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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粉丝来说，肖明湛的声音不再只是隔着电子屏幕和无数个跨不过的黄昏黑夜，而是真真切切回响在耳畔。
于是眷恋有了回音，思念震耳欲聋，所有情感在此刻被具象化。
肖明湛，我们超级喜欢你！粉丝在下面大声喊着。
张云朗，我……我也很喜欢你！她看向他，他们在迷烂而璀璨的光线中互相对视，彼此微笑。
——
演唱会持续到十点半，肖明湛给足了粉丝诚意，大家都很满意。
就连丁丽脾气都好了很多，不再纠着张云朗不放，她一脸痴迷地看着舞台，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还是在和谁说话，“下一次再见你又是什么时候呢？”
是啊，李攸宁也想问张云朗这个问题，下一次再见你又是什么时候？
“快了。”小方已经忘记先前开场的不愉快，兴致勃勃地和丁丽介绍：“肖明湛祖籍江州，江州又是南方最大的城市，据可靠消息说，他下一场演唱会预计他这个电视剧拍完会开，应该差不多是三个月吧，三个月后会在江州举行。”
“真的吗？”丁丽朝方阮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紧接着她转头望着张云朗，“下一场演唱会你还陪我来吧！”
她想起了他，肖明湛是她得不到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她可以轻易拥有……
“不要在这里上厕所，我们需要形影不离，这里人多对你不安全。”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张云朗劝告丁丽。
“不行，哥，我忍不住了。”丁丽露出苦脸。“而且这是VIP厕所，不会有太多人的，我要去一下。”
张云朗回头看了一下正在采访粉丝的攸宁，有些犹豫，他想让李攸宁陪丁丽进去，又怕耽误她工作，他对丁丽说：“老板交代过了，你是集团的接班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有什么的？丁丽满不在乎，上厕所又不会有什么事情？
张云朗还想继续劝阻，她眼睛一瞪，终于露出了上位者的不耐烦的腔调：“究竟谁是你老板？在外面等着就好了，帮我拿着手机，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她还没等张云朗反应过来，就把手机往他手上一塞，便匆匆跑进厕所。
张云朗等了十分钟她还没有出来，心里有些发慌，他跑过去叫停采访的两人：“攸宁你去厕所看看她在不在？”
攸宁已经对他完全信任了，直接点头便跑进厕所，留下小方在后面喊着：“哎，你是谁啊？怎么吩咐攸宁姐做事啊……姐，你去哪里？采访……采访还没结束呢！”
很快攸宁就出来了，她的头上有汗，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找了女生厕所的每个隔间都没有她，我看了厕所也没窗户，只有四个巴掌小的出风口，是发生什么了吗？”
“是的。”张云朗忧心忡忡：“出大事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消失之谜（1）
攸宁其实更担心他，急了：“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她内心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她感到透不过气来，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张云朗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睫毛下垂几乎盖住双眼。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皮开幕一般忽地抬起，然后他直截了当地对攸宁说：“你去体育场广播中心播放寻人启事，就说我……我在一楼客户服务中心等她，请她听到广播之后马上来。”
好的，攸宁急匆匆地就往四楼的体育广播中心走，小方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姐，这位先生是说坐在我们旁边的女孩子走失了吗？会不会手机没电了，人这么多走散了呀！哎，他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呀，你们在演唱会开始的时候聊过天了吗 ？哎……姐，你怎么走这么快呢，等等我……姐……”
很快广播中心就响起了广播：丁丽女士，请您听到广播后速到一楼客户服务中心，您的朋友张云朗正在那里等您！
广播一连重复了好多遍，却依旧无人前来。
张云朗站在一楼客户服务中心那里，正值演唱会陆续退场直至尾声之际，他依旧身穿黑色兜帽衫和黑色牛仔裤，袖口挽起，黑色让他显得分外清绝，由于他紧绷着，目光更是深冷地扫视路过的每个人。
原本有个小姑娘看他长得好鼓起勇气正准备打招呼，却在广播播出的寻人启事中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哎，帅哥怎么都有女朋友了？”
随行的小姑娘不解，“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你没听广播吗？就他一个人站在服务台那里，这不就是广播里播出的那条寻人启事吗？”
张云朗听见了她们的议论声，心情更加沉重，连小女孩都能通过这一个广播做出最基本的判别。
所以丁丽到底去哪里了呢？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她先前的表现，她应该是不知情的，是不是丁景天在国内还有仇家呢？按照丁丽的作风，她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愈加冰冷，眼神变得复杂难辨，不停地扫视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李攸宁很快跑了下来，她的头上有亮晶晶的汗珠，脸也有些发红，气喘吁吁，“她过来了吗？找到她了吗？”
见张云朗摇摇头，她也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奇怪！
“攸宁，你能帮我个忙吗？我想进女生厕所看看，一会儿等没人进来的时候你在里面通知我一下好吗？”他真的非常着急了。
“不用等，我马上给你解决。”攸宁急匆匆地跑开，过了一会儿便说：“可以进来了。”
这么快，他有些意外，但也很快走到了厕所门口，只见厕所门口放着一块“正在维修”的牌子。
她可真聪明，张云朗有些惊讶，攸宁看他在厕所门口愣了一下，以为他有顾虑，直接伸手把他拽了进来：“进来吧，没人了，我已经在门口放了维修牌子，再往前走还有个女厕所，也不会影响大家的！现在你可以仔细查看了。我刚刚也看了一遍，这10个隔间都是空的……”
攸宁已经贴心地把厕所门打开了，他仔细检查厕所，5个座便，5个蹲便，即使演唱会的人很多，但也依旧可以看出保洁的用心，每一个都干净锃亮，垃圾也都清理干净了，不像之前演唱会结束后，满厕所都是溢出垃圾桶的污纸。
他抬头看了看这间厕所没有窗户，只有4个巴掌大的排气扇。因为场馆老的缘故，排气扇也有些老旧，为了演唱会的质量，地上还有两个正在工作的大排气扇，除了这些之外，空无一物，就连洗手台和镜子也都在外面。
她怎么就消失了呢？
他先前以为攸宁没有看仔细，结果他进来之后发现情况和攸宁说的一致。他敲了敲墙，都是实心墙，不存在有暗间的可能。
小方也进来了，他看着忙碌的两人，忍不住挠了挠头皮：“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很多凶杀案，“她不会被碎尸冲到下水道了吧？前段时间咱们报道的浙市杀妻案那个男人不是这么做的吗？”
李攸宁：“……小方你这个猜测一点都不成立，首先人体骨骼很多，分解需要很长时间。演唱会结束我们采访到被他喊过来中间不超过二十分钟，你觉得有可能吗？而且当时厕所里好多人。”
“不是有那种化尸水吗?电视剧里常这么播放的，就那个韦小宝他就有，轻轻往人身上一滴，人就没了。”
“不可能。”他第一次听到张云朗的声音，清润带有冷意，他耐心地解释，他也在分析ʝʂɠ这种机率存不存在：
在现实之中，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可以加速尸体的分解，那么无非两类物品，一是强酸，二是强碱。
你所说的应该是王水。常见的三种强酸之中，由浓盐酸和浓硝酸配比得到的王水，腐蚀能力无疑是最强的。
科学家们早就已经做过实验了，要想彻底溶解人类牙齿，需要十多个小时，而要想让骨骼消失于无形，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办到，至少在实验进行的70天内，小块的骨骼残渣仍然存在，而且还是将骨骼彻底浸泡于强酸之中。
强碱也不行，在实验中，强碱对于尸体的分解效果的确要强于强酸，这是因为强碱能够更快地破坏二硫键，而二硫键是蛋白质结构完整性的重要保证。但同样在实验进行的70天骨骼残渣依旧存在。将骨骼彻底浸泡于强酸和强碱之中，尚且不能很快消失，更不用说撒上一点粉末或滴上几滴液体就能够分分钟化尸了。
这是攸宁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他也是在和自己排除掉最坏的可能性，不过关于这些他怎么懂得这么多呢？攸宁心里有一丝疑惑。
小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问住了，他有些不服气，他转了个头突然看见了上方的排气扇：“对对对……她可能是从排气扇里爬出去了。前段时间比较火的电影《扬名立万》那个姑娘不是从排气扇里爬出去了吗？”
“不可能。”这次是攸宁清脆利落的声音，“电影里的排气扇有30*30厘米那么大，可以容纳身材娇小的女孩子通过。”
她指着厕所上方的排气扇继续说：“我们这个排气扇最多10*10厘米，正常人手掌大小，以她的身材钻不过去的。”
张云朗赞同攸宁的结论，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这时候他听见攸宁的声音，“云朗，要不我们报警吧！”
第三十七章 消失之谜（2）
几名警察蹲在女生厕所里，带头的那个中年人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一个活人二十分钟不到从厕所里消失了？”
这人正是京州刑侦支队的徐队——徐泽帆。
京州刑侦分局由于离京州体育中心特别近，又因着这是失踪案，接警后很快便赶到了现场。
他一见李攸宁，眼睛瞪得和铜镜似的：“怎么又是你？”攸宁呵呵一笑：“这次真是……真是误会。”
此刻，攸宁也蹲了下来，和徐泽帆一起看向地面。
“对啊，徐队，你没听错，这是真的。”
“你们没耍我们吧？”徐泽帆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们。
“当然没有，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攸宁郑重地说。
“那你们谁是报案人？是这位先生吗？”
“是的，我是报案人。”
“你和失踪人丁丽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板的女儿，”他又犹豫了下，“她是缅甸人。”
“哎哟，这下复杂了。”听张云朗这么说，徐泽帆站了起来，愁眉苦脸：“我们还得联系缅甸驻中国大使馆，大使馆还得和公安部联系，公安部向我们下发指令，还得及时反馈，这下麻烦大了。”
他抬头看了下场馆上方的摄像头，直接吩咐身边的警察：“小陈，你赶紧上报！小张，联系体育中心负责人，我们要去监控室看一下！”
——
监控室
体育中心监控室员工正在紧张地搜寻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负责人一边擦汗一边解释：“警察同志，您放心，因为肖明湛演唱会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监控覆盖每个角落，肯定能把人找出来的。”
“这里停一下。”徐泽帆看到了那段录像：
丁丽和张云朗在厕所面前交谈，女孩表情有些生气，把手机塞到男人手里，紧接着很快跑进了厕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一直在厕所前面等着，零星有人出来，但不是丁丽。过了十分钟他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眼厕所，再过了一会儿，他跑开了，紧接着攸宁和他一起到了厕所旁边，攸宁跑了进去很快跑了出来，摇了摇头跑开了，再接着她拖来了一个正在维修的牌子，男人和她一起跑进了厕所。
徐泽帆：“……李小姐。”他心里想的是真是不走寻常路，怎么哪里都有你？
想了半天没憋住其他的话，只冒出了三个字：“真机智。”
紧接着他忧心忡忡：“小陈，联系下法医，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然后他转头看向张云朗：“你也有嫌疑，你要和我们配合调查一下。”紧接着他又拿起电话：“郑屿，我这里出了点事，你赶紧过来一趟。”
他没有发现他说完郑屿名字的时候，攸宁和云朗的脸色都忽地一变。
法医不到十分钟就来了现场，他往厕所喷洒了鲁米诺试剂，紧接着过了三十秒立马拍照，过了一会儿他也愁眉苦脸对着徐队说：“血液反应阴性啊，厕所没有发生血液反应。而且以我的经验判断，这里没有发生凶杀案，一切正常。”
那一个女孩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张云朗站在小张后面，小张正在一帧一帧地观察视频，徐泽帆看到了急忙制止：“哎，你不要看，你现在还没摆脱嫌疑。”
“让他看吧！”郑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为什么给他看？”郑屿走到徐泽帆身边，徐泽帆低下声音偷偷和他说：“我们做刑侦的，看过这么多犯罪分子，很多犯罪分子都会选择报警，相当多的一部分事实证明了报警人就是第一嫌疑人，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的？”
“不可能！”郑屿有些笃定。
“你干嘛这么肯定？”
“老徐，我现在和你解释不了这么多，但是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女生找出来。”他一回头，突然瞥见了站在角落的攸宁和方阮，“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他又看了张云朗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攸宁有些郁闷，“郑警官，如果我告诉你是巧合，你会信吗？”
“老大，不好了。”小陈是个刚实习的小警察，刚刚徐泽帆让他向上汇报，他已经汇报好了，他拿着小本子进来了，“我刚刚百度了下丁丽缅甸这两个关键词。我发现她名下有十几家公司，涵盖酒店、建筑、金融、餐饮、医疗等各个行业，再一看好像是当地一个挺有名的商人。”
郑屿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你说失踪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警察被他的语气吓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失踪的女孩叫丁丽。”
郑屿忽然一把抓住张云朗的衣服，胸膛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双眸渐渐泛红：“她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说？”他的问句几乎咬牙切齿。
“哎，郑屿你干嘛……”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徐泽帆伸出手来想阻止。
张云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说了一句：“你找到她的犯罪证据了吗？”
他的嗓音清冷，可是此刻这句话却像一把锋利尖刀狠狠扎进胸口，令他疼的钻心刻骨。
“你……”郑屿怔住，他无言以对，他承认张云朗说得对，自从上次张云朗告诉他丁丽要回国之后，他兴奋了很久，可是他搜遍了所有，找不到丁丽在国内的任何犯罪记录。
没有犯罪，又是国外公民，警方没有任何执法权。可是他心底的恨，又有谁能明白？
他望着张云朗，张云朗也望着他，他们静静地凝视彼此不说话。
虽然他表面风平浪静，但是他看到郑屿偏执痛苦的眼神执拗地盯着自己，心口一阵抽痛，他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可是在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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