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从肩头滑下,苏辞晚也没理会,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纤瘦白皙的长腿从裙摆下伸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卓亦端着温水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乌黑的长发挽起,白皙的肩头和锁骨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丝绒材质的墨绿色长裙裹在她身上,像幽绿的湖面中盛开的一朵白色荷花,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见卓亦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用那双黑沉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苏辞晚忍不住撑起身体,“你过来一下。”
卓亦把装了温水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走过去。
沙发是米白色的,可苏辞晚露在外面的肌肤比沙发还白。卓亦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
“怎么了?”
“我的项链解不开,你帮我一下。”
苏辞晚脖子上有根细细的银链,下面挂着一个祖母绿的心形吊坠,很搭她的裙子。可她皮肤细嫩,躺下的时候有几根头发缠进了链子里,弄得她很不舒服,才想把项链解下来。
她自己把手伸到颈后试了几次,只是怎么都找不到搭扣,才求助卓亦。
卓亦低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眸子,哑声道:“好。”
他一手握着苏辞晚的肩,一手绕到她背后,找到项链的搭扣,轻轻用手指一按。
细长的项链落在掌心,犹带着皮肤温热的触感。
卓亦把项链放进她的白色手袋里,又看向她:“还有别的要帮忙吗?”
苏辞晚无意识对上他深黑的眸子,心尖一颤,那平静的黑色下仿佛酝酿着一场不知名的风暴。
她摇了摇头,想避开那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却被卓亦握住下巴,被迫迎上他的视线。
“裙子很漂亮。”
卓亦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一点点靠近,“以后只穿给我看,好不好?”
苏辞晚咬了咬下唇,露出为难的神色,“你这也太——”
她想说霸道,只是那两个字还没出口,卓亦的唇就重重压了下来。
带着急切的、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凶狠力道。
苏辞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被迫迎合他的唇。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仰着的脖子越来越酸,她无法控制地往后倒,却被卓亦搂住腰,更深地锁进怀里。
又是一轮长长的深吻。
胸腔的氧气即将告罄,心跳更是快得跟鼓点一般,不停地敲击着耳膜。
苏辞晚脑中一片浆糊,白皙的脸因为缺氧变得通红,乌黑的睫毛剧烈颤抖,伸手推他。
卓亦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他呼吸微乱,只是有力的手掌依然紧紧扣着她纤细的腰。
苏辞晚微张的唇比任何时候都要红,那双黑眸也泛着水光,脸颊更是如同水蜜桃一般诱人。
“我要喝水。”
她愠怒地盯着卓亦。
这样毫无威慑力的眸光反倒让卓亦心中格外柔软,他拿起桌上装水的杯子,递给苏辞晚。
苏辞晚早就渴了,被卓亦亲得嘴也有些麻,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才把杯子还给卓亦。
卓亦放下杯子,又揽住她的腰。
苏辞晚舌头还痛着,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盯着他:“不准再亲!”
“好,我不亲。”
卓亦眸光带着克制,“只抱着,行吗?”
苏辞晚想到他大老远从Y省赶回来,心头一软,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卓亦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她锁骨以下的位置,哑声道:“头痛吗?要不要我给你煮醒酒茶?”
苏辞晚摇了摇头,静静地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
“我想……先洗个澡。”
第51章
也许是醉酒的缘故, 她嗓音轻柔,又带着一丝平时罕见的软糯。
卓亦看着怀里她扬起的脸颊,又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
“我抱你去?”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苏辞晚尚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腾空。卓亦修长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腰腿, 步伐稳健地将她送入主卧。
墨绿色的裙摆在他腰间散开, 丝质的柔滑触感让卓亦有些心猿意马。他喉结微动, 站定在浴室前。
臂弯里的人许久都没有出声,卓亦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 视线往下。
苏辞晚靠在他胸前,长长的睫毛低垂, 几缕碎发散落在颊侧,已经睡着了。
卓亦凝视她良久, 最终苦笑了声,把她小心地放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
熹微的晨光从窗外洒入。
苏辞晚在柔软的鸭绒被中翻了个身, 睫毛慢慢掀开。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她眼睫颤了颤, 手下意识按住额头,鸭绒被从肩头滑落, 光、裸的皮肤上立刻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怎么没穿睡衣?
苏辞晚心中正纳闷,昨晚酒会结束后的记忆瞬间回笼,她不知想起什么, 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昨晚的长裙。
天,她难道连妆也没卸?
苏辞晚大惊失色,匆匆忙忙地起身下床, 途中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
她对昨晚最后的印象,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卓亦怀里。在那之前, 她跟卓亦接了很多次吻,她连舌头都被他咬痛了……
看着镜中自己嫣红的唇,苏辞晚脸颊微热,不自在地拿起一瓶卸妆水。
她迅速卸完妆,又洗了澡,换上家居服。刚要敷保湿乳,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卓亦发来的消息。
——起床了么?
她刚才在房间磕磕绊绊的,闹出的响动不小,对面的卓亦肯定也听到了。
苏辞晚尴尬地回复:起了。
卓亦:我在做早餐,你洗漱完就出来吃。
苏辞晚:嗯。
她赶紧把保湿乳和精华敷完,又把头发吹到半干,这才出了卧室。
一走进客厅,她就闻到了煎蛋和培根的香气。餐桌上摆了两份三明治,都装在花纹精美的圆形瓷盘里。
卓亦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刚榨好的橙汁。
“坐,尝尝我的三明治味道怎么样。”他顺手把一杯橙汁放在苏辞晚手边。
苏辞晚道了声谢,拉开椅子坐下。在她闻到煎蛋的香气时肚子就咕咕叫了,此刻看着盘子里夹了满满当当的内馅的三明治,更是食指大动。
她倒了点沙拉酱在上面,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面包是煎过的,恰到好处的酥脆,里面夹了生菜、火腿、培根、溏心煎蛋,她轻轻一咬,滑嫩的溏心便流了出来。
“怎么样?”
卓亦在对面坐下,期待地看着她。
苏辞晚腮帮子鼓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她又补充,“米其林三星大师的水平。”
卓亦笑了笑。他穿着一件卡其色衬衣,袖口挽起,显得格外居家。
“下次再试试奶酪通心粉。”
苏辞晚期待地点头,她咬了几口三明治,又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清俊的男人。
“昨晚我喝多了酒,麻烦你照顾了。”
卓亦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跟男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他说“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苏辞晚的唇间,苏辞晚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十分不自在,匆匆吃完了剩下的三明治。
“今天你有什么事吗?”卓亦问她。
“没有。”苏辞晚放下玻璃杯,“怎么啦?”
“我们去看车,怎么样?”
苏辞晚微微一惊,看向卓亦:“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车?”
申城的车牌号很难申请,要户口或者居住证才能参与摇号,苏辞晚的社保缴纳不够三年,到现在还没有摇号的资格。
两人之前出去都是坐地铁或者打车,也没什么不方便。她以为卓亦才回国不久,暂时不会考虑买车的事呢。
“毕竟谈了女朋友,买了车,以后接送你上下班更方便。”
他语调直白,反倒是苏辞晚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她不自然地垂下眼,又喝了口橙汁:“那你已经办好落户了么?”
“嗯,上个月办完的。油车我暂时买不了,要摇号。我现在考虑的是新能源车。”
“电车啊。”苏辞晚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我记得有个国外的品牌很出名,我一直很喜欢他家的设计……”
“特斯拉?”卓亦抬眼看她:“你喜欢哪款,我们去看看?”
苏辞晚眼睫眨了眨,不确定道:“是你买车,要不先去看你喜欢的品牌?”
卓亦轻笑了声,“我不挑,你喜欢的品牌,肯定有独到之处。那我们就先去特斯拉。”
吃过早餐,两人直接打车去了申城最大的特斯拉旗舰店。
旗舰店的装修极为简洁、空旷,又带着后现代的科技感感。一进去苏辞晚就被一辆红色的轿跑Model吸引了注意力。
卓亦扫了眼介绍栏上的参数,笑着道:“喜欢就去驾驶座试试。”
苏辞晚点点头,有些跃跃欲试。她自从毕业后就一直有买车的念头,这两年也攒了些存款。
买电车虽然不难,但她宿舍楼下没停车位,在申城停车又是个大麻烦,想想还是算了。
不能买车,但也阻挡不了她对车的喜爱。路上看到外观酷炫的跑车,她也会驻足欣赏。
这款Model就是轿跑的外形,非常吸睛。坐进去后,跟油车全然不同的设计感让苏辞晚大为诧异,没有传统的档位和仪表盘,所有功能都在一块电子屏幕上完成。
“要试驾吗?”
卓亦坐在副驾驶,看她眼神发亮,嘴角不自觉勾起。
苏辞晚猛地啊了声,“我忘带驾驶证了。”
“没事,我带了。待会儿我试,你坐着感受就行,毕竟舒适感也很重要。”
苏辞晚连连点头。
卓亦和销售简单沟通了一番,很快对方就安排了一辆黑色Model给他们试驾。
销售要坐在副驾驶,给卓亦讲解车辆的各种功能。苏辞晚便坐在副驾后面,看着卓亦专注开车的侧脸。
“卓先生,我们有各种加速模式可以选择,标准、舒适……”
卓亦手指修长白皙,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只听销售讲过一遍,他对电子屏包含的所有功能便了如指掌。
试完车,他笑着看向苏辞晚,“刚才感觉怎么样?”
苏辞晚笑了笑:“挺好的,很平稳,加速也快,就看你习不习惯这种屏幕操控模式了。”
卓亦微微颔首,向销售询问标配的价格。
对方报了个数字,他点点头:“我现在买的话,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提车?”
“您稍等,我在仓库里查一下。”
苏辞晚心中一惊,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你不去别家看看了吗?这儿可能有点贵……”
“价格无所谓,你喜欢比较重要。”
卓亦轻捏了下她的手。
“卓先生,你今天下单的话,一周内就可以提车。”销售满脸笑容。
“行。”卓亦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那你去准备合同吧。”
他买车的速度之快,跟她在菜市场买颗白菜差不多。从4S店出来,苏辞晚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要不是她拦了一下,卓亦都要直接买红色了。她好一番劝他才换成了低调的深灰色。
“这次先买电车,下次你买就买油车,家里两种都备着,长短途都方便。”
听到“家”这个字,苏辞晚微微一怔。
卓亦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吗?他们的以后,他们的家……
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心尖好像涨涨的,有什么情绪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察觉苏辞晚有些沉默,卓亦脚步一顿,握紧她的手,微微低头。
“怎么了?是不是灰色不喜欢,要不我还是让他们换——”
苏辞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是在想,买车这么大的事,我们是不是得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当然。”卓亦嘴角带笑,“我刚查了一下,这附近有家法国餐厅很不错,你喜欢吃生蚝或者龙虾吗?”
“龙虾可以。”
“嗯,那你待会儿有口福了。”
卓亦把她揽进怀里,两人一起过斑马线时,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要不要再喝点葡萄酒?”
苏辞晚立刻就想到了昨晚的某些场面,她虽然没有喝到烂醉,但在酒精的驱使下变得格外依赖卓亦也是事实,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那种软绵绵的声音。
“葡萄酒就不用了吧。”苏辞晚面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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