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磋磨她,阿滢撇了撇嘴。
她兀自沉思着,只听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是淳安公主又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说起来,给淳安公主的回礼,还没有置办,阿滢想起来商濯给她打的一副头面,那会子她觉得太贵重了,始终不曾佩簪过,放在蔓华苑妆奁深处。
昨儿她来找商瑞给她的珠钗,想要借以传递消息,翻到了那副头面,丫鬟们都给带过来了。
“把我那副累金丝的头面找出来。”
涣月问,“是镶嵌南珠的那副?”
阿滢点头,“对。”她记得那副头面上有一个硕.大圆润的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南珠。
好像是罢,只记得那掌柜送上门时夸得天花乱坠,阿滢从他口若悬河的话调当中,依稀知道很是名贵,想来,赠还给商珠作为回礼,也算是不虚了。
“姑娘今儿要簪那副头面?”涣月难得见她要换簪子打扮。
明明妆奁台子有那么多数不胜数的首饰,偏偏她都瞧不上眼,总用那么一两只。
“不,你找到之后包起来,送给淳安公主作为回礼。”
“姑娘您怎么..”涣月的话没有说完,外头传来一道声,“本公主可全都听见了。”
“不是说了让你费心准备,转眼就随意拿东西敷衍。”
阿滢侧身瞧去,商珠已经走了进来,丫鬟们拦都拦不住。
她站起来给商珠请安。
“你起来罢。”商珠道。
涣月替阿滢解释,“公主误会了,姑娘给您的头面从未簪佩过,南珠珍贵,姑娘是想着与姑娘相配,这才想送与公主。”
有人帮忙,阿滢懒得辩解,旋即跟着点头,“是这样的。”
“南珠珍贵,本公主能不知道?”
阿滢和涣月都不吭声了,商珠身侧的人拽了拽她。
她清咳一声,收敛了矜傲,“本公主的意思并非是你穷酸,也不是持才傲物,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常见,你纵然要回礼,也该废些心思才显得有诚意罢?”
阿滢瞧着她不说话了,商珠给她的夜明珠的确少见珍贵,说到心意,转眼就送来的东西,阿滢并不觉得有多少心意。
何况,她和商珠没打过几次照面,不过是昨儿的话多了一些,她昨儿走了,今儿如何又来了?
“公主想要什么?”阿滢话语直接到令商珠噎语,瞧着她大眼瞪小眼。
纵然要打听她的喜好,不应当寻手底下的人偷偷问,当着面就来了。
商珠从她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十足十的不耐烦。
只是她的面上不显,瞧不出来。
“我....”商珠思忖片刻,想不出来。
实际上她也不是要什么,就是想寻个由头来找阿滢,与她亲近亲近,二哥哥看重她,将来若是迟滢帮她找二哥哥吹吹枕头风,纵然有母后作梗她的婚事,想必也不成行了。
“你瞧着什么便送我什么罢?这些个东西都是二哥哥给你置办的,转眼我拿走了,算个什么事。”
说来玩笑,真要是二哥哥知道了,保不齐以为她欺负他看重喜爱的蛮女呢。
阿滢面露为难,商珠瞧着她的脸色,见她许久不答话,想着找个什么台阶给她下,别把局面搞砸了,一旁的侍女也在帮着商珠找话。
阿滢径直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身上并无多少体己,您若是想要些什么,我可能腾不出银钱采买置办。”
而且,她剩下的那些钱都是阿嫂给她的棺材本,她才不要花到商珠的身上。
“二哥哥不给你银钱花销么?”
阿滢摇头,“不曾给。”不仅如此,还把商瑞给她的钱拿走了,唯独剩下那块贴身玉佩,商濯告诉她,若是还想走,可以拿去试试。
阿滢哪里敢试,那块玉佩她收起来了。
次日见到了商濯换了一块紫玉佩戴在腰侧,瞬间明白了,他的私人玉佩换了,她的这块玉佩无用了。
“这....”商珠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商濯不给她钱花销的缘故,约莫是怕她跑。
二哥哥府上本就戒备森严,此外还多加了一些人手,她正纳闷是为着什么,眼下瞬间明白了,不就是为了看着她。
“哦。”戳到了不好提的话,商珠也沉默下来,她左看右看,瞧见纸鸢,眼睛瞬间明亮,指着道,“不如你将这个给我罢,昨儿你已经给了我一支步摇,那簪子不错,三哥哥见了也说漂亮。”
三殿下瞧见了,瞧着那信笺果真是他写的了。
走过去一看,还有不少新鲜的玩意,便是弹弓也有,商珠拿起来眯着一只眼往外拉。
很是不错。
她高兴道,“这个也给我罢。”
阿滢,“......”都是她昨儿好不容易买到手的玩意,自个都没玩够呢。
涣月见阿滢不说话,便知道她不想将东西给商珠。
上前打圆场道,“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寻常玩意,哪里比得上南珠镶嵌的头面珍贵呀。”说着便要将东西给收走。
商珠手里把玩着橡皮弹弓,一时之间不递过去,看得出来很想要了,“这么个玩意既然不值钱,不如便给了我?”她从前也有这些玩意,因为玩起来没个公主的端庄样子,皆被皇后收走叫侍女丢掉了。
阿滢说,“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也是二殿下买的。”
不是说不要商濯给置办的物件么。
“那不妨事。”商珠仿佛没有说过前面的话,瞧上了便生出据为己有的念头。
阿滢虽然喜欢,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赶明儿再买了就是,“公主不嫌弃便好。”
商珠笑嘻嘻拿了,不过人没有走,还是在内院停留。
阿滢梳妆好了之后,她又是和商珠一道用的早膳。
她一整日都跟阿滢在一起,问这问那,俨然对她的一切都好奇得不行,带着她在府上放纸鸢,玩弹弓,领着侍女下人们玩蹴鞠。
阿滢本以为逃过了商濯能得空,没想到又来了个商珠。
这位刁蛮小公主,字里行间虽然矜傲,心眼倒是不怎么坏,性子也比较活泼爱笑,瞧着没有什么心眼,真是出乎阿滢的意料,想不明白她如何能与沈意绵走到一处,那位沈家小姐瞧着便是个沉静的性子,不好相与。
商珠原本还想留在府上,只一想到商濯要回来,便回了公主府上。
谁知道才出了府门,正正撞上商濯的马车。
迎面的功夫,她十分难得,恭恭敬敬福身行礼喊了句,“二哥哥安好。”
一身玄衣直?的男人下了马车,领了她的问安微微颔首没说话。
商珠先陈情道,“二哥哥,我在宫内待得无趣,便想着来找迟姐...”后面那一句姐字还没脱口而出,想到迟滢的年岁与她相若,指不定谁大些谁小些。
她即刻就改了口吻,“迟姑娘说说话。”
经过了联姻和沈家的事情,商珠不似从前一般敢在商濯的面前撒娇卖乖了,只是在他跟前都怕得不行。
“现如今回宫也晚了,要不要在府上休憩?”
“可以么?”商珠眼神放光,不回去也好,免得又要处理吐蕃王子送来的物件什。
商濯吩咐昭潭,“让管事的人给公主收拾院子。”
商珠欢欢喜喜跟在他后面又回来了。
晚膳时分,阿滢先一步到了厅上,听到下人说殿下回来了,转头一看,商珠也跟在男人后面。
本以为是一道用膳的,殊不知商珠还要留下来。
阿滢隐隐觉得,商濯把商珠留在府上,是为了看着她。
“......”
晚间两人入了榻,他握着她的后颈亲吻,清冽的沉木香席卷着阿滢的周身。
她抵着男人的胸膛,“殿下,明日可不可以不要叫公主留下了。”
“她烦你了?”男人瞧着她低垂的眉眼,浓密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
尽管瞧不见,商濯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他把商珠留下正是因为近来汴安不太平,蛮女始终不老实,虽说近来乖觉了不少,因为他答应了,若是他厌倦了便放她离开,两人勉强达成共识,她会留在他的身边。
商濯依旧放心不下。
他是知道迟滢的本事,她比一般的小女郎都要厉害许多。
他把还没开始,仅仅因为亲吻便气喘吁吁的少女给翻过来,“嗯?”
迟滢捏了捏软枕,“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男人居高临下,指腹在她的后腰打转,有些磨人。
阿滢逼迫自己转移视线,看到她的软绸杏蓝肚兜顺着床榻的边沿正在滑落,怕明日被涣月给看见,阿滢要伸手过去捞住,结果还是没有捞住。
绸缎柔软丝滑,她连边角都没有抓住。
阿滢,“......”
商濯把她的手给捉进来,惩罚她走神似的,以动作促使她回神,将她逐渐打湿的额发顺到一旁去。
阿滢缓了好一会才得喘息回话,贝齿咬在男人的肩头。
她觉得商濯骨子里都是坏的,明明知道她眼下说不出来话,也没有声音,还非要故意问她,“是因为什么?”
“公主尊贵,怕我行事鲁莽不知规矩冲撞到她。”
男人又把她转了一个圈,不过他没有分开和她的亲密。
阿滢有些不舒坦,生忍了,整张小脸红得像霞云,生生忍住了才叫自己的语调平稳,不至于那么奇怪,听着脸红心跳不止。
“阿滢多虑了。”商濯捏着她的细腰。
“听着不像是实话。”他后面这一句叫阿滢心头一颤。
她才不会承认,索性跟商濯卖个乖,他吃软。
“殿下...”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做为好,只是软了声调凑在男人的耳畔喊殿下,便算是服软了。
商濯微顿了一下,把她埋在被褥里汗津津的小脸给拨出来,瞧见她脸色的羞赧。
“阿滢,原先不知道你会撒娇。”男人声音低沉醇厚。
姑且不算是撒娇,就是软着声音喊他而已,但就是因为这一声软糯糯的殿下,他竟然觉得有些肉浮骨酥,十分受用。
“......”
这不叫撒娇,不过是暂时的服软而已,求人好歹有个态度,这便是她摆出来的态度。
实则,阿滢没服软,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便先叫了一声殿下。
听着语气,他就吃了服软了么?
阿滢有些意想不到,本以为要磨上商濯好一会。
“近些时日汴安不太平,我恐怕不能时常陪你,让珠儿与你玩乐解闷也好。”商珠的性子欢脱,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与迟滢有些相似。
她哪里敢让商珠来陪她玩乐解闷。
“此事恐怕不妥...”
男人却道,“若是真不快,过些时日我让她别来就是了。”
接下来阿滢思忖,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男人俨然被她的服软激得兴奋起来,攥着她磋磨。
阿滢累得厉害,睡过去之前忍不住惊叹商濯的体力,白日里他忙于政务,夜里还有空折磨她,时辰还那么长,换做是她,定然不成了。
也的确是阿滢先不成了,待外面拿了水进来,擦拭干净,她彻底睡了过去。
翌日,商珠早起,用早上时就商濯一个人,没见到阿滢她偏头瞧了一会,问她怎么没来。
问完这话,商珠身边的丫鬟给她夹了一筷蜜渍藕块,眼神暗示她内情。
商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迟滢不一道用膳的缘由。
“咳咳咳...二哥哥,槐叶排骨很是不错,您尝尝看。”
商濯吃了,商珠松了一口气。
她这口气刚下去没多久,商濯便搁下木筷,瞧着她道,“你来府上与她同吃同住,不要惹她不快。”
商珠很明白商濯嘴里的“她”是谁。
“二哥哥你放心,我定然不会的。”这可是商濯的府上,倘若真有个什么事,下面的人必然会事无巨细转告她。
“嗯。”商濯净口随后起身离开。
商珠叫住他,“二哥哥,若是母后传人来唤我回去,那..”
这段时日皇后哪里会来叫她,不过是因为听出了“同吃同住”的深意,商珠想要试探一下商濯的意思。
“若你没惹她不快,我自然会替你去说。”
闻言,商珠笑了,“二哥哥放心!那...珠儿多谢二哥哥。”
昭潭跟在商濯后面离开。
眼下,便是连公主都知道二殿下看重迟姑娘,刻意来讨好她换取利益。
前儿公主与沈家姑娘交好,殿下说她自降身份,别过分讨好沈家,眼下倒是让公主哄着迟姑娘了。
两厢对比下来,真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后几日商濯早出晚归,两人的亲密都在夜晚。
白日里有商珠陪着,她恨不得空,阿滢起先不喜,后面玩到了一处,关系竟渐渐亲厚起来。
涣月也乐得商珠与迟滢一道玩乐,多次在阿滢耳畔提醒,这是当朝公主,多少人想与她交好攀关系都不能够。
阿滢不以为意,她始终认为商珠找她玩乐必然有计可图,否则以她的身份做什么无缘无故到府上寻她,或许就是帮着商濯监视她,有了商珠在一侧,她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话茬子打开以后,不似前番隔着身份,守着尊卑礼仪,这日蹴鞠踢累了。阿滢问商珠为何突然寻她玩乐。
商珠明面笑笑,“我在宫里待得闷了,出来散散心,二哥哥说你也闷得无趣便叫我与你一起。”
果然是商濯的授意,阿滢低哦。
见她兴致缺缺,商珠凑上前去,“你喜不喜欢我二哥哥?”
“公主问这个做什么?”阿滢一顿,把玩着手里的蹴鞠。
“你说啊。”商珠催促。
“殿下赐我衣食无缺,我自然是喜欢。”喜欢个屁,她才不喜欢商濯呢。
“可我瞧你不像是喜欢我二哥哥。”商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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