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止里把音箱拖了过来,接上话筒开始唱最近流行的情歌。
李择宜没那闲工夫,他盯着所有人以防出意外。
“开屏孔雀。”他形容郑止里。
他听见几个女生围着郑止里的尖叫声。
过一会儿,没那么晒了,林植才打着伞慢悠悠地在海边捡贝壳,也不是说她很喜欢贝壳,只是打发一下无聊时间。
她一边捡一边跟江和敛打视频。
江和敛还在办公室里,指着林植的脸说:“晒红了。”
林植吐槽:“太热了这边。”
“好玩吗?”
“好玩又不好玩的,说不上来。”
傍晚涨潮,他们去岛上小饭馆吃饭,饭馆的阿姨很喜欢林植,说看见林植就像看见她在外上学的女儿。
林植问阿姨:“是在兰卡大学读书吗?”
阿姨说:“不是,她在医科大学,不知道能不能在学校里找个合适的对象,个子太高了不好找对象。”
林植好奇:“有多高?”
“一米八多。”
林植说:“多好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和她做朋友。”
在计划中,晚上还有一场篝火晚会,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天边风起云涌,很快堆积了乌云,卷起狂风暴雨。
当地人说:“不打紧,明早之前肯定停。”
扫兴摆在每个人的脸上。
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说好晴天的。
这天晚上,林植和两个女生挤一间双床房,有一个男生来敲门:“出事了。”
酒店一楼大厅,许多人围着中间躺在担架上的人,林植踮起脚往里一看,那个人竟然是郑止里。
他一脸痛色,医生在给做一个基本的处理。
李择宜驱赶着看热闹的学生:“别看了,没什么大事。”
“这是怎么了?”林植抓着旁边的同学问。
“暴风雨,郑少不知怎的出去一趟,腿被掉落的树枝砸了一下,应当是骨折了,已经叫救护车了。”
救护车到了之后,林植跟着上救护车却被李择宜拦住,跟来的中年医生上了救护车。
林植看着车远去,望向李择宜。
李择宜说:“明天一早,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计划的那样出发回学习学校。”
林植问:“那他呢?”
因为郑止里是中途加入进来的。
“医生说了,他的骨折没那么严重,小岛的医院就能做手术,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通知了东区的医疗团队赶过来。你在酒店休息,我去医院看着,明早所有人在这里集合回去。”
李择宜借了车冒着风雨赶去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林植发现断了网。
所有人酒店前集合准备回陆地,郑止里没在。
李择宜相对憔悴:“医疗队凌晨到的,郑少的受伤情况没那么严重,现在医生在做手术。所有人按照原计划返回陆地。”
他着重对林植强调:“你也一样。”
李择宜是带队老师,严格执行计划是对所有人负责。
林植跟着大部队上了船,昨晚没睡好,她喝了一杯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一觉醒来,窗外阳光充足,隐约能听见鸟叫声,她觉得不对,顾不得穿鞋跑到窗边。
窗外的景色俨然还是那座小岛。
而她没有在船上,而是在小岛的酒店里。
林植慌神,忙喊系统。
第84章
喊了好一会儿,系统毫无反应。
“手机呢?”林植摸了一下兜,在房间扫视一圈之后在枕头边上找到手机,没信号,没网。
手机的日期显示距离她在床上晕倒过去了两天。
什么呀,林植有些恐慌。
敲门声响起,林植心脏一颤:“谁?”
“是我,学妹。”对方说。
“学长?”林植还是没敢开门:“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我怎么回到这里了?”
贺远白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安抚之意:“我是随医疗队过来的。至于你,你在船上晕倒怎么叫都叫不醒,李择宜就近原则返航将你送回来,然后他带着其他学生先行返回学校。”
林植听完解释后才开门,贺远白端着餐盘,上面有几个小盘还有一碗米饭。
“先吃饭吧。”贺远白说。
林植还处在惊疑不定的状态,坐下来后喝了一口水,贺远白将筷子递给她。
他说:“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和郑家都带了很多安保上来,网络信号还在抢修,很快就会恢复。”
林植问:“三天了还没有抢修好吗?”
贺远白微微一笑:“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林植这才注意到他换了发型,三七侧分,穿着学院风的白衬衫加马甲,很温柔。
林植夹了青菜往嘴里放,脸色变了变,又尝了虾肉和牛:“咳咳咳。”
她捂嘴咳嗽两声:“味道感觉有点怪。”
贺远白一脸歉意:“抱歉,我第一次做饭。”
林植咳嗽得眼泪快出来,她喝水缓了缓,躲避着贺远白的视线:“学长,不用这样的。”
“你等一会儿,我让酒店送餐。”贺远白随即打电话给酒店前台。
“不用了。”林植说:“我待会儿随便吃一点就好。”
她真的好想走,就算不和贺远白的视线直接对上,她仍能感觉到贺远白直勾勾的眼神,这让她如坐针毡。
“我的喜欢让你很困扰吗?”贺远白故意问这个问题。
林植咳嗽得更大声。
他继续道:“你的前男友哪一点吸引了你,我可以学。”
林植已经没办法形容她受到的惊吓,她现在只想逃,她捂住耳朵:“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现在去看郑少,就先走了。”
她简直是落荒而逃。
林植没立马去医院,而是先去了小炒店,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现金吃了一顿饭然后去隔壁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没网没信号的日子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年代,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
奶茶店的点餐收银小哥烫着一头羊毛卷发型,很有动漫风,一笑一口大白牙就露了出来。
林植拿好奶茶后向他问路:“请问,医院怎么走?”
小岛上就只有一家医院。
小哥很热心阳光:“如果你不急的话,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交班,可以骑电动带你过去。你从这里走过去,走得快的话也要二十分钟。”
“可以吗?”林植惊喜:“感谢你。”
“甭客气。”小哥爽快。
十分钟后,林植戴上头盔坐在小电动后座,在小岛上骑电动要比开车来得舒坦。
林植又问了一遍信号和网的事情。
小哥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可能是信号基站出现了问题。说起来,以往最多一天就有信号和网了,这是停得最久的一次,好在岛上的人已经习惯,所以也能将就生活。”
林植心里惶惶不安。
“到了。”小哥停下电动车。
林植打量这所医院,规模很小,更像是一所卫生院。
“我就先走了。”小哥扬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去奶茶店找我,我叫林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植吃惊地笑:“我叫林植,植树的植。”
“那这样看来,我们之间还挺有缘分的。小林植,再会。”
通常只有贺远白的母亲这样叫她,林植笑着挥挥手:“再会。”
在小岛遇到一个热情又和她名字很像的人,林植多了一丝亲切感。
医院里人很少,安保数量甚至隐隐多于医护人员。
林植一出现,就有人将林植带上楼带到一间不同于病房规模大小的房间。
郑止里的左腿打着石膏被吊着,见到林植来,郑止里眼睛亮了一下:“林姐姐,你醒了?”
“嗯。”林植坐下来:“你腿还好吗?”
“没事,一点小伤,是他们大惊小怪了。”郑止里说。
林植从果盘里挑出一个最好看的苹果出来,用水果刀削皮:“那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晕过去的吗?”
在惊慌下她忘记问贺远白。
“不知道,查不出原因,但医生说你一切都正常,醒过来后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打算明天坐船回去。”林植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
“这么急?”郑止里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急促了些,又恢复正常的语速:“这几天往返陆地的船已经停运了,所以林姐姐,你还得再留几天。”
“停运?为什么?嘶!”林植的左手食指被她不小心划出一个小伤口。
郑止里抓她的手腕察看她的手指。
林植抽开,将左手放到身后:“一点小伤口而已,我去找护士要张创口贴。”
林植匆匆走出去,要到创口贴后贴在伤口处,她问护士:“船停运了,为什么?”
护士皱着眉:“好像是因为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所以停运。”
林植又问:“那以前有这种情况吗?”
护士说:“我不清楚,我是新来的,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停运是应该的。”
窗外是明媚阳光,林植却莫名觉得身体发冷。
林植回到病房,又在里面待了一会儿,郑止里的神情同往常一般无二,林植注意到那个沾血的苹果和那把沾血的刀都被扔进垃圾桶里。
“之后别再碰水果刀了。”郑止里说:“你受伤了我会不开心。”
他的鼻子嗅了嗅:“林姐姐,你衣服上的廉价香水味哪来的,不好闻。”
“有吗?我没有闻到,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沾上的。”
郑止里的脸色沉了沉,廉价的男士香水味,臭死了,到底是谁想勾引她。
“我让人把你的衣服送过来,你换一件。”郑止里表现出嫌弃的样子:“很不好闻。”
林植不理解,她什么也没有闻到,她没有洁癖,犯不着为香水味麻烦别人送衣服过来。
她站起来:“郑少,学长还有事找我,我就先走了。”
她在贺远白那里拿郑止里当借口,在这里又拿贺远白当借口。
从医院出来后,她没回酒店,而是漫无目的在岛上乱逛,不知不觉走到海岸边。
潮水一小波一小波地往岸上袭来拍打着海岸,礁石上站着一个人,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掉进海里。
“学长,你站那里干什么?”林植朝前喊。
贺远白回过头来望她:“我在看海,学妹。”
“你不要站那么近,很危险的。”
林植走近,贺远白向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贺远白现在穿的是另一身衣服,白衬衫和黑西裤,皮质链条肩带做装饰,显出肌肉线条,很有性张力。
如果是系统在这里,它铁定会跳出来:宿主,他勾引你。
“你的衣服上有奇怪的香水味。”贺远白提起:“走之前没有。”
林植鼻子嗅了嗅,为什么她没有闻出来。
算起来,今天和她接触多的,除了贺远白郑止里还有林森。
他们的嗅觉太敏锐了一些,但林植自己却不太在意:“我也不知道哪里沾上的,我闻不出来。”
“赶海吗?”林植转移话题:“我没有赶过海,分不清哪些可以捡。”
“我也没有经验。”贺远白说。
“那还是算了。”林植没真想赶海。
“逛逛?”
“也行。”
只要贺远白不提喜欢的事情,林植还是能勉强和他正常相处的。
她远远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踮起脚尖挥手打招呼:“林森!”
比起现在和他相处时的沉闷气氛,此刻的林植就好像是活了过来,灵动而具有活力,贺远白望向那个男生。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卷毛,很阳光,穿着白色无袖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运动。
林森提着红色的木桶过来,里面是他赶海的战利品,满满当当一桶。
“哇。你好厉害。”林植夸赞。
“送给你要吗?”林森很热情。
林植摇头:“我不要。”
“那喝冰水吗?”林森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一瓶冰可乐递给林植:“不过只有一瓶,不能给你的朋友了。”
“谢谢。”瓶身冰着林植的手,缓解着夏日带给皮肤的烫度。
“学妹,不为我介绍你这位朋友吗?”贺远白彬彬有礼。
林植开口:“他叫林森,在奶茶店工作,我不知道医院在哪里,他送我过去,就认识了。”
原来是今天才认识。贺远白的笑容更加周到:“幸会。”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朋友。”林森调侃。
“你也不赖。”贺远白说:“你对香水有研究吗?以后我们可以在这方面进行交流。”
林森一头雾水:“什么?”
林植见不对,拉住贺远白的小臂,对林森说:“学长喜欢香水,逢人就喜欢提。林森,你现在不回家吗?”
林森转头看了日落的方向笑着说:“我是该走了,我妈在家里等我。”
他对贺远白说:“我对香水没有研究,如果你是指我衣服上的气味的话。”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洗衣服的时候洗衣液倒多了,现在香味已经淡很多了,我以为闻不出来,原来还是很明显。”
“原来是这样。”贺远白说。
学妹是不高兴了吗?他分明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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