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屿看了看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嘴角轻扯,如果江楚河看到离婚协议的内容会怎么样……
一大早苏婳就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昨日半夜陆氏陆政屿扶着烂醉如泥的娇妻从酒吧出来,眼神宠溺,看来两人很是恩爱。”
再往下翻,是两人相融的照片,陆政屿一只手扶着江流的腰,一只手拖着她的脖子,白嫩的肌肤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刺眼。
苏婳盯着手机,直到屏幕熄灭,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要事,照顾妻子,确实挺重要的。
虽然苏婳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营销号的炒作,也应该要相信他们,可是她的心忍不住地疼,她就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整日待在臭水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主人的疼爱。
苏婳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蜷缩在书桌前。
接到简愿的邀请,她收拾了一番,便去了酒吧。
第四十章 等
酒吧里灯光灰暗,空气中弥漫着夜晚残留的酒精和尼古丁味道,白天酒吧里的人不多,压抑的狂欢因子却一点都不少,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让人血液沸腾。
两人坐在角落,肩并肩偎依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自顾自地喝酒。
苦涩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简愿迷迷瞪瞪地望着苏婳,看她也愁容满面,问:“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苏婳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嘴角轻笑:“嗯。你呢?”
“哥哥交女朋友了,我很伤心,他明明说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骗我……”简愿一想起昨天简柏带回来的女朋友的情景,两人甜蜜的笑容让简愿无比心痛,她感觉到了背叛。
苏婳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听说过,简愿是简家收养的孩子,和朝夕相处的养兄产生感情也很正常。
苏婳摸摸她柔软的头,见她的脸颊通红,忽闪忽闪的眼睛噙满泪水,或许这就是感同身受吧,像是说给她听的,又或许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男人都是骗子,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说不一定哪一天就消失了。”
“政屿哥也是这样吗?”
苏婳抬起的手顿了顿,放下,又端起一杯酒,他也是这样吗?
她不知道。
为什么想要平凡的爱情这么难……
酒精上头,两人哭着互相倾诉,旁人见了都忍不住递上纸巾。
“为什么哥哥要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行,我们又不是亲生的……”
“我觉得好ᴶˢᴳ累啊,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简柏的好友在酒吧看到简愿买醉,立即通知了简柏,等简柏赶来时,就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女生一个劲儿地喝酒。
简柏夺过两人手里的酒,简愿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指着风尘仆仆的简柏,嗔怒:“你个坏人,干嘛抢我酒!和简柏一样,是坏人!”
简柏捧着她的脸,心疼地问;“你在看清楚我是谁?”
简愿整个人都在发烫,微嘟着红唇,眼眸迷离,泛着水光,整个像光滑的泥鳅往下滑落,简柏紧紧搂住她的腰,让她依附自己,可是她哪愿意,不安分地推开他的肩膀,试图挣脱简柏,这样的简愿,简柏哪能把持得住。
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愿愿,是我啊。”
闻声,简愿抬眸,接着便是被吞噬。
感受到冰冷的呼吸,简愿情不自禁地靠近,简柏心里的火窜的上来,两人的气息交错在一块儿。
苏婳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忍不住发笑,发丝垂下遮住她落寞的眼睛,她的酒量比简愿要好一些,还不至于醉得走不动道,她很识趣地扶着桌子离开了酒吧。
可到底是喝了酒的人,神志不是很清醒。
苏婳拖着沉重的身体靠在街边的大树,她捂着额头,微微抬头,明明昨天晚上还下雨,现在却是烈日当头,知了因为苏婳的到来停止了鸣叫,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斑驳的灰色路面,阵阵微风吹来,吹散了苏婳的燥热。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的夏天,吊扇在头顶嗡嗡地转动,一个个稚嫩的面孔认真地抬起,认真地听老师讲课,偶尔回头,就会和他对上视线,只有一秒,心中却波澜万千。
苏婳终于忍不住,蹲下号啕大哭起来。
过了许久,她哭得喉咙干疼,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准备起身,眼前却一阵眩晕,一只手扶住了她,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
苏婳一惊,随后故作无事地摸摸脸颊,“林上景,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逛逛,就看到你在这里蹲了好久。”林上景打量着她,此时苏婳整个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低胸吊带裙沾满水渍,头发丝黏在肌肤上,妆也哭花。
苏婳窘迫地低下头,还没等林上景靠近她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林上景皱眉,“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不干嘛。你陪我聊聊天吧。”
两人一路走到了江滩旁边的长椅,坐下。
苏婳并不在意此时此刻她的形象,大口地喝着说,等她整理好自己,林上景才慢慢开口。
“我和江流分手了。”
苏婳很震惊:“为什么?”
“他爸爸发现了我和她的关系,而且我并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林上景看了她一眼,自嘲道:“她骗了我,我和她没上床,却要为她的谎话负责。”
江边的风吹起来很惬意,岸边的垂柳随风飘荡,勾勒着生命的模样。
苏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快要分手了吧。”
“你知道吗?曾经我一直都是一个单身主义者,不结婚甚至不谈恋爱,所以我同意了和陆政屿保持这样的关系,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我想要的更多,幸福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东西,和他在一起,我慢慢地感受不到快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他要照顾自己的家庭,而我……”
“我知道,你也背负不了社会的谴责。”林上景打断了她的话,苦笑道:“恭喜你。我也是。”
苏婳垂下眼眸,林上景没有再说话。
早上没吃饭就出来喝酒,又是一场费精力的哭泣,苏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无意识地靠在身边的林上景。
林上景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站在不远处的陆政屿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脸色阴沉,处理好离婚的事,他便回巴山春晓,发现桌上还放着昨天的饭菜,也不见她人,心里一惊,接着便收到了简柏的信息,苏婳在酒吧里面。
等他赶到时,酒吧里没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影,结果兜兜转转在江边看到相拥的两人。
他的担心算什么?
手机在震动,陆政屿拿出手机,盯着苏婳的背影按下接听键。
“姐夫,我最近手里缺点钱,你能不能再给我五万,拿了这五万,我保证把你和我姐的事儿烂肚子里。”
“嗯。”
刚挂电话,就收到了到账信息,苏伟贪婪地拿着手机给陆政屿发感谢短信。
陆政屿没看手机,也没上前质问,转身离开。
第十一章 倦
和林上景分开后,苏婳在这偌大的南海兜兜转转,直到傍晚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有一个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些动容,缓缓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政屿没有回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报纸,报纸已经被翻得有折痕。
苏婳抿了抿嘴唇,靠在他身边坐下,望着他的脸,陆政屿微笑着看着她,随手把报纸扔在茶几上,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抱在胸口,轻轻地说:“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苏婳沉默了几秒,刚想开口,就嘴里的话被他吞了下去,陆政屿用力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一点一点地轻啄。
苏婳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如此沉稳。
两具身体在沙发上融为一体,衣服仅仅只是褶皱得不成样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结束后,两个人喘着粗气,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在沙发上两人相拥而眠。
苏婳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知道陆政屿半夜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她半睁着眼睛,感受到头上湿热地吻,手指微动,她太累了。
很快,苏婳彻底结束了实习期,开始着手准备论文,每天都泡在学校的图书馆,很少回陆政屿这里。
陆政屿知道苏婳的安排,也并没有多问,只是每个星期就会派人去学校给苏婳送生活用品,苏婳看着角落里堆积的各种东西,陷入沉思,她想等她先顺利毕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生活的。
江流和陆政屿离婚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江楚河思考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利益捆绑只有婚姻关系最为牢靠,他不同意离婚。
江流得知自己父亲的决定,先是一番哭闹,没有得到江楚河的同情,红着眼睛,得意道:“我和陆政屿已经离婚了,您不同意也没有用。”
话音刚落,江楚河就僵硬着身体,倒在地上,指着江流,说不出一句话。
这可把江流吓坏了,哭着喊来宋芙,宋芙颤抖着手,呼叫了救护车。
医院走廊,江易扶着一直哭泣的江流,他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和陆政屿离婚了,他不同意……”此时的江流很害怕,是她害得江楚河进医院的,她不敢抬头。
宋芙坐在座椅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爸爸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怕你们担心,就一直没说,他怕自己撑不到公司重新回到正常轨道的那天……”
“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陆政屿的身上,不顾江流的幸福?”江易打断宋芙,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江流震惊地望着宋芙,委屈道:“妈妈,我的幸福算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芙慌乱起身,拉着她的手,解释:“那时候你不是喜欢陆政屿吗?爸爸妈妈就以为……现在除了陆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闻言,江流哭得更凶了,甩开宋芙的手,抱着江易哭:“哥哥,我不想和陆政屿在一起,我也已经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喜欢的是林上景,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江易的胸口被打湿了一片,他一只手抱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一只手摘下眼镜,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宋芙也有些慌乱,“江易……”
“我决定进公司。”
他的话让两人一愣,同时看向江易。
这个决定意味着江易要放弃他现在所有的一切,辞去大学老师的工作,以江家长子的身份重新立足这个社会,以后的人生,他都不能自由的做选择。
宋芙望着江易,郑重地说:“希望你不后悔。”
江楚河夫妇俩一直都很尊重儿子的选择,当江易决定不进公司时,他们也是这样严肃地说:“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但江流就得承担江易不愿选择的答案。
急救室的灯牌熄灭,医生满头大汗地出来,叮嘱道:“病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随着年纪增长,随时都有突发的可能,一定不能让病人受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楚河被推入普通病房,当他醒来的时候,江易对两人说:“我去和爸爸说,你们不要进来。”ᴶˢᴳ
江流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过了好久,才见江易顶着半边红肿的脸出来,她担心地问:“哥哥,爸爸怎么说?”
江易微微一笑,答案显而易见。
江流高兴得跳起脚来,狠狠地抱了一下江易,“谢谢哥哥,等爸爸身体稳定了,我再来看他。”
宋芙的心也沉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一切都好。
江流已经找了好天都没看到林上景,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陆宅收拾自己的衣物,没想到陆政屿也在,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他。
陆政屿点头表示知道。
江流想他应该可以帮自己找到林上景,便向他请求帮忙。
陆政屿的脸色沉了下来,轻笑道:“自己的男人都找不到,江小姐,你可真有能耐。”
她听出来了陆政屿的阴阳怪气,心里一团火,摔门而去。
偌大的陆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陆政屿无力地闭上眼睛,他有点想听听苏婳的声音。
可是给她打去电话,还是被挂断了,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我在图书馆,不方便”。
图书馆里的寂静被苏婳的来电铃声打破,她不好意思地朝身旁的人点点头,看到是陆政屿的电话,立即挂断,随后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
原本平静的心开始急躁,书上的字她是一个都看不进去,随后手机又响了,她直接抓起手机去了卫生间。
“苏婳啊,我发现最近苏伟总是鬼鬼祟祟的去银行取钱,他说你的男朋友给的,小陆怎么会给他那么一大笔钱呢,问他也不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婳心慌意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假装要去上课挂断了电话,又给苏伟打电话,质问道:“你又去找他要钱了?”
第四十二章 问
苏伟不以为然,找自己姐夫要点钱怎么了,何况是那么有钱的老总,面对苏婳的质问,他直接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苏婳气得火冒三丈,收拾好东西,离开图书馆,给陆政屿打去电话,没有人接,她只好去了公司找他,无功而返。
回来在清北路边碰上了江流,或者说是江流一直在等她。
江流开门见山,语气不是很好,“你知道林上景在哪吗?”
“不知道。”苏婳也有事要忙,准备离开,却被江流拉住。
江流的声音变得尖锐,“你知道吗,他居然要因为你和我分手,和我在一起的这么多天里,他心里一直想的一直是你!”
苏婳皱着眉头,一头雾水,挥开手臂,不解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本来她们的关系因为男人有所缓和,没想到又因为一个男人闹掰。
江流恍若地垂下手,“我和他的关系被我爸发现了,他当着我爸的面承认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跟我提了分手,我就再也没找到他。”
一来二去,苏婳也听明白了,心想难怪那天她觉得林上景有些怪怪的,只是她忙着伤心,没有多问。
面前的江流看起来消瘦了许多,想来也是可怜,苏婳说:“我和他也一直没有联系,你可以去江滩那边看看。”
她只能这么说了,那是苏婳最后一次见林上景的地方。
江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去了江边。
苏婳收回视线,便回了学校,她心里只能干着急,要赶紧和陆政屿说清楚才行。
酒局上,初来乍到的江易,虽然是江家少爷,还是被灌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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