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一见他盯着它脖子上的玉牌,特别人性化地趴在那儿,两只前爪护住玉牌不给他看。
江南简直无语:“……”咱们还是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么小气?
黄大仙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叫他体会体会,你当我孙子我都嫌你年龄小,你还敢跟我称兄道弟?你爷爷都不配。
事实上,除了胡娘娘和黄大仙,还有一个人拿到了玉牌。
齐默的军装之下,脖子上挂着一个精心雕刻的玉牌,暗合他的生辰八字,补足他的五行,可以说是顶级平安符。
“西南这边情况复杂,你一个人在这边也不容易,我叫福宝给你一块玉牌,你自己好生保重吧。”昨晚上木怀玉找到齐默,把这块玉牌交给他。
齐默心里有好多话,对着怀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当年一般,他希望她能留在她身边,她希望他能跟她回云霄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肩上的责任,都知道对方做不到,好多话想劝,想说,都有口难言。
其实,前几年卫平和杜蔻夫妻俩去云霄山的事他知道,平静无波几十年的心里突然泛起一点波澜,波澜还未涌上岸,又安安静静地恢复了原状。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比他洒脱,她说放下了,她就不会再回头。
“大家就此别过,有缘咱们再见。”
木怀玉和木玄玑走的时候大家都出来相送,齐默站在边缘一点不显眼,无人察觉到他冷冷的眸子下面暗涌迭起。
张道兴笑:“木副会长,您可别忘了开年您要去一趟北京。就算没有缘,咱们明年开年也要见一面。”
众人哄堂大笑。
葛术两步上前,狗腿地给拉开车门:“木副会长,木奶奶,您可别忘了我的事。”
木怀玉看了眼关筝笑道:“忘不了,回去我就给关筝的奶奶写信。”
“行嘞,多谢您。”
“小大师,别忘了我们的玉牌啊。”
“小大师再见。”
“各位,再见了!”木怀玉坐上车,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
徐阳开着车缓缓离开,张道兴和叶主任有说有笑地回去,走了几十米,两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喊了声齐师长:“有事儿跟您聊聊。”
齐默扯了下衬衣领口,微微舒了口气,大步朝张道兴他们走过去。
前尘往事,都如浮云散。
正在东南沿海某处小岛上训练的齐耘,接到老朋友送来的信,看完后他笑了笑,把信装好拿回家。
“你怎么把单位的信件拿回来了?”妻子舒秋问道。
齐耘一边脱外套一边笑道:“不是单位送的信,这是李二送来的。”
“李二?我记得他前年升正团调去西南那边了吧。”
“可不是,就在咱爸手下当兵。他也不嫌麻烦,昨天写了封信托后勤部那边走空运送回北京,今天后勤部那边有飞机来咱们这里,又把信转送过来。”
舒秋吃惊:“什么大事儿值得他这么麻烦?”
“咱们爸的事情,你自己看看信就知道了。”
舒秋忙拆开信看,齐耘拿了张帕子洗脸,一边吐槽:“要不是他小子怕打电话给我咱爸会知道,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给我打电话了。”
看完信后,舒秋没有丈夫那么想得开:“这位木……阿姨,咱们爸还没放下呀。”
“他放不放得下也不影响什么,木阿姨根本不会搭理他。”
“你怎么知道?”
“胥叔和杜姨早就跟我讲过我爸和木阿姨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杜姨专门去了一趟木家,就是想撮合我爸和木阿姨,听说被木阿姨直接拒绝了。”
“拒绝了?”舒秋不能理解。
说句实在话,像公爹那样职位高,外在条件又好的男人可不多。说句对不起婆婆的话,舒秋想不到任何木阿姨会拒绝公爹的理由。
“木阿姨要是真能答应咱爸,咱爸就不会跟我妈联姻,也不会有我。”
在齐耘的记忆中,爸妈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来不吵架,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小时候不懂事,觉得这样挺好,后来等他长大后他才知道,这种没滋没味的夫妻生活,还不如一个人过的自在。
“李二纯粹是想多了,木家跟我们就不是一条路子,木家人也用不到我们齐家的资源。”
齐耘级别不高,木家的事情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但是齐家的门路广呀,再说求雨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传来传去自然就传到齐耘的耳朵里了。
舒秋向来很信任丈夫,既然丈夫这么说,她就不再追问了,这事儿就当作不知道吧。
过了两天,木怀玉和木玄玑祖孙俩回到木家寨,这会儿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地里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迎来了一年中难得的农闲。
族里的人都闲不住,女人们每天背着背篼上山捡板栗,摘干木耳,挖药材、野山药,每天都能有不少收获。男人们则是跟着木溪石上山打猎,野兔子野鸡吃不完,都收拾好抹盐腌上,过个七八天拿出来挂着晾着,风吹日晒露润,半个月后,腊鸡腊兔子就能吃了。
十二月下旬,山下读书的孩子们放寒假了,一个个都从市里、县里、公社里回来,族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小山不用读书,小孩儿早就吵闹着要回木家寨,林长年和张静被吵的没办法,只能麻烦木三姨带他回去。
嚯,这小子不得了,三岁半的男娃已经有人嫌狗厌的架势了,整天不是追狗就是撵鸡,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有他带领着,寨子里的广场上连一只瞎溜达的鸡鸭都看不见。
“花花呢?我要骑着花花跑。”
“我也要我也要。”
“小山哥哥,我知道,花花去小族长家啦!”
木沐家。
今年已经七岁的木沐已经在族学读书了,也知事不少,空闲的时候也会帮着爸妈干活儿,此时她给妈妈端了杯水过来,看到这么疯的小山不禁捂住脸:“妈妈,我以前也跟小山一样烦人吗?”
木桂枝一边编竹篮一边笑:“那可不是,你和晓晓整天一起玩儿,你们倒是不骑花花,你们俩只想给花花扎辫子。”
“妈妈别笑了,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干这种事啦!”
木桂枝一脸笑意,可不是么,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家丫头都会帮家里干活了,晓晓那个丫头也开始跟着君婆背医书认药材了。
年轻一代的孩子们呐,都在往前奔,他们这些长辈,也在一天天变老。
老一辈的青春岁月,慢慢变成了前尘往事。
年轻人的青春岁月,越发熠熠生辉。
白二娘收到老朋友寄来的书信,看到老朋友对这个叫葛术这个小年轻的吹捧,不禁笑了起来。她这位老朋友什么时候也干起给人说媒的活儿?
要知道年轻的时候,怀玉最不喜欢干这种事,她经常说媒人不好当,一个没弄好不仅没有做成好事,还会败坏自己气运。
老朋友这么看得上这个叫葛术的年轻人,想必这个年轻人肯定有过人之处,等他上门时,她肯定要好好瞧一瞧。
葛术啊!
白二娘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孙女给她写信的时候经常提到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二娘轻哼,葛术要是再不上门,她老婆子就要亲自去找他了。
第34章
元旦前两天, 木玄玑把雕刻好的玉牌给秦思,秦思把玉牌带下山,元旦当天, 在仙水镇等着的众人都拿到了属于他们的玉牌, 换防后, 大家欢欢喜喜地拿着玉牌回家。
玉牌送过去, 木玄玑也没了挂心的事情, 好多天没有动刻刀,也没修行, 每天不是在家看书, 就是在算卦。
木家族学里有个藏书室,木玄玑日常看的书都是从藏书室里拿来的。最近她一直在研究当初秦始皇巡游天下走的哪个路线。还有, 秦汉时期的十大方士家族到底是哪十大家。
查到的资料非常有限, 木玄玑没有办法, 真的是一边看书一边算卦,到最后真让她摸出些门道来了。
“怎么样, 猜到剩下的九块补天石碎片藏在哪儿了吗?”木怀玉带着小山回家,看到孙女又在卜卦。
“大概有点头绪。”木玄玑有些头疼。
小山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姐姐, 我帮你捡起来。”
地上的铜钱摆出坤卦, 被小山一顿乱薅给打乱了,不过木怀玉还是看到了:“别着急,坤卦这么好的卦象,你还怕找不到补天石?坤卦说先迷后得主,利。又说西南得朋, 咱们明年往西南方向再找找。”
木玄玑笑:“奶奶, 第一块补天石咱们就是在西南边境上得到的。”
“西南方向宽广得很,除了边境之外, 云贵川也算西南方向嘛。结合你看的史书和那些玄门手札,咱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碰,我就不信找不到。”
木怀玉知道孙女心里有些着急,劝道:“萨迦寺的补天石暴露出来,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找其他九块补天石,肯定会陆续传出消息,说不定都不要咱们找,就有人把补天石的消息送上门来。”
补天可不是凡物,那十大方士家族肯定不是草包,即使他们握不住补天石,肯定想办法把补天石放在一般人无法得到的地方,设置了许多陷阱。
知道补天石下落自己又拿不到的人,肯定会联络其他人,一来二去的,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很大。
木玄玑心里回忆着地图和补天石相关的内容:“奶奶,明年开春咱们去一趟巫蒙山吧。”
“湖北西南角那个巫蒙山?”
“嗯,我觉得这个山上有蹊跷。”
根据不同时期的手札内容来看,巫蒙山数次改名,好像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不想让人知道巫蒙山这个地方。
“咱们老祖宗的札记里记载过,巫蒙山曾经是荆楚大巫黄尚的兴起之地,是战国时期三大方士家族之一,后来也成了黄家的祖宅所在地。巫蒙山是巫师族群里非常有名的圣山,怎么后来就找不到名号了?”
黄家这个家族在东汉时期就消失了,有人说黄家人断了传承,后代弃巫学医,搬离了巫蒙山。她怎么就不信呢。
木怀玉也看过这本手札:“我记得巫蒙山这个地方,数次被各朝各代的皇帝敕封给皇族子弟,巫蒙山易主几次就改了几次名字。”
理由说得通,改名也很正常。
木玄玑嗯了声,即使是如此,她还是想去看看。
“先好好过个年吧,等过完年忙完春耕,奶奶陪你去。”
“好。”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寨子里年味儿越来越浓。腊月二十四小年,越来越多的族人回到寨子里过年。
“族长,小族长,我们一家老小来给您二位拜年来了。”
人还没进院子,一听这响亮的吆喝声就知道是谁来了,木玄玑出门去见客。
“哎哟,这是谁家的大小子,长得真壮实,快来让奶奶抱抱。”
林梅红光满面,把儿子送过去:“您抱一会儿把孩子给我家魏海,这臭小子能吃能睡,身上的肉长得特别快。”
木怀玉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笑道:“青霄这孩子也半岁了,最近不爱哭了?”
“还是哭,比以往好一些。”
木怀玉叫他们夫妻坐:“桌上放着橘子、柚子,想吃什么自己拿。”
木玄玑出来了,林梅和魏海两口子屁股还没沾到椅子立刻又站起来了:“小族长好。”
“你们坐。”
林梅高兴地应了一声:“今儿来一是想给族长和小族长拜年,另外还有个事儿要跟小族长讨个主意。”
“什么事?”木玄玑走到奶奶身边坐下。
“我小姑子魏芳的事儿,她的事情也过去三年了,我们想着她也该找对象了。上个月小琴给魏芳介绍了个对象,名字叫马良,马良去年退伍转到县公安局,现在在县公安局上班。他们处了一个月双方都觉得不错,我们就想着请小族长帮忙看看两人合不合适。”
“小琴不是在县政府工作么?怎么认识公安局的人了?”
“县里机关单位搞什么联谊,小琴秋天的时候不是被提拔成县委书记的正式秘书嘛,这事儿是她牵头搞起来的。”
小琴名叫林小琴,也是木家人。小琴是木巧和丁大春的孙女,十多年前跟着她爸妈下山定居,她顺利高中毕业后考进了县委农业局工作。
六零年闹天灾粮食紧张,林小琴因为姓林,和粮食大户青苍大队关系亲近,为了处理其他公社借粮的问题,县委书记就把她借调到县委办公室工作,在县委办公室磨了两年,今年秋天林小琴终于正式转正,成了县委书记手下的笔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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