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离她近一点......”
原本还沉迷于阮苏苏美色的白毛狐狸听闻此言,眸光瞬间变得锐利,她的视线越过无数人,精准地落到了离讲台最近的那个位置上。
先下手为强!
白毛狐狸两条后腿一岔,大尾巴一摆,小屁股一撅,纵身一跃,跨过数只毛茸茸的头顶,精准地落到了离讲台最近的位置上。
精彩!
Bravo!
稳稳落到位置上的白毛狐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满脸都是胜利的喜悦,亮晶晶的眼一瞬不眨地盯着阮苏苏。
漂亮姐姐,快来撸——
啪唧——
灰色的毛茸屁股精准无误的落到白毛狐狸的脸上。
郎安用尾巴摇出螺旋桨,冲着阮苏苏露出腼腆的微笑。
来都来了,苏苏姐姐来看看我呗。
只是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
旁边啃着萝卜的小白兔双眼一眯,扔掉萝卜,矫健地一个纵跃,叠到了灰狼的头上,并用两只前爪做出一个绅士礼。
“尊敬的新园长,我——”
可惜了,论武力值,此间还有一人是隐藏的王者。
三花一个肉弹冲击,可怜的小白兔就被撞到了地上,她打了个滚,刚好飞到简单的脚下。
简单无奈地拎起来,将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来,她的感觉没有错。
这个幼儿园可真是血雨腥风。
“苏苏姐姐,”圆圆扭着屁股,蹬着脚下的毛茸茸,努力朝阮苏苏伸出爪子,“抱抱,抛高高!!”
被镇压在最底层的莉莉丝憋着口气,听到这句话,瞬间破防。
好啊,居然有人敢踩着我,跟我抢漂亮美人是吧,狐狸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啊!
她猛地挣扎起来。
地基不稳,这个三层的毛茸茸塔也就开始摇摇欲坠,于是三花也不用摇屁股了,她整只猫都开始摇起来。
大厦将倾。
三只小家伙一起掉到了座位下。
阮苏苏哭笑不得。
她一只只拎起,放到后面的座位上,然后笑眯眯地朝后面招了招手:“咪咪,过来这边坐,你个儿太小了,坐后面看不见。”
什么?!
是谁抢了她的宝座——
三只毛茸茸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看。
与教室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的某位二十七岁的咪咪,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登顶宝座,并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享受到了从未有的满足。
以及阮苏苏的加冕。
一个亲昵的摸摸。
他情不自禁地用脑袋追着阮苏苏的手,一双灿金色的眸子悄咪咪地睥睨众毛茸茸。
很好。
这才是他该有的待遇。
而在窗外,看着他骄傲眼神的季晔,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让这缺爱的傻缺再蹦跶一下吧,明天疯太子来了,可就真的精彩了。
第23章 掉了一点马
皇后港与安宁街相隔不远。
季晔自接到电话后就眉心直跳, 不等下班,就直接回到了阮苏苏的家。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他掏出早就配好的钥匙, 还没走近,就发现原本紧闭的房门大敞, 而监狱长派来保护阮苏苏住宅的保镖,也毫无动静。
或者说,不敢有动静。
他垂眸走过去,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 光线有些许黯淡。
男人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烟,火星明明灭灭,映照着那张过于秀美的脸,额头上的美人痣无声无息地诱惑着人的注意力。
他的坐姿狂放不羁, 但身材却瘦削,像是患了什么疾病, 浑身上下只剩个骨头架子, 也就脸颊上还剩个二两肉。
连身上的西装都撑不起来。
安辛抬眸, 似乎是才发现季晔,于是笑着将烟蒂摁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哟,这不是咱们议长吗,我可是坐这儿等你很久了。”
他起身,做出拥抱的姿势,大大咧咧的,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兄弟。
可那动作悬置在了半空。
他准备拥抱的兄弟毫无反应, 一张脸冷得像是要结冰。
安辛耸了耸肩,放下手臂, 一双手插在裤兜里,蓝色的瞳孔一转,吊儿郎当地巡视着房子:“我说你这儿,可真寒酸。”
他打量着房内的装潢,半晌,视线定住,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玩偶,挡在脸前晃了晃:“就这些垃圾,连街边乞讨的狗都嫌弃,咱们的议长却直接住在垃圾堆。”
动作童稚又自然,话却淬了毒。
末了,这位尊贵的太子陛下假惺惺地摸了摸毫无泪意的眼角。
“我可真是太感动了,真不愧是咱们体恤民情的平民议长。”
季晔一步步从平民爬到议长,其中艰辛可谓一目了然。
可即便身居高位,那些上层的贵族却还将他当暴发户看,觉得他没什么底蕴,所以给了他“平民议长”的称呼。
看似尊敬,却满含贵族的傲慢。
但自从季晔坐在这个位置三年后,就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称呼了。
除非那人骨头够硬,且不怕报复。
显然,太子就是这样一个人。
“太子,你这可算是私闯民宅。”
季晔提起腮边的肌肉,笑盈盈地走上前,理了理安辛西装上的褶皱,然后在安辛玩味的眼神下,毫不犹豫地拽着对方的领带,往上一捋。
领带死死卡在喉结上。
季晔拽着领带,将对方扯到面前,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没礼貌,简直跟你哥一模一样。”
跟辛哲一样,不请自来。
就算像狗一样被拽脖子,安辛也依旧能维持笑意,但当“哥”这个词出现后,瘦骨嶙峋的男人瞬间就丧失了面部表情管理。
他倏得伸手夺过领带,深蓝色的眼珠盯着季晔,一字一顿道。
“我、没、有、哥、哥。”
安辛面部抽搐了几秒,尔后又恢复了浪荡的表情:“说起来,议长更像我的哥哥,我虚伪的表情和两面三刀的个性,可都是跟你学的。”
“滚。”
季晔活动着手腕,余光瞥向门外,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瞬:“赶紧离开我的住处,不然等皇帝亲临,我难免会说点君臣之间的小话。”
“真没意思。”
安辛评价完后,从口袋里拈出根烟,漫不经心地往门外走,“以后再来找咱们议长哥哥玩儿吧,希望下次来,你能告诉我,那只肮脏的黑豹在哪里。”
吊儿郎当地走出门,低头点燃。
还未抬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的布鞋。
他挑眉,视线上移。
阮苏苏拢着怀里的黑猫,水色淋漓的杏眼望着他,透着股警惕:“你是谁?到我家里做什么?”
这就是季晔会搬到这破烂地儿的原因?
安辛倏得伸手掐住阮苏苏的下颔,就像牵牛一样,往两边掰了掰,细细打量,兀自评价:“脸小眼大,瞧着楚楚可怜的,确实是美人儿。”
别说季晔喜欢,他也有点心动。
安辛吐出口烟雾,拇指摩挲着女人细腻的皮肤,建议:“跟季晔?还不如跟我,你知道的,我们皇室向来有金屋藏娇的传统。”
话刚说完。
手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沉郁的金色瞳孔,透过还未散尽的烟雾,死死地锁定着安辛。
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眼神,真像。”
安辛喃喃,眼神发直,伸手往阮苏苏的怀里探去。
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季晔冷冷地甩开安辛的手,扯过阮苏苏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安辛,别发病,这只是个小孩子。”
那双蓝色的眼睛重新聚焦。
但却并不代表人冷静了下来。
安辛猛地丢开手中烟蒂,推开季晔。
骨节突出的手牢牢地箍住阮苏苏的肩膀。
骨骼遭挤压,发出几声脆响,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阮苏苏,更是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好不容易养出点血色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说,你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他凑近,近乎癫狂地盯着女人的脸,“这东西是不是和那头黑豹有关系,啊?你说话啊,告诉我好不好......”
肩膀受力,阮苏苏趔趄了几步,背抵在了房门附近的墙板上。
硬生生的墙板硌得后背生疼,她放开抱住的黑猫,试图掰开男人的手。
可两人的力量差异悬殊,根本就没给她留下反抗的余地。
她望着眼前狰狞的秀美脸孔,只觉得那张脸可憎又可怜。
“我怀里的是小孩,不是东西。”
她的话被一阵骨骼的脆响盖过。
落地的黑猫猝然变成了体型庞大的黑豹。
他近乎迅猛地伸出爪子,扇到了安辛的腰肢上。
瘦削的身体如同破碎的树叶一样,飞到半空中,转而狠狠砸到了地上。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尘土飞扬。
男人咳嗽一声,咯出口血,血溅在地上,在土里留下深邃的痕迹。
站在一旁,面色冷凝的议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阮苏苏旁边,看到她惊恐的眼神,调侃道:“你的影响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居然真能逼辛哲放弃伪装,暴露在人前,还是暴露在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太子面前。
安辛望着黑豹,眼角的肌肉抖了抖,他先是低低地笑了几声,转而捂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你没死!”
安辛擦擦泪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他的下巴往后缩了缩,乐不可支:“死不见尸,我可不放心。”
“再说,如果你真死在基因链上……我虽然高兴,但还是不够尽兴。”
“神经病。”
阮苏苏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低骂一声,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黑豹身上。
她的眼睫颤动,直挺挺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欲飞的翅膀。
季晔望着阮苏苏的侧脸,有点晃神。
心底也有些空。
他咳嗽一声,强压下心底的异样:“安辛,你是不是忘记,皇帝也要到了。这儿可不是你的游乐场,别发疯了,回去好好治病。”
“行啊,”
安辛用拇指揩去嘴角的血迹,笑了笑,“我最听议长的话,不过......也不知道议长说要介绍给我的惊世骇俗的美女,是不是眼前这位呢?”
辛哲身体僵了僵。
方才震怒的脑子终于缓缓冷却下来。
这神经病太子虽然是真的疯,但对比满口谎言的辛哲来说,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不说假话。
所以,季晔为什么要将阮苏苏介绍给这疯子?
见挑拨成功,安辛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阮苏苏面前,在阮苏苏略带紧张的注视下,捡起地上的烟蒂,然后摁在了那双白色的布鞋上。
“你太干净了,脏一点......”
他抬起头,恶劣的因子在嘴角跳跃,“应该会更漂亮吧?”
神经病!
死变态!
阮苏苏咬紧了腮帮子,身体气得簌簌发抖。
黑豹猛地扑倒安辛,爪子紧紧摁在对方的肋骨之上,他压低声音:“离她远一点,不然,我不介意多杀一个太子。”
“你不敢杀我吧?”
安辛低低笑了起来,“毕竟,你欠我的。”
他推开豹子,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意味深长地望了阮苏苏一眼,朝她抛了个飞吻:“改日我再来登门拜访。”
说完,他就毫不留恋地走远了。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确实是发生了什么。
黑豹吞了口唾沫,他蹲在地上,圆滚滚的脑袋在阮苏苏的面前垂下:“对不起。”
装小孩,东窗事发了。
阮苏苏理都不想理,她睨了季晔一眼,转身就回房间倒水,看似从容不迫,结果转头就碎了一个杯子。
季晔:“......”
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向来不择手段的议长,居然有点心虚。
他本意就是想借阮苏苏,逼迫辛哲变回原来该有的样子,并顺势在皇帝面前亮相,让辛哲能够走入皇室,成为皇室子嗣。
毕竟,辛哲也是皇帝的孩子。
只不过,皇帝却以为他死了。
计划确实是这样的。
但他没料到安辛来得这么快。
季晔摸了摸鼻子,从旁边倒了杯水,递给阮苏苏:“别生气了。”
“我哪敢啊?”
阮苏苏无视对方的示好,“我就是个平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带神经病到自己家,并且还莫名其妙想把神经病介绍给我认识。”
“而且,我更没料到的是,我天天咪咪长,咪咪短的家伙。”
“根本就不是猫咪,而是一只黑豹!”
“一只成年的、雄性、黑豹!”
她咬牙切齿地望着心虚舔爪的黑豹,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有脸应的啊!”
咪咪这么可爱的名字,谁想用在眼前这庞然大物上!
尤其是这庞然大物足足有三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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