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还白伺候了你一宿
苏晚研面颊火烫,
从小就是知书达理的性子,这些话她就是咬碎了舌头也说不出来,但却不服输道:
“你儿子乐意洗,喜欢缠着我倒还是我的错了,还有你说话不文明,难怪能教出流氓样的儿子。”
周彩凤听不得她贬低自家儿子,怒气缠身,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道:
“你个破落户就差上街要饭了,还有脸说我儿子,也不瞧瞧自已家还有几斤几两。”
“我苏家就是破败了,我太爷爷也是为国捐躯的忠烈,
我爷爷更是多次倾尽家财救助国家的大善人,十几年前,大风县城经常大旱大涝,
可都是我爸爸和爷爷年年施粥救民,说不定你全家还受过惠,
现在只不过是落寞了而已,凭什么被你一句几斤几两就遮盖了曾经的事迹?”
苏晚研提及往昔,美眸也氤氲出一层雾气,但哽咽的声音却铿锵有力,想当初提及苏家可都是人人称羡赞赏,
可自十几年前,爷爷去世,苏家产业便逐年缩减,不得已变卖出去寻求生路,
好似苏家的一切辉煌事迹,不复存在般,最后沦落到人尽可欺的地步。
整个大风县城,无人未受过苏家的恩惠,周彩凤自然也不例外,
可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往昔的恩,又有谁会刻意记挂,
她阴阳怪气道:“你牛什么牛,有本事维持住呀,要是谈祖上,谁家五百年前没出过本事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句:
“又在吵什么?”
周彩凤听出是蒋厉庭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变,委屈道:
“厉庭,我可不过就是给丫丫洗头,她就指责我这样不对,那样不对,
你说说我给你们兄弟姐妹五个养大,不都是这么洗过来的,
这倒好,说着说着,就说妈把你养的像个流氓,死缠着她,妈能舍得你被人这么说么,
还不是护了你几句,她这就又扯什么她家祖上又是英雄,又是善人,咱家穷,是泥腿子,配不上她。”
苏晚研着实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惊到,
她呼吸凝滞,抬眸便见蒋厉庭薄唇轻抿,面色不明的走到门口道:
“是么?”
苏晚研当即想让蒋深蒋沉作证,可看见兄弟两个身体颤栗的站在角落,她一时语塞:
若是让他们帮了自已作证,肯定会被周彩凤打骂吧?
蒋厉庭见她不语,依旧耐着性子好声道:
“是不是?”
苏晚研心底烦躁的厉害,眼泪也不争气的肆意流了出来,赌气道: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但我有现在的处境,都是你害的,明明你可以要房子平了账,为什么非得祸害我?”
“祸害?”
蒋厉庭眸底浮现暗色,神情冷冽,嗓子似吞了针一般疼,艰涩的挤出这两个字。
苏晚研来了脾气,丝毫不惧的盯着他:
“是,就是祸害,我跟你这辈子就不应该有关系。”
蒋厉庭剑眉掠过厉色,心底却觉得委屈死了,
这年头彩礼最多千儿八百的,自已都舍得用四千块钱换她,她还跟对仇人一般对自已,
他戳破她的天真道:
“就是我不娶你,只要我昨晚逼着你爸和后妈把房子给我,你信不信你爸在后妈的窜梭下能连夜把你卖给其他人?”
苏晚研顿时语塞,泪泽止不住的滑落,
这话不假,毕竟自已哪能比得过李翠岚肚子里的男胎,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的结果,还是被卖,
她从小到大没与谁吵过架,顶多和李翠岚摩擦两句,此刻多少感觉有些憋屈,不服气道:
“那也比嫁给你好。”
论这句话的杀伤力,蒋厉庭简直气的心肝都揪起来的疼道:
“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呀?外面有相好?那他怎么不花四千块钱帮你家呀?
他不帮说明你在他那里也没那么重要,不然任何男的要是真在意一个女人,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愿意。”
苏晚研含着泪水的美眸怒瞪着他,指尖深陷掌心,喉头堵塞的压根说不出来话。
周彩凤见两人气势不融,整宿的郁闷一扫而空,她压住唇角笑意,添油加醋道:
“你瞧瞧,这都没结婚呢,就一天三顿吵,净惹人笑话,我看厉庭,你还是把这大小姐给领回去吧,咱家可伺候不起。”
“闭嘴。”
蒋厉庭脾气从来不好,狠声道完,在周彩凤一怔时,
他走上前粗鲁把蒋丫丫塞回周彩凤怀里,推着她往外走,随后关上门。
周彩凤站在门外,反应过来后,心底得意的往厨房走:
“这下还不得把她给打个半死。”
蒋柱坐在锅灶后面,抽着老旱烟,唉声叹气道:
“大中午的饭不吃,你就挑他俩打架,还高兴不成?”
“谁挑了,那话可都是她自已说的,还觉得高人一等,也不看看啥时代了,
还有,就她那家庭还能有喜欢她的,估计男方也穷的厉害,谁娶了谁跟后面补窟窿。”
周彩凤单手抱着蒋丫丫炒菜,也不觉得累了,说起话来有劲头的很,
她竖起耳朵,迟迟听不见屋内声音,但想起蒋厉庭跟人打架的架势,想来战况挺激烈,她唇角咧到耳后根:
估计都把那狐狸精掐的出不了声,这下收拾一次就老实了,最好能再退回去。
屋内,静默到落针可闻,阳光穿过窗户,却照不透屋内的阴霾。
蒋厉庭唇角叼着烟,没正形的靠在门板,黝黑碎发下的漆黑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心底对于吵到她外面有相好,她却不吭声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慌。
说实在的,苏晚研也有点怕蒋厉庭,毕竟他面相就是煞气很重,笑的时候倒还好,吵架的时候也凑合,
就现在这幅阴阴沉沉的样子,简直让人胆寒,尤其想起昨夜他对着苏国志要账时的狠厉神情,更是惊惧不已,
她眼睛湿红,声音沾染哭意却倔强道:
“你现在送我回去,是我死活不愿意,不安分过日子,还跟你妈又吵又闹,
这样你有理要回那套房子平账也很容易,但你要还是坚持跟我在一起,以后这种事情会天天发生,总有你够的时候。”
“那昨晚的事呢?”
蒋厉庭星眸一凝,掐下唇角的香烟,指尖轻掸,整个动作状似漫不经心,实则肺都差点气炸了。
苏晚研偏过头不去看他,心底抱着大不了被打一顿赶出门好了,破罐子破摔道:
“我就当没这回事,不影响生活。”
蒋厉庭额角青筋“噔噔”直跳,丢弃指尖香烟,携裹着满身怒意大步靠近。
苏晚研心脏一紧,以为自已要挨打,下意识敛肩缩颈。
可下一秒,蒋厉庭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唇瓣似惩罚般狠嘬在她侧脸,跟拔罐一般用力,以至于留下道红印:
“对,你是不影响生活,可在外人眼里对我影响多大呀,我跟个流氓一样对你死缠烂打,
昨晚你都没花一分钱,我还白伺候了你一宿,你不要我了,那你能把我身子变干净么?”
苏晚研大脑好似被风暴席卷的凌乱了几秒,一时搞不明白话是这么说的么。
不过可以肯定,他确实没睡过其他女孩子,因为昨晚他竟然找不准,
甚至还需要借着灯光,后来摸准了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而她也算是羞到了无地自容。
蒋厉庭看着她怔愕的模样,觉得好笑,
不过瘾般的又亲了她好几口,然后再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道:
“说呀,你是不是占了我便宜,还不认账?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跟哪个睡觉就要对哪个负责一辈子么?”
第16章 谁还不是个黄花大闺男呢
苏晚研看着近在咫尺眉眼轻扬的男人,面颊红的厉害,脑海不由之主的浮现了书本上的一句话,
男人生气时对待你的一面,才是他日后的常态和本性,
现在看来,他能静下心收敛怒火,好像还真的很不错,
她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别扭道:
“吃亏的是你么?”
“是呀,谁还不是个黄花大闺男呢。”
蒋厉庭呼吸喷薄在她耳边,声音低磁略带几分讨好的意味:
“媳妇别哭了啊。”
苏晚研偏过头没理他,到底还是有大小姐的性子。
蒋厉庭好声抛出困扰的话:
“媳妇,你外面该不能真有相好吧?”
苏晚研顿了下,眸光轻颤了两下,声音艰涩道:
“没有。”
蒋厉庭没细究,心底慌张抚慰了不少,好声道:
“那媳妇,咱俩好好过,吵架归吵架,但是别说那些气话,这话是也同时针对你说你主动找我妈吵架这事。”
苏晚研有些没明白,吞吞吐吐道:
“这意思是你不信是我在找事么?”
蒋厉庭敛起脸上的笑意,眸底满是正色道:
“嗯,因为苏团长的重孙女不会是胡搅蛮缠的人,
苏大善人养大的孙女不会是不讲理的人,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解释,我就信。”
苏晚研好像好多年没听见这两个称呼了,鼻腔酸涩难忍,瘪着腮帮子细细抽噎了声。
蒋厉庭安慰道:
“别哭啊媳妇,每个男人都比刚进门的媳妇要了解自已的亲妈,婆媳要是吵架,那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我要是不问缘由的就对你语气很不好,只能说明我心偏向她,你不跟我解释情有可原,
可是我没有一进门就跟你吵吵,问你原因的时候,你就好好跟我说,我会信你的,结果你又是扯这扯那,我听了多难受呀。”
苏晚研哭的更厉害了,
不是因为欣慰,而是这番话苏国志同样对她说过,
可自已终究还是沦落到这幅天天经历婆媳争吵、家里长家里短、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地步。
........
厨房内,白烟弥漫升腾,房顶和窗户经过日积月累浸染一层油黑,本就采光不够的屋子更是昏暗。
周彩凤听见苏晚研的哭声恨不得哼个小曲,满心觉得肯定被打的厉害,尖酸刻薄的脸上满是笑意道:
“这下看她在家还敢不敢横了。”
村子里虽然时常出现打女人的事,并不稀奇,可蒋柱也怕真闹出人命,
他沉着脸,快步走进屋,一推门骂骂咧咧道:
“厉庭,你干啥.......”
他话没说完,扭头就走,压根不敢看蒋厉庭把苏晚研搂在怀里,跟狗见了骨头一样到处亲的画面。
周彩凤见他进来,咧着嘴道:
“咋样?厉庭是不是正打那狐媚子呢?”
蒋柱干裂的唇瓣蠕动,
可想起自家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话就跟卡喉咙一般说不上来,最后化为一声轻叹道:
“你最好别去招惹。”
周彩凤错以为意,真当打的很厉害,她扬着唇,端着饭筷子和碗,像模像样的往客厅走:
“厉庭别打了,意思意思得了,以后让懂点事,赶紧吃饭吧。”
蒋厉庭松开面颊滚烫的苏晚研,刚准备回话,
周彩凤却走到了门口,她一眼瞥见苏晚研脸上的红痕,意有所指道:
“瞧瞧,这脸都被打出痕了,以后长点记性吧,我儿子我还是了解的,凶着嘞。”
蒋厉庭牵着苏晚研的手往外走,斜睨了眼周彩凤:
“我嘬的。”
周彩凤没反应过来,看着两人亲密的画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眉头紧锁,脱口而出道:
“嘬是怎么个打法?”
“我亲的,很用力亲的。”蒋厉庭听出她挑事想要当面损了苏晚研面子的话,直白道:
“她是我媳妇,我哪舍得打,以后你别找她吵架,不然让我知道了,不管对错,那都是你的错。”
周彩凤面子挂不住,
属实不敢想自已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对她,苦着脸道:
“你个臭小子,我还是你亲妈么?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就是图你这么对我的?
你看看我以前跟你大嫂二嫂吵架,你大哥二哥哪个不向着你妈我,你这倒好,就一白眼狼。”
蒋厉庭冷眼道:
“说我可以,但是不能说我媳妇,再说了,如果你光和一个人吵,可能是人家的错,
但你跟三个儿媳妇都处不到一块,多从自已身上找找原因吧,而且我可不像我大哥二哥那么软,再找事,你就搬出去吧。”
周彩凤气的心肝疼,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
“你个白眼狼,老房子都平成地了,搬出去,你指望我跟你爸睡路边?我看被这女人给迷了魂了。”
蒋厉庭丝毫不给面子:
“话搁这了,反正你要是再犯,你睡猪圈我都不问。”
周彩凤气的咬着道:
“你个白眼狼,还敢让你妈我睡猪圈。”
蒋柱端着饭菜进来,往桌子上一丢,菜汤都倾斜了出来,没好气的打岔道:
“行了,吃饭吧,天天吵吵,也不嫌别人净看笑话。”
“谁吵了,她没来的时候,我跟厉庭吵过一句么,这还不都是她害的。”
周彩凤眼底生出泪意,看着自已最疼爱的孩子这么对自已,心脏难受的紧,哽咽道:
“我这希望厉庭找个家庭好的,还不是想着他以后遇事了,媳妇娘家能帮衬他一把,也能少走点弯路,
他这都二十三了,这么多年,我让他洗过一件衣服,洗过一个碗,插过一根秧,干过一件事么?
这天底下哪家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已孩子找个好的,咱家上上下下都是宠着你长大的,怎么还反倒都成我的错了。”
蒋厉庭顿时语塞,
这话没错,他小时候家庭不富裕,但作为最小的孩子,有好吃的好玩的紧着他一个,
闯祸了顶多就是说两句,连语气都不敢重,后来十几岁开始走南闯北,兴许是男性天生心思没那么细腻,
回回来家都是空着手,走时,周彩凤还会瞒着一家人,偷偷把一季的麦子钱给他揣上,
那时还没分家,钱都是周彩凤管着,大嫂二嫂知道后,闹破了天,
贬低给他就是打水漂,无底洞,这辈子都没有富贵命还想当老板,
周彩凤都会连吵带骂的怼回去,话里话间都是他如何聪慧有出息,挣钱了大家都能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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