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曜就着擦过她手的热毛巾随便地擦了两下自己的手还给服务生。
桌上的菜已经上好了。
时愿听着耳边整齐的嫂子,怔愣了下。
莫宸清了清嗓子:“声音都小点,不把人吓跑了。”
司马肆和靳昀加上莫宸的两个室友,都站着喊人。
时愿看向阎曜。
这人没告诉她,中午是要和这么多人吃饭。
接收到女孩温软控诉的眼神,阎曜伸手拉了把椅子。
椅子被推到身后,时愿抿了抿唇。
阎曜的声音先她几秒:“我女朋友,时愿。”
桌上的人站着,一个个乖得不行,纷纷点头:“嫂子好。”
时愿呼吸在听到阎曜介绍她那句话时,微促。
心脏似被掌心温柔地裹了下。
坐下椅子,时愿看过桌上眸光灼热的男生们:“大家好。”
温软轻缓地语调,让这帮男生晃了下神。
嫂子好他妈漂亮,好他妈温柔。
司马肆豪气的一拍桌子:“好!”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司马肆,司马迁的司马,肆无忌惮的肆。”
阎曜睨了他一眼。
司马肆瞬间收敛。
靳昀翻白眼,还肆无忌惮的肆,要他说应该是鲍鱼之肆的肆。
不甘落后,靳昀指了指自己:“我们见过很多面的,正式的认识下,我叫靳昀。”
时点头,弯了弯唇。
靳昀给了司马肆一肘子:看,人朝我笑了。
司马肆还了靳昀一肘子:他妈的,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一个个挨个介绍完自己后,时愿捧着面前的水杯,喝了口热水。
“嫂子,刚刚曜哥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靳昀率先发问。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都太热烈,她侧眸去看身侧坐着的人。
阎曜凝着她卷翘的睫毛,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她。
司马肆大嗓门:“嫂子肯定是看我们在,不好发作,阎曜,你还不快哄哄。”
时愿想到刚刚进门时,她和阎曜的动作,他们应该都看到了。
耳边传来不那么动听的歌声。
司马肆啧了声:“这什么水平?”
时愿捏了下耳垂。
声线太粗,破嗓,跑调,粤语也没一句对的。
“嘿凤累——”
靳昀忍无可忍,喊了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鞠身道歉:“对不起客人,台上的也是客人,实在不好意思。”
西图澜娅餐厅是允许客人上台唱歌的。
忍了一首歌的时间,桌上都没有人再说话。
空气寂静了一段时间。
阎曜忽地出声:“想让老子怎么哄?”
靳昀一听这话,比时愿还来劲。
司马肆更别提了。
“上去唱歌,唱歌哄嫂子,嫂子不是最喜欢唱歌和听歌的吗?”
女生眼里的几分惊讶让阎曜抬眉。
动作间,椅子被拉开。
阎曜漫不经心地走上台,举手投足不见懒散却自带痞劲儿。
西图澜娅餐厅吃饭的人都被刚刚那首歌惊地不轻,看到这么帅的帅哥上台,自发地鼓起了掌。
“想听什么?”
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到耳膜。
男生瞥向时愿的视线清晰且明显。
司马肆才要说话就被莫宸堵住了嘴:人问你了么?
靳昀又塞了颗巨大的车厘子到司马肆嘴里。
司马肆鼓着腮,眼神频频看向时愿。
他妈的,好期待阎曜唱歌。
虽然他没听过。
想到今天管汐悦在车上放的歌,时愿念了歌名:“I cant Make You Love Me。”
没料到这人真的会上台唱歌,时愿眸光落在阎曜身上。
靳昀瞅了瞅台上的曜哥,很好,这首歌曜哥听过。
这首歌,上周司马肆还在宿舍单曲循坏了一个礼拜,宿舍里的人被迫听了一个礼拜。
阎曜凝着时愿,凭着记忆唱了两句。
少年嗓音磁性冷沉,却一点也不违和。
听着阎曜的歌声,时愿忽地想到:雨夜,昨晚的雪花和他扣着她手时的体温。
台上少年眉眼恣烈干净,身形挺立,长腿显眼,沉静的眸光只落在时愿身上。
时愿弯唇,阎曜唱歌很惊艳。
阎曜看到女孩笑了,放下话筒,音乐戛止。
阎曜走到时愿面前:“吃饭。”
时愿眸底清亮:“你没唱完。”
只唱了一小段。
司马肆也没听够,捂着心脏。
妈的,原来阎曜这么会唱歌。
阎曜拆了筷子,给时愿夹了些菜:“不记得歌词。”
时愿摸过手机下意识去搜歌词。
阎曜抽走她手机,附耳:“消气了吗?”
耳朵染上热意,时愿手里的杯子冒出热气。
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雪。
看到女孩点了点头,阎曜盛了碗汤给时愿。
时愿小口地喝着汤,不时听他们聊一些八卦和游戏。
桌上的男生不会让它她冷场,每个话题都会让她有参与。
阎曜扫了眼莫宸,莫宸往嘴里塞了两个丸子,给周围的人使眼色。
耽误嫂子吃饭了,别拉着人聊天了。
众人会意。
一顿饭很快就过去。
阎曜又给时愿添了些饭,用汤泡着。
鸡蛋丸子蔬菜坠在碗里,让人多了些食欲。
时愿左手用勺子舀了勺饭,送进嘴边。
阎曜的筷子基本上是时愿的目光落在哪道菜上,便夹在她碗里。
时愿看着还剩下的小半碗饭:“吃不下了。”
阎曜看她。
时愿指了指嗓子:“到这了。”
再吃就要吐了。
看时愿放了筷子,桌上的人陆续放下筷子。
莫宸极有眼力见的把人都拉走:“曜哥,嫂子,你们慢慢逛,我们先回了啊。”
“奶茶店暖和,如果不想散步,去奶茶店坐坐也行。”
阎曜买完单,看着落后几步的时愿,伸出手。
时愿掌心贴上阎曜的大掌。
掌心收拢,阎曜带着人往外走。
-
阎栖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国内就是冷,津市这空气真是一点都忍受不了。”
阎燧犀利的眼睛盯着阎曜和时愿的背影,硬朗的脸上带着笑:“好小子,这小女朋友漂亮得很。”
阎栖:“我说了我给你拍照片,你非得巴巴的回国亲自看。”
阎燧不满地催促司机:“再靠近点。”
管家摸了摸脑门的汗:“老爷,再近就要被发现了。”
他刚刚可没错过小少爷看向这辆车时看似随意却锋利的眼神。
小少爷可能发现了。
阎燧吼:“发现了就发现了,看看这臭小子媳妇犯法啊?”
知道爸爸心急,阎栖催促管家:“都已经被发现了,再往前开点。”
雪花纷扬。
阎曜撑着从西图澜娅餐厅买来的黑伞,伞面倾斜在少女头上。
时愿看到他肩头落了雪,手推了推伞柄,想把伞面往他那边推一些。
没推动。
“肚子撑得难受?”
时愿揉了揉肚子,她饭量不大,平日里也只吃七分饱就够了,今天这顿吃得太多了。
“难受,吃太多了。”
说完话,时愿开始打嗝。
阎曜安静片刻,把伞给时愿,大步迈开。
阎燧冷哼:“把媳妇丢那一个人,这臭小子!”
阎栖捏了捏下巴,看向等在原地的时愿。
少女又乖又温柔,她好喜欢。
伸手拉开车门。
阎燧拍了把阎栖的背,劲儿一点没收着。
“人好好的搁那约会,你去打扰个什么劲儿?”
阎祁掏了掏耳朵:“爸爸,你声音小点,我不下去不下去。”
消食片和热饮被递到眼前。
时愿默默地接过被撕开了的消食片。
“喝不下。”
阎曜看她难受的不停打嗝,抚了抚她的背。
过了几分钟,打嗝止住,时愿侧眸去看阎曜。
阎曜肩头的雪花消融,黑眸看向她眼底。
“低头。”
阎曜眉心挑了挑,忽地笑了:“想亲老子?”
时愿牵唇,拽住他的衣口,往下拽了拽。
阎曜垂下头目光和时愿平视,眼底沉黑隐晦。
“闭眼。”
看着阎曜乖乖闭上眼睛,时愿眉目舒展,轻哂。
阎燧大掌相拍,好小子,长这么大还一次没低过头。
这媳妇一句低头就乖乖低头。
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这臭小子了。
阎栖眼睛一亮:要亲上了,亲上了。
时愿把自己脖子上的串珠玉佛取了下来。
颈间被戴上东西,意料中的吻没落下来,阎曜掀开眼睛。
“没给你准备礼物,这块玉佛我带了许久,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
阎曜听着耳边的声音,眸色极深。
他取下玉佛重新戴回少女脖颈。
时愿怔了怔。
阎曜捏了捏时愿颈间肉:“佛有灵性,带了许久,不轻易易主。”
时愿抿唇,是她考虑不周了。
阎曜指了指自己的唇:“现在——”
唇瓣相贴。
“唔——”
第66章 纹身师巨帅
时愿被吻得缺氧,脑袋发空。
唇齿相磨,时愿推了推男人胸口。
阎曜掀开眼睛,坏劲儿地移开唇:“呼吸。”
时愿急促地摄取着空气,眼眸带了几分迷离。
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时愿咬唇:“你流氓。”𝙓ĺ
阎曜挑眉:“亲自己女朋友也算流氓?”
“而且——”
“跟你打过招呼了。”
时愿想到刚刚他指着自己唇时的痞笑,懊悔没狠狠咬他一口。
兜里的电话响起,时愿没再对上阎曜的视线。
脸上如有实质的目光让她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
雪花在鼻尖,轻柔地消融。
阎曜看着女孩害羞的模样,唇勾了勾。
眸光看向十米外的黑色迈巴赫,眼神冷了下来。
阎遂看着臭小子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投过来冷厉的眼神,嘿了声:“他这狼崽子似的眼神在看谁?”
管家秒回应:“看咱们在。”
挂完电话,时愿把下巴缩到高领毛衣里:“我要回家了。”
电话是时嘉霖打来的,说晚上想一起过圣诞节。
阎曜想到她下午的课表,眸光平静:“下午的课不上了?”
时愿举起自己的伤手:“专业课,画不了画,请假了。”
阎曜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
想到手能画画后要补的作业,时愿脑袋瞬间有些疼。
咖啡店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
舅妈把周奕扬留在了家里,这段时间都是自己开车去公司。
周奕扬已经把时嘉霖送到了津大,两人正在校外的咖啡店等她。
走到咖啡店外,时愿憋了一上午的烟瘾犯了,兜里的糖也被她吃完了。
阎曜隔着玻璃看到咖啡店内坐着眉眼和时愿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眸光看向身侧的女孩。
见她视线落在他兜里:“要烟?”
对阎曜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时愿坦荡地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抿了抿唇:“就给我抽一口,闺蜜管得严,不让抽,烟和打火机都被没收了。”
温软的嗓音,带了些可怜劲儿。
阎曜把兜里烟盒拿了出来,盒子里只剩一支烟。
时愿伸手去拿,阎曜手往上抬了抬。
男人手指修长,夹着烟,腕骨在雪下漂亮极了。
烟被点燃,时愿看得专注。
时刻准备着阎曜把烟给她,然后她猛吸一口。
玻璃面照着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少年俯视少女,少女眸光清亮仰头看少年。
烟被递到唇边。
时愿微微侧目,含住烟。
浅浅吸了口,时愿正待再来一下,烟被轻飘飘拿走。
阎曜咬住烟,睨着她。
时愿眨了眨眼睛:“没抽到。”
阎曜从鼻腔哼出笑。
时愿仰头:“再抽一口。”
不抽还好,这抽了一口不上不下,简直磨得她难受。
簌簌白雪落得轻而缓,阎曜不紧不慢地抽了大半。
烟已经快燃尽,时愿嘟了嘟唇,头也不回的进了咖啡店。
好气。
阎曜凝着女生气鼓鼓的背影,撤了伞,抬头看漫天雪花。
唇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
阎栖啧啧称奇。
这臭小子,今天一天笑的次数赶得上三年的笑了。
阎燧靠在椅背上沉思了几秒:“咱们提亲去。”хľ
阎栖笑:“贸然上门不够礼貌,我们准备准备。”
阎燧思忖半晌。
阎栖看着阎曜朝着他们过来:“管家,快走。”
管家一脚油门,车开得飞快。
-
时嘉霖捧着热可可,看向姐姐。
“姐姐,你脸好红。”
时愿从包里摸出镜子,照了照,腮边两团粉红。
抿了抿唇,视线移到桌上给她点的拿铁:“冻的。”
声音有些低,时嘉霖往前倾了倾才听到。
姐姐心虚的时候,说话声音总是很小。
看着姐姐红肿着的唇,时嘉霖眸光看向巨大的落地玻璃。
刚刚没太看清外面的情形,只知道姐姐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姐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热咖啡顺着杯壁传到掌心,时愿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下次,带你见见他。”
时嘉霖过了许久才点头,虽然不开心姐姐被抢走,但是他最希望的也是姐姐能够开心。
“我希望姐姐能开心,姐姐开心,我便开心。”
时愿想到初见少年时,被球砸泼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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