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冷哼:“你少骗我,他们上山身上带的装备可不像是去挖药材的。”
再说了,挖什么药材要带那么多人进山?每个当兵的身上还带着家伙,不像是进山挖药材,倒像是进山打土匪去了。
张峰跟着打哈哈:“您就当他们进山打土匪去了。”
见问不出什么话,张大爷站起身背着手要走:“行了,你这个臭小子现在连我这个老头子也防,你不说老实话,我还不稀罕听。”
张峰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怕有人过来东拉西扯问些他不能说的话,不敢在屋里待,赶紧跑去厨房那边帮忙。
“这里不用你帮忙,我们这么多人,厨房都没地方站。”
张峰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一个当兵的撵出去,张峰听到里面的人在吹捧金团长厨艺好,说什么他们也跟着学两道大菜,以后也好找媳妇儿,把金团长逗得哈哈大笑。
张峰撇嘴,媳妇儿罢了,谁还没有他?他张峰不仅有媳妇儿,还有两个儿子。
“张峰,你媳妇儿儿子来了!”
想到什么什么就来了。张峰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舅爷在大门口喊他。
张峰小跑出去,看到媳妇儿和儿子都在,他赶忙说:“你们怎么来了?”
张峰媳妇儿看他整个人都好好的,放下心来:“还不是你一直不回家,我怕出什么事情,特地过来问问舅爷你回来没有。”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早上九点钟才下山。”
“行吧,知道你好就行了,我带着儿子先回去。”
秦思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从外面进来,看到张峰的媳妇儿和儿子,秦思特意多看了张峰的儿子两眼,没看到女儿,女儿应该还没出生。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留下吃顿午饭,下午一块儿回去吧。”
张峰的媳妇儿连忙推出:“我们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干。”
厨房里飘出来浓郁的肉香,张峰的两个儿子一个劲儿地吸鼻子,真香啊!
张峰媳妇儿暗中瞪两个儿子一眼,前几天才吃了腊肉,就这么馋嘴吗?
秦思一下笑了:“孩子嘛,不贪吃贪什么,嫂子你也别凶两个孩子,都留下吧,午饭做得多,不差两双筷子。”
“行,那就多谢了!”这几天一起出生入死,张峰大概知道一点秦思的性子,知道他们不是小气人,就直应下了。
张峰的媳妇儿不好意思道:“打扰了。”
秦思摆摆手:“你们一家人先聊,我上楼一趟。”
秦思上楼后,张峰的媳妇儿小声问:“这个姑娘是谁啊,说话做事好利落,跟咱们大队上的那些漂亮女人不一样。”
“秦思是大领导的秘书,北京人,读过书,有大见识的,肯定跟咱们日常见到的人不一样。”张峰高兴道:“等我们有了女儿,一定也要送女儿去读书,等女儿长大了也这么厉害。”
“还想生女儿?两个儿子还不够?生出来谁养?”张峰的媳妇儿说:“要生你生,反正我不想生。”
张峰心想,那哪能不生呢?大师都说我命里有两儿一女,以后还都是出息孩子。
夫妻俩小声咬耳朵,张大爷抽完了一袋旱烟,拿着烟杆儿在地上磕了磕烟灰:“前几年有一支北京来的地质考察队,自从进山后一直没见下山。前山经常有采药人上去,就后山没什么人去,你们去后山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啊,我们就是去采药,能有什么发现?”张峰装傻:“我看他们肯定从其他方向下山了,舅爷您别整天好奇心那么重,啥事儿都瞎打听。”
张大爷多精明的人,张峰这点手段他一眼就看破,想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缘由,此刻满足不了好奇心,看着张峰这个傻样儿特别讨厌。
“滚滚滚,别站在我眼前碍眼。”
张峰拉着儿子媳妇儿赶紧走了。去后院,哎哟,炖的什么肉,真香啊,赶紧搬桌椅板凳,准备开饭了。
木玄玑回到招待所又是洗头又是洗澡,把自己身上弄干净后,躺在奶奶腿上,等着奶奶给她擦头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就睡了半个多小时,等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头发早就干了,躺在被窝里睡得脸颊发红。
穿好衣服看了眼镜子,洗了个脸才出门。
“小大师快过来坐,我给您搬了张椅子。”
一共三十多个人,挤着坐了四桌子。木玄玑跟奶奶一起坐,除了他们祖孙俩,这一桌子还有张峰一家四口,徐阳和金团长。
“红烧肉、红烧排骨、酥肉汤,都是硬菜,大家赶紧开动,别客气哈。”
张峰的两个儿子刚坐上桌还偷看木玄玑这个唯一的小妹妹,等到肉上桌后,两兄弟埋头苦吃,根本没空看木玄玑一眼。
木玄玑还困着呢,她这样性子独的人也不会特意去关注别人,吃了午饭后去楼上午休。午休时间不长,睡到两点多奶奶就把她抱起来,让她清醒清醒。
金团长他们午后把行李收拾了一遍,这就要走了,木怀玉牵着孙女到门口送他们。
“木副会长、小大师,咱们就先走了,等有机会咱们再见。”
木怀玉笑招了招手:“再见,有缘再见。”
金团长他们走后,张峰一家四口也回去了。木玄玑他们时间不着急,在招待所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开车去龙虎山。
去龙虎山的路上木玄玑一手握着补天石一手掐诀,算了好几次,还没算到下一颗补天石在哪里。
秦思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大师手里的东西,心里顿时一跳,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补天石?
除了萨迦寺和木玄玑,其他人根本没见过补天石,但是秦思的直觉告诉她,小大师手里的东西肯定是补天石。
补天石可是大事,秦思犹豫了好久,才张口问:“小大师,你手里的这个是……”
“补天石!!”
虽然猜到了,秦思听到补天石三个字还是心里一紧:“这补天石是了空大师……”
木玄玑微微一笑:“你觉得如果萨迦寺的补天石在我手里,了空会不找我要?”
所以,这块补天石是三天前从巫蒙山得到的?
秦思顿时心乱如麻,补天石这么重要的事,按理说肯定要上报。但是她怕上报后小大师恼了她和叶主任他们,两边撕破脸。
秦思做事挺周全的,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容易想得太多。木怀玉看到秦思发愁的模样一下笑了:“你不用发愁,该怎么跟上面汇报就怎么汇报,但是有一点,我们找到的补天石不会交给你们,你们想要,就自己去找。”
“那是当然,小大师找到的东西肯定是小大师的。”
小大师对他们如此重要,和小大师相比,效果不明的补天石肯定和小大师没法比。为了补天石和小大师撕破脸肯定不是个好选择。
再说了,你说撕破脸就能撕破脸?张道长和净明大师联手能打赢小大师吗?
想通之后,秦思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她就是个秘书,该汇报汇报,做决定时上面的事,她这么为难自己干什么。
补天石过了明路,一路上木玄玑手里都捏着补天石把玩,到龙虎山后,张春秋在山门口迎接他们,张春秋看到木玄玑手里的石头也没多看一眼。
张春秋笑眯了眼:“小大师长这么高了呀,我第一次听说您的时候,你才两岁多,这都快五年过去了。”
木玄玑礼貌地跟张春秋打招呼,称呼他张爷爷,顿时把张春秋哄得哈哈大笑,投桃报李般夸木怀玉会教孩子。
木玄玑叫张春秋爷爷只是因为和张道兴区分开。她叫张道长,总不能叫他师父也叫张道长吧。
张道长略微弯着腰把木玄玑迎进去,龙虎山的留守道士们偷偷打量木玄玑,这就是被师父和师兄们念叨了这么多年的小大师啊。
龙虎山的气候跟他们云霄山有点不一样,山没有那么高,山上也暖和许多,祖孙俩在龙虎山住了两天,都觉得不错。
张春秋是个贴心的,见她们休息好了,第二天就带他们去龙虎山的藏书阁。
“我们龙虎山的宫殿几次失火几次重建,只有我们龙虎山的藏书阁千百年来毫发无伤,藏书阁里的经书都安安稳稳地传下来了。”
张春秋带路:“藏书阁一楼主要收藏的是咱们道门的各种经典,二楼收藏的是道门传下来的各种符箓。我猜你肯定对经书不感兴趣,咱们去二楼看看吧。”
龙虎山的小道士们伸长了耳朵,本来想听掌门讲经来着,结果掌门直接把客人请到二楼,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几个擅长符箓的小道士对视一眼,怎么办,他们也好想跟小大师学学怎么画五雷符。掌门的五雷符画得再差,好歹也是五雷符啊,可是她们呢,每次画五雷符除了把自己炸的灰头土脸,什么也画不出来。
能够炸符的都算有天赋的,没有天赋的连灵气都捕捉不到,没有灵气,想叫符炸都炸不了。
有什么样的掌门就有什么样的弟子,木玄玑刚被张春秋请到二楼坐好,一群龙虎山的弟子就上来了,送茶水的,送朱砂的,送笔的,送纸的,送了之后还不走,在桌子两边长了两排,暗中还挤来挤去,都想挨桌子近一点。
秦思和徐阳低头偷笑,龙虎山的小道士们跟她们掌门和大师兄性格可太像了。
木玄玑也没驱赶他们,这次来,本来就是想教一教龙虎山的道士怎么画五雷符。多几个人会五雷符,以后需要用五雷符的时候大家就不会只指望着她了。
木玄玑随意选了一支笔架上的笔,淡淡道:“我看过张爷爷画的五雷符,你们龙虎山传下来的五雷符经过好几次修改才改成如今这样吧。”
张春秋连忙点头,把他无比宝贝的符箓全书抱过来:“咱们龙虎山传下来的五雷符经过了四次修改,最开始五雷符还是很简单的,后来越改越难。”
木玄玑目光扫过五张五雷符:“也不是你们的先祖把五雷符越来越难,而是因为你们龙虎山的后代弟子一代比一代弱。”
龙虎山的弟子们:“……”扎心了!
木玄玑解释道:“这就像是本事不够,数量来凑。你们的笔下聚集的灵气没办法做大一笔成符,那就笔画改多一点,改成两笔,三笔。你们龙虎山流传下来的五雷符,每修改一次,就是把原本的符文拆分一次,多加一笔。”
张春秋无比感慨:“可不是么,历代掌门手札里有记载,第一次对五雷符进行修改,就是因为三代之内的弟子无人能一笔画出五雷符,掌门就把五雷符的符文拆成两笔,两笔也无人能画出来,就拆成三笔,到如今拆成五笔。”
现如今,张春秋也面临先人一样的难题,五笔的五雷符如今除了他之外,三代之内的弟子无人能画出来。
但是,五雷符真的不能再拆了啊,符文再拆下去,五雷符哪里还有效用。
千年前的老祖宗一张五雷符炸死一群妖魔鬼怪,传到他们这儿,一把五雷符炸不死一个厉鬼。
“要我说,还是你们木家厉害,世世代代传承不断,现在小大师画的五雷符还是一笔而成,叫老道我看了就羡慕。”张春秋张嘴就夸,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木怀玉谦虚地笑了笑:“我们木家其实很多继承人也不会五雷符,到福宝这一代,主要是福宝厉害,把木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都捡起来了。”
木玄玑无心听他吹捧,想了想道:“张爷爷,您想五笔的五雷符传下去?”
“是,只要能把五笔的传下去我就满足了。”张春秋无奈:“当着你们的面,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我的本事,也没办法把五笔改成六笔。”
木玄玑嗯了一声:“你先来画一张我看看。”
“那我就献丑了。”
张春秋摆好架势,凝神机器,感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一丝灵光,立刻下笔,第一笔潦草画完,第二笔勉强坚持到底,第三笔刚落笔就炸了。
张春秋都习惯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实力不够,我都习惯了。”
确实是实力不够,一是灵气续不上,而是符文衔接不好。
“我画一张,您来看看。”
木玄玑没有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画,而是按照龙虎山的五笔五雷符画。木玄玑一落笔,张春秋惊地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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