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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眨了眨眼，往巷子口望去，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又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人，也走远了。
她扶起还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推了两步看了看还好车链子没掉。
稳了稳心神便准备再次助跑甩腿。
过去那群红袖标又回来两个：“你干什么的？”
柳青青转头，看了眼红袖标上的字。
“刚下班啊，咋滴了同志？”
红袖标女同志接话：“你在这干啥呢？”
柳青青指了指车子：“刚才那个人冲出来把我撞倒了，要不是我跳的快，我就得和车一块摔，我刚把车子整起来，可太缺德了。你瞅瞅我这车摔的，都刮坏了。”
两人凑近看了一眼，红袖标女人问：“你是在哪上班的？”
“供销社的。”柳青青老实回答。
红袖标女人挥挥手：“行了，同志你快走吧，咱们这是公办呢。”
柳青青点头应了一声，推着车子继续走。
回到家后，柳青青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
吃完晚饭她去隔壁找周大嫂说话。
“嫂子你知道是咋回事吗？咋上咱们这边来抓人了。”
柳青青把胡同里的事给她一说，周大嫂立马神秘起来。
“妹子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知道啊，听说那个市挪到化肥厂后面那个胡同里了。巡逻队街道信这几天就抓呢。”那个市就是黑市的私下叫法，这也是私底下闲聊，怕被别人听去了找麻烦。
柳青青来回走这么久，都不知道附近有黑市：“之前咋没听说在咱们这儿呢？”
“他们这个都藏的紧，一般没有内部人带着，也不知道在哪儿，还能大张旗鼓的通知旁人？”周大嫂压低声音。
“嫂子你这声咋还越说越小了呢？怪瘆得慌的。”好像在讲啥鬼故事。
周大嫂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不自觉就想小点声。”
“这就得换地方了吧？”都闹成这样了。
“三天两头的换，这边肯定是不能再来了。”
“嫂子你说，被住的那人还是女的呢，得怎么处理啊。”她记得有人说最高能枪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先挂牌批一段时间，然后就坐牢。”周大嫂对具体的也不甚清楚。
柳青青点头。
这心惊肉跳的事，可别在她眼前了。
对于抓投机倒把这事，他们胡同里只当了一天新鲜事便没人再提了。
黑市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巡逻队天天放鱼线到处抓。
都算不上新鲜的谈资。
柳青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地方可不能去。
她要吃有吃，要喝又喝，为啥要干那要命的事。
只不过现在吃喝也要注意。
肉什么的一做就有味，她基本是在空间里做一回，多做点存着慢慢吃。
回到家后，里里外外的门通通上锁。
窗帘拉紧，人进了空间。
要给李主任的茶叶被她堆到了杂物间里。
一般用不上的东西全在这，她还得好好找找。
说起来，这茶叶她可没说瞎话。
确实是武夷的。
“建阳供销社武夷茶”
抽奖抽到一大堆，名字就是这么写的。
幸好她这些东西都和市面上的没两样。
有出处，有名称。
不一样的东西，除了卫生巾和大蜘蛛。
她一概没往出拿过。
就连卫生巾她也是只用前两天。
从不往外拿备用巾。
后面量少了她就用这时候的卫生纸。
小心使得万年船。
翻了船就没得玩。
最近她都不怎么往空间钻了，偶尔用意识看看里面，收个地，种个菜，抽个奖的。
上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她投进去抽了一回。
“内部特需专供香烟*10”
……
十块钱又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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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到了供销社，柳青青就把一盒茶叶放到了李主任的办公桌上。
她也没再露面。
既然昨天已经说过了，今天她送来，李主任也知道是谁拿的。
没必要再邀功一样出现一下说那几句客套话。
这容易让人心里腻歪。
出了李主任办公室，柳青青回到工位上。
“柳同志，来了呀。”
是昨天那个甩单子卡住的孙英霞。
“哎，孙同志你也挺早的。”柳青青点头。
走上自己那高台，她深吸一口气。
每天都有种“朕”要上朝的感觉。
耳边“哗”声一下，柳青青下意识伸出手。
一把接住票据……
第45章 职场常态
供销社中午是没什么休息时间的，基本都是售货员轮班去食堂吃饭。
供销社的食堂和粮站食堂一样，几毛钱加上二两饭票就能吃顿。
菜色也差不多，都是随机的。
一般是看食堂采购的有什么，大厨就做什么。
“妹子，柳妹子。”
柳青青回头一看，哟，熟人。
这还是她赚第一桶金的陆大姐呢。
“陆大姐，吃饭去呀。”
“可不是吗，柳妹子你可真行，这就进了我们供销社了。”陆大姐说起“我们供销社”这句，是骄傲自得的。
柳青青笑着说：“是啊，还和陆大姐成了同志，以后可得多聊聊。”
“大姐就看你是个能耐人，你手里头还有啥不？”说着搓了搓手指。
“大姐你可别提了，我男人上段时间回来一看我没买车，跟我大吵了一架，这不，再就不咋给我钱票了。”柳青青一脸懊恼。
陆大姐抽了抽嘴角，真没见过这样的，咋还是个怕男人的呢。
“大妹子你这可不行，家里那都是老娘们管家的，哪还能让老爷们抢了咱们的活，该硬气就得硬气点。”
“中午吃啥啊。”柳青青不想多说，探头往窗口看。
“柳同志，快来，今天有饺子。”孙英霞激动的挥舞着胳膊。
“是嘛，那我得赶紧的。”柳青青加快步伐，甩掉了一直念叨的陆大姐。
她端着饭盒凑近，交钱打了一满盒的饺子。
看到竟然还有多样的蘸头。
果断调了一个蒜泥醋的。
孙英霞招呼她：“来这边坐。”
柳青青应着凑了过去。
这一桌坐了她们四个人。
同桌的徐惠和于彩莲都与她年纪相当。
估计这些都是新接班的一批。
这几年正是强制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时候。
很多到了年龄段的孩子，家里要不就给安排人立刻结婚，要不然就得自己退下来，让孩子去接班。
结婚逃避下乡的不是没有，可这也不是说结就能立马结上的。
“柳同志，你咋还吃蒜泥呢，不怕有味啊？”孙英霞是个活泼的性子，说话做事都爽利。
柳青青看了看她们几人清一色的醋或者酱油笑道：“我那位置离得太远谁也闻不着。”
孙英霞笑起来:“哈哈还真是，我也想吃蒜泥了，就怕一张嘴熏顾客一脸。”
徐惠听着两人说话，打量着柳青青的。
这人头发咋这么溜光水滑呢，脸也光溜的，没点疙瘩。
再看看自己的两把刷子头，干干巴巴还发黄起毛刺。
又瞅了瞅人家的皮肤，真细发真白。
柳青青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抬头看了过去。
冲着对面的人露出个笑脸。
徐惠一怔，冷下脸来继续低头吃饭。
柳青青挑了挑眉，这就遇到不对盘的了？
话说这种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每个人都不是人民币，哪能和谁处的都好。
就算人民币，也有不喜欢的人呢。
出了食堂，柳青青迅速投入到工作岗位。
售货员多，收银员可就只有她一个人。
于彩莲走在后面用胳膊肘顶了顶徐惠：“你吃饭的时候咋了？”
又抬着下巴指了指柳青青的方向。
“一个农村人，还把自己捯饬成这样，看着就不是啥好人。”徐惠酸酸的找着理由。
于彩莲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穿着大家都差不多。
她瞅着对方脸上也没捯饬啥，不过是头发比她们长点，梳的麻花辫。
以前的时候她们也是梳麻花辫的，这不是前两年突然变革了，大家都梳刷子头了。
要是喜欢，也留长点呗。
孙英霞从身后探出头：“你可别瞎咧咧了，我听说她之前在粮站上班的。”
徐惠转头：“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李主任说的，她们说话那天我路过听见了。”孙英霞补了一句：“听说和李主任关系也很熟。”
于彩莲了然，难怪她今天这么热情。
徐惠瞅了瞅柳青青的方向，没再多说话。
柳青青已经很久没有再往脸上涂东西了。
又是粮站又是供销社班上着，肯定是养人的呀。
“逐渐”养回来的好气色，是有过度的，是周围人都见证了的。
那些东西乎到脸上，太影响肤质了。
皮肤都不透气，会闷痘。
她现在着装形象一律和大家一致。
只要附和当前身份的形象，就没有问题。
再说她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招人惦记什么的。
好看一点肯定是能让人多看两眼，但其他的，不至于。
没有祸国殃民、人见人爱那两下子，怕啥。
李主任喝上了柳青青给的茶叶，很是舒坦的把腿架到桌子上，心情大好。
他们供销社的茶叶都不咋地，碎末子多，用大茶缸子泡出来总往上飘，一喝就是一嘴。
怪不得人家小柳不停的能找着工作呢，就看这套送礼的功夫就用得好。
李主任的态度肉眼可见，对柳青青越来越温和。
柳青青明白这是礼送的合心意了。
有了李主任若有若无的照顾。
柳青青职场生活过得很顺当。
第46章 采购
供销社上班近一个多月了。
直到看见熟悉的桃山村村民来卖鸡蛋，柳青青才想起供销社是有自主收购权利的。
供销社收购农副产品不光是鸡蛋，各种蔬菜、菜干、粉条粉皮都收。
供销社的鸡蛋是最紧缺的东西，虽然下面几个大队的村子都会把鸡蛋拿过来卖。
依然解决不了缺货的问题。
私人的东西只能卖到供销社。
供销社收上来的这些农副产品也会再卖给其他单位。
甚至还可以把当地产的东西销到全国各地。这都是合法合规的。
但他们这边的供销社基本都是去外地采购回来卖，很少有外销的产品。
发现到这一问题柳青青觉得自己的鸡蛋有销路了，当然粮和肉是不可能卖的。
粮食是村里统一交公粮，猪也是上交的。
私自卖那就是犯事。
这事她也没有私下琢磨，晚上交账目的时候，柳青青故作闲聊的把事提了提。
“主任，我看咱们这儿鸡蛋总是不够卖的。”
李主任点头：“是啊，买的人多。”
柳青青故作可惜:“今天我们村有个婶子来卖鸡蛋了，结果走太久，脚没站稳摔了大半，到咱们这就没剩几个了，走的时候直抹眼泪。”
“确实，鸡蛋怕磕碰。”
看李主任聊天的兴致不强，她匆匆转到正题:“主任你说，如果咱们供销社安排车去村里收购，半个月去一趟，是不是能比现在多。”
李主任抬眼瞄向她，这才明白这是有想法呢。
“小柳啊，咱们要是去村里收购，那中途破损之类的损失可就要自己承担了，另外就是人工费，车马费，这都是要算到成本里的。”
柳青青点头应是：“主任我知道了，其实这个可以在总收购成本上解决，比如现在咱们收购鸡蛋都是四分钱一个，那我们如果大量上村里收购，省去了村民时间成本，咱们就可以三分钱一个收购。另外就是我们村里也不光有鸡蛋，还有粉条做的也挺好吃的，秋天山上松子、榛子、核桃这些下来了也可以让村民采摘了我们集体去收，那个好运输，还是稀罕东西，成本也低。”
碍于山里的野生坚果重量实在是沉，往年也不会有多少摘了来卖的，运输太费劲。
李主任听着也有些心动，鸡蛋他到不是很在意，小柳说的粉条之类的，好运输不说，成本确实低，到时候也比较容易卖到其他地区。
“行，我考虑考虑。”
柳青青爽快的撤退了，这事也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
虽然她觉得可行性非常高，但最后的决定权都在领导人手上。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领导了。
她想合法外销产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眼瞅着她的工作就到时间了，也不能三天两头找下家啊。
那么找早晚要头秃。
不如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岗位。
李主任隔了几天，对交账的柳青青笑道:“你那天的建议不错，我研究了一下收购倒是可行，就是这个运输是个问题。”
他们供销社的运输队忙得很，每隔几天就得去外地一趟购置东西，哪能再去干村里这趟活。
“那李主任你的意思呢？”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不如你去跑这个事，让生产队组织人手和车马自己送来，要不就用毛驴车，那个咱们分社都有。”他们这边是武宁供销社的总社，另外几个社点离这都不算远，才能来回用驴车补货。
柳青青无语，那不还是一样吗，再说拿桃山村来说，多远的路呢，甚至还有不少村子比桃山村离这边还远，那个驴车、牛车才能装多少东西，速度又慢，路上又不稳当。
“主任，我看咱们供销社运输队的车经常停在后头。”意思是闲着呢。
“小柳啊，那车闲着，人没闲着啊，咱们这些车队职工都是加班加点来回运物资的，一出车就是几天，回来不歇歇人也受不了。”李主任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李主任，我有个建议也不知道您怎么看，我先和下面大队谈妥收购的事，然后您派一个货车师傅跟我走一趟，我争取一趟把开车学会，以后也不麻烦这些师傅，车闲着的时候我们就让大队准备好东西去收。”柳青青试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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