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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春日——小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3 23:18:00  作者:小格【完结+番外】
  在徐植的印象里,嘉图对于事物、情绪的感知着实算不上敏感。这方面他甚至觉得她有些“拙“,好像觉得不重要也不去花太多心思去研究,一件事有结果便好,至于其中七七八八的门道并不在她的关注点上。可之于父母长辈,她却格外在意,那更像是一种后天刻意去完善的技能——
  他不清楚是否对方父亲的离开造就很多遗憾,以至于嘉图将懊悔放在心里,用尽力气去珍惜眼前人。
  “你家里人是不是也这样?”
  “啊?”他听到她的问话,手下停了停,继而抓起被单两角,“来,抖一下。”
  嘉图放下枕头,抓起另外两角跟着抖了抖,里面的被子已经平顺,徐植对折叠好。
  “我爸妈大概也这样,但他们不会跟我说这些。”徐植靠在门口,双手抱胸,“可能因为是儿子?交流的比较单一,就聊聊工作,这两年我妈也开始问个人生活。以后有机会吧,带你见见他们。”
  最后这句是随口而出,然而大部分随口而出都是心之所向。
  “好啊,过来请他们吃海鲜。”嘉图未做深想,继续说道,“家里应该有新的洗漱用品,等我下。”
  得到肯定答复——也许那只是一句自然而然的附和——徐植仍心动了一下,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刹那间呼吸急促顶上来又缓缓落下,这样毫无预兆的心动。
  三十多岁,心动很奢侈。
  这番年纪,遇到一个人,只是看着她,头脑中便会不自觉构想出与之朝夕相处的一切以后,床上整洁的被褥,洗衣机的声音,电饭煲升腾起热气,摆在门口的运动鞋,画面晃动的电视机,以及,暴雨淋漓的夏,麦田滚动的秋,大雪漫天的冬和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春日。
  那片春日隐藏在门后,他不清楚自己有无资格,有无机会去打开那扇门。
  “走吧。”嘉图从卫生间提一袋东西出来,展示给他看,“牙刷、牙膏、毛巾、肥皂,面霜你就用这个小样吧,再拿点矿泉水,住一晚上肯定够了。“
  徐植抱起被子枕头床单等用品,下巴顶住最上面不至滑落,“给我吧。“
  “东西太多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嘉图不由分说换了鞋,推开家门,听到对方问,“用不用和阿姨打个招呼?”
  她笑,声音放低,“哎,见识过警察审犯人么?”
  徐植赶忙闭嘴——这番景象,人证物证皆在,再无辜也能被审出“犯罪”意图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至街上变成一左一右。路灯映照出影子,晚风吹起发丝,偶有行人侧目。谁都没有开口,好像沉默是对这个静谧夜晚的守护,亦是对这段第一次行走、日后会更多次行走的路途的适应。
  到新家门口,徐植侧侧身,“钥匙。”
  嘉图便熟门熟路摸进他冲锋衣口袋,拿出钥匙,开门开灯,接着两人一同去向卧室。嘉图开窗通风,徐植去铺床单,灰白条纹的床上用品放置好,屋里瞬时升出几分温馨的气息。
  嘉图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一人分一瓶,接着双手握瓶举起来,“庆祝乔迁新居!”
  徐植点头,非常有仪式感地与她碰一下,“值得庆祝!”
  两人一个坐床尾,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坐在床边一侧,亦没有送客之心。
  “我之前说谢你,”嘉图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听说任正宇可能出事儿,当时挺慌的。有那么一下,感觉是你把我拉回来了。那种情况下,的确需要旁边有个人tຊ能理性分析情况,能让事情一步步明朗,所以真得谢谢你。”
  “特殊场景,有点儿心里波动很正常。况且我没觉得你慌,反倒比我想得冷静很多。”徐植看着她,“挺迷人的。”
  嘉图笑,“大晚上不接受表白。”
  他便也笑,离她近些,腰杆挺直清清嗓子,“回头把可接受时段邮件发过来。”
  “日程满,要提前预定。”
  “没问题,我发正式函证。”
  你来我往,棋逢对手,点到即止,这是目前两人最舒服的方式。
  毕竟,还有些疑问;毕竟,似乎还不到时机。
  “冷不冷?”徐植握握她的手,感受到凉意双手包住她的手搓了搓,而后起身,“我去关窗。”
  夜深了,风也大,寒冬一向凛冽。
  “下周去哪儿出差?”嘉图头转向他的方位提问。
  “常州。那边工厂旁边有个实验室,组织架构调整,明年起放到我这边。”徐植说着,关好窗户重新坐下,“过去见见人,聊下团队年度 Q1 季度绩效这些。”
  嘉图好奇,“你们研发究竟都做什么?”
  “做什么啊。”他挠挠头,“简单讲就是产品部门收集市场需求,我们想办法满足。”
  “比如?”
  “比如就……其实我们内部分挺多组的,我主要负责硬件这块。比如电机控制器硬件电路开发啊,还有电气设备这种,然后结构就电容器结构、零部件设计之类的,当然还有做芯片的,做测试的……”徐植停下,歪歪头,“听着头晕吧?”
  “没。”嘉图认真,“听得出这是你喜欢且擅长做的事儿。”
  “也差点儿就不干了。”
  “为什么?”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后,提了一个问题,“我听蒋数说你在上海干的也不是这行,之前的工作,不喜欢还是不擅长?”
  嘉图摇头,“都还可以。”
  “那为什么不做了?”
  嘉图想到自己决定辞职到离开上家公司种种,也没有说话。
  “我猜我和你差不多吧。”徐植头转向窗外,“有那么一段时间,对周围所有都……厌倦。”
  她看向他,突然发现徐植的侧脸很好看。眉骨轻微凸起,鼻子很挺,下颚线在暖黄的灯光下映出影子,清晰分明。嘴唇紧闭的样子带了些孩子气的倔强,就好像输了一场重要的篮球赛,不想认,不服气。嘉图抬手拽了拽他的耳朵,听到一声低沉又暧昧,似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音节——
  “嗯?”
  她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问,“现在还这样吗?”
  “什么。”
  “厌倦。”
  徐植摇了摇头,像只乖顺的小兽。然后她听到他说——
  “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走得近。”
  嘉图“噗”一声笑,双手撑住床沿,后背挺直,半歪着身子从下往上去寻找他的目光,“说什么?”
  “你听得懂。”徐植半垂着头看她,视野里的脸可爱又生动。
  “磊哥?”
  “不止。”
  “没有其他人。”
  他突然俯下身亲了她嘴巴一下,问,“有没有。”
  嘉图双唇抿紧,憋着笑意摇头。
  又亲一下,同样的问题,“有,还是没有。”
  她闭嘴不答,只是笑。可这个姿势太累了,刚起身坐正,徐植直接追了过来,指尖的触感穿进发丝,贴住脖颈,他身上的洗衣液味道钻进鼻孔,而人,像小兽第一次懂得情事,吻汹涌又霸道。
  舌尖是攀爬的枝,钻过牙齿的墙,挺进广阔温热的庭院。
  嘉图闭着眼睛,她在心里说,有。
  像是下了一场春日温雨,潮湿、粘稠。
  又像是砸下一场夏日冰雹,坚硬、燥热。
  徐植吻向她的颈间、锁骨、胸口,很久很久,而后停了下来,额头抵住她的肩膀,笑了。
  嘉图也笑,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烫。
  她问,“新家,没有作案工具?”
  徐植仍抵在她肩上,无声地点点头。
  “你……等我缓一下,”他的声音里带些似有若无的笑意,“一会儿送你回去。”
  “哦。”嘉图揉揉他脑袋,“要多久?”
  “别动。越动越久。”
  话语被扔进夜晚,连月亮都乐弯了腰。
  这一天,这个晚上,疯狂的要命。
第41章 四十一你好,新邻居5
  袁天磊睡在表弟任正宇家。他试图告诉自己太累了不愿动而已,可内心就像装了一头猛兽,它以破笼之态拼命嘶吼——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晚上吃饭时只见惠子一人进来,第一反应便去问,“嘉图呢?”
  “走了。俩人一起。”
  收到这样的回复,没有额外解释。是啊,需要什么解释呢?他们一起来,自然就有权利一同离开,而离开的理由,根本无需告知任何第三人。
  他与惠子皆属于不必知道的第三人。
  回来的路上,惠子问他对嘉图什么感觉,他答不上来。若换到今晚之前,袁天磊想自己是可以说的。惠子都已然察觉到了,否则不会突然抛出这样的提问。他不太清楚嘉图与徐植自何时开始熟络,可总觉得不会比自己更早——最初与嘉图在酒吧相识,那时蒋数甚至都不认识徐植——到后来,修理厂新门店开业徐植被邀请,蒋数口中才逐渐提起这个哥们,“仗义,有脑子,拿事儿当事儿”,他大概这样评价过。
  袁天磊觉得可笑,因为下意识正在去对比自己与“情敌”。
  更可笑的是,他做出以上种种猜测似乎都通过蒋数——蒋数不认识便也觉得嘉图和那人不熟,蒋数提多了便意味着他们或许开始走近——一次,没有一次他与嘉图做直接沟通。
  惠子说,“不管你什么感觉,如果想比现在要更多,趁早放弃。”
  他问为什么,对方回答——“我看得出,另一个人更喜欢嘉图。”
  她用了“更”。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臆断,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心意浅薄,又凭什么他人更多自己就要放弃。
  袁天磊几乎压着火气告诉她,“当事人怎么想最重要。”
  “那你觉得,当事人怎么想?”
  这是惠子下车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亦中了袁天磊对自己的提问——
  其实很多迹象,似乎已经知道现在嘉图怎么想了。
  将惠子送到酒吧后,他去看任正宇。母亲兄弟姐妹五个,只小姨一家在本市,关系自小亲近。正宇上进且好强,只是经历两次高考失利,最终大学也读得勉强,性格似乎消沉不少。学历学科背景算不上优秀,就业处处碰壁,小姨托付,他亦觉得有必要拉兄弟一把,这才通过蒋数找了嘉图。
  见面自然先问情况。任正宇从此行出差目的开始讲,说起本来觉得合同没戏未曾想临上大巴接到客户电话,立刻将情况通报领导,但车上人多太吵,这才有上车又下来着急忙慌改报价,最终幸运错开事故大巴的后续。
  “我开始都不知道车出事儿了。”正宇说起这一天情绪极为复杂,“报价改完想发邮件,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又打听又走,好久才找到一家能蹭网的商场。公司的人都急疯了,我领导说 HR 和嘉图姐一刻没闲着就在找我,关键大家就同事,面都没见过几次,我真的特别感动。”
  袁天磊这时问,“没见过几面?”
  “对啊,人力晓晨姐还见过几回,入职那会儿面试培训开账号之类的。嘉图姐在编辑部嘛,不一层办公,再加上我进来没多久,领导见客户什么的都带着我去学,前段经常出去。”任正宇想了想,“哦电梯里说过一次话,看微信头像才认出来的。但周围人多,也没说什么。”
  “嘉图毕竟帮了忙,于情于理也该找机会当面谢谢。”
  “哥,就是还没找到机会啊。”任正宇无奈,“我试用期都还没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熟悉业务赶紧上手。万一过不了,跟你跟嘉图姐我都觉得没脸交差。”
  小伙子迟疑一下,又直言补充,“再说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嘉图姐帮我递的简历,要真专程跑楼下谢她,大家还不都知道了,显得走后门一样,对她对我都不好。”
  从表弟的描述中,袁天磊忽而意识到,嘉图今日做这做那并非源于对任正宇的责任感亦或愧疚感,她只是赶上了,身边有人出了事儿觉得可以帮忙,仅此而已。
  他似乎把自己的某种认知强加到了她的身上。
  时隔几日,嘉图终于逮到与惠子见面的机会。
  这天是她的生日。原想就在家里,叫上蒋数与静伊过来吃顿饭,简单聚聚便好。可总归心里惦记另一码,于是特意将地点选在酒吧,而她更早早下了班,营业时间刚到人已至店里。
  惠子正在吧台忙,见她颇有些吃惊,“找磊哥吗?他还没到。”
  “正好。”嘉图这样说着走到吧台前,“先订个位,那俩一会儿来。”
  “没跟磊哥打招呼?”
  “不用。有位置吧?”
  “有。下周元旦搞活动,估计tຊ人会多,这周还好。”惠子问道,“楼上还是楼下?”
  “上面冷不冷?”
  “不冷。刚装了几台暖风,天台弄成半封闭的,也重新布置了,挺漂亮的。”惠子从吧台出来,“我带你上去看看。”
  “那就楼上吧。”嘉图环顾四周,“现在有时间?说几句话,很快。”
  惠子像也料到似的,点点头,拿上写有“预订”字样的桌台,与旁边同事说道,“我带客人上去,老板来说一下。”
  “好的惠子姐。”吧台服务生朝她们笑一下,继续手下工作。
  嘉图随对方上楼,轻叹一句,“他们都叫你惠子姐啊。”
  “我在这儿年龄算大的,好多都是大学生过来兼职。”惠子推开连接楼梯和天台的门,见对面桌上烟灰缸里仍有烟头,顺势拿起倒掉,烟灰缸拿在手里,又见墙根处散着两片枯叶,蹲下身捡起扔进垃圾桶,“总有活儿干不到。”
  细致、敬业、有责任心,她的确是位难得的搭档。
  “我提前过来,是那天有些话没有讲完。”嘉图直奔主题,“没有你联系方式,通过磊哥也不方便。”
  “你说吧。”惠子将预订台放到暖风机旁一张方桌上,“这里行吗?”
  嘉图答“好”,走过去,两人相对而立。
  “我和磊哥不可能发展出其他关系。”嘉图直言,斩钉截铁的语气,“那天那样说是因为我看出你对他有好感,也很维护他,想开个玩笑,结果弄巧成拙,我给你道歉。”
  惠子愣一下,紧接着摇摇头,“不用,你完全不用给我道歉。我其实……后来反应过来了,你那种表现,有点像站在外面,推着我去……去做什么。”
  嘉图笑,“这件事是不是清楚了?”
  “你和磊哥为什么……”
  “惠子,其实我和他之间没有必要告诉你,对吧。”
  “我没有故意要去……”连同烟灰缸,惠子双手一起插进牛仔围裙的大口袋里,“你说得对,那是你俩之间的事儿,与我无关。”
  对方的表现倒让嘉图有些难办——很显然,面前的姑娘还是在意她,尽管自己已经表明态度,坚定地否认了一种可能性,但似乎不给出强有力的说法,对方会一直介怀。嘉图不想让自己变成一根莫须有的钉子横亘在他们之间,无论他二人日后如何发展,惠子此刻的真心不该被随意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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