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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气势也很足，苏棠心里隐隐有些发虚。
问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苏棠承认她是封家的佣人，不然封老爷子是不会再让苏棠回去照顾封渊了。
她不自觉扣了扣自己的手指，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说话的封逸之，温声道：“封渊是因为我出的事，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苏棠捉摸不透封老爷子的目的，就是要一口咬死她照顾封渊理所当然这件事。
“女娃子。”封老爷子的目光就像雄鹰一样死死锁定着苏棠，压迫意味十足：“封家有的是人。”
苏棠握了握拳。
在X市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封渊不闻不问，现在封渊生死未卜，一个个又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苏棠只觉得虚伪极了。
她已经打定注意，不管封老爷子说什么，她都要谨慎行事，却不能让封家人得逞。
可是封老爷子话锋一转，又道：“要说照顾，也要由你姐姐安婳照顾，你算什么身份。”
苏棠张了张口，喉咙有些干涩，她答：“安婳允许我照顾封渊。”
她现在连光明正大照顾封渊的身份都没有了，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讽刺。
十几年的时间，她连待在封渊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爷爷。”封逸之抬头，唇角多了几分笑意，在苏棠眼中，却带了几分毒辣：“听说安婳和我哥情比金坚，我哥就是去送安婳的才出的车祸，这样的感情，还是赶快结婚的好。”
苏棠浑身冰冷。
难道今天这个局，是针对封渊而非她？
封逸之颠倒黑白，把封渊和安婳刻画成热恋中的情侣。
封老爷子问：“是这样么。”
苏棠想说不是，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封渊本来就对安婳不一样，哪怕是追她出的车祸，也是因为她替身的缘由，如果她现在说不是，那……封渊醒了会不会生气？
苏棠不敢赌，咬了咬唇，有些干涩的开口：“我不知道。”
“你不是跟在我哥身边十几年，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封逸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来我哥一点也不喜欢你。”
对封逸之的问话，苏棠应答如流：“他喜欢谁，都和我没关系。”
封逸之轻笑：“是么——”
“够了！”封老爷子敲敲自己拐杖，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两人：“都出去！”
苏棠觉得莫名其妙。
把她叫回去，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现在又让她回去？
那目的到底是什么。
封逸之跪的有些久，刚起来了的时候，膝盖都是酸胀的，他快走一步，一把揽住苏棠的肩膀，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苏棠身上。
“小佣人，扶着我点儿。”
苏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瞪了一眼封逸之：“我不是佣人。”
“那你是什么？”封逸之压着她：“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和安婳比，你有什么本事？”
苏棠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停下脚步，勾着唇看着封逸之，淡声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封逸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幽黑的眸子里像是蕴含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你说什么？”
他语气发沉，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形式。
苏棠又重复了一遍：“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看到封逸之脸色变化，那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的确和封逸之认识，但是那段记忆她都不记得了，极有可能是因为头上的那道疤！
苏棠盯着封逸之，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封逸之站直身体，一只手猛然扼住苏棠的脖子，手指不断用力，神色都有几分狰狞：“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作这幅蠢样子，苏棠，你可真不让喜欢。”
苏棠抓着他的手，脸色涨红，她能感觉到封逸之的手还在不断收缩，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你敢杀了我么？”苏棠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后悔！”
“你以为我不敢？”封逸之冷笑：“你不会真以为安家看重你会像看重安婳一样吧？你也配？”
苏棠觉得自己曾经肯定得罪死封逸之了，不然为什么她稍稍提了一句，封逸之就这幅样子？
在苏棠快要窒息昏迷的时候，封逸之突然松开手，新鲜空气大量涌入鼻腔，她瘫坐在地上，有些干呕。
“封逸之，你不敢杀我。”
封逸之半跪到地上，捏住苏棠的下巴道：“你不能死的太轻松，苏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棠觉得她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自从来了封家，她性格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候苏棠都快要觉得自己有精神分裂了，也许是封家太过危险，苏棠不得不强硬一点。
“这句话，你以前也说过。”苏棠睥睨着他，笑出声：“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索性苏棠猜的很对。
封逸之说到底比她小个五六岁，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好揣摩。
“你也会被抛弃的。”封逸之说：“苏棠，你不是在意封渊？我偏要让你看着他怎么抛弃你。”
她还抛弃过封逸之？
苏棠想笑，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抛弃封逸之？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封逸之看上去对那段经历一直愤愤不平，可苏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可能封渊也知道，但是他现在还在昏迷。
封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让她去，那苏棠就找线索，看能不能找到封逸之说的事。
第90章 挑拨
苏棠在封家唯一的人脉就是程青。
幸运的是，程青在苏棠离开封家之后，一直待在封家。
苏棠给程青发了信息，但是程青却对这件事忌讳莫深。
他甚至放下手头的事来找苏棠。
关上门，苏棠坐在椅子上，抬头问程青：“阿青哥，你怎么这么慌张？”
程青确认周围没人，检查了门确实锁好了，才坐到苏棠搬的椅子上：“因为这件事，夫人不允许讨论。”
他这么一说，苏棠的兴趣就更浓了：“很严重么？”
程青点头，靠近苏棠低声道：“少爷离开以后，夫人就想让二少爷迎头赶上……”
封渊没受伤之前，是备受瞩目的家族继承人，后来受伤，封夫人自然喜欢这块儿肥肉能落在自己亲儿子嘴里。
所以给当时年纪尚小的封逸之太多压力，但是他抗压能力不太好，被逼的直接离家出走了。
封家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
不过封逸之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不再抵触封夫人安排的任务，还格外积极。
程青感慨：“二少爷也算是苦尽甘来，但是这件事封夫人却不让人再说。”
听程青的描述，就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吃了苦头又灰溜溜的回来，但是苏棠觉差距到了不对劲。
恐怕那一个多月，封逸之都是在X市。
更甚至，是和封渊住在一起。
不然封家想找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用的着一个月？只能是他们可以忽略不找，那就只可能是X市。
“不过你知道二少爷之前出了什么事？”
苏棠眉头皱了一瞬，对着程青笑道：“封老爷子叫我过去的时候，他也在，老爷子顺口说了一嘴，我就有些好奇。”
“哦哦哦。”程青道：“可能少爷出事，二少爷也有问题，有些口不择言了。”
他挠挠头：“小棠，你以后就是安家的小姐了，真不错。”
苏棠笑笑：“我还是苏棠，我还是要叫你阿青哥的。”
——
苏棠已经初步了解封逸之的事了，但是她还是有一些疑问。
封渊为什么能接受让封逸之住过去？
要说是血缘关系，兄弟情深，苏棠是不相信的。
凉薄的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利益。
封渊就是这样的。
她想，一定是封逸之身上有什么让封渊想得到得到东西，可是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能有什么东西？
苏棠想不到。
“苏棠。”封夫人叫住她：“你来这么久，我都没能找个机会和你聊一聊。”
苏棠看到封夫人过来，有些意外。
如果说站队，她的立场早就不言而喻了，现在封夫人和她客套，一时之间苏棠还真惊讶了。
“夫人想聊什么。”
封夫人打量着她：“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就那么一点大。”
她比了一个高度，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也真是可怜你了。”
“我不可怜。”苏棠摇头：“我过得挺好。”
她现在看不明白封夫人到底想说什么，心里装着事，就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封夫人脸上怀念的神色却不变：“你还记得当时你学习成绩好，你们班里的人都很喜欢你么？”
苏棠险些笑出声。
班里的那些人个个都看不起她，都觉得她的成绩是抄出来的，哪有人喜欢她。
封夫人道：“当时你和封渊一个班，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从小就好，有好几次，我还看到封渊和你们班里的人一起给你准备惊喜。”
苏棠眼里的笑意越积越多，顺着她的话说：“的确。”
封渊和那些人，怎么可能给她准备惊喜？
她已经明白封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她现在也是安家的人，安婳是封渊的未婚妻，现在有多了一个对封渊死心塌地的苏棠，封夫人当然要为自己儿子做打算。
难道封夫人真的不知道苏棠之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她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说封渊和那些人一起欺负她，挑拨离间罢了。
苏棠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如果封渊真的和那些人是一伙的，那封渊的腿又怎么会受伤呢？
她看着封夫人的眼神，就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
封夫人也是点到为止，伸手把自己的手镯脱下来递给苏棠：“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手镯开过光，你拿着保个平安吧。”
苏棠连忙推脱：“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夫人还是收好吧！”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苏棠现在很谨慎，似敌非友的好意，她一概不会接受。
封夫人看着苏棠离开的背影，轻笑着把手镯再带到手上。
封逸之悠哉的从旁边走过来：“怎么样？”
“她不信。”封夫人冷笑一声：“早晚有她相信的时候。”
“给她埋一个种子，多浇点水，自然会长大。”
“儿子，你就这么肯定到时候安家会放弃封渊？”
封逸之轻笑：“这件事是真的，那苏棠跟着封渊的理由就没了，安婳那边，我有的是办法。”
他看着苏棠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暗色压抑着。
以欺骗作为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
封逸之就看着他们两个反目成仇，想想都觉得兴奋。
他散步到苏溪的小房子，看到苏棠坐在窗户边看书，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看下去。
苏棠察觉到之后，默默地把窗户关上。
她越是这么抗拒封逸之的靠近，封逸之就越是想和苏棠接触。
封逸之盯着紧闭的窗户，也不觉得无趣。
直到看到苏棠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封逸之神色有些沉。
封渊醒了。
算是意料之中。
他过去的，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苏棠的哭声，靠近窗户，他看着苏棠趴在封渊身上，那样子可真是柔弱。
“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他听到苏棠哭着说：“少爷，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不会离开了么？
封逸之笑了一声，他没进去，毕竟这幅场景他不是很喜欢看。
等到什么时候苏棠说，她永远不会原谅封渊的时候，他才会目不斜视的看完全部过程。
封渊看着她头上的纱布，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笨。”
一离开他就受伤。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最后是苏棠被欺负，他冷眼看着，离开了他，苏棠连最起码的自保都做不到。
这就是她私自离开的惩罚。
第91章 资格
封渊对祖宅其实挺抵触的。
这种抵触在他见到封母那一刻达到顶峰。
“您怎么来了。”封渊漫不经心的剥着橘子，橘子皮上的汁水微微溅出，可是封渊却不在意。
“我来看看你。”封母挎着一个限量款的包，俨然一副女强人模样。“你没事就好。”
“看也看过了，您就回去吧。”封渊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里，捏着苏棠的嘴把橘子塞进去。
看着苏棠被酸到的想吐又被封渊控制着吐不出来的模样，封渊勾了勾唇，总算抬眼看了一眼封母：“我一直都挺好的。”
听到封渊这么说封母红了眼眶，语气中都带着一些愧疚：“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怪我，可我也没办法！”
苏棠皱巴着脸把橘子咽下去，可怜兮兮的。
封渊的注意力都放在苏棠身上。
见封渊不为所动，她走到封渊床前，带着一些斥责意味：“苏棠害你害得还不够？你就非要和她在一起！”
听到封母这么说，苏棠眼睫颤了颤。
“可是您又给了我什么。”封渊捏住苏棠的手，语气不急不缓：“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是我妈妈，所以我才对您尊敬，也请你对我的人放尊敬。”
封母给了封渊一条命，但是她和封父离婚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封渊的处境，封渊也知道离婚不带他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封渊怪她。
可是后来，他和苏棠沦落到X市，都不过高中生的年纪，封母也从来没有看过他，没有帮过他。
那她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封渊宣教？
听到这话，封母更委屈了：“我知道你怪我对你置之不理，可是我没想到封家人竟然赶尽杀绝，对你真的不闻不问。”
是没想到，还是根本就没想过呢。
苏棠轻笑一声，对着封母道：“封家情况有多复杂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是看封渊退出继承人的争抢，就也当作弃子丢掉罢了。
有钱人的把戏向来如此。
人情最是淡泊，唯有利益永存。
封母一时哽住：“我和阿渊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封渊道：“您离开吧。”
封母看封渊维护苏棠到不惜打她的脸，心里的气愤又多了几分，但是对着封渊还是委屈的慈母形象：“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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