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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这点我确实要说一下你，你认知出现了基本错误。”
夏醒言把薯片扔到一边，坐得远了点，看着她眼睛，语气郑重而严肃。
“爱上你真的太简单了。你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类。”
卫汀雨本来见她难得严肃，掀起耷拉的眼皮望过去，打算认真听一听，结果听到这么一句，给她一下搞无语了。
她强行忍住了叹气的冲动：“……”
“我说真的。”
夏醒言弯起眼睛，笑眯眯道：“我觉得没什么人配得上你。你要是想答应，都算他走运。”
“而且人生苦短，对我们这行来说更是了。”
夏醒言扔了颗绿色 m 豆到嘴里，刚想再说点什么，身旁一小阵风旋过即过，再转过头，沙发已经空掉了。
“晚上总部复盘见啊我先走了——！”
卫汀雨的速度太快，扔下一句话回荡在空中，开门跳上皮卡一骑绝尘离去了。
一气呵成。
大后天庆功会结束，很快就要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了。
她跟 Kupuc 那帮人有一点倒挺像，未来在哪都不一定，也许这一秒还在提前庆祝胜利，下一秒就要因为油箱爆炸上西天。
小夏有一点没说错，人生苦短。
卫汀雨踩下油门驶到大路上，先打了遍应修慈手机，忙线，很快她又用蓝牙拨通了杨淙的工作电话。
他今天要是不在家，九成九就是忙公事。找杨助这种清楚他行程的人，估计要快得多。
杨淙那边接得也快，不过不是杨淙的声音，是道陌生的年轻男声。
“喂，您好？”
“你好，我想找下杨助。”
“杨助暂时不在，大概二十分钟回来，托我暂时代理事务，您这边是要预约吗？”
“对。约下应总的时间，今天他几点有空？”
卫汀雨驶出辅路，朝高速路驶去，看了眼后视镜顺口问道。
“应总今天的会议估计要到八点以后了，但是这边……嗯，已经不接普通预约会客了，抱歉哦。”
电话那边翻了会儿册子，彬彬有礼道。
卫汀雨难得噎住。
打从认识应修慈第一天开始，见他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还没怎么经历过这种情况。
“你能见到他吗？要不先帮我问问，就说我有答案了。我姓卫。”
卫汀雨道，说着又看了眼后视镜。
这条主干道车流稀少，有辆深蓝色道奇车跟她同路快十分钟了。
她警觉意识强，很快打了灯换道，又瞥了眼驾驶座上方的镜子，后面那辆道奇贴了车窗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况。
但对面是个七座道奇酷威，这个能看得很清楚。
卫汀雨看了眼副驾驶上的ｈｋｐ７手枪，不由得微微蹙眉。
弹容量８发。
今天怎么就只带了这个？好像只够自我了结的。
想了很多，直到那辆道奇超了她的皮卡。
卫汀雨微微松了口气，重新对着电话里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不好意思没听到。”
嘟——
回应她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声音。
……可能觉得她太没礼貌了吧。
卫汀雨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看了眼时间，离晚上八点还早。
她在夏醒言家，无意间听见电话里说，Ｂ组今天有个加墨边境线上的任务。
卫汀雨当即决定先去干点别的打发时间，方向盘打到底转了个大Ｕ型道，一脚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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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杨淙被邵里拉去开秘密会议完毕，返回了分部１１楼，把新来的助理叫到栏杆旁问：“没什么事吧？Ｒｉｔ的Ｗｉｌｌｉａｍ打来了吗？”
“打来了，我就按照您交代的说的，他说改天会再来问一次的。”
新助理忙把工作手机返还。
“嗯，等会儿应总会去十六楼约人谈事，把会议室清出来，准备下咖啡。”
杨淙想了下，又仔细嘱咐道：“茶点也准备好。这是重要客人，不要怠慢了，表格我已经发你了吧？”
助理点头：“您放心，喜好和忌口我都搞清楚了……不过杨哥，我刚从国内调来，可能不太懂，这客户是意大利伯塔，是个武器研发公司吧？我们海外业务需要新增这方面投资吗？”
杨淙比了个嘘：“家属性质的。其他别在应总那多嘴了。”
他一抬头，看见大楼内透明的电梯正徐徐上升，男人倚在电梯内，一身纯黑西装，折射在电梯外部玻璃上的光穿过，周身静然，又有极浓的漠然凛冽之感。
一边感慨着他老板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边杨淙又翻了翻工作手机的通讯录。
威廉。
卫小姐。
通话时间一分三十八秒——
杨淙举起手机，指了指这行，小心发问：“这个，你通话了吗？”
助理看了眼，回想了几秒，扬起自信的笑容：“通了！这个卫小姐是报不清名号的，也不知道预约机制，都不说什么公司，我看您这边记录，普通预约会客全都取消了，我已经回绝了她，放心吧。”
杨淙怀疑听见了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他的手微微颤抖，欲哭无泪：“……我给你的资料你到底背了没？你要不要猜猜，这几天为什么取消普通会客？”
卫小姐难得主动来找一次人，竟然黄在他这了。要命！
第60章 60
【六十】
美墨边界西起圣地亚哥，东至布朗斯维尔，长达 3169 公里。https://baike.baidu.com/item/美墨边境/10285834
GU3 这种总部在加州的安保公司，跑边境线都已经非常熟练了，对精英扎堆的 B 组来说更是如此。
今天的护送任务也没什么特别的。委托人是佛州一位富豪，他的小儿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偷摸开着跑车，拖着小女友和两个狐朋狗友开到了墨西哥，本打算来个狂野自驾游，结果整件事就是个局，他人一进边境城市马塔摩洛斯，就被绑起来拎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威胁电话就打到了富豪私人手机上。
事落到了 B 组这儿。
说白了，这项工作可以切割成两个部分：谈判，行动。能谈先谈，反正钱也不是他们出；不能谈再说行动的事。好在那边也是诚心要钱，知道对上 GU3 也会折损太多，半个月前接的委托，昨天就收尾了。tຊ只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鉴于接人环节最容易被对方埋伏、放冷枪，B 组在接应这方面备足了人手和火力。这事他们做过太多次，以至于前组长、现高层麦克先生突然打电话，说要加塞一个人进来时，B 组成员都没什么意见。
反正多一个人不多。不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B 组私下的信息群组已经交流过了。
听说人还是 E 组的，九成九是过来蹭履历的，还能无痛分点奖金。
这次任务收尾有四辆车，最后一辆悍马 h6 负责就近停靠，把人接上。
门一开，车上的人都愣了愣。
竟然是个女人。
身上没什么装备，战术背心也没有，黑色短袖扎在深色工装裤里，脚踩一双外皮穿到磨损的棕色工装靴，轻巧地跳上了车。
坐上车后，她并不在意死一样的寂静，但也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神色又淡，生人勿近的气场很明显。她系好安全带，摸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还是副驾的一位红发小伙回了头。他是 B 组的现任组长，名叫路克，在这种变态环境里难得保持住了开朗阳光的本性，看谁都天生三分笑，望着她高兴地露出八颗牙，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路克，听说你很久了……久仰。”
他这句久仰甚至是用中文说的，发音还挺标准。
卫汀雨抬头，冲路克礼貌地颔首，回握了下：“你好。卫汀雨。叫我 Yu 就行。”
有了路克开头，其他人很快也一一跟她做了自我介绍。
等第一轮介绍寒暄结束，卫汀雨又拍了拍路克问道：“请问你们有多的防弹背心吗？”
路克：“当然！你现在没穿吗？我让 Jim 给你拿一套。”
卫汀雨：“谢谢。”
“我听麦克说，你需要收集些资料。反正今天你也不用太担心，总体来说危险度没那么高，你不需要跨到线那边。”路克把弹匣递给她时笑道：“就算有意外，也有我们在前面，你负责照顾好自己就行。”
卫汀雨没多说什么，慢吞吞地擦着枪：“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可以的话，请当我不存在。”
路克看她情绪十分稳定的样子，尽管对她的事迹早有耳闻，但初步判断，她的性情至少会比 Yan 那个疯子要温和，便放下心来，转头继续研究完善备用计划了。
卫汀雨低头，看到 v 回了她发的消息，让她更新实时位置。
把位置发过去后，正想收回手机，突然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
【小雨，这是你的手机号吧？应该是的，我问了你那个姓仇的同事。】
卫汀雨盯了屏幕几秒，眉心微蹙。
她这个号码上加了一共没有十个人，乍一下收到这种消息，有种被侵犯私人空间的冒犯感。
尽管她能猜到对方是谁。
像是预测到她的心情，很快，下一条新的信息又跳了进来。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道歉。我会在 LA 办演唱会，我想给你留一张 vip 位置的票。如果你愿意的话。】
卫汀雨这辈子认识过的人里，会开枪的不少，会唱歌的就一个。
段舟齐。
她本来想回绝的。
车在此时正好一个急刹，所有人都被惯性狠狠一甩，一时间，车里的 f*词汇此起彼伏。卫汀雨额头也撞在背椅上。
开车的成员道了半天歉，说看到路上有只小猫，为了避让才没开稳的。
车窗外，一只灰白相间的惊恐小猫一闪而过，众人骂骂咧咧的话又收得七七八八了。
“下次要提前说啊你！”
卫汀觉得这场景有点滑稽。
就像在屏气凝神的冷酷之境，一朵云突然从天上掉到脚边，捡起来，发现还是棉花糖做的。
段舟齐这条信息也给她这种感觉。
不知道下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的人，却要留张一个月后的演唱会门票。
卫汀雨给他回了条。
【好。】
想了想，又补了一条。
【留两张吧。】
发完信息后，卫汀雨摁了关机，一路睡到了目的地。
“Yu，到了。”
其他人都已经下了车，路克是倒数第二个，他拍了拍睡眼惺忪的卫汀雨。
“好，谢谢。”
卫汀雨下车时顺便往耳朵深处塞了通讯器。
v 那边一接通，没等她说话便飞快道：“那么急干什么？先好好休息不行吗？”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夹着条笔直公路，风卷过远处的小山包，呜咽着回卷。
这里已经离边界线很近，不到十五分钟路程，附近还有两座二层小楼，原先是废弃的工厂，现在是 GU3 的地盘，B 组成员大部队正往那里走，要在里面稍作休整，等着晚上八点。
卫汀雨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轻声道：“有些事想确认。”
v 也难得急躁了几分，语气里充满焦虑：“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但你非得自己来吗？你要是直接问他……那老男人，他总不会隐瞒你这个。”
卫汀雨是习惯做万全准备的人。会把能想的所有失败可能想一遍。
从 v 收到卫汀雨同步来的资料开始，她就知道卫汀雨不会止步于此——因为应修慈最后给的那份任务资料中，尽管有许多信息和数据，却缺乏最最核心的东西。
动机。
薛真钰是社会学家，在进入 Kupuc 分部势力壮大的城市后，行踪下落不明，这么多年生死未卜。事实上，早已经到了法律能认定死亡的年份。 无论在 Kupuc 内部会遇到怎样的阻挠，最后的中心落点，一定是薛真钰这个人。应修慈需要的，无非是结果的确认，以及佐证信息。说通俗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这份任务的中心保密诉求却是——
找到薛真钰当年调查之事，查出目前对方完成进度。
看上去似乎差不多。
实则重心在人还是在事，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区别。
根据 v 这边的信息，应修慈跟自己生母的关系很不错。而他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完全可以要求两者兼具，既要人的下落，也要事的进度。
但他没有。
这样一来，卫汀雨更迫切地需要知道其中动机。
到底是什么事，让应修慈可以放掉有关人的部分，并且中心诉求还有最后一句。
……如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卫汀雨收回思绪，啃了一口压缩饼干，垂下眼帘：“问了以后，还是要自己求证。跟我直接求证有什么区别？”
“你这个人。”
v 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真的很独。”
卫汀雨没说话，但也不否认。
“我不太明白，你干嘛要跟 B 组？这是任务收尾阶段，基本不会跨境的，除非不顺……”
v 话音忽然顿住。
身边的 B 组成员耳返里也有了动静，人群中隐隐有些躁动。
消息传得很快，有先头部队跟对面交火了。
卫汀雨啃饼干的动作没停，只是轻笑了下。
“马塔摩洛斯，那是文森特的势力范围。蚊子过了都得留只腿。他要想插手，他们才不会乖乖交人——路克。”
卫汀雨把神情严肃红毛组长叫到角落，低声道。
“你在车上做的 PlanB，用不了。我们人不可能多过他们。”
路克眉头深深皱起：“但我们不占主动权，人质在他们手里。”
卫汀雨把工作手机拿出来，飞速调出地图，顺便问道：“他们要的赎金多少？”
路克报了个数字。
卫汀雨在地图上放大缩小仔细研究中：“我们带狙击手了吧？”
路克很快点头：“当然。”
“我提个建议，有点风险，但是能速战速决。四到五人小组为一个单位，夜袭分批潜入，留两个狙击手，配大口径穿甲弹，四个一点五公里内的建筑是打击点，里面应该有他们的囤货。”
卫汀雨短暂地心算了几秒：“打中两个跟赎金扯平，三个加起来应该比赎金要贵了。”
路克：……… 她看着有点蒙圈的路克，以为他在犹豫担心，又多加了句：“没关系，都是原料而已，没人。而且他们去年刚惹了 DEA美国缉毒局（Drug Enforcement Administration，简称 DEA），不敢反攻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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