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曜眯了眯眼睛:“告白?”
冷沉的声线让方礼缩了缩脖子,听阎曜说话都冷。
这么冷的人怎么谈恋爱。
这恋爱谈着都得变成冰块。
方礼点了点头,眼神游离到时愿和黎昶的方向。
注意到方礼视线,阎曜从鼻腔哼出一声笑:“跟我女朋友表白,你让我别过去?”
方礼一激动,咬到舌头。
“笋么?!”
阎曜双手抄兜,背脊挺立,走路的速度不快,却无端让人觉得肃冷。
方礼嗷了嗓子。
时愿没有避开黎昶的眼睛,弯唇笑了下:“谢谢昶哥哥。”
黎昶不动声色地掐了下食指指骨,凝着小姑娘,他问:“知道昶哥哥的心意?”
在抑制和顺从内心,黎昶选择了顺从己心。
时愿不躲不避,眸底坦荡:“知道。”
因为知道你的心意,所以,她也想好好的说清楚。
她会替原身妥善处理好这份爱意。
此后,时愿便是时愿。
黎昶动作自然地勾起时愿掉在颊侧的头发。
时愿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两步。
是一个适宜的朋友距离。
“阎曜——”
骤然听到阎曜的名字,时愿下意识的转身。
目光撞上。
少年双手插兜,眉眼淡漠,朝她走来时,眼底的冰冷化开。
阎曜站定在时愿身侧,低头看三天没见的女朋友。
侵略性的炙热目光让时愿耳朵有些热。
“你回来了。”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陈述话语,阎曜听着耳边温软的嗓音,挑了挑眉。
用力地捏了下女孩的脸,阎曜瞥向黎昶。
时愿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脸,鼓了鼓腮。
“劲儿那么大,你吃牛了?”
阎曜勾住她刚刚被黎昶碰过的那缕发丝,眸底仿佛被浓雾深锁的潭水,深不可测又沉冷至极。
“带皮筋了吗?”
时愿伸出手,露出手腕上套的黑色皮筋。
阎曜拢住头发,拢了几次,头发顺着指缝滑落。
动作生疏,不温柔但也绝不粗鲁。
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
阎曜手指松开,绸缎般的长发顺着肩头舒展。
感觉脖颈被捏了捏,时愿缩了缩脖子。
痒。
风刮来时,时愿吃了一嘴的头发。
她眼波横向身后的阎曜。
黎昶看着女孩脸上浮着的淡淡红晕,眼波闪了闪。
两人自然的相处模式让方礼眼珠子左右转动着。
他瞅了瞅黎昶,又瞧了瞧时愿,最后目光落在时愿和阎曜身上。
艹,这人居然会给女生扎头发,虽然没扎成功。
他看着挺想上手帮忙的。
但这都不是重点。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时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脱单不跟我说。”
“黎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不好。”
“人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黎昶直视阎曜,对方礼的聒噪没有回应。
阎曜勾起时愿左手,掌心收拢,眸底占有欲浓烈。
“人我先领走了。”
黎昶大衣衣摆被风剐蹭到阎曜羽绒上,衣料摩擦,对上视线。
阎曜眸光冰寒凌冽。
黎昶凝着被强势带走的小姑娘,敛了眼里的温柔。
方礼死死瞪着阎曜的背影。
黎昶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便利店:“喝点?”
方礼啧了啧:“就你这温水煮青蛙,你要是追得到姑娘,老子跟你姓。”
黎昶垂下眼睑:“你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我不太爱听。”
左脸被重重打了一拳,方礼痛得嗷嗷叫。
顿时脾气上来了:“你他妈追不上喜欢的人冲我出气,忒爷们。”
黎昶干净利落的再次出拳。
方礼按住黎昶拳头。
“你他妈这拳——”
肚子狠狠被顶了下。
方礼脸色瞬间白了:“老子揍死你。”
几分钟后,两人倒在梧桐叶铺满的大道上。
方礼摁着肚子。
好他妈疼。
互殴成了他单方面挨揍。
黎昶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衣服,叶子落地,唇角清浅笑开。
方礼疼得在地上打滚。
……
-
安静的教学楼小径。
阎曜将女孩圈在怀里。
时愿抬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阎曜流畅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
性感而恣野。
目光交缠,空气里似乎有一种东西在无声蔓延,掀起心潮的悸动和波澜。
阎曜捏住女孩的下巴,看着她颤个不停的眼睫,唇边勾起一抹恶劣地笑。
下巴被狠狠地咬了口,时愿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阎曜,你属狗吗?”
阎曜拇指指腹抹了把自己的唇,说不出的欲野。
“你可以咬回来。”
时愿刚刚凶阎曜语速有些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女孩眼睛染上潋滟水色,咳得整个人都在抖。
要说话却被咳嗽限制了声音。
怎么看怎么想欺负。
阎曜眸光落在时愿依然绑着绷带的手,眉心拧了拧:“手还疼吗?”
时愿感受了感受,现在好像不那么疼了。
后背被大掌抚过,嗓间的痒意散了些。
“不疼了。”
阎曜捉了她的手,利落地解开绷带。
瞥见她手腕上淡了些却仍在的淤青,阎曜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再问你遍,手怎么伤的。”
时愿凝着手里的缝线。
医生说可能会留疤。
少年垂着头,语气不算耐心。
看着时愿不出声,阎曜喉结滚了滚,眸色带了几分寒气。
“说话。”
她听出了阎曜语气里的生气。
仰头看阎曜:“你是在心疼我吗?”
女孩的语气很认真。
阎曜拉着她的伤手,手背贴向自己心脏处。
万籁俱寂,唯有心跳砰然。
阎曜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如果再被人欺负,你不发作,我来替你发作。”
这句话砸入耳膜。
“不会再有人能欺负我。”
阎曜看向她眸底深处,时愿的情绪波动很小,他见过她最绝望时的眼睛,她的委屈,她的情绪,都被狠狠地压抑着。
你说佛系,也不是,就像一个旁观者。
旁观着一切。
而现在,那个点似乎消失了。
阎曜低头吻了吻她指尖。
绷带被重新覆上,伤口处凉凉的,药香在空气弥漫。
“伤口不舒服了就擦,不会留疤。”
阎曜说话间已经把药膏塞进时愿衣服口袋里。
少女腕间蝴蝶颜色淡了些,阎曜指尖捻了捻:“该补色了。”
腕间发烫,她看了眼像被困在淤青中的蝴蝶。
蓦的想到前几天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沉入淤泥深处,但被爱赋予新生。
少女长发被修长宽大的掌心拢住扎在脑后。
时愿用手蹭了蹭被脸颊。
抬眸间,阎曜的吻落下来。
脖颈被掌心覆住,时愿呼吸急促了些。
“唔——”
少年的吻毫无章法,只凭借着本能的喜欢。
少女整张脸都被红晕浸透。
时愿喘息着摄取空气。
阎曜摩挲着她的唇瓣,一字一句,极低的哑:“回应我。”
第58章 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时愿勾着阎曜脖子,少女红着的脸和迷离的眸子让阎曜眼底染了欲色。
炙烫的吻,带着失控的热烈,强势地啃咬在唇瓣。
时愿红着眼尾:“唔,痛——”
阎曜桎梏着她的后脑,就着刚刚的姿势,在她唇瓣蹭了蹭。
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帮她缓解疼痛。
捂着红肿的唇,时愿接了周奕扬的电话。
女孩哑着的声音让坠在少女身后的少年唇角扯开一抹笑。
-
车门被打开,阎曜就那么垂眸盯她,桀骜的眉眼和唇边混吝的笑让时愿耳朵又热了起来。
“明天来学校上课么?”
时愿点了点头。
兜里被放了什么,时愿眼神询问。
阎曜收回手,合上车门。
“节日礼物。”
车辆驶离,阎曜收回目光。
冷风拂在脸上,脸上的热气慢慢冷却。
时愿对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嘴。
红而肿。
周奕扬把车窗往上升了些:“冷风吹多了容易头疼。”
时愿额头抵着玻璃。
伸手摸了摸兜里的方形小礼盒。
周奕扬失笑:“有这么热吗?”
时愿又想到了那个吻,刚刚降下去的温度瞬间飙升。
-
809宿舍。
靳昀没滋没味地啃着苹果。
司马肆个狗东西,刚刚有女孩子打电话给他,让他去球场打球。
这逼,teng都没打一下就跑了。
大过节的,他还要带病去兼职。
穷是原罪。
他趴在桌上看刚回宿舍的阎曜。
能感觉到他曜哥现在心情很好。
他咧嘴:“曜哥,我们出去兼职吧,一个小时200。”
阎曜收了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
“不去。”
隔着门,他听到了阎曜无情的拒绝。
-
莱莎国际,时愿走进时嘉霖的班级教室。
时嘉霖趴在课桌上,捂着肚子。
“是嘉霖同学的姐姐吗?”
胖胖的女班主任露着温和的笑。
时愿摸了摸时嘉霖的头。
有些烫。
时嘉霖恹恹地掀开眼睛:“姐,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去医务室。”
电话里班主任已经解释了一番。
下午这节课本来是体育课,时嘉霖长跑时跑到一半突然吐了。
体育老师把人送医务室。
医生说有些低烧,建议学生可以回家休息。
陆珺去了娘家,本欲自己来接儿子,但是时韫艺在妈妈家闹了些事,她没处理完脱不开身。
她给时愿打了电话。
陆珺不想儿子这么快就回学校。
今天早上,儿子说要去学校,她没同意。
时柏瀚虽然担心儿子身体,但是少年人的劲儿让他欣慰。
初三,学业紧张,嘉霖要学习,不想耽误课程。
他觉得儿子这般努力向上,是好事。
在家恹着,不如多和同学们接触。
和班主任道别后,时愿让时嘉霖挽着自己的手。
两人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
时嘉霖目光在她唇上停下。
“姐,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时愿有些心虚的避开时嘉霖的目光,她清了下嗓子:“班主任说你中午都没吃饭,有想吃的吗?”
看着这会时嘉霖精神还算好,时愿心落了地。
舅妈的语气太急,连着她也跟着有些急了。
时嘉霖想了想:“巧克力切块蛋糕。”
-
蛋糕店里,时愿看着少年舔了舔指尖的巧克力,弯了弯唇。
第59章 这样吻,学会了么?
时嘉霖凝着外面的天气,唇角弯着的弧度抿成直线。
阴天啊,他最讨厌这样的天气了。
放下手里的叉子,他盯着还剩下一小口的巧克力蛋糕。
胃里翻搅着,时嘉霖捂着嘴冲到垃圾桶旁。
店内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忙要上前扶住客人。
时嘉霖反应有些大:“别碰我。”
被吸引注意力,不少用餐的客人们异样眼神落在少年身上。
穿着校服前一秒还温润舒朗的少年突然变得凶狠阴沉起来,服务员缩回自己的手,忙别开眼睛道歉。
时愿伸手扶住时嘉霖,遮住了落在时嘉霖身上的打量目光。
观察着少年的情绪,看到他不住的呕吐,时愿心下一缩。
温水和纸巾被递到眼前,时嘉霖修长浓密的眼睫垂着。
他缓了缓接过温水漱口。
后背覆着的掌心温柔轻缓,时嘉霖弓着身子不再干呕。
“姐,我们回家吧。”
少年眼中的阴沉消失了,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翘起来的呆毛让他重新变得柔软温柔起来。
服务生担忧的看着时愿:“客人,店里的食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边是蛋糕的味道不喜欢吗?”
时愿看向服务员摇了摇头:“蛋糕他很喜欢。”
看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时愿扶着时嘉霖:“麻烦您帮忙推一下门。”
服务员忙点头抬步去推玻璃门。
-
医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时家。
时愿给时嘉霖盖好被子,看着常榕给时嘉霖输液。
针管回血,常榕调整了下液体流速。
时愿摸了摸时嘉霖输液的手:“凉不凉?”
少年下巴缩在柔软的被子里,阖上的眼睛睁开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赌气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不想打针。
要不是姐姐一直在哄他,他才不会躺在这里打针。
针头扎进血管,好痛。
时愿又轻轻地碰了碰少年的手。
时嘉霖用输液在的手抓住时愿碰他的手。
时愿凝着他输液的手不敢用力,生怕让少年的手痛着。
软声开口:“别那么用力,会痛。”
时嘉霖松了手,自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脸。
时愿拉开点被子:“我说的是你别用输液的手那么用力,你的手会疼。”
少年敏感的情绪被这句话安抚。
他脸蹭了蹭柔然的被子:“困了,姐姐,你不许走,看着我睡觉。”
时愿点头:“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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