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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吗？”
JOJOBA在华国这段时间，第一次听到如此娴熟的口语。
“对。”
“为什么来找桑宁？”段知遇盯着他，“作为她的家属，我有权利向A国警方反应你的跨国骚扰行为，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不适。”
JOJOBA看着前方案件入口：“拜师。拜桑宁为师。”
段知遇：“……”
JOJOBA的智力水平停留在幼儿期，他该如何让他明白这是一件需要双方都有意愿才可以做的事？
踌躇间，JOJOBA开口说：“努力练习，变强，拜师。”
段知遇看着他小山一般的身形，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安检口走去。
他摇摇头，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早知道这人今天就会离开，桑宁倒也不用去京市。
**
京市，金桂奖颁奖现场。
桑原远已经坐在了观众席，桑宁则赖在化妆室，看江淑梅给桑妈和萧巧巧化妆。
江淑梅夸赞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你选得好，有了这条项链，你耳朵上什么都不用戴就够了。”
“女婿送的。”卢丽骄傲地挺了挺胸。
“行，知道你有个好女婿，倒也不用这样让我们羡慕！”
萧巧巧搭腔：“卢老师真是人生赢家。老公听话又爱她，女儿漂亮又能干，女婿还像儿子一样贴心。”
“谁说不是呢！”
桑宁有些听不下去，清了清嗓子说：“妈，那我去前面等你。”
她推开门走后，卢丽的笑容淡了淡：“我别的什么也不求，就希望她们俩能恩爱。”
谁家新婚夫妇不住一起？
她本以为两个人住到同一栋楼里，没了长辈在一旁能很快住到一个房间去。
结果？
要不是她定期过去给两人晒被子，还发现不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她眼神便有些黯淡——难道女婿真的存着想要以后离开闺女的心？
她把这念头赶走，抬眼问萧巧巧：“现在年轻人流行什么婚礼？”
“哈？”萧巧巧脸皮一红，“卢老师，你瞧你！我怎么知道嘛！不过听说现在有的人旅行结婚，就摆几桌吃个饭，年轻人出来露个脸，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怎么？宁宁要办婚礼么？”江淑梅问。
卢丽眼神亮亮的：“对，办婚礼！”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
为什么闺女和女婿俩人一直没有夫妻的意识？
因为没有办婚礼！
对着一张结婚证能有什么感觉？
仪式感，对，仪式感。
这个词还是她从柴编剧那里学来的。
湾省的男人，说话时带着一股宜室宜家的温软。
他会每个纪念日给太太准备礼物。
她今年至今没有拍戏，靠着《未央公主》的片酬可以一年不急着工作。
正好，把两人的婚礼办好！
6月底桑宁参演的《星际驰援》上映，段知遇毕业典礼。
没有比这正好的时间了。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古人说的两桩喜事，她帮着小两口办了！
化完妆，卢女士和萧巧巧雍容华贵地坐在了前排贴着名字的座椅上。
“你妈这是……胜券在握？”桑原远瞧着自家媳妇满脸明媚的样子，像是已经知道今天自己能得奖一样。
桑宁嗯了一声，手里摆弄着已经静音的游戏机：“爸你就好好等着吧，可以开始准备想给我妈买什么礼物了。”
第86章
颁奖典礼开始。
刘铭旗开得胜, 拿下了最佳导演奖。
一般而言，当年人气最旺的剧能拿到第一个奖项。
剧组主创们暗暗对了个眼神：导演给大家开了个好头。
但，当萧巧巧拿下最佳女主角之后, 卢女士的神情有那么一丝的落寞。
同样是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一部剧很少能同时出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
和卢丽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那些视线交错着落到她身上，连桑宁身旁的桑爸都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桑宁伸手拍了拍老爸的肩膀：“放心。”
话音刚落, 台上的颁奖嘉宾念出：“最佳女配角, 卢丽。有请！”
“好！”桑原远激动地站起来，前排的卢丽别过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满脸惊喜。
灯光追到她身上, 镜头也追过来，她眼眶里很快噙了泪。
“请卢丽上台领奖。”嘉宾笑着说。
卢丽轻轻抚了抚旗袍的裙摆, 侧身而过时看着桑原远和闺女, 然后才款款走上领奖台。
这条路短短几步, 灯光璀璨而明亮地追着她一步一步往前。
她心底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走上领奖台最高处后，嘉宾把奖杯递到她手上，退到一旁把舞台让出来给她。
卢丽看着台下。
所有人都看着她, 那些目光在聚光灯下看起来无比期待和祝贺。
她嗓子眼忽然变得很紧，紧到发不出声音来。
要糟了，卢丽想。
拿了最想拿的奖, 站在台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 乌压压的台下角落里, 亮起了一束灯光。
桑宁的笑脸出现在那束灯光下, 明亮，温暖, 充满抚慰。
“妈妈, 如果你紧张的话，看我的提示, 我到时候给你打手电，意思就是向前向前向前！”桑宁当时是开玩笑一样说的。
没想到，她真的带了手电筒来。
无形中掐住卢丽嗓子眼的那只手仿佛拿开了。
她眼角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来，深呼吸一息之后，她开口说：“原来我哭戏也还行，以后有哭戏的机会，导演们也考虑考虑我。”
台下笑起来。
“我刚刚数了，从台下到台上一共42步，我走了整整二十年。感谢金桂奖对我的认可。”
“照例我今天应该有一连串的获奖感言和感谢名单，但我今天只想说一句，感谢坚持在这部剧制作过程中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我的女儿桑宁，她教会了我做正确的选择。”
灯光师顺着卢丽的目光，将灯光聚拢在桑宁头顶。
桑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好在卢丽的感言只有一句，灯光很快撤走。
桑原远有些吃味地小声嘀咕：“你妈怎么不感谢我啊？她潇洒出去拍戏几个月，谁带的孩子？”
还是这么难带的孩子！
台上，卢女士鞠躬之后款步走下来。
“我妈是不是很美？”黑暗中，桑宁问。
“美！”
颁奖继续。
在几个片段播放后，嘉宾接连宣布了下一个奖项：“最佳编剧奖，《未央公主》编剧柴一言！”
《未央公主》这会儿已经揽下三个重量级的奖项，这第四个奖项一出，就彻底破了同一部得奖数的记录。
台下顿时沸腾了起来。
上一次出现这样盛况，还是三年的一部《渴求》，但也只拿了三个奖。
所有人都关注着《未央公主》的主创座位区，最后站起来的却不是柴一言，而是于若晴。
她没有像萧巧巧和卢丽那样身穿盛装，只穿了一身朴素大方的连衣裙。
灯光给到她的时候，她有些局促地低头走上台。
嘉宾按照惯例将空间让给她。
“柴老师不方便到场，由我作为副编剧代他领奖。感谢剧组，感谢柴编，让我有机会参与到这部剧的制作，我今天还有点私心，想要感谢一个人。”
灯光师顺着她的视线，再一次把灯光聚拢到了桑宁的身上。
“感谢你的鼓励，我会写出更多好作品。”
这一次灯光师把光在桑宁脸上停留了更长时间。
台下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窃窃私语汇聚在一起，乱了现场秩序：“谁啊？”“桑宁是谁？”
大热剧的得奖并不让人意外，但接连两个人都在这样的场合把致谢给了同一个人，无法不让人好奇。
主持人控场，用花絮把晚会节奏掰回到正轨。
背后的大荧幕开始播放《未央公主》的剪辑，主持人毫不吝啬地用激扬的声音，一条一条念出它在过去几个月时间里获得的成绩。
数据很多，但57%的最高收视率让所有人在听到的瞬间摈住了呼吸。
这个数字破了记录。
终于等到晚会散场，桑宁长呼一口气，但被卢丽叫住：“小于刚刚说，她的编剧老师待会儿也来吃饭，想见见我，你陪着妈。”
不出意外的话，是想跟她谈下一部戏的合作。
卢女士想得特别简单直白。
上一次她挑《未央公主》，是因为闺女选的，这一次当然也要让闺女来把关。
“妈，我不去。”桑宁推辞。
“你陪妈妈去的话，明天回家我就把所有金饰都给你。”卢女士使出杀手锏，利诱道，“妈妈之前答应了的，说到做到。”
所有金饰。
“……好。”
所有的晚宴都无聊，但如果只带着来吃饭的目的，就不算乏善可陈。
桑宁在心里夸赞了一下今天晚宴的菜码水平：红烧鳗鱼丰润细腻，黑椒牛肉鲜香，清炒杂蔬嫩脆，清蒸东星斑嫩滑。
放眼晚宴现场，所有人都忙着推杯换盏和社交。
唯有桑宁，认真吃饭。
直到于若晴一脸红扑扑地乖巧跟在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女性身后走来，手上还举着一杯红酒摇摇晃晃。
卢丽把闺女薅了起来。
桑宁跟于若晴对了个眼神，对方轻轻眨眼，一脸“这次是好事”的意思。
“卢老师，这是我老师蒋南星。”很少喝酒的于若晴脸颊红扑扑的，对这样的场合还颇有些不适。
蒋南星，草根出身的传奇大编剧。
写出的剧本不光拿遍国内奖项，年初还走出国门拿了国际奖项。
卢丽手颤了一下。
即便已经演过不少剧作，但电影演得不多，对蒋南星她有着不用掩饰的景仰：“蒋编，我对你倾慕已久了！”
卢丽对蒋南星的作品如数家珍，聊了一会儿后。
蒋南星看着她，微笑着问：“我有一部新作品，讽刺喜剧，不知卢老师有没有兴趣来试个戏？”
她回首看了看于若晴，“这孩子说她在补充人设细节的时候，用了你作为原型，我没法不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能合适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作为一线编剧，她经常参与选角，甚至意见的权限还要大于导演。
试戏！
试蒋南星的戏！
某种意义上，得到蒋南星的认可比导演更让一个专业演员感到荣幸。
卢丽手上杯子里的红酒晃得挂了壁。
她深呼吸一息之后，才勉强压下声音中的紧张和惊讶：“谢谢，我一定好好表现！”
于若晴亲昵地抱着蒋南星胳膊蹭了蹭，鼓励地看着她：“卢老师你一定行的。”
桑宁眉头微微一提，她记得《名导演》是明年开拍的戏，卢丽也是拍了这部戏之后，毫无争议地晋升为一线女演员。
可看眼前的架势，卢女士难道要接别的戏？
她召唤出A13：【剧情发生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A13：【001大人，之前不该发生的事，总有一些改变了原有故事发展路线，就跟蝴蝶效应一样。比如您用天赋技能打了JOJOBA一样……】
系统开始细数她做了原书中没有，而她偏偏做了的那些事。
桑宁避重就轻：【那有没有改变我的结局？】
A13一板一眼：【目前来看没有。而且我也还没收到系统给我的提示和惩罚。】
桑宁：【那就没事了，你退下。】
A13：【……】
蒋南星把目光投到桑宁脸上，问：“这就是你女儿桑宁吧？”
卢丽轻轻拍了拍闺女的胳膊，语气满是宠溺：“是啊，跟个懒猴儿似的，什么也不干。”
蒋南星目光灼灼：“可不是懒猴。我听小于说过，《星际驰援》的武指是桑宁呢！”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桑宁立刻进入好女儿角色：“你好，蒋老师，我妈说得对，我真是懒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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