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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养崽日常——木子金三【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0 23:14:42  作者:木子金三【完结+番外】
  他先前留意的两件贺礼, 如今却是配不上长兰和文英,他还得再挑挑。
  转眼至四月二十一, 殿试日子。
  卯正, 宫门外汇聚一群身着白衣的贡士,杜长兰立在人前。
  不多时有专人引路, 领他们一干人进宫,狭窄而长的宫道两侧是接天宫墙,压抑沉闷, 惶惶然以为自己是井底之蛙。
  众人耳侧只有彼此的脚步声和极力放轻的呼吸声。
  他们被安置在偏殿等候,有太监宫人呈上茶水点心,杜长兰无疑是最瞩目的存在。
  众人视线若有若无的在杜长兰和高淮之间来回,也有人留意常信伯府的庶子――季忱。
  原在国字监念书时,季忱便独占鳌头, 只是外界不显,若非此次会试他闯进前五, 众人还不知常信伯府有这么个厉害人物。
  偏殿内名次靠前的考生们互相打量提防,对比下反倒是名次中等或靠后的考生们轻松许多。
  崔遥低声对陆文英道:“只要我不御前失仪,这孙山的名头定是我的。我一点儿都不慌。”
  陆文英:………
  陆文英很想让崔遥低头看看他自己的手,抖成什么样了。
  崔遥又叽叽咕咕:“杜长兰真出风头啊…他都不带我……昨晚不给他吃萝卜……”
  陆文英无奈又无语,一场殿试把崔遥都吓的胡言乱语了。
  随着时间流逝,躁动的情绪在考生中发酵。好几名考生行至殿门前张望,高淮冷眼斥道:“尔等放肆,天子跟前岂可行鬼祟之事,还不退下。”
  这话十分不留情面,那几名贡士脸色难堪。众人皆为贡士,你怎的像爷训孙子似的训斥他们。
  但偏偏论较起来,却是他们失理。
  杜长兰垂眸静立,高淮是张狂不假,可如此言行也过了,不似对方作风。
  “高公子,举世未必浊,你也未必清,众人不曾醉,焉知是你醒?我等平生第一回面见天子,心中设想无数天子英武圣颜,如今即将得见,激动难耐乃是常理之中。”唐贡士朝那几名贡士安抚道:“只是还需谨记礼数,莫御前失仪,坏了前程才冤枉。”
  此刻高唐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唐贡士的柔和衬托高淮严厉至刻薄的地步。
  那几名贡士朝唐贡士感激一礼,却闻高淮冷哼:“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他们因激动难耐失了礼数,他日难保不会因此犯下错处。我等是进宫殿试,无论是殿试还是之后面天子,哪样不是顶顶重要之事,此时此刻,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他看向唐贡士,话锋一转,言语做刃:“唐贡士,若你还在记恨高某此前将你的名字划入春闱嫌疑人之列,使你受了委屈,高某给你赔不是。但再来一次,高某仍会如此。与数千考生的公正相比,高某不惧任何指责。”
  杜长兰:………
  好一招偷梁换柱,春秋笔法。
  原本还觉得高淮太过的贡士反帮衬起来:“唐贡士,读书人识字明理,通晓大义,你怎可如此狭窄短浅。”
  “他分明是胡言!”唐贡士胸膛起伏,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涨的通红,他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挟私报复。
  然而此刻无人相信他,连同情唐贡士遭遇的人也宽慰道:“高兄也只是求一个公道罢了,你…你心中宽量些。”
  唐贡士眼前一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耳边嗡嗡几乎听不清也看不清了,他踉跄着退后两步,身体骤然失去重心,心道完了。
  然而他没有触碰坚硬的地面,反而落在一个草木清香的宽厚肩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他,随后他听见清越之声传来:“高兄这话,杜某却是不敢苟同。一则,唐兄因你之故受牢狱之灾,冤了人就是冤了人,否则还要公道是非作甚?因此你与他赔礼,送上人参阿胶与他补身子,皆是情理之中。”
  偏殿倏地一静,高淮眯了眯眼,“杜会元的意思是我等不该捉拿嫌疑人,任由春闱舞弊发生。”
  崔遥急得抓耳挠腮,杜长兰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偏要逞英雄。他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帮啊啊啊啊。
  陆文英死死拽住崔遥,他们此刻不添乱就是给杜长兰帮忙了。
  人群中,杜长兰微微一笑:“高兄莫要偷换概念。”
  他语气温和,分明比高淮还小一两岁,但神态语气却是透着长者的慈厚,仿佛在引导一个桀骜的后辈。
  高淮冷嗤一声,张嘴欲驳却被杜长兰抢了先机:“你提供花名册是功,但经官府证实,唐贡士确实清白,你冤了人此为过。功是功,过是过。怎可混为一谈。”
  “那花名册也非我一人之力……”高淮脱口而出,但随后意识到什么,想反口也晚了。
  杜长兰颔首:“既如此,那功劳也非你一人所有。怎的众人提及春闱舞弊案,皆赞你而无他人。”
  偏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似乎止了,高淮定定看着杜长兰,少顷笑了,他拱手一礼:“杜会元教训的是,高某知错。回头高某必然对唐贡士加倍补偿。”
  崔遥讶异,啊这?高淮居然示弱了…啊不是,认错了……
  这出乎所有人意外,杜长兰将唐贡士扶正,上前与高淮对礼:“高兄言重,我一介旁观者,不过说三两句公道话…”
  高淮一梗,好一个“说三两句公道话”。杜长兰轻而易举把自己摘出去。
  两人齐齐起身,杜长兰笑盈盈补上最后一句:“杜某哪配高兄如此。”
  两人两两对望,相识一笑,仿佛不曾有口角之争。
  杜长兰不经意瞥过殿门外的衣角,心下明了。
  他们身处偏殿,一举一动都躲不开天子耳目。
  先时高淮敲登闻鼓,呈花名册,乃至此刻呵斥探头探脑的贡士,皆在巩固他“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形象。
  若表里如一也算朝廷一栋梁,奈何这“人设”只是高淮攻击他人的利器罢了。且看高淮与杜长兰对峙处下风,立刻示弱,以退为进便可见一斑。
  高淮哪里是不明白,他是太明白了。
  好处是他的,至于坏处,高淮自是铁面无私,问心无愧。
  唐贡士栽在高淮手上,不冤。
  杜长兰目光掠过陆文英和崔遥,回头他得叮嘱二人离高淮远着点儿,否则被高淮啃下一块肉还得泼盆污水。
  一刻钟后,内监宣众人入太和殿外殿试。
  偌大的广场中摆满桌椅,众人按照自己会试名次寻着位置坐下。不多时内监分发卷纸。
  日头从东方升起,却非常见的橙红,而是金灿灿耀眼逼人。日光洒向万物,宫殿上的脊兽如同披了金衣,神圣不可侵犯。
  杜长兰垂眸缓了缓,这才看清卷纸上的题,仅一道策论题。
  “汉武穷兵三十余年,疲敝中国,所就无几。何解?”
  此出《贞观政要》唐太宗所言,不必杜长兰刻意回忆,脑中瞬间浮现原句“汉武穷兵三十余年,疲敝中国,所就无几,岂如今日绥之以德,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乎。”【注】
  明面上是唐太宗斥责汉武帝莽撞粗蛮,从而赞美己身以德服人。
  然了解唐太宗生平,就知此话水分有多大。唐太宗在世时,游牧民族安分守己,却并非感于大唐德行,仅是被打服的。
  和平只在剑锋之上。
  杜长兰磨着墨,心中思索。殿试题不比春闱复试,仅一道题,九成几率出自天子之手。
  贬低汉武帝多的是例子,为何偏选了唐太宗?
  而今上年轻时也非和气人,几次派兵北伐西下。
  细腻的磨墨声最抚人心,杜长兰回想一干皇室成员,其中一位很是特别。
  元文太子薨逝,元后病故,中宫一脉仅剩和亲的大公主――昌和公主。
  然而近些年西戎屡犯边关,大承压军而下,西戎又作鸟兽散。
  对此朝堂上分有两队,一队主战,一队主和,现成的借口,若是大承与西戎开战,昌和公主母子又该如何是好?
  墨成,杜长兰心中已有了偏向,立场中庸,态度温吞之辈可做不得状元。他既然行至此,状元之位合该是他的。
  杜长兰打好腹稿,提笔行书。在他俯首间,明日悬于其上,熠熠生辉。
第103章 殿试・下
  “诸侯为求存, 以地贿秦,然今日三城,明日八城, 地有限则暴秦贪欲无底……”
  杜长兰开篇以古讽今, 指出面对敌人一昧退让是自取灭亡。
  殿试策论字不可低一千,越不可过一千有二。
  杜长兰心里规划字数, 写到二百字左右, 笔锋一转,“然国之贫于师者远输, 远输则百姓贫……”【注】
  杜长兰又以二百字讲述战争给国家百姓带来的负担,回避问题是愚蠢的, 反而将各种弊端悉数摊在阳光下, 方为上策。
  所谓针砭时弊,便是如此。
  眼下指出问题, 更要解决问题, 既然战争耗财耗力,那就开源, 杜长兰又详列一二三。
  大承亦开国便开互市。如今因戎人骚扰边境,有一部分大臣上奏闭市。
  杜长兰直言不可因噎废食,列出互市种种善处, 不仅在经济大有收获,更能传播大承文化。
  随后他又指出平日勤练兵马,要么不战,一战必胜。写的痛快了,还举列后世常见战术。
  杜长兰洋洋洒洒一大篇, 原计划一千字写完,没想到最后超出一百字。他吹干纸上墨迹, 查漏补缺,这才誊抄于答纸上。
  “今岁会元当真一表人才。”玉阶之上,天子坐于龙辇俯视众生,心中甚慰,这群年轻活力的年轻人正是大承栋梁。
  众官附和,大理寺卿笑道:“陛下,臣瞧着会元身后的几位考生也很是不错。”
  天子散漫的目光扫过高淮,先前春闱舞弊案,他亲召此人,自是认得。
  然目光偏移,天子朝常信伯打趣:“好你个老刁儿,家有美玉,平日却藏着掖着不肯示人。若非此番会试,朕也叫你蒙了去。”
  常信伯躬身道:“陛下真是冤了臣,臣虽知犬儿通得几个理儿,还真摸不清的他的底。”
  这话惹来一阵促狭:“怎么小公子还跟你这个当爹的藏心眼。”
  “可见常信伯平日严厉太过哈哈…”
  常信伯笑应不语,天子默默收回视线。
  天上日头高悬,巳正六刻,殿试时间截止。
  内监纷纷收了卷纸,一应考生朝玉阶之上执学生礼,如来时那般,由杜长兰打头有条不紊的行皇宫侧门而出。
  而此刻同考生考卷一同呈上的还有考生的言行录册。自这群考生进入宫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
  那厢考生出了宫门,杜蕴一眼看见打头的杜长兰,直奔而来,“爹。”
  他仰着小脸,眉眼皆是笑意,还藏一点小兴奋。
  杜长兰心有所动,上车后他还未开口,杜蕴先道:“崔大伯伯这次预定了席面。”
  杜长兰挑眉:“不会是状元楼罢?”
  小少年趴进他爹怀里嘎嘎乐:“对呀,不过崔大伯伯是让人将席面送至住处。”
  眼下皇榜未出,杜长兰虽是会元,可他此刻前往状元楼吃饭落在他人眼里,不免轻狂。但杜长兰去其他酒楼,又有自视甚低的贬意。
  因此崔大郎叫了状元楼一桌席面令人送来,全了杜长兰脸面。
  “爹,你看见陛下了吗?”小少年兴冲冲问:“陛下是不是很威严?吓不吓人?”
  杜长兰抬手按住儿子的小脑袋:“爹在殿试,并未张望。”
  “喔。”杜蕴有些失望。但随后想到明日皇榜一出,他爹又会入宫面圣,或许就看到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小巷,众人刚刚歇下,却闻院门敲响,原是状元楼的伙计提着食盒而来:“崔大公子好,杜公子好,不知几位在花厅还是院里用饭。”
  杜长兰道:“院里罢。”
  陆家族兄和崔家管事将八仙桌抬出,片刻桌面摆满一桌好菜,伙计点头哈腰:“小的这就退下了。”
  崔大郎送他出去,结了后款,伙计见多出来一两银子,是给他的赏银,喜得眉开眼笑:“多谢崔公子。”
  崔大郎颔首:“去罢。”
  院里众人落座,崔遥催促:“大兄你快些,就等你了。”
  崔大郎笑道:“何必等我。”说话间他也落了座。崔家管事颇为不自在,被崔大郎安抚住。
  桌上没得外人,杜蕴看着陆文英面前的炸小鱼,离他有些远,他笑盈盈道:“文英伯伯,蕴儿想吃你跟前的菜。”
  陆文英夹他碗里,崔遥见状撇嘴:“一筷子能夹几条啊。”他端了碟子直往杜蕴碗里赶,瞬间添了半碗,被杜长兰止住:“蕴哥儿再尝尝其他的。”
  崔遥坐回去,也夹了一根小鱼干,咔哧咔哧,“这小鱼干也非稀罕物,但状元楼炸出来的格外香浓酥脆。”
  “因为这是炸小鱼里的状元~”杜蕴叼着小鱼干眯眼笑。少顷他偷偷瞄了他爹一眼,其实想说他爹也肯定会是状元,只是皇榜未出,他不敢落人口实。
  午后杜长兰在院里小憩,杜蕴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风掠过面颊都带着柔柔温度,令人昏昏欲睡,小院内静谧又安宁。
  然而巍峨富丽的皇宫内殿,此刻正为杜长兰的文章争论得不可开交。
  “陛下,此子分明是蛊惑人心。”
  “本官不敢苟同,杜长兰条例清晰,逻辑分明,所言皆有实操性。陛下,微臣力荐此人。”
  “荒谬,治国岂能纸上谈兵……”
  “未有理论哪来实际!”
  天子按了按太阳穴,“够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章,语气强硬而不容更改,“杜长兰的文章颇得朕心,且他已连中五元,大承已经多年未出连中六元的才子,今日拟定他为状元人选。”
  殿堂一静,随后众官俯首应声:“是,陛下。”
  状元人选拟定,一甲仍剩榜眼和探花两个名额。
  大理寺卿笑道:“陛下,臣觉着这篇文章倒是妙,既然状元拟定杜长兰,那榜眼何不顺延高淮。”
  “张大人此言差矣。”申首辅捋着胡须淡淡道:“若是如此,何必再费周章举行殿试,以会试名次录用不就成了。”
  大理寺卿小心偷窥天子一眼,未见天子反驳,遂止了声。
  少顷,于首辅呈上一份文章,“陛下,臣觉得季家公子这篇文章倒是不错。”
  因着避嫌,考生离去后,常信伯也出宫当差了。
  天子快速浏览文章,眉眼舒展:“朕也觉着不错。”
  大内侍将季忱的文章挨个传阅,申正初,一甲人选有了定数。
  钦点杜长兰为今科状元,季忱为榜眼,高淮为探花。
  其余人名次变动不大,崔遥仍是最后一名。
  次日天微微亮,宫门外便围了一大群人,堵的水泄不通,杜长兰见状,脚腕一转踏入旁边茶楼,崔遥拽着他:“走错了,我们是去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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