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暂时想换换口味?”温子良抬眼看她,话腔低沉,含着笑也藏着情,不属于饿狼的绅士温润紧紧攥住宁璃心弦。
日落色Padparadscha异常闪耀,如同落日余晖的色彩像把烈火怒烧心脏,温子良齿关忽然动了一下,宛若那夜唇齿间的冷硬触感尚在,他居然情不自禁地低头。
知道这些秘辛的时候,宁璃还以为是谣传的风言风语。
如果说她对温子良动了恻隐心,那么温子良对她......
曾经,温子良仅仅是不介意在这场致命赌局里做明知故犯的下位者,然而今天的不介意......
那是宁璃一辈子忘不掉的缱绻。
一定动了真格,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可惜,她好像猜错了。
“不,我是说你。”宁璃并未察觉温子良轻闪而过的郁气,音线轻盈丝滑,灌入温子良耳中。
遗憾的是,他前脚才与宁璃擦肩而过,后脚就被当地有名的纨绔带着保镖堵了,温子良是当天赛场的擂主,被盯上太正常。
女人身着白衣,黑色深v衬衫,恰好到处的性感勾着温子良的神智,他猛地想起.......
自己是怎么在包房隔壁把女人腰|窝纹身记得清清楚楚的。
手帕被温子良抓出褶皱,好像抓着的是从女人身上褪下的那条收腰裙,温子良手指越来越用力,手帕污渍那样刺眼,女人的衣服又那样洁白,温子良站在车外,看着车内一尘不染的宁璃,心中漫出阵阵近乎变|态的妄念。
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
想要全部。
就那么一眼,让温子良徒生亢奋,血液滚沸。
不是因为纪云庭,只是因为这个女人骨子里的狂妄野心......他很喜欢。
温子良站在外面,一身黑衣,更显阴鸷。
雨水冲刷衣物,让他颇为狼狈,衬得宁璃越发优雅,两人似是两条永远无法交缠的平行线。
真的没办法么。
蓦地,温子良低笑,慢慢抿去唇角血渍。
这个女人和他,总要有一个人被折断,他会让这两条线相交的。
一、定、会。
第73章 诱捕
一排Maybach的存在感向来不低。
这边仅仅是不太平,并不是危险地带,那群保镖不愿和宁璃一行人正面起冲突,所以选了另一条路。
其中那位被温子良坑惨的保镖正龇牙咧嘴地汇报着什么。
对面车内坐着一个男子,大约在37、8岁。
“老板,事情我们没搞定。”保镖为难道。
“人跑了?”男子哼笑,连声音都显得混不吝,保镖语塞。
“跑就跑了,我让你打听的那个宁璃呢?”
保镖语气微顿,那混蛋没请来,宁璃的行踪得来倒是全不费工夫。
“纪云庭一直派人寸步不离地护着,排场很大,这位宁小姐......和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本人脾气不小。”保镖如实回答。
“你确定?”纪兆明反笑,纪云庭骨子里非常倨傲,老豆亲手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受 “不用。”温子良沉声道,字音间闪过一抹狠辣,对面的陆川霖语气顿住,没再说话。
“陆家的人,我自然没有想法。”最终,纪兆明也只憋出这一句蠢话,雷哲一噎,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
前方,男人一席黑西装风衣迎风而立,慵懒优雅,透出几分乖张。
伞内的温子良却衣冠楚楚,斯文矜贵。
“纪生也同意?”雷哲不屑,纪兆明是纪云庭的小叔叔,纪宗仁年轻时很风流,婚后在外面红颜知己无数。
温子良一句话就能让沪上陆家亲自出面?
只可惜,所谓趣色不过是男人卑劣掌控欲的隐性.投射。
没人能逃掉的。
电话接通那瞬间,他差点没拿稳烟。
良久,纪兆明似梦初觉,头皮一寸接着一寸发麻。
镜片被湿雨染污,遮住那道似笑非笑的眼风,却挡不住直逼喉管的毒辣。
那头说完就挂断电话,同一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港城已有不少人被温国笙带偏,就连港媒都开始宣传温家准备将温子良彻底除名,这明显是要抹去温子良在温家的最后一点痕迹,温子良被逼到这种地方来非但不慌,反而还有心情接触纪云庭看好的女人,纪兆明心觉惊悚。
“听说,温国笙在你走之后就已经收买不少董事会的人了,至于么。”陆川霖声线平稳,并无波澜。
“我明白。”纪兆明点头应下。
在拳台上生存多年,温子良只学会一个东西--
“啪。”伞身打开那刹,脆响混进嘈杂的雨声里似是一把长剑,将纪兆明的自信生生劈碎。
今日突降小雨,雨雾氤氲模糊掉男人周身戾意。
男人衣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露出儒气,很完美,也很体面。
可吐出来的气息意外放肆。
“哗啦--”雨声越来越刺耳,温子良凝着掌中手帕,柔软滑腻的质感让他爱不释手,指腹刮过边角的鸢尾花,感受着刺绣独有的凹凸纹路,温子良视线微沉。
纪兆明消费如流水的说法不是开玩笑,最猛的时候是跟着大佬玩投资,结果一晚上赔进去26亿港币,组局和别人起冲突砸了几瓶天价收藏级名酒,后来才知道那是1945年的La Romanee-Conti。
“我忍够了。”
温子良垂眉睨过纪兆明紧握的拳头,双眸轻眯,纪兆明心头那股火被猛地扑灭,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
藏着狙击命脉的劣根性。
本就嘶哑的男音被雨水浸透显出彻骨凉意,情绪暴起前一秒的平宁,直指心脏,纪兆明暗骂自己今天运气不好。
刺啦一声,图案抽丝,完美的图案留下一道致命痕迹,纪兆明看得脊骨发软。
阴雨天气,光线微弱,男人的面容藏进伞中,忽明忽暗,沉默不语的态度惹人惶惶不安。
既是教训,就没有自作主张的规矩,纪兆明想想还是决定忍着,他实在不敢赌激怒温子良会是什么后果。
说穿了,就是要他闭嘴,纪兆明狠扣齿关。
阵风裹挟着碎雨欺压心脏,纪兆明绷住齿关,不知该如何收场,内心却颇为庆幸,宁璃只被纪云庭盯上他不怕,被温子良锁定他只能避开。
彼时的雷哲还没有被温子良带到明面上,所以知道雷哲的人极少,纪兆明只是觉得雷哲很眼熟,好像在港城见过。
走之前,温子良看了一眼纪兆明身后的保镖,十分随意。
斯巴克附近有五家顶级酒庄,纪兆明常去,宁璃更是这五家酒庄的特级客户,纪兆明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居然是陆家的产业,这一脚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老豆最近交代我一些事,我没时间再回港。”纪兆明抬手擦了把脸,咬牙屈服道。
反观纪云庭一个后辈竟能得到纪家所有人的支持,纪兆明这么多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我......我和宁家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纪兆明声势渐弱。
车外,雷哲对着保镖疏离浅笑,动作却十分霸道,嚣张入骨,纪兆明愣住。
说罢,纪兆明小心看着男人那张面容,神色局促,温子良眸色隽永。
温国笙对这里的变故一无所知,后面温子良回港报复温国笙易如反掌,纪兆明第一次认识到人的心思会深沉到这等地步。
“陆家的酒庄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您最好收敛一点。”雷哲根本不给纪兆明反驳的机会。
男人唇边挂着浅弧,怜悯意味冲击纪兆明的理智。
不到半小时,他居然上.瘾了。
手帕边角的鸢尾花图案被温子良揉的不成样子,他没注意力道,指尖不小心划过丝线。
“你想见她。”温子良语气平淡,陈述语调不容辩驳,强势蛮横。
流言传出来的时候纪兆明还年轻,正是最狂的年纪,不信温子良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会恶劣到这种程度,直到现在纪兆明终于相信......
而且,宁璃怎么可能和陆家有关系?
以至于如今提起港圈第一败家,说的一定是纪兆明,温兆宇那点道行都排不上名次。
这个男人他惹不起。
最初的顺从是为迷惑对手,眼下温国笙早就被他套进去,现在这样显然有点过火。
明明就是威胁,可一番话滴水不漏,这些年他都是背着老豆在外面玩,只要不闹到台面上,这点小钱老豆不会在意,但放到明面上说性质就变了!
眼下被雷哲点出来,纪兆明面色扭曲。
“不需要我调人去接你?”陆川霖轻笑。
“六哥,用完就丢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个季节,卡西尔小镇的阵雨来势汹汹,纪兆明被浇了个透心凉。
好奇归好奇,温国笙直接断掉温子良的经济来源,这招太阴损。
看着男人淡漠冷厉的面色,纪兆明心中打怵,温子良对自己弟弟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对别人。
那个宁家女怕是完了。
得住这样的性格?
那之前在港城被打压到无法起势的男人是谁??
不受边框约束的镜片射出冷银色光耀,诱人臣服。
“纪兆明先生?我们五爷对您有点兴趣。”那头的声音十分隽永,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沪城,加上这句五爷......纪兆明还能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么?!
“我不喜欢有人和我抢,明白么?”温子良抬眼淡淡道,眼中柔色飞速冻结,只剩下彻骨的阴冷,似是不曾存在过。
一番话听得纪兆明心梗,他还什么都没做,就算是做了,不过是想和宁璃交个朋友,这都不行?
察言观色的水平比港媒口中的水平高太多,和港媒口中的废柴根本不一样。
伏低做小取悦这个男人还要尽全力仰着头,纪兆明那点嚣张气势全被温子良周遭的凉意吞没。
“况且......”话至尾端,温子良忽然嗤笑。
年仅四十的纨绔,纪兆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去,摸不到纪云庭的高度也不能太拉胯,本来风评就烂到极点,再传出烧钱名声,纪宗仁暴脾气上来恐怕能直接断掉纪兆明的经济来源。
闹到现在他再看不出温六对宁璃是什么心思,也不用继续混了。
“你想多了。”纪兆明嗓音干涩。
“谢了。”温子良说得毫无诚意。
那杯蓝莓酒的滋味迅速霸占大脑,一点点麻痹掉温子良脑海中那根掌控理智的神经。
架在这样一张丰神俊朗的皮囊之上,竟破天荒增了几分趣色。
蓦地,温子良嗤笑。
男人话音刚落,冷雨就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兽寸寸吞没暖空气。
湿气染上男人高挺的鼻骨,眼镜有些下滑,温子良手指张开,指腹抵住镜框边缘浅浅一推,长指如竹刀暗存力量感,锋芒逼人。
无框眼镜因为没有金属边框向来没什么存在感,高度透明的镜片不见一丝多余色彩,质感低调,不失棱角感的镜片线条完美,但看久了难免觉得沉闷乏味。
温国笙能在大房的人死后稳坐温氏二十余载不是没有原因的,温子良忍他很久了,索性这次陪着温国笙玩到够。
纪兆明不算矮,182左右,但在温子良面前就不够看了。
那么,他今天在卡西尔碰到温子良的秘密就是定时炸|弹,温子良是要逼着他站队。
陆家根基不在港城,港城和沪城隔着近两千公里,宁璃又在海外常年生活,能在哪里结识陆川霖这种狠角色?
说是交朋友,这个烂借口没人会信。
纪云庭这几年非常受器重,纪兆明的名字在纪家已经没有地位可言,最好结局就是在纪家混吃等死,偏偏纪兆明本人有野心,这句话等于明着告诉所有人,纪宗仁手里的选择不只有纪云庭一个。
“交个朋友而已,陆家管不到我头上吧,从来没听老豆说过港城还有这种规矩。”纪兆明混惯了,被雷哲警告心情极度不爽,陆家是惹不起,但陆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港城来吧。
保镖手中握着伞但不敢替纪兆明遮雨,纪兆明专门打理过的发型顷刻间被雨水浇透,万分难堪。
“以后想在她面前说什么,先说给我听。”温子良沉言,话腔意外平静。
对比太过惨烈,伞就在保镖手上,纪兆明倒是想拿,可惜顶着温子良这双眼睛他没那个胆量,他又不是算命的,怎么能算到温子良会对宁璃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有兴趣。
*
少时,温子良弯弯薄唇,声腔平淡:“希望是。”
“有事?”男音与雨声混杂在一处,不是很清晰,那头的陆川霖明显被气笑。
尽管这些经济来源和温国笙无关,但温国笙摆明是想一招压死温子良,肯定不会再给温子良活路,纪兆明都准备替纪云庭开瓶酒提前庆祝一下仇家败落的喜讯了,结果现在告诉他......
背靠着纪家这颗大树,纪兆明可是知道温国笙最初动手就没想过给温子良反败为胜的机会,把温子良所有的的退路都堵死了,哪里能料到温子良如今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闻言,纪兆明还算淡定的面色再也绷不住。
到后面传闻就变成温家温六天生邪性,只享受打压别人的快.感。
变、态。
不过沪上人人知陆家五爷退役后根本没碰祖上产业,自己混得风生水起,跑去做玉雕,非常任性,本人更是砸钱买了数十架私人飞机。
他好像疯了。
陆川霖自己本身就是空军退役,沪上最大的一家私人飞机模型收藏馆就是由他一手创办。
年轻时的纪兆明玩得很疯,后面被纪宗仁用棍棒教育过后才学乖。
“听说,您的人在打听宁小姐?”雷哲开门见山地问道,纪兆明匆匆下车。
倒是有点小聪明,知道先给他递来投名状,温子良沉哼,眼底隐约浮出笑意。
知道温子良不可能很快离开卡西尔,陆川霖随口问着。
男人周身浓重偏又压抑的探究欲一秒内冲进雨势,跟随雨点击穿每个人的心脏,男人似乎是一时兴起,举止克制,甚至连那副姿态也依旧克己复礼,引人生畏。
酒精的味道一向上头诱人,与室内那股久久不散的鸢尾香混在一处,难分难解,温子良扣住手帕边角的动作停顿,淡然眸色被破土而出的暗欲砸出一道裂痕。
发妻的大儿子生下纪云庭这个长孙,至于纪兆明,则是纪宗仁和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小儿子,可惜纪兆明顶着这层身份在纪家半点话语权都没捞到。
从温子良十岁那年开始,温兆宇每次挑事非但占不到好处,反而还会被温子良疯狂报复回去。
“六爷,雨大了。”雷哲在旁边说道,温子良今日并不是只有守擂这一件事,一天行程才过半,纪兆明听罢松掉一口气,还以为先能送走这尊佛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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