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群效应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提现,我仿佛看到姐姐为自己店带了一群傻羊,咩——咩——”
……
因为直播间的热度,第二天店子里的生意和她的炒饭摊流量都爆炸了,特别是炒饭摊,几乎是一出摊就卖完的程度。
……
又过了个把月,曹记早餐店在街里街坊已经打出了名堂,生意也趋于稳定。
每每一锅包子还没有出炉,已经围了一圈人,每个人手里拿个塑料袋,等曹月华把包子放进袋里,那场面有点像鸟窝里嗷嗷待哺的幼鸟。
水煎包一天可以卖出去四百多个,馄饨可以卖出两百多碗。
炒饭生意也好得不行,食客络绎不绝,其中包括那位大叔,他依然每天带走两份。
偶遇城管,她拔腿就跑,后面一定跟着一大群拿着碗的食客。
“嘿!又开始了!”附近居民已经习以为常了。
李豆豆一放学就粘着她,属于摊前吉祥物的定位。
孔欣工作忙,她就帮忙看着小墩墩一点儿,有个小家伙陪,乐趣也多一些。
孔欣的纪录片最终定下了名单,来曹记早餐店正式加入《早安华国》,只等着开机了。
陶咏梅是店里的常客,早上来过早,一直待到中午,吃过午饭才回。
有时苏星落送外卖去了,店里忙不过来,她自然而然帮忙打理。
一次,她吃水煎包时咂摸说:“这个红油辣子差点意思,是翠虹的吧?”
“供应商确实是翠虹,你一吃就吃出来了?”曹月华还心心念念着辣子不行的事,她们这种家庭作坊,只拿辣子作蘸料,没精力自己熬炸,用的都是成品。
但是成品也分好坏,有的是工业生产线,有的是自家炮制,她在镇里用的那家就够味儿多了。
庆元镇一带盛产辣椒,很多辣子,辣酱生产商都在那里建有工厂,包括祁家的酱厂。
曹月华对生产线和制作步骤门清,可是配方是秘中之秘,不会给她这种基层工人知道的。
“翠虹的红油辣子都是现成的辣椒粉炸制的,当寻常蘸料还行,只是配不上你家这么用心的水煎包。”陶咏梅说。
“哪家的辣子好呢?我去换一家。”曹月华来了精神。
“其实每家都大同小异,我吃这么多年,凡觉得好吃的,人家都是自家进辣椒,亲手熬制的,有的还亲自上山去采原材料,或者自家中止,这种一般不会告诉你配方。”
曹月华听完,若有所思。
苏星落知道,她那天做凉皮卷的心气又上来了,对手艺讲究的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第85章 凉皮卷
店里唠嗑的街坊不少, 陶咏梅走后,一位大爷挥挥手道:“瞧她说得头头是道,说不定是瞎说的, 每天无所事事坐在这儿打发时间的人, 能有多少见识?”
另一位则重重嗤笑一声道:“哼, 你知道那位是谁吗?”
一听这话, 店里的人统统惊讶地看过来。
“是谁?”
“她啊, 不住附近,我是不知道她什么来头,但她在这条街有十多处物业,光收租都收不完, 无所事事?没见识?不可能吧!”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曹姨,她跟您关系这么好,您说呢?”得不到确切答案的街坊转而向曹月华求证。
曹月华只是茫然地摇摇头,印象中,陶咏梅始终是位丧偶无依的可怜老人, 什么时候成了富婆了?
然而曹月华没空吃瓜,此时的她,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她的辣子。
陶咏梅的话彻底激起了她改良辣子的心。
“女儿, 十一国庆节要到了, 要不我们也休息几天吧?”她跟苏星落商量。
苏星落知道她要干什么,连连点头答应:“店里有我罩着,您就只管去办您想办的事儿吧。”
曹月华立刻动身去了趟庆远镇, 一周后回来,人晒黑了一截, 带回两大箱鲜辣椒,和之前辣子供应商的配方。
小镇人们都相熟, 曹月华几十年住在那里,人缘极好。
那家辣子是自家凭经验炮制的,曹月华软磨硬泡了好几天,老姐姐终于松口了。
她带回的辣椒有朝天椒和二荆条,比例三七。
晒干,碾碎,入油锅炸制,加入配方中的香料和调味,最终熬成一锅红盈盈的红油辣子。
入口先是香,再是辣,回味带着些麻,很是诱人。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凉皮卷,凉皮卷的酱料在辣子的基础上又加了碎肉,蒜蓉辣椒,甜面酱,柱候酱和其他调味料,辛香料,进行二次炮制,做出来的辣酱带香甜口,吃在口里有豆豉和肉沫的颗粒感,随着咀嚼,花椒碎被咬碎,麻辣味在唇齿间爆开,辣而不燥,越吃越过瘾。
“怎么样?这次能行了吧?”曹月华对这次的新品充满信心。
帮忙试品的苏星落连吃了三个凉皮卷,狡黠一笑说:“比翠红的好吃不知道多少,但是,这还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辣椒酱。”
曹月华瞳孔顿时放大了一圈,但转念又想,苏沐跟着祁昇吃香的喝辣的,当然吃过更好的。
“我们家庭作坊能做成这样就可以了,跟你吃过最好吃的,差距在哪里?妈再琢磨琢磨。”
苏星落被辣酱激活了藏在味蕾中的回忆,那一世,此文由腾讯群斯咡尔二呜酒意斯泣整理上传她穿到一个屠宰店老板的女儿身上,那时还没有所谓的火锅,两江沿岸的屠宰店将牛杂羊杂熬煮成一锅麻辣汤,很受当地人欢迎。
高蛋白的肉类吃了有力气,辣椒能够帮助潮湿地带生活的人怯湿益气,因此一经推出,就引领了人风潮,这也就是后来麻辣火锅的起源。
密密麻麻的牛杂汤店一夜之间铺满了江城,面对竞争,老板们开始从辣味上找突破口。
于是各家有了各家的味道,麻辣的基底之中,又诞生了层出不穷的调味。
苏星落所在的那一间店是最早推出牛杂汤的,也是后来生意最好的。
因为老板在调制汤底上很有一手,他们家的牛杂,羊杂汤,因其独一无二的鲜辣味,赢得了大众的江城人民的青睐。
他的独家秘方后来也传给了苏星落,苏星落记到了现在。
曹月华跟那一世的老板身上有着一样的干劲,和对食物的热忱,思及于此,苏星落便将方子给了曹月华。
方子里的辣味担当是石柱红,4.5万个热力单位,意思是需要4.5万倍的水才能稀释其辣味。
曹月华对辣椒了解地不多石柱红的盛产地石柱县,离这里有上千公里地,但女儿这样说了,她就愿意尝试。
第二天,她就亲自去了趟石柱县了解这种辣椒,回来后,按苏星落的配方,结合自己的改良做出了新的辣酱。
这次真的比之前更香更辣了,母女两马不停蹄地又炮制了很多,按照她们进的原材料,一次性能熬出十天的量,这十天征集一下顾客的反馈,然后再做改良。
又过了几天,凉皮卷终于上市了,有微辣和麻辣两种口味,微辣口味偏甜,麻辣为主打一个刺激过瘾,售价十二元,一开店,很快被抢光。
李佳佳现在是业余美食博主了,受了曹记的启发,她每天早早起床,不拘于公司周围的便利店,也不拘于曹记这一家店,而是到处去找好吃的。
几个月时间,周围的早餐店她试了个遍,打工人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极大程度吸引了其他打工人,她的粉丝数已经涨到了五位数。
“沐沐姐,你看,我的粉丝已经两万多了,我告诉你,你也应该搞个账号,好好宣传一下你们家店,我吃过一圈儿了,你们家是最能打的。”
等待凉皮卷的功夫,李佳佳靠在柜台前,拿着手机跟苏星落显摆,谁知道苏星落已经有了号,并且每天开直播。
她抻头进去一看,立马讪讪地退下了,“姐你十五万粉了呀,我,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打工仔徐童昨天拿到了工钱,生活终于有点富余了,今天他决定结束每天两个水煎包的清苦生活,吃顿好的。
见出了新品,便咬咬牙要了一个,还加了一杯豆浆。
他要的是麻辣的,看着曹月华在晶莹剔透的凉皮上涂抹红彤彤的辣椒酱,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姨,多加点酱。”
“好嘞!”曹月华从不吝惜配料,对于黑黢黢又瘦小的徐童,她总是额外关照,这次大手一挥,把整张凉皮涂抹地满满当当的。
徐童接过凉皮卷,忍不住立刻咬了一口,当即叫了一声“好辣——”,并不停地大口哈气。
“辣,辣——”
“辣得受不了吗?那就别吃了。”曹月华怕孩子辣出个好歹。
苏星落心下一颤,莫不是自己那一世吃的辣太多了,对辣味不敏感了?
“喝点水吧。”李佳佳好心提醒他,“为肠道着想,你还是吃微辣的吧。”
徐童不停地往嘴里扇空气,大舌头说道:“但是很好吃!”
说着,他又连吃了几口,已经辣成这样了,但根本停不下来。
李佳佳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凉皮卷,两秒钟后,出现了跟徐童一样的反应。
“辣,辣——”
“是好吃的辣,还是难吃的辣?”曹月华递来清水,万分紧张地等待着反馈。
“好,好吃的辣!”李佳佳哈着气,跟徐童一样,一边狂吃一边扇空气,“好吃得停不下来!”
李佳佳当即掏出手机发了条动态:【快去吃这家的辣椒酱,jio了!】
见两人这样,曹月华寻思着降一点辣度,但看到陶咏梅的举动后,又动摇了。
只见陶咏梅直接用勺子将辣椒酱送进嘴巴里,反复咀嚼品味,像是在鉴定臻品。
“简直太好吃了!”她眼睛里放光,“这辣酱不投入生产,太可惜了。”
就连曹月华和苏星落也不敢这么大口吃辣酱,不说辣的慌,重油重盐对身体也不好。
“陶姐,你悠着点儿,别一会儿要给你叫救护车。”曹月华提醒她说。
陶咏梅放下勺子,“我很能吃辣的,不像这两个小孩,你放心。”
新研制的辣酱就这样得到了一致好评,苏星落趁热推出了红油抄手,炒饭也多了一味调料——自家研制的辣酱,所有炒饭都多了一个辣度的选择。
在辣酱的加持下,小店生意更好了,门口每天都围满了人,站着等,蹲着吃,边吃边唠嗑,热闹非凡。
冬天天冷风大,流水上来了,苏星落也就没有再出摊了,曹记改成了营业到晚上八点,中午和晚上主要是苏星落看店,主卖炒饭,曹月则华回去准备第二天的食材。
不少以前光顾炒饭摊的熟客,都愿意多走几条街来吃炒饭,在店里吃也暖和,就是位子少,得挤着坐,不少人提意见让她们扩宽店面。
但曹月华攒着钱却在想另一件事——她想将辣酱投入生产。
这天,苏星落刚准备打烊,许久未路面的追车大叔出现了,他西装革履,急匆匆地进来,一定要两份霸王炒饭。
不巧今天张俏莲六十大寿,在城中豪华酒店摆了几席酒,非要苏星落母女去。
苏星落知道她这是故意显摆,叫曹月华回去休息,自己去。
所以,今天五点多就要提早关门。
“你别急,一会儿我派车送你,一定准时送到。”大叔低沉平稳地语气很是有信服感,听他说找了好久才找到新店的地址,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赶来了,只为给老婆带一份热腾腾的炒饭,回家一块儿吃,苏星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单独用小盒给他盛了新出的两种辣酱。
交谈中,她得知大叔名叫刘敬,是知名媒体公司SNC营销部中华区的总监。
大叔拿着炒饭坐车疾驰而去,与此同时,一辆超跑停在了店门前,司机下车为苏星落打开车门,保证一定按时将她送到酒店。
超跑一路狂飙,最后一个飘逸甩尾停在了万华大酒店门口。
张俏莲的儿子和女儿同苏星落差不多大,站在门口接待来宾,看到苏星落从超跑上下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大多数人都有不去打扰时运不济者的自觉,但有些人偏偏喜欢找落魄亲戚显摆,显摆完了心里才舒坦,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病。
张俏莲打牌输了几万块给侄女,一想到这事就心里堵得慌,一听说她们母女俩如今在街边摆摊卖炒饭,立刻让儿子请她们来自己寿宴,趁人穷,要人命,决定显摆死她们。
谁知道苏星落一点不像被生活逼迫地困苦不堪的样子,反而落落大方地从超跑上下来,两姐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才抢答器精神整理表情和仪态,表现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时,苏星落已经从他们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做足了战斗准备却秒被无视地两姐弟显得好尴尬。
六点半开席,六点十分,场地支着张麻将桌,张俏莲正打得风生水起,忽然感到一阵寒风吹过,自己侄女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坐在了身后,正腼腆有礼地朝自己微笑。
“二婶生日快乐,我妈感冒,就不来了,怕传染给你们。”
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张俏莲,苏星落只是不说话,安静地站在张俏莲背后,这压力就足以让张俏莲额上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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