丝毫不畏惧,“爷爷这是作什么,您今天请孙媳妇过来,就是为了吓她的?”
向慕尘看着他,丝毫没想到向钧有这样的魄力。整个向氏被他玩弄了,绝对是这个鬣狗算计好的。
现在向慕尘更加肯定,向钧不仅仅是冲着那个项目,而是冲着整个向家。
另一颗珠子砸在金丝楠木桌面,“不肖子,你对得起谁!给我跪下。”
夏绯无措的站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手依旧紧紧地被向钧扣着,所以她感受到了男人的那股力道,很用力。
她侧首,而向钧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眸坚毅。
夏绯去拉他的衣角,但手未碰到,下一秒她便看着他屈膝,蓦然手上的力道消失。
夏绯心底一惊下意识抓住向钧松开的手,跟他一起跪了下去,接着低眉唤道,“爷爷,元旦快乐。”
向慕尘眯眼,被她这声“爷爷”叫得险些闪了腰。看两个人跪在一起,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第176章 一个刚毅一个伶俐,夫唱妇随也没这般般配。
向钧瞥了眼跟他一起跪的女人,头低的快小鸡啄米了。
夏绯还在不断扣他的手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向钧甩开她的手,低声道,“你站起来。”
跪都跪了,长辈不叫她怎么可能起来。
夏绯悄悄瞟他,男人腰杆子硬,背挺得笔直。她蹙眉,“别闹了,快为昨天的事道歉。”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他却没去公司。
向钧仅看了她一眼后依旧眼眸坚毅的直视前方,薄唇紧闭。
向老气得鼻孔能吹胡子,就是在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还能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这是做给我看呢?翅膀硬了,是不是心里还在得意,今天特地来看整个向氏的笑话。”
没有人答腔,夏绯只好低声道,“爷爷,是我们的错。昨天···昨天向钧陪我给您买礼品来着,所以耽误了正事。”
这话一说出口,一沙发的人了然,夏绯还不知情。
向慕尘气不打一出来,夏绯挡在中间,他几个棍子也轮不出去。这也可能是向钧那小子算计好的,拿女人当挡箭牌。
向云嫣拿着帕子捂唇呵呵乐着。
夏绯抬头,瞧见坐在沙发中央那穿得一身白色的女人。虽然衣着淡色,但她身上珠翠闪耀,衬托得整个人精致高雅。
夏绯以前来向家玩,只匆匆见过她一面。向爷爷的小女儿,也就是向钧的亲姑姑。
向云嫣稳坐沙发中央,笑盈盈地道,“侄媳还不知道呐!那总该看过新闻了。我们向家刚丢了一个大项目,几乎是向家这两年发展的命脉,你应该好奇这个项目怎么丢的吧?”她手指夏绯旁边,“就是向钧捷足先登抢走的。”
夏绯蓦然看向向钧,男人脸色平静,薄唇轻挑着不屑,“我说姑姑今天怎么来了,原来是看到向氏出问题,担心年底的分红变少啊。”
听到这话向云嫣坐不住了,瞪大眼睛拍着胸脯,“即便我嫁了人,向氏永远有我的那一份。何况我马上就要离婚,以后会带着女儿回到向家。”
夏绯听完只觉得震撼,她没想到向钧有这么大的动作,不知道他独自筹谋了多久。
这种情况,夏绯生怕向钧再说什么惹得众怒的话,所以不断扯着他的衣袖,“少说两句吧。”
向钧自然而然又扣住她作乱的手,抬眼轻笑,“姑姑这件事跟我吼也没用,爷爷偏袒你,你自然永远有的那一份。可我爸,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有。”
提起向云景,向云嫣蓦然捂住胸口,呼吸一滞。
翟管家捡起那枚珠子,递给向慕尘。
后者手里不断把玩着两颗玉珠子,眼底肃杀暗涌,中气十足地道,“你爸的那一份是他自己不要的,我们家没有继承这一说,你现在还想老一辈的东西?是不是盼着我死呢,整个家你都能贪得下。”
“爷爷,我可没咒你死。我从没想过贪念我爸那一份,所以伯伯姑姑不用想着防我。在向氏,我这么多年只拿了我挣到的股权那一部分。可是······”向钧始终跪得挺拔,嘴角衔着一抹轻笑,似云淡风轻般开口,“在商言商,之前您抢了我云景娱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总要找平回来。您之前说的,商场本就是战场,兵不厌诈。您如果······”
向钧低头,挑眉看向夏绯。
女人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过来急切地捂着他的嘴巴。
夏绯才不想管他,但看到向慕尘和向云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又不是来谈判的,他能不能点到为止。
夏绯轻声提醒,“别把话说得这么绝。”
温筠难以置信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又意外地听到旁边向翊拳头捏出的声响。
这个姿势暧昧,向钧不自知地弯起嘴角,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摸着她的头,声线突然温柔了起ᴶˢᴳ来,“爷爷,夏绯今天穿得单薄,让她先起来吧。”
可这一下箍得夏绯肩膀生疼,帮他还不领情。
向钧不断地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脑袋,又在她耳边咬道,“你可真会多管闲事。”
落在其他人眼中,两个人搂搂抱抱无比恩爱。
贺华婵一想到夏绯本有可能是她的儿媳妇,不禁轻咳。
一个刚毅一个伶俐,夫唱妇随也没这般般配。
向慕尘眯眼,“好一个在商言商,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
向云峰不动声色地回味向钧说的话。这件事不是他赢了那么简单,一石头砸水里后续还有无数风波。而向钧现在的态度,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会服他们这些人的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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