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好好养一养,现在这两小只蠢着呢,就知道啃木头。”想起被啃掉的那些阴沉木,木玄玑现在还心疼呢。
“万事都有因果,你既然把它们带回来了,就好好养着。”
“我知道了,奶奶。”
木玄玑给两小只取名字,额头全红的那只叫小红,额头上有个小黑点的那只叫小黑。
伸手把簪子取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记住你们的名字了吗?小黑,小红!”
木怀玉嫌弃道:“你说你读了那么多书,取得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
“哪个名字难听?野王,花花,小黑,小红。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是也说不上难听吧。”
“懒得跟你争辩,摸了蛊虫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嘛。”
今天的午饭是李师傅做的,一盆家常鱼,两个素菜小炒,还有一盆海鲜汤。
李师傅上菜的时候笑眯眯道:“今天木副会长去山上寒潭抓了两条黄金鱼,分了一条给我们两家,我媳妇儿和牛师傅的媳妇赞得不行,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木玄玑想起溶洞里的那些大鱼,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回头拖一条鱼回来尝尝。
下午睡了午觉起来,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书桌上,两小只趴在簪子上排排睡。可怜见的,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她要赶紧给它们弄个窝。
想了一会儿,木玄玑把簪子插头上:“跟我走,今天下午我给你们弄个窝。”
她上午提回来的阴沉木放在堂屋里,她拖着阴沉木去她的工作室。
木玄玑一出门两小只就支棱起来。
走在木廊桥上,一阵风从桥那头吹过来,吹的它们晃了晃身体。听到木廊桥下小溪哗啦啦的水声,它们伸长脖子看。走到寨子里,听到孩子们跑跳笑闹的声音,它们也好奇地张望。
真有人性!
“我们到了!”
木玄玑推开门,正在打首饰的陈伯远笑道:“哟,小族长好久没来我这儿了。今天要雕点什么东西?”
“雕一串珠子,您有空吗?帮我车九颗珠子。”
“用你拖来的这个木头?”
木玄玑点点头:“一颗珠子大概两厘米的直径。”
陈伯远捏了一下她的手腕:“两厘米的珠子,你要九颗一串,你的手戴不住,太大了。”
“暂时戴不住也没关系,等我长大一些就能戴的住了。”
“那行,你坐这儿等一下,我去拿工具。”
手工车出来的珠子都不怎么圆,也不怎么光滑。大概切出个形状,要一颗一颗地仔细打磨,九颗珠子陈伯远忙活了大半下午。
木玄玑也没闲着,打磨好一颗珠子后,她把珠子固定在工具桌上,一寸一寸地在珠子上雕刻阵法。刚开始雕的时候小红小黑没有反应,等到阵法差不多成形了,两小只一下跳到木玄玑手上。
“下去下去,再等等,还没弄好呢。”
又花了十多分钟,把聚灵阵雕刻好,刻刀刚离开珠子,小红小黑一下又跳过来了,半寸的小身子挨着珠子不放。
木玄玑把它们薅开:“再等一下。”
珠子要串起来,中间要打孔。留出串珠子的位置后,绕开串珠子的孔后又在珠子里面打了两个弯弯曲曲的孔,两小只可以在珠子里面钻来钻去。
其他八颗珠子也是一样的做法,忙到傍晚才把一串珠子串起来戴到手上。
从外面看珠子表面阴刻着的都是阵法和符箓文,每颗珠子里面都有两道弯弯曲曲的钻孔。一串珠子挂在手腕上,木玄玑不仔细看都不知道两小只在哪颗珠子里趴着。
晚上回家去,花花看到她手里捏着的一串阴沉木做的珠子,欢快地扑过来,想咬。
“花花别……”
“嗷嗷!嗷嗷嗷!”
救命救命!疼疼疼!
花花原地打滚,咬了它鼻子的小红小黑弯起半寸长的小身板儿一跳,精准地落在珠子上,一转眼就缩到珠子里面去了。
木玄玑心疼地蹲下摸了把花花的大脑袋:“叫你别动,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疼了吧。”
“嗷嗷。”可疼了。
“你的牌子挂在你脖子上,这串珠子是小红和小黑的家,以后可别动它们了,知道不?”
“嗷!”生气!
木玄玑没忍住笑:“谁叫你打不过它们呢。”
得了好大一棵阴沉木,身边又多了两个小不点,木玄玑好几天都没有去祠堂修行,每天都在工作室折腾阴沉木。
带回来的那截一米多长的阴沉木都折腾完了,木玄玑收拾收拾,这才去祠堂修行。
小红和小黑待在串珠里,进祠堂的时候木玄玑注意了一下,两小只都没有受影响。
木家祠堂里有阵法,任何妖邪都进不去了。小红和小黑能进去,说明他们不是妖邪,正得很。
好几天没来祠堂了,拿了三炷香点燃,给祖宗敬香。
木玄玑伸手往香坛里插香时,趴在串珠里的小红小黑一下窜出来,冲向供台上的巫杖!
木玄玑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别咬!”
木玄玑的手从来没有那么快过,两小只趴在巫杖上正要咬的时候,一道脉气已经到了,两小只从巫杖上滑下来,木玄玑两步跨出去接住它们。
好险!
木玄玑踮起脚赶紧把供台上的巫杖拿下来检查,还好还好,两小只还没咬下去。
“警告你们,这个东西不准咬。不止这个东西,以后我没说可以动的东西,你们都不准动!”
小红和小黑小眼神儿还是那么清澈又愚蠢。
“别给我装听不懂!”
小红和小黑轻轻一跳,跳到串珠上,身子一扭就缩进珠子里面去了。
“小族长,您叫我?”
木玄玑转身,是看管打扫祠堂的族叔。
“没有,我刚才自说自话。”
“哦。”族叔手里拿着一张湿帕子,把供台和供桌擦得干干净净。
这次之后,木玄玑觉得两小只必须要好好教育教育,否则总有一天要给她闯祸。
把小红小黑虫串珠里弄出来,木玄玑不准它们跑,认认真真跟它们讲道理,一个小时后,木玄玑不确定到底是她蠢还是它们蠢?
它们听懂了吗?
木玄玑发愁,木怀玉知道后只会笑话孙女:“你把它们的家占了,就该对它们负责,这叫因果循环。”
木玄玑烦了,今晚上暂时不想搭理它们,她想跟爸妈睡觉。
“你是六岁的大孩子了,应该自己一个人睡觉,怎么还能挨着爸爸妈妈睡呢?”
“你妈说的对,等过完年,明年春天你都七岁了。咱们族里,七岁的孩子都可以上族学了。”
见女儿委屈,江川又不舍,但是他又接受不了女儿带着两只蛊虫睡觉,只好说:“乖宝,你跟奶奶一块儿睡行不行?”
木玄玑:“……”你们就这么嫌弃我?她的心要碎了。
江川顶不住,无奈地看向媳妇儿。
木婉态度坚决:“不行,我怕虫子,你不能跟我们一起睡。”
“我把小红和小黑放在我房间里,不让它们过来。”
木婉还是不答应:“那么小的虫子,随便躲在你头发里或者你衣服上我也看不到,我心里害怕。”
女儿低着头走了,江川心酸:“要不就答应女儿吧。”
木婉瞪男人一眼:“女儿大了,本来就要分床睡,趁着这个机会就彻底分了吧。”
女儿从小独立,自从自己能照顾自己以后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偶尔才睡来他们夫妻屋里,或者娘屋里睡一晚上。
木婉有一丢丢心软,但是那两只蛊虫……不行不行,她就是个普通人,那两只小虫子猛的很,万一发狠咬她一口可怎么办。
江川没搞明白:“野王的爪子那么锋利你不害怕,花花那么大一只老虎你不害怕,你就怕半寸长的小虫子?”
“怕就是怕,哪里有什么原因好讲的。”
在木玄玑眼里有点蠢的两小只,在木婉那儿等同于洪水猛兽,为了不粘上它们,宁愿放弃可可爱爱的女儿。
躺床上的时候,木婉心想,是不是等时间再长一点,跟小红小黑熟悉起来或许就不怕了。
不过,暂时没有什么时候让她跟两小只熟悉起来,因为木玄玑要出远门了。
十一月底,一个电话从仙水镇打到公社,叶主任着急等着她过去。
秦思挂掉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跑去青苍大队找林梅,十多分钟后,信鸽从林梅家院子里起飞。
林梅安慰秦思:“别着急,这会儿才早上七八点,时间还早,等族长收到信立刻出发今天肯定能下山。你们走公路,连夜开车去新南市,坐飞机过去的话你们明天一早就能到仙水镇。”
秦思也不想那么着急,但是叶主任说他们在边境巡逻遇到了袭击,张道长昏迷,葛术中了蛊毒命悬一线,还有萨迦寺的和尚死了好几个。
没有玄门的人看护,部队那边连巡逻都不好去,去也是送死。这种情况下,秦思怎么不着急。
收到信鸽的时候木家正在吃饭,看完信鸽后木怀玉立刻站起来:“快收拾行李,我们去仙水镇。”
牛师傅和李师神色紧张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木副会长这么着急?
木玄玑放下筷子:“张道长那边出事了?”
“张道长昏迷,葛术重伤,还死了很多人,那边等着咱们去救命。”
牛师傅和李师傅立刻奔跑着回家收拾行李,木婉顾不得吃饭,站起来就回屋给女儿大包行李。江川一边给女儿剥鸡蛋一边催促女儿:“快吃快吃,再喝两口粥。”
木玄玑想到了什么,跑去屋里。
“福宝干什么去,快点过来把鸡蛋吃了。”
“马上!”
木玄玑从箱子里掏出一把五雷符装在布袋里:“野王!”
木玄玑大喊一声,在后山玩儿的野王飞过来。
赶紧把布袋子拴在它爪子上:“你现在就去仙水镇。”
“唧唧!”
野王振翅高飞,木怀玉和木婉都提着打包好的行李出来。
木婉:“妈,我跟您一起去。”“不用,我不在家,族里你负责照管着,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很快就回来。”
木婉担忧,这次的事情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木玄玑表情冷静:“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奶奶。”
李师傅和牛师傅提着行李跑过来,木玄玑翻身骑上花花:“咱们走!”
下山比上山快,木玄玑骑着花花奔跑在前面,路上一点都没耽误,下午四点多就到云霄山脚下。
秦思和徐阳正等着,看到人下来了,徐阳立刻发动车子,人上车后车门一关,越野车嘶吼着飞出去。
“估摸着你们赶路中午没有吃饭,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咱们先去机场,登上飞机再吃晚饭。”秦思把准备好的饭盒分给大家。
秦思神色有些紧张:“上飞机后木副会长和小大师抓紧时间休息,等下飞机后可能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您们。”
木怀玉安慰秦思:“别慌,咱们肯定赶的上。我们下山之前福宝装了一袋五雷符叫野王送到仙水镇去,以野王的飞行速度,只怕这个时间点已经到。”
“小大师想得周到,我怎么没想到呢。”秦思既高兴又懊悔。
“哈哈哈,不管是谁想到了,只要想到了就行。”
负责开车徐阳听到这话心里一松,踩油门的脚稍微松了松。赶路虽然很着急,还是要安全起见,木副会长和小大师在车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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