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坦白, 漆黑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再开口时,语气柔了不少, “为什么来了?”
他想亲口听她说出来。
玉熙脸红个彻底, 纵然心里娇羞, 可这一次,却是将心底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担心你,来看看。”
话刚落,傅安年就笑出声,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开心极了,眼下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她说的这句话。
“看来受点伤也值得。”
趁着此刻浓情蜜意,傅安年话语直白的再一次问她,“那么,公主愿意了吗?”他想确认她的心意。
他心里想着,不管她愿不愿意,自己都要娶她,可她如果心甘情愿,与他情意相通,如此,他便心满意足,遂以此刻,傅安年怀着期盼的心情,再问了一遍。
“别再做这种傻事。”
玉熙没回答刚才的问题,望着他俊朗的脸庞,说起了其它事,“知道我当初为何要和离吗?”
傅安年眸微沉,喉结下方的红痣动了两下,一言不发的注视她。
仅仅一个眼神,就算彼此不说话,也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说的大概就是他们此刻的状态。
玉熙顿了几息,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在傅安年沉默的神情中,缓缓道:“我那时想,要是没有赐婚,我会不会嫁给你?你娶的又是谁,父皇的赐婚是不是将你束缚住?”
“我不想因父皇的旨意让彼此痛苦,所以选择和离,可是我现在知道的,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傅安年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一直想问但没问出口的话,现在她说了,激动喜悦充满他的整个思绪。她没开口前,傅安年是担忧的,现在听她说完,傅安年霎时轻松了。
他可以肯定的是,早在很久以前,她的心里藏着的人,是他。
“哪里不一样?”他逼着她说。
玉熙头稍稍靠过去,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木香,笑意嫣然,“你在父皇床前说的,我都知道了。”
傅安年愣了几息,随即恢复自然,“原来是这样,陛下说的。”
难怪忽然态度变了,知道也好,他们说过彼此之间要坦诚,既然陛下说了,也省得他日后解释了。
傅安年的心平静下来,解释说:“照当年的情况来看,我要不先下手为强,肯定是要错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赵云洲一直在找机会求娶你。”
“那会陛下小,正需要助力,是最好的时机。”
男人扬起唇,说起自己干的旧事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沾沾自喜,暗叹自己够果断,不然现在哭的就是自己了。
“如果我父皇不愿意呢?”
“先帝会愿意。”
除了赵家,没有比傅家更合适的人选了。
傅安年把那碗药喝了,眉头微皱,耳边听见她娇嗔道:“傅大人够自信的。”
玉熙瞅了眼强健的躯体,胸膛肌肉起伏,手臂紧绷着,青筋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性感的要命。
穿上衣服禁欲斯文,脱下衣裳狂野魅惑,说的就是傅安年这样的男人。
她别开眼,面颊再一次红了,紧着嗓音开口:“先把衣服穿上。”
玉熙听见背后的人在笑,接着是衣料摩挲的声音,她就知道,傅安年是故意没穿的。
过了半刻,男人衣冠楚楚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有受伤的模样,有的只是互通心意后的轻松和喜悦。
傅安年转过她肩膀,幽深的眸紧紧盯着她,“公主殿下可否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与我白头到老?”
玉熙听见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红唇翕动,柔软的嗓音夹在微风中,轻轻的嗯了声。
她终是向自己的心妥协,想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
傅安年喜出望外,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时有点失了分寸,将情绪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傅安年用力抱住她,克制不住的寻她的唇,结果被她推开,“成亲之前,傅大人是不是先兑现承诺。”
男人拧眉,绞尽脑汁想自己承诺过什么,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到。
玉熙沉下脸,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傅安年却笑嘻嘻的拽住她手腕,“我知道了。”
刚刚是打趣她的。
“明日就去。”
-
夏日郊外,落日余晖。
两匹马低头吃草,旁边一男一女在散步,背影柔和,惬意悠闲。互相交握的手紧紧缠绕,一刻也没松开。
少倾,他们走得累了,便坐在草地上休息。
玉熙靠在他肩头,望着天边的余晖出神,她想起那次坠马的经历,其实那次她自己去骑马,是因为有一次傅安年说要带她去骑马,可惜,直到两人和离,他们也没能去骑马。
她觉得遗憾,便自个去了,结果被宋明宣算计,坠马失忆了。
眼下想来,也不失为一次奇妙的经历。
玉熙唇角含笑,弯弯的眉眼像是月亮,皎洁,明亮。
“以后骑马,我和你一起来。”
她撇嘴,不大在意,“不妨事,想陪我来的人很多。”
“那次坠马…对不起。”
从她说兑现承诺的时候,傅安年就猜到了,他很遗憾,如果当初他带她去骑马,说不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我可没责怪你。”
她没责怪,可傅安年还是怪自己。
玉熙眯了眯眼,看着落日久了眼睛有点酸,“咱们晚上真不回去吗?”
“不是要看日出嘛,不回了。”
她瞅着男人侧脸,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别想有的没的。”
有时,他将自己那点欲望全暴露在脸上,不怕她知道,也不怕她瞧见。或者说,傅安年就是想要她知道。
“我想什么了?”
傅安年故意问她,闷闷的笑着,胸膛颤动。
玉熙坐直身体,不再靠着他,“傅大人想什么大可明说,别藏着掖着,像那回去寺庙上香一样,明明是知道我要去,故意跟着。”
“又比如去临安,说是陛下安排,实则是某人按奈不住了。”
她说的得意洋洋,傅安年宠溺的听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以为自己做的不着痕迹的事,实则都被她猜到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说了。”
傅安年一手撑在草地,一手搂过纤细的腰,使她靠近自己,“不如把婚期提前。”
嫁衣前几日送到了景华宫,她看了眼,很满意,但她没给傅安年瞧,想着等出嫁那日让他眼前一亮。
此刻他提出婚期提前,玉熙不禁想笑,“傅大人那么急,伤口还没好呢,这可不像你。”
这话提醒傅安年了,有些事,需得提醒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免得到了成亲那日,被吓得晕过去。
“放心,没伤到要害,不耽误洞房花烛。”
玉熙面颊通红,眼神羞赧的闪了闪,他说话太过直接,她招架不住,没他那么厚的脸皮。
“不知羞耻。”她喃喃句,说的声音极小。
玉熙垂眸,手指捏着一缕发在手指间把玩,慢慢的在指间缠绕,然后松开,然后再缠绕,如此反复。
男人气息温热,下一刻洒在她侧脸,又酥又麻,身子不自觉的软了半边。玉熙往后靠,又被他捞回来。
“三年,不,应该是四年,我会你欠我的四年都补回来。”
他说的意味不明,眸光暗沉,仿佛一口深泉,把人往下吸。
玉熙紧张的吞咽下,她怎么觉得有点危险呢。
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身影便被笼罩,阴沉沉的,男人颀长的身躯贴上来,严丝合缝,强势霸道。
夏日衣裳轻薄,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也能感觉到彼此身体轮廓,坚硬柔软,美好的契合。
两人呼吸一滞,缓了几息,平复躁动的情绪。
男人微微低头,薄唇贴上嫣红的唇瓣,肆意亲吻吸吮,呼吸急促,越发放肆。
傍晚的光线柔和,映着草地上交叠的影子,稍显暧昧。
乌发铺在青绿的草地上,格外撩人,像是吸人魂魄的妖精,肆意放纵。
玉熙微微睁眼,只觉得风是眷顾她的,不然,她的发为何缠上了他的玉冠,与他的发纠缠在一起呢?
“头发缠住了。”
傅安年没抬头,依旧亲吻她,嗓音喑哑,“缠吧,缠一辈子才好。”
他们结发为夫妻,他喜欢她缠着自己。
傅安年此刻想,不管以后如何,他注定是放不开她了。
就算再来一次,他们依然会选择彼此,不后悔。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明天更新大婚番外,婚后番外是日常,不感兴趣就不要购买啦!
下一本写【嫁高门】预计1月中旬开文,喜欢收藏,感谢。
第64章 番外
九月初七, 出嫁的前一晚,虫鸣深深,空气残留夏日的沉闷。
玉熙坐在房内, 睡意全无,明日就要出嫁,眼下她寝食难安。比起前一次的淡然, 这一回, 她要更紧张,也更期待。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心跳的很快,越接近天亮, 她的心越加悸动, 整个身体都紧绷着, 放松不下来。冬玲进来瞧见她还没睡,不免笑她。
“公主,快睡吧, 明个要早起。”
她穿着里衣, 长发披肩, 曼妙身姿藏在衣服内,轻薄的衣裳贴着身躯, 轮廓若隐若现, 分外撩人。
玉熙深呼吸一下, 叹道:“成亲两次也没什么好, 折磨人。”
可他和傅安年先前和离了,只能再一次成亲, 早知道这么麻烦, 当时就不该冲动, 省得这会苦了自己。
冬玲在一旁笑,拿了件外衫过来,给她披上,虽说现在的季节不冷,可到底入秋了,怕她入了寒气,担心她。
玉熙现在浑身发热,哪用得着穿衣,看见冬玲给她披衣裳,立马躲开,“不用不用。”
暮色浓郁,唯有廊下朦胧光线,她朝窗外看了眼,问:“现在什么时辰?”
“快丑时了。”
哦,丑时了。
玉熙微微颔首,转身朝软榻边上去,她摆摆手,示意冬玲出去,她要睡了。纵然睡不着,她也要躺在床上休息,她怕明早起来,脸色不好看。
冬玲把手里的衣服放下,然后退出房内。
咯吱声后,屋内陷入寂静,玉熙望着头顶发愣,接着阖上眸,久久无法入睡。
-
翌日一早,玉熙被冬玲和春花拉起来,脑子迷迷糊糊的,就被几个人围着梳妆打扮,外边也吵吵闹闹,很是喜庆。
她睁睁眼,脑子清醒些,望着镜台前的自己,唇角微扬。
过了半刻,容茵捧着一个小匣子进来,满脸笑意的看她。她在宫中待嫁,容茵特地来陪她的。
“姨母。”
容茵应了声,然后站在她身边,把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支簪子。她边往她头上戴,边说:“这吉祥如意簪是你母亲当年进宫的时候戴的,后来送给了我,上次你出嫁来不及送你,这会可算是赶上了。”
说完,那只簪子别在她发间,瞧着是挺吉祥的。
玉熙抬手摸摸,眉目含笑,别提多兴奋,可太过兴奋,就有点喘不上气了。
“谢谢姨母。”
容茵慈爱的笑着,温柔的眼底有了些许泪光,她强忍着,随后招招手,“把嫁衣拿来。”
大红的嫁衣,喜庆又华美,上面的刺绣是十几个绣娘,花了一个多月赶制出来的,精致繁复,却也优雅。红白相间的牡丹,看着贵气逼人。
玉熙再一次穿上嫁衣,心境与上一次不同,此时的她内心充满了甜蜜。
复杂的纽扣扣好,冬玲里里外外帮她整理,接着拿了红盖头过来。容茵亲自给她盖上,满心欢喜。
“好了。”
玉熙嗯了声,安静在屋内坐着,等时辰到了就出宫门。
宋明胤送她到宫门,接下来去傅府的路,由赵云洲送。
等了半个时辰,德顺着急忙慌的进来禀报:“迎亲的队伍到了。”
她该出嫁了。
玉熙由冬玲和容茵搀扶出门,接着一步不走去宫门,宋明胤跟在她身侧,在她临出宫门前,不舍的说道:“皇姐,别忘了三日后回宫。”
宋明胤作为帝王很镇定,面上云淡风轻,可是他的眼底藏着旁人不知的情绪,他绷着身子笑。
然后听见玉熙轻柔的回应:“好,我记下了。”
她深吸下,知道赵云洲在旁边,于是哽咽道:“表哥,走吧。”
她怕再耽误一会,忍不住哭了。
说来也怪,为何上次成亲感触没那么多呢,是因为长大了,懂的多了吗?
玉熙不去想,听见赵云洲的声音后,她上了轿,接着便是锣鼓喧天,热闹的声音一直传来,直到进了傅府的大门也没停歇。
进大门时,傅安年握她的手很紧,隐隐有颤抖,和她一样激动。
“送入洞房。”高昂的声音响起,玉熙松了口气,终于礼成了,能休息会。
成亲两次,也是够累人的。
林学安望着那对新人的背影,背着手,一派轻松的模样,他看了半晌,默默收回眼,看向身旁的赵云洲,“喝酒吗?”
赵云洲眯了眯眼,笑容有几分牵强,“自然,不醉不归。”
-
同一间房,她作为新娘,进来两次,玉熙感慨颇多,不知不觉就叹息声。
叹息过后,心里又是甜滋滋的,比她爱吃的蜜糖还甜。红盖头下的笑脸没停,很久之后稍稍平复下来。
玉熙安静坐着,眼睛盯着脚下的一点地方,其它看不见,但她知道冬玲和春花在房内陪着。
于是问道:“冬玲,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桌上只有花生红枣和两碟点心,勉强果腹,冬玲给她把碟子拿过来,说:“奴婢等会去厨房看看。”
“嗯,别说是我吃。”
冬玲和春花对视眼,不约而同的笑,“是,奴婢知道了。”
吃了些东西,肚子舒服点,但是门窗紧闭,房内有点闷,没办法,她只好忍着。
前院喧闹的动静很大,一直到天黑也没停下来过,玉熙从白日做到天黑,腰酸了不少,两条腿也麻了。
她刚想站起来,活动下,结果被冬玲按住肩膀。
“公主,傅大人马上就来了,可不能乱动。”
玉熙叹气,又老实坐好,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院的喧闹渐渐消失,恢复夜晚的宁静。
她听见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在房门前停下,她知道是傅安年,可还是紧张。
咯吱一声,房内被推开,傅安年带着酒意进来,眼尾泛红,眼眸微醺,瞧着是喝了不少酒。
冬玲和春花很有眼色,看见傅安年进门,立马俯俯身,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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