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咒得不能再咒了,贴贴还是算了吧。
我觉得我应该保持冷静,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于是我像是普通面试者一样拘谨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五条真真子,你们可以叫我真真子,是看到邮件后来面试的。”
老板笑着点点头:“我是鹤田彩郁,你可以叫我彩郁姐。”
那只咒灵也偏偏头,有样学样道:“我是爱子,你可以叫我爱子,是希望能被所有人爱着的意思哦。”
……咦?
看起来氛围很好、咒灵也很和善的样子。
而且,「希望能被所有人爱着」这种心愿未免也太烂漫了,简直像是春日初开的花朵一样,是春姑娘绝美的一笔勾勒。
我心情莫名有些雀跃。
原本阴气逼人的房间刹那间明媚起来,我才注意到窗台上摆了三盆铃兰花,正随微风轻轻摇曳,无论大苞小苞,各自美得肆无忌惮。
我有点动摇了。
虽然人类和咒灵是不可共存的死敌,我是坚决的人类派,但人里有坏人,咒灵也有可能是好咒灵吧?
比如说里香就很可爱。
我决定在保持警惕的同时放下滤镜。
“彩郁姐好,爱子好。”我打招呼道,“面试的话,我需要做点什么吗?我没有接受过任何基础培训的。”
“啊,没关系的。”咒灵爱子摆手笑道,两个浅浅的梨窝更显天真。
我有种想上手捏一捏的冲动。
鹤田彩郁看了一眼咒灵爱子:“我觉得她的气质很合适。”
爱子点点头,毫不见外地揽住我的胳膊:“她身上的气息我也很喜欢,有种同类的感觉。”
……那确实得有。
因为我虽然是人类的身躯,但身上却是浓郁的咒灵气息,除了六眼,咒术师其实很难分辨我到底是什么物种。
也就是说,如果我出门不带学生证,很有可能会被咒术师提着刀追着满街跑。
不过显然咒灵气息救了我一命。
我对爱子笑笑:“我也很喜欢爱子呢。”
.
.
.
虽然这么说有点突兀,面试后的半个小时,我交到了鹤田彩郁和爱子两个朋友。
我们签订好了协议,目前正在楼下咖啡厅一起吃甜点聊天。
鹤田彩郁的目标是建立一家拥有各种各样风格女孩的模特经济公司。
爱子则是从某种社会化导致的焦虑中诞生的咒灵,所以她的外表趋近完美,任何一个地方都挑不出值得焦虑的“不足”。
她们说看中我是因为我身上的「咒灵感」,说觉得我能引起一波颓丧风潮。
……实话说我确实没想到。
因为一般正常公司不会有这么阴间的脑洞。
谁没事想引起这种风潮啊!
但好在我的兼职问题得到解决了。
她们给的底薪并不多,但我只需每个月接至少两个单或者单纯出两次片就好,不耽误时间。
并且我得到了一笔现金预支工资。
然而我们的天并没有聊多久,彩郁姐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她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随后她和爱子互相看了一眼,便和我道歉说有急事要先行离开。
前面提到过,我是实打实的猫派。
猫猫最重的就是好奇心,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不是想窥探隐私,而是想知道一个人和一个咒灵能一起去干什么。
正好下午的时间空闲,我立马拿出才买的五条悟同款墨镜戴好,像是侦探般冲出咖啡厅,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先生,麻烦跟紧前面那辆车。”我指了指街角快要消失的车辆。
司机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我完全懂了”的表情,随之比出ok的手势。
“交给我吧!”他拍拍胸脯。
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轰,出租车开出了赛车一般的迅捷提速。
我脑子差点没因突然的提速飞出去。
司机开得极其狂野,油门刹车切换得丝滑无比,打方向盘和揉面似的,看起来十分专业。
我害怕极了,觉得自己真真是命运多舛,随便坐个车都坐出速度与激情。
我这种体质以后还是家里蹲比较好。
我看着和前车忽远忽近的距离,强忍着紧张随口问了句:“师傅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不得是个前赛车手?
司机一脸诡异地看我一眼:“开出租车的。”
我:………
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好吧?!
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可师傅你看起来真的好专业啊。”
他得意地挑挑眉,满脸自信,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反射着七彩光芒的太阳镜戴好,又用手将垂下的头发向上抓了抓:“早就想干这种事了,等我退休了就去干私家侦探。”
我看了一眼他眼前的墨镜,又看了一眼忽上忽下的速度表盘,觉得事情非常不妙,脑中回响着“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好奇心会害死猫果然是人间真理。
*
二十分钟后。
车辆停在郊外的一条笔直公路上,风吹树叶沙沙作响,鸟鸣啾啾为伴唱。
是个郊游的好地方。
但我既没有看到彩郁姐,也没有看到爱子。只看到农作的老农扛着锄头乐呵呵经过,还有小孩在旁边的草地嬉戏打闹。
简单来讲,这位理想是私家侦探的暴走族出租车司机把我的目标跟丢了。
而且还丢得十分离谱。
我说要往左拐,他非说右拐近路拦截,我说我不是拦截我是跟踪,结果他已经转弯了,随后他又不信邪地七拐八绕,最后把自己绕迷路了。
但好在是开来的,不是飞来的。
目前我全胳膊全腿。
我看了一眼正在抓耳挠腮查地图的司机,心里警惕起来。
“原路返回吧。”我说。
他惊呼一声,把手机递到我眼前:“就是这!准没错!”
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东云寺」的字样。
“按照我的推理,那辆车来的方向肯定是这边,而这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这个寺庙。”他特别笃定,意气风发,然后神色微妙地说了一句,“据说烦·恼·在这个寺都能得到解决,非常灵验的。”
我合理怀疑这个司机是这个庙找的拖。
然而还没等我拒绝,司机又轰着油门开始揉他的方向盘面团了。
我:……救救我!!
.
.
.
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
我看着停在寺庙门口的小红车,对司机油然而生一股倾佩之情。
司机推了推墨镜,又把我递过去的钱推了回去,老神在在地说道:“那是你朋友吧,被那种东西缠上了,你身上也有那种东西的味道,所以我俩是一类人吧。”
“诶?”我有些讶异。
“放心吧,没事的。”他指了一下东云寺,“那个寺是除那种东西的,我见到的身上缠着那种东西的人啊,进一趟这个寺出来就没事了。”
“……您看得见咒灵?”
“啊,那种东西叫咒灵吗?看得见。”司机挑挑眉,得意洋洋,“不但看得见,凡是被我看到过的咒……啊,咒灵,我都能从地图上看到定位。”
……居然还是有术式的家伙啊,怪不得刚才在看手机地图。
“听起来好厉害!”我发自内心道,“这样万一咒灵跑掉了,也能定点祓除呢。”
简直是超强的辅助系。
“祓除?哇你是专门捉鬼……咒灵的?”他将七彩墨镜拉到鼻尖,摆出一个非常嘻哈的造型,“听起来好酷,你看起来也很酷。”
我们两个有来有回地互相夸了夸对方,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叫堀江守道,才满20岁不久。
据他所说,他是在学校呆不住的类型,曾经是不良暴走族,梦想是游遍全世界,所以先从游遍全东京开始,于是他当了出租车司机。
他得知我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后,惊讶到脊背都立直了:“居然还有学这种的?太酷了。可民众什么都不知道啊,绝大部分人都看不见咒灵诶,你们就属于无名英雄那一类吧?”
“大概也算是责任吧。”
我想了想,还是没说工资奇高这一点。
毕竟我和其他人的情况不一样,我没办法替他们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在原著中,他们可是在生死关头也不会退缩一步、甚至逆行的人。那可不仅仅是工资或者名誉做推动力的问题了。
堀江守道摇摇头,一副老派人的口气:“真是太难得了,在这个到处都在骂着「平成废物!平成废物!」的时代。”
“其实你的术式,在咒术界也很稀缺呢。”
事实上,咒术界什么术式都缺。
“啊不了不了,我喜欢自由,上不来学。”堀江守道摆手,“再说了,我这种家伙可做不到无名无姓地救人于水火之间,我要是救了人,准会拉横幅宣传个三天三夜。”
我点头:“那我在旁边给你敲锣打鼓。”
堀江守道笑了:“你要有事儿就直接找我,我力所能及都帮你,也不用你敲锣打鼓,请我吃顿饭就行。”
我应下,下车准备去东云寺看看。
我装作普通香客的样子准备往里走,结果想起堀江守道说咒灵在这寺里有去无回,估计是有咒术师,我要是正大光明八成会被追着砍。
于是我绕了个弯到后院爬墙。
不是我自夸,我翻墙头的动作那叫一个熟练自然,我骑在墙头往院内一看。
院内有两个男人坐在檐下正在商议着什么。
我定睛一看。
——袈裟、长发丸子头、缝合线。
好家伙,我DNA动了,这不是超级大boss脑花么!
这谁能顶得住。
我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准备偷偷地溜走,假装无事发生,然而一声呵斥“什么东西?!”吓得我动作一乱,又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掉进了院子。
我抬头,和一双狐狸眼对了个正着。
他似笑非笑地向我走来。
而我,
——救命!!
*
出差回来的五条悟在单身公寓里准备休息。
他打开电视,发现是广告,于是摸起手机准备回一下消息。
鬼使神差地,五条悟点开了五条真真子的项圈监控APP,想着随便看一眼。
咒力输出平稳,看起来没干什么坏事。
然后他切换到了「情绪」列表。
五条悟:……?
他看着蹦极似的情绪表盘,陷入沉思。
短短一个小时,她的情绪以「平和」为轴线,向上是正面情绪,向下是负面情绪,进行了好几轮极速甩狙。
就算是五条悟也会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他开了一罐果汁,边喝边进行大胆的猜测。
所以,他这位真真子同学,难道是去理发店兼职,然后沉浸在「我剪出了超帅的地中海头——客人好像不喜欢——我被打了——但客人给钱了——我又电出了超帅的炸街头——」的循环中吗?
可能性感觉还挺高……准确来说,事实应该差不多吧?
五条悟为自己的推理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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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ute的营养液和大家的评论!快乐贴贴。
第11章 灵光01
我真是服气。
爆率不带这么高的,脑花同学你作为大boss就不能把自己藏得深一点吗?
最微妙的是,我为了化解尴尬,还推了推掉到鼻尖的墨镜,推完才觉得自己这动作可能在脑花眼里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
我表面稳如老狗,内心直呼救命。
再见,我是外星人,这个对我恶意满满的地球我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不知道现在倒戈诅咒师还来得及吗,不包吃住也行我有兼职。
但并没有从天而降的飞船把我这个外星人接走。
我只好沉着应对,于是我清清嗓子,做出一副大和抚子的优雅姿态:“脑……咳咳,羂索先生,你好。”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说了羂索?
——完蛋,我又聊爆了。
我在内心直呼系统速速读取存档,然而事实证明我只是倒霉的cos穿。
……差点忘了,我cos穿的是真人,说不定这个时候脑花已经和真人搭上线了,那我完全可以把自己当成真人来演他。
然而,透过黑漆漆的墨镜,我看到脑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敛而尽,取而代之是阴冷的压迫感。
上次体验到这种压迫感还是和五条悟的地牢初遇。
我觉得脑花好像不认识真人。
他一步步迫近我,然后站定后转而一笑:“果然有些熟悉的感觉呢,但有点想不起你是谁了。”
脑花可能本身想摆出个和善的笑,但偏偏笑出了阴恻恻的感觉,让我觉得他应该去电器店把自己当空调卖,给这炎热的夏日多几分清凉。
当善人,做善事,改邪归正是好文明。
但我不能不配合,于是我也笑笑,学着电信/诈骗的套路反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羂索。”
按照诈骗流程,脑花应该反问我是不是某个人,然后我就能妥妥对号入座。
脑花果然动摇了,但他没有完全动摇,只是噙着笑把问题推还给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辗转多年,记忆也会出现问题的。”
不上套,非常精明一脑花。
我轻笑一声:“这就忘记了?你说过的话不过如此。”
事实上,我在强撑,并且思考在什么时机快速爬墙然后分裂逃窜比较安全。
脑花好像真的陷入了思考。
我开始偷偷用口袋里的小拇指练习肢体的分裂,以便等会儿逃跑。
“五条……”他在我准备逃窜的前一瞬忽然开口。
捕捉到他定定的目光,我瞬间收回力道,小腿差点抽筋。
“雪枝?”他蹦出了后半个名字,目光死死盯着我看,仿佛看破了我准备像兔子一样弹射起步逃逸的动作。
我:……?
五条雪枝是什么?虽然我现在也姓五条,但真的不是在诈我?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你还记得我。”脑花的表情又瞬间变得非常冷淡,“怎么,你现在还是在做五条家六眼的走狗?六眼倒是很敏锐,都查到这来了。”
我整一个大无语。
都说了我是实打实的猫派,什么走狗跑狗菜狗卷狗都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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