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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被轰炸溅起的灰尘砂砾如同短暂的沙暴。
趁着 kupuc 内部动荡和这两天混乱的局势，这时候推一把确实是完美时机，能把藏在幕后的人逼出来。
戈佛雷多不合时宜地想起卫汀雨前两天幽幽的语气。
——战术穿插，都是权宜之计。我的家乡有句古话，穷则战术穿插。
当时频道里仇亦直接笑出声。
只有懂中文的知道下半句。
——达则给老子炸。
等一个小时后的饱和轰炸结束后，戈佛雷多爬起来清点人数，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卫汀雨人呢？
“她不会没撤吧？！”
戈佛雷多脸色都变了，看向奥勒。
奥勒赶忙摆手，语气都乱了：“不是……我看着的，跟我一起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次想搅混水需要的经济基础可不是一点两点，收买文森特的副手、内部一人五千美金策反成员、战机、火力全都要钱，其中出力又出钱的那位，很显然，他别的要求没有，把卫汀雨安全拎回去是第一诉求。
“她位置还在移动，我们这边盯着，放心吧，你们好好收尾。”
v 及时出声，安抚了剩下的人。
此时此刻，卫汀雨刚确认好围墙高压电失效，敏捷翻身，无声落地。
这里是她之前靠近，最后没进来的庄园。
Chan 的老巢。
其他地方没有海路计划相关的一切资料，这也在她的预料范围内。
他那样自负的人，很可能连文森特也不相信，最重要的东西会锁在自己身边。
文森特两个小时前见势不妙，已经坐直升机暂时跑路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Chan 不会走。
“C2，你在庄园外吧？”
卫汀雨沿着果园往主宅走，摁住耳麦轻声问。
应修慈：“我在。你小心前面，脚会陷进去。”
“……谢谢提醒。等会儿如果我和 Chan 同时出来，我没做手势就代表没结束，做任何手势都代表你可以开火——OK 吗？”
“好。”
“我还有个事想问你。薛女士当时会那么聪明敏感，跟你以前的工作有关吧？”
“对。”
“那你现在花这么大心血，是不是你有以前共事过的……战友，还在位置上调查这件事，所以你要在这事上帮忙？”
她问得很快。
应修慈却顿了顿，好几秒才笑笑：“卫汀雨，你真的是——”
他没说过，她却直觉般tຊ地抵达答案的终点。
他们都跟 Kupuc 结了梁子，尽管途径不同——她跟 Kupuc 之间，更多的是个人恩怨。所以她一定要把 Chan 揪出来，能弄死就弄死。但应修慈那边，更多的是因为 Chan 想实行的计划。为了曾经的一切，也为了天然的责任，必须把南美通港岛的海路计划的火苗掐灭。
这期间刚好遇见了她。
殊途同归。
只是在最后的结束点上，会有细微的不同。
卫汀雨在离主宅还有五十米时，对他轻声道。
“总之，应修慈，遇到你算是我的人生礼物。谢谢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持着 FAMASG2，打烂了主宅的木门。
Chan 坐在宽敞客厅中央的柔软弧形沙发上，看见卫汀雨进来，只是眯眼笑了笑，欢迎老客人一样欢迎她：“我刚开了瓶好酒，你来得好巧。”
卫汀雨扯下面罩，冲 Chan 笑了笑：“你的人呢？啊，不会被文森特那只狗带走了吧？”
她慢条斯理地给枪换弹匣，没看他。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闭嘴。或者告诉我田楷在哪，我可以送你一枪，干脆点上路。”
Chan 也笑了，笑到弯腰，尔后慢慢直起身来，字正腔圆地叫她名字，眼眸里有柔和之意：“卫汀雨，你总是这么直接。我最喜欢你这一点。”
“我确实不懂，你乖乖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当傻逼就得了，干嘛非得把手往我家伸呢？”
卫汀雨轻叹了口气：“而且我真的很不爽。要不是赶时间，你家地下这个水牢，我一定会把你摁进去试试。”
她说话和扣扳机是无缝衔接的。
Chan 捂着腹部倒在地毯边，卫汀雨走过去谨慎地踢了一脚，要把人翻过来检查，半死不活的时候问比较方便。
这也是 Kupuc 言传身教教过她的。
但在人翻过身的那一秒，卫汀雨就意识到不对，没有血迹——
他穿了防弹背心！
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被 Chan 抱住了脚踝拖到地上，卫汀雨要从腰间拔手枪，却被难得大力发疯一次的 Chan 按住了手腕，随着咔哒一声，卫汀雨低头一看。
手铐。
Chan 用这个把他们俩锁一起了。
卫汀雨无语了几秒，抑制住呕吐的冲动，反手掏出枪来刚想射掉手铐，就被耳麦里的人喊住了：“冷静点。手枪威力太小，我很快到。”
她把 Chan 抓过来撂倒，另一只自由的时候以肘作拳，划出道弧线稳准狠地击在他下巴上，一句废话没有。
Chan 吐出口血沫，脸上的笑意更兴奋了：“你猜我为什么要在这等你？我想做的计划，有人可以替我完成。但是你，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做到……我们之间，赢的人只能有一个不是吗？你父亲真是个优秀的成员，都死了那么久，还能为我做贡献。”
卫汀雨耳麦短促地炸了下，那是频道之间断联又接上的瞬间。
“Yu 快点离开——！”
v 的声音非常急切。
“雨姐庄园被他清空了，他要纵火！现在外圈已经烧着了，后面援助也很难进去——”
仇亦急得声音都变形了：“他在里面肯定放爆炸装置了！”
卫汀雨看向 Chan，轻笑了下：“啊，你想拉我同归于尽？”
Chan 摇了摇头，试图用另一个手扣过她后脑勺，被卫汀雨厌恶地躲开了，他也不急，只是自顾自道：“原来你脸上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实话说，我很不喜欢输的感觉，那些人要么恨我，要么爱我，你呢？”
卫汀雨的神色一言难尽，最后只是收回笑意，一字一句：“你在厕所看见蛆，能有什么表情？当然是，跨过去。”
Chan 的神情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没关系了。放心吧，我没安装炸弹。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一秒就结束，太慢了，我们这会从酒窖开始烧，你闻到酒香了吗？”
卫汀雨面无表情看他发疯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人又从频道里隐身了。
她连忙冲他们俩道：“检查 C2 的位置，让他离远点，别过来了！”
现在就算爆头了 Chan，也没什么意义了。
最好的结果是她能找到逃生路线，把 Chan 打晕了，或者把手砍了，出去再接上，这个计划的核心是要找到那条路，现在庄园外已经浓烟四起了。
最差的结果……反正她也能接受。
“对了，如果真有什么，仇亦，你给我记住了，找我的时候记得把我跟这个傻逼分开。真的要吐了。”
卫汀雨说。
仇亦听着她那么轻松的语气，人都要昏过去了：“你……不是，C2 位置就没动过啊，我呼他也没应——你先管你自己吧，别管他了！先动起来！！这边雌鹿有两架往你那去了。”
卫汀雨听了后却神色一凛。
位置不动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会把定位扔原地了吧？
Chan 看起来疯得不轻，如果应修慈真疯到这里来，肯定会被 Chan 拖着一起的——
卫汀雨在耳麦里找他几次，最后手都微微发抖。
她可以接受任何结果，但只关乎她自己。要是把他拖下水，她死都死不安生。
卫汀雨戴着手铐把人往大门方向扯，顺便对 v 跟仇亦快速道：“人到了在附近搜一下 C2，他有可能在的定位点我发给你们。”
“……算了。”
卫汀雨站在被她轰烂的大门废墟上，喃喃道：“不需要了。”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身形修挺，黑眸沉而淡。
一身已经沾满灰尘的作战服，黑色战术手套，她在别人身上见过无数次，但放他身上，好像让人更有安全感一点。
卫汀雨轻吐出口气来，顾不得旁边眼睛一亮的 Chan，嗓子发紧：“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现在能出现在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从一开始，他就跟着她进来的。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食言。”
应修慈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摘下手套撕开糖纸，递到她嘴边。
卫汀雨不想张嘴，有点想发疯，她目之所及的庄园外和果园边缘，已经被大火吞噬，火线正逐渐逼近。
在他身后疯狂燃烧。
但他递到这，她也只能先含住。
菠萝味的。
“雌鹿快来了，你等下别给我弄杂七杂八的，该走就走噢。”
卫汀雨拽过他领子，用中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应修慈也往嘴里含了颗糖，用掌心贴住她面颊，笑了笑，视线望向一旁的 Chan：“她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了吗？”
Chan 也缓缓站直身子，笑意渐淡：“这是我们俩——”
砰——！
他的额头中间渗出血线。
应修慈脸上没有表情，抬手飞快又给了手铐两枪，把这玩意打烂扔到一边。
他用的巴雷特改，打个不怎么牢靠的手铐还是不成问题的。
又抓过卫汀雨的手腕，眉心蹙起。
“疼吗？”
卫汀雨侧着头，看向倒在一旁的人，脑子都快宕机了：“你——你动作也太快了。”
应修慈抓过她另一只手，带她从客厅穿过，那里有道侧门通向另一个小花园，雌鹿会在那个方位盘旋。
他的语气有几分随意。
“我对跟他死在一起没兴趣。我想你也没有。”
卫汀雨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他们估计要乱一阵子了。”
“文森特盯着这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早都做好预案了。”
应修慈说。
“你先上去。”
雌鹿直升机盘旋着来到低点，抛给他们一条索降绳。
卫汀雨也不搞推脱戏码了，一秒也不浪费，飞快爬上去，又俯身盯着人上来了，心才放回肚子里。
在盘旋上升高度后，底下的庄园逐渐被火焰吞噬。
本来内部就是木头做的，烧起来非常迅速。
“那个计划……还在里面吧？”
卫汀雨突然想起来，神色微变。
“他们内部对推进这事本来就有异议，耗时耗力，现在又计划泄露，换文森特上来，应该没兴趣继续了。”
应修慈把药膏涂在她勒出深痕的手腕上，语气清淡，脸色却也不太好。
“噢，那就好。那你脸色怎么这样？都出来了，安全了呀。”
卫汀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机舱里非常安静，一大半都是因为这位气压太低了。
“他说的什么？”
应修慈把药膏扔到座位上，轻笑：“‘我们俩’？”
卫汀雨想了几秒，想起来他在说什么了。
她无语地挪到了最边上的位置，从云端向外望去。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真好。”
身边的 GU3 成员也往下望去，感慨道。
“对啊，但你们还要写报告吧，这次大家动静不小。”
卫汀雨友好微笑，提醒他。
“啊——”
一声哀嚎。
卫汀雨失笑，回头看了眼他。
——恭喜。
她用口型无声道。
恭喜我们仍然在呼吸，仍然在对望。
应修慈却探身过来，用另一种方式回应了她。
整个tຊ机舱都识趣地扭过了头。
不管怎么样，还活着……
就是值得庆幸的一天！
第65章 【番外三】
这一桩事收尾收了很久，参与成员每个都在繁重的报告中挣扎。
唯一逃出生天的就是编外成员小卫。
她回加州猛猛休息了半个月，在大别墅里撒欢打枪积极筹办四人趴体——
夏醒言、v 和仇亦好容易忙完，来参加的时候一个个都拖着疲惫的身体，人在前面走灵魂在后面追。
卫汀雨拒绝了某人的跨洋建议，不想请厨师那么麻烦，最后去买了一大堆半成品，扔到烤箱里努力了一整天。
四个人里三个都是累到升天的尸体，最后的行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坐在泳池边喝酒放电影吃烧烤。
“哎，应修慈呢？他人就走了？”
夏醒言叼着奥尔良烤翅，突然想起来这茬。
“早走了。”
卫汀雨埋头在巨大一袋的薯片里，啃得口齿不清。
“工作忙，邵助说必须去了，有什么事来着？”
“那谁……你那老同学演唱会你看不看？你邀请他了吗？”
她说过这事，夏醒言还记得。
卫汀雨张着嘴：“……我忘了。”
夏醒言嗤笑两声：“就知道。”
“那你跟我一起？下周二。”
夏醒言查了下日期，那天休息，便爽快点了头，卫汀雨又问了 v 和仇亦有没有兴趣，她负责帮忙弄票，两个人难得一致地猛摇头。
段舟齐的演唱会能开到国外来，这事本来就挺魔幻现实的。
但在休息过来的情况下，卫汀雨对这事还挺感兴趣。
怎么说曾经也是看过最初版的，现在能有这样好的结果，有种穿越时空的神奇感。
思及此，卫汀雨还提前订了束花，托助理转交给他。
在演唱会前一晚，跟大忙人视频的时候，卫汀雨突然想起来今天得早睡：“我明天跟夏醒言出去玩，晚上就不找你了，你努力赚钱啊，加油。”
“卫汀雨。”
坐在顶楼办公室的男人还没下班，闻言抬手松了松衬衫扣子，语气温意十足：“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回来？打算让我独守空房多久？”
卫汀雨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凑近手机道：“大哥，要点脸，你以前不是这么过的啊？”
应修慈垂眸嗯了声，语气自然：“想你了。”
卫汀雨沉默了几秒，把手机放倒，声音闷闷地传到男人那边。
“知道了，我看看机票。”
“好。”
应修慈道了晚安，嘱咐她出去玩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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