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不给我开门?”楚佚舟嗓音暗哑。
她迟迟不给他开门,他还真想过她不在。
才一会儿没见,他就想死她了。
程叶轻奋力推他的腰,不想让他抱。
“我为什么要给你开!”
两个人身上都只穿了薄薄的睡衣。
楚佚舟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意,让程叶轻也一并感受到。
“对不起,程轻轻,是我记错了。”
“我忘了我高考后去过奢夜,确实有一次左拥右抱着出来,”他肯定地说,“但只有那一次。”
本以为程叶轻听到他的道歉会对他态度温和一点,却没想到程叶轻听到他承认后,抗拒地更激烈了。
“你这个混蛋,放开!”
“不放。”楚佚舟收紧臂弯,也态度强硬地将她搂得更紧,严丝合缝的抱着。
程叶轻责怪他:“你抱疼我了。”
“疼也受着。”
楚佚舟说完就继续解释:“那段时间我爸、楚佚屿,还有楚家那几房都派人盯着我,看我是不是真的脱胎换骨了。我爸看我高三挺努力,就想规划我的大学生活,把我塞进楚氏去跟着楚佚屿学习。我不想进楚氏,就想自己一个人闯闯。”
“我就故意整天赛车,喝酒,打游戏,反正不干正事。那时候太蠢了,正好有天饭局上有人带了两个女伴,就给我出主意,让我结束了搂着她们出去,演给那些偷拍的看。上车后我就觉得这办法特傻逼,甩掉跟踪的车后就让司机把那两个女的送回去了。我自己走回家的,走到家那些香水味儿都像没散,洗了好几遍澡。”
楚佚舟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程叶轻挣扎的动作也在听了他的话后渐渐小了。
楚佚舟闻着程叶轻身上和家里被子一样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气,心逐渐安定下来,认真道:
“对不起,是我忘了。”
楚佚舟的话掷地有声:“程轻轻,我发誓我从没想过骗你。在感情上我对你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或者算计,无论是我追你,还是我强娶你,都是因为我爱你。”
“你能原谅我吗?”他越搂越紧,声音也格外磁哑。
原来自己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的一幕是这样的原因。
程叶轻被楚佚舟抱在怀里,心里也已经想通,情绪平静下来:“不能。”
“为什么?我跟你解释了,”这下楚佚舟急了,握着她的肩膀急切地向她澄清,
“我从没乱搞过男女关系,还有大学那时候,那个时候是我怕你发现我还喜欢你,每次见到你就跟你说有好多人追我,把自己说得很洒脱逍遥,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看着你那时候对我跟那人不一样,我心里嫉妒的要死!”
“楚佚舟,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那一次,”程叶轻定定抬眸望向他,缓缓摇头,“我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接受跟你的婚姻。”
楚佚舟自嘲地低笑:“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程叶轻不说话,楚佚舟也看懂她的沉默。
他慢慢松开对程叶轻的禁锢,声音还是冷冽狠厉的:
“程叶轻,你要时间冷静可以,我给你时间消化接受,但是离婚,你想都别想!”
/
程叶轻没跟楚佚舟一起回去,仍然睡在她自己买的房子里。
楚佚舟被她赶出去,在门外站了一晚。
天还没亮,就开车去了SKP的SOLIS西装店。
他扔了程叶轻以前订制的西装,总得赔她一件。
楚佚舟一进专柜,就有店员认出他,“舟总!欢迎光临!”
他微微颔首,直接问:“你知道程叶轻一般私人订制西装请用的是哪位设计师吗?”
“程小姐?程家二小姐吗?”
“嗯。”
那人又问:“程小姐又要订制新西装吗?”
“不是,我想给她订制一套女士西装,就找她常用的那位设计师。”
“好的,我马上来帮您联系。”
楚佚舟在一旁等待。
楚佚舟登记联系方式时,接待人员忽然谈起:“程小姐之前在店里订制的那件西装交货时出了点问题,我之前联系程小姐也联系不上。”
他蹙眉,“什么问题?”
“程小姐那时候说西装是送给楚先生的,因为她之前在我们这里订制过一件给楚佚屿先生,负责打包的人员就以为那件西装也是给楚佚屿先生的。”
听到这里,楚佚舟笔尖顿住,心跳已经开始加快,觉得将要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
“然后呢?”楚佚舟迫不及待追问。
“打包的人员就编辑了TO楚佚屿先生,把祝福语贺卡打印下来放进袋子里了,”说到这里,店员小姐在抽屉里仔细找了一下,拿出一张还绑着小干花的手工卡片,
“这是我们的疏忽,实在抱歉!这是程小姐订制完西装后寄给我的手写贺卡,要求我到时一并放在袋子里的。后来西装制作出了问题耽搁了,我就忘记交给负责打包的工作人员了,实在是太抱歉了!”
楚佚舟垂眸看向那张精美的手工卡片,呼吸开始微促,从那个店员手里接过那张贺卡。
上面完全是和官方打印的冰冷祝贺文字截然不同的文字——
是程叶轻亲手写的祝福。
“TO楚佚舟:
先祝你生日快乐!今年的生日礼物你肯定会喜欢吧,毕竟你缠着我要了那么久。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上,勉为其难为你小小设计一下。我花了很长时间的,比第一件还长,可不准再阴阳怪气了哦。
生日快乐!真心感谢你的陪伴!
你嘴巴不贱的时候,人还挺好的。
再接再厉。
——程叶轻”
原来那件西装竟然是程叶轻订制给他的。
她出事那晚开车出去,不是着急取给楚佚屿的西装。
而是想拿给他订制的西装。
楚佚舟喉咙一阵艰涩,看着手里的卡片眼睛发胀。
那位店员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小心地问:“程小姐已经把那件西装送出去了吗?”
楚佚舟猛然惊醒——
西装昨晚已经被他扔到楼下垃圾站了!
没再耽误一秒,楚佚舟转身不顾形象地飞奔出商场外,上车后一路疾驰到小区楼下垃圾站。
打开分类垃圾站门的时候,一阵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楚佚舟下意识捂住口鼻,走进回收的小屋里面翻找。
地上不知道是谁投掷进来的纸杯,里面没喝完的奶茶都流出来了。
脚下黏糊糊的。
他找了很久,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那只昨晚被自己毫不犹豫扔进来的西装袋。
他爱惜地将它从一众垃圾里拎出来。
还好里面的盒子是完好无损的。
有人看到他从垃圾站里拎了东西出来,都迷惑地看着他。
楚佚舟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目光,拎着西装袋站在原地落下几滴悔悟的眼泪。
他亲手丢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礼物。
也误会了程叶轻的心意。
她为他受了伤,他还在误会她后不顾她的拒绝强行娶了她。
真的是他错了。
他欠程叶轻太多了。
/
晚上程叶轻下班回家时,电梯依旧按的是十七楼。
她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数一层层升高。
不禁又想到昨晚楚佚舟抱着她说的那些话。
今天她已经走神好多次了。
她不想让楚佚舟再影响到她的情绪。
电梯到了。
感应灯亮起。
程叶轻一走出电梯,就闻到走廊里明显的酒气。
她偏头朝她家门口看去,果然看到斜倚在她家门外的楚佚舟。
“让开,”程叶轻走近,面无表情道,“这是我家。”
“好。”楚佚舟反常地好说话,慢悠悠从门板上起身,挪动脚步吊儿郎当站在一旁。
他身上酒气熏天,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程叶轻无视他灼热浓稠的目光,输完密码刚准备进屋时,原本一动不动的楚佚舟突然有了动作。
他不管不顾地上前搂抱住程叶轻,心中被心疼和自责充斥着。
程叶轻见他又来这招,下意识要去拉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
然而伴随着她的锁骨处感受到一滴温烫,身后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程叶轻,我明白了。你说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不愿意。”
“那我再重新好好追你一次,追到你愿意。”
“行吗?”
第26章 偏心
26/
楚佚舟落她肩上的那颗泪仿佛烫到了程叶轻的心上。
她搭在楚佚舟手背上的手指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从前没想过楚佚舟这样混不吝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会在她面前哭。
在她从小到大的印象里, 楚佚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他总是表现对什么都无所谓,端着轻淡和漫不经心的姿态。
早些年离经叛道,随心所欲地活着, 后来悄悄努力惊艳了所有人。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楚佚舟已经在她面前流过好几次眼泪。
她出车祸醒来时, 他向她求婚的前一晚,她问他打火机的事时。
还有现在, 他说他再好好追她一次时。
温热的泪还在不断往下滴落。
楚佚舟见她不说话, 以为是她沉默的拒绝。
格外不安地又将她圈紧了一些, 沉闷的嗓音里透着躁涩与轻颤,
“程轻轻,抛开之前我强迫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追你行吗?”
“你不想要以强迫为开头的婚姻,那我就重新来。这么多年我都等了,我不怕等待……”
“楚佚舟,”程叶轻低声唤他的名字, 似是真的不解, “为什么你一直都没走呢?”
在她人生的每个阶段,楚佚舟都在她身边。
她以前对他说狠话, 他生气个几天,又来找她。
她故意惹他生气, 想把他推开, 他还继续死缠烂打。
她昨晚迟迟不给他开门, 她以为他走了,他却直接开门进来。
身后楚佚舟自嘲地笑:“你在这, 我能走去哪?”
他松开对她的桎梏,绕到她身前, 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不知道那件西装是你给我的。你住院时疏哥把西装交给我,我打开就看到里面那张写着送给楚佚屿的卡片,我那个时候特别怕失去你,又被那件西装气到嫉妒的不行,就想哪怕是强娶也要把你娶到手。”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混蛋,”楚佚舟失神地牵了牵唇角,眸底满是痛苦与自责,
“如果那晚你不去拿给我订制的西装,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程叶轻看到楚佚舟开始把车祸的事归结到自己身上,忍不住皱眉道:“车祸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什么。”
“怎么会没关系!”楚佚舟情绪很激动,高声反驳,
“你因为我受伤了,我还在你脆弱的时候强迫你嫁给我!你给我订制的西装,我还说它是垃圾……”
说到最后,楚佚舟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程叶轻,低喃:
“是我让你不开心了,程轻轻。”
他以为娶了程叶轻后,可以努力让她过得开心。
可事与愿违,他同样也伤害了她。
程叶轻拂开楚佚舟的手,看着他醉红的脸,平静地说:“你喝醉了楚佚舟,回家吧,也不要再喝酒了。”
与楚佚舟擦肩而过,她伸手握上门把手时,楚佚舟又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嗓音艰涩:
“程轻轻,你以前说讨厌我强势霸道,放浪形骸,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会改的,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就把自己变成什么样。”
程叶轻:“……”
/
楚佚舟一脸阴郁地乘电梯回到楼下。
听到开门声,林轩和池旭就立刻从客厅里迎出来。
着急地打听:“怎么样!跟轻妹和好了吗?”
“你跟轻妹好好道歉了吧?”
楚佚舟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们,径直往卫生间走。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呕吐和冲水的声音。
林轩和池旭相顾无言,各自叹息了一声,跟着走到卫生间外面。
一人站在一边,靠着外面的墙壁惋惜。
本来说好了今晚出去喝酒,楚佚舟却说不来了,人也联系不上。
他们不请自来,楚佚舟开门后,他们就闻到一阵扑鼻的浓烈酒气。
走到客厅里又差点被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绊倒。
不知道楚佚舟一个人喝了多少瓶,空气中酒气浓烈得像是把酒洒在了地上。
连十七都不愿意在客厅待着了,远远睡在通往卧室的走廊里。
楚佚舟无力地又瘫坐回沙发前的地上,头颓废地埋在腿间,肩膀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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