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护主,叫的贼吵。他就从河边走过,它都要一直嗷嗷地吠他。
舒微对边牧不甚了解,对路景澄的话半信半疑的,她又看了看照片说道:“狗狗很可爱。”
路景澄看见舒微喜欢,决定道:“我让谢嘉礼帮忙留下。”
“可是……”舒微不由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对秀眉轻蹙着,小脸也凝着神色,长而翘的眼睫似是在无措地颤动,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模样。
看着舒微凝重有心事的神情,路景澄的眉眼中也淬了淡淡的薄霜,下颌线微微紧绷更显深刻如刀裁,他很少有猜不透或者是拿不准事情的时候,但是面对舒微经常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头一次有女孩在他这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怎么了?”
阶梯教室中的灯光很明亮,前前后后好几个亮白色的长灯管都开着,甚至会有一点刺目,长久望着又像给教室罩上了雾茫的真空玻璃罩,给人一种明亮到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沉吟许久,还是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曾经很多次在心里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和路景澄谈到这个问题,言辞应该如何反复斟酌,才能够使这个话题变得稍微轻松一点。
然而很多时候,即使在心里琢磨过成百上千遍腹稿,最后说出口的那版大抵还是临场发挥的。
磁场总是瞬息万变,舒微缓缓开口说道:“……大四你要出国,我……要在校准备考试,我们怎么照顾它?”
“既然……要养狗狗,就要对它负起责任。”
如果今天不说养狗的问题,舒微也不知道会到何时提起路景澄出国留学的问题。
舒微说完这两句话,心里泛起一阵悔意,嘴唇嗫嚅,泄露着她的不安。但心中除了浓浓的悔意之外,也有压抑许久的心事倾诉而出后的轻松。
“听谁说的?”路景澄轻启唇瓣,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在亮灼的灯光下泛着稍冷的光泽,定定地落在舒微的身上。
舒微紧抿着嘴唇,眼睫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也遮住了心中的无限心事,还有听见路景澄的问话后的心怯。
“……你们班不是每个人大四都有出国交流的机会吗?冯老师也推荐你到国外高校深造……”
她说这话时嗓音中明显含着颤音,像是声音碾过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毛刺刺的音质。
凝视着的她的黑眸,像是暗黑夜空中的星石,清亮中含着冷戾,舒微隐约感知到路景澄好像在生气。
是在生气她主动问他以后的打算吗?他一直以来貌似都很抗拒与人谈及未来的打算。
舒微的心里涌上深深的失落,还有不可名状的心凉。
忘记那是谁,曾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长得过分好看的男子是薄情郎,爱慕与追捧太多,让他将女孩子的心意视作是脚底的泥。
“听袁石他俩说的?”路景澄淡淡的口吻,听不出什么语气。
舒微收敛起心中的无限情绪,她一直没有问路景澄关于以后的事情,就是因为害怕他是这样的反应。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半步。
舒微半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法槌正在路景澄的手中。
路景澄有被气着,他多了解舒微的性格啊,看她这般模样,心里已经猜测地八九不离十。
他心中腾地燃起一股无名火,熊熊地燃烧着把心给烫出一个洞来。他修长的手臂微屈着,探进外衣口袋想要摸烟盒,然而又该死地想起来这里是教室,只得生硬地止住摸烟的动作。
“什么时候听说的?”
“……年前。”
“11月的时候?”
“…嗯。”
操。
还真是和他料想的一模一样。
“所以那段时间,你看书走神,吃饭走神都是因为这个?”路景澄强忍着内心的无名火,尽量稳住声调说道。
连续大半个月都这样,他以为又有人找她麻烦,也以为是她家里出现什么事情,不好意思同他开口。只好先是隐晦地问了孙欣菲,后来自己又问了她。后来有一天一起吃饭接到她妈妈的电话,母女两个人语气都很平常,他这才松了口气。
舒微先是一愣,,然后回想了下之前她的状态,慢慢地点点头:“……嗯。”
路景澄气的伸手猛地掐了下舒微的脸蛋,没怎么舍得用力,出手看似很快,但是手碰到软凉娇嫩的肌肤还是舍不得。
“我当时问过你几次,你怎么一次都不和我说?”路景澄似是拿她没有办法的轻叹口气。
舒微这才抬眸看向路景澄,眼眸中泛着泪雾,散发着潋滟的水光,令人心生爱怜疼惜,说出口的话亦是委屈的。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谈过以后,我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在你的未来规划里面,你要我怎么开口问你?”舒微偏头流下两行清泪,她快速地抬手擦了一下,一刻都不想让路景澄看见她心酸流泪。
“你从来不提,我贸然开口问你,好像我在逼迫你一样。我不想这样的……”
舒微还是哭得哽咽,连声音都在颤抖,白色鸭绒服帽子上的柔软毛领随着她微小的抽噎声而晃动。
路景澄的心,就像是她帽子上的镶毛,随着她抽泣而抖动。
“我不去国外。”他的声音轻轻的,但是说出口的话带着坚定的力量。
舒微闻言倏地瞪着眼睛,转头看向路景澄。
“可是……”
“每一届几乎只有几个人不出去研学,你是想说这个吗?”路景澄伸手去摸舒微的口袋,帮她找纸巾。她一直习惯在右边口袋放手抽纸。
舒微心中正是这个意思,她没有说话。
“之前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一直也没有决定好,想着等到四月底SRT结束以后再说。”路景澄将一直以来的打算和舒微说道。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多去思考只会平白生出烦恼。
无论出不出国研学,都要在SRT项目最终论文完成和答辩成功以后再做决定。否则就算出国申请通过了,他认为他的研学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是去年11月的打算,但是年前在南安和舒微在车上谈过一次之后,他改变了主意,要不就一起出去留学,要不就一起留在嘉北。
女孩子的心思细腻又敏感,舒微尤其是,而且喜欢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路景澄不认为以他在情感方面的处理能力,能横跨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异地处理好可能随时出现的问题。
最后两个人中,一个人遇到了急事或是委屈,顾及着距离隐忍不说。另一个人好不容易察觉,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飞回来。
在漫长的飞机途中,束手无策地等待时间缓慢流逝,望眼欲穿心焦地捱到目的地。他曾经有过一次绝望的飞行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另外。
之前两个宿舍的人凑在一起吃饭,闲聊间说起在国外留学深造读博的学长,沈游那时心里还对舒微又好感,问过她以后有没有出国留学的想法,舒微摇头说还没有想过。
文学院也有公派留学的项目,但条件相对严苛,不像物院强基班这么容易。虽然以舒微的成绩和能力,申请应该也能够申请下来,但是她没有这个意愿,路景澄不想她因为他而妥协自己。
“你真的决定不出国研学?”舒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语气。
相比舒微不可置信的神情,路景澄散漫轻松的姿态,整个人波澜不惊。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而是在说旁人的事情。
路景澄点头:“嗯。我大概本校读研,但四月开始提交申请,打算申请下来再和你说的。”
“可是……”舒微想说出去开拓一下眼界,还是很有益处的,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组织措辞。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路景澄会连一年的研学都不去。
她以为他最短也是要出国一年再回来。
“嘉北大学的空气动力学在全国排名第一,我妈当年就在这里读。出国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也不迟……”路景澄自然心里有别的打算,但是现在都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可若是话说到一半恐怕舒微又会胡思乱想,横生枝节。
大学毕业他们二十三岁,法定结婚年龄22岁,这是路景澄在年初认定的24岁之前最重要的待办事项。
但这些目前还不是可以全部坦白的时候,有些话说的太早,反而像是空口支票,虚假地造一座空中楼阁。
舒微抿唇说道,“可你都不问…我之后的规划。”
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未来规划。
“我视力非常好。”路景澄嗤地一声无奈笑了,他双手搭在舒微温热的颈间,抬起她小巧漂亮的下巴,对她四目相对。“你不是在准备考研的相关内容吗?”
舒微怔愣住,睫毛忽闪了两下,望着路景澄像是不认识他。
“本校保研,以你的成绩和发表的论文数量没有问题,我没有必要担心。”路景澄说完停顿了两秒,又懒洋洋地说道。“考燕大的话,学校就在嘉大旁边,一起吃饭见面很容易。”
舒微听后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她就这两条打算全被路景澄说中。
他就差一把羽毛扇了。
“那我要是……考别的学校呢?”舒微口是心非地进行假设,“比如南安大学,嘉南大学,南……”
路景澄俯身和舒微咬耳朵:“你要是逆水行舟,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没有啊,我如果决定学比较文学方向,嘉南大学排名不输燕大的……”舒微也发现了逗人的乐趣。
路景澄的脸色瞬间收敛正经起来,当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舒微忍不住捂嘴轻笑,窗外的月光柔和地洒满了一地的光辉。
作者有话说:
陨石: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养不养我啊?)
全糖到此结束,接下来也甜但有刀子。
请原谅讲故事的能力实在有限。
不过无论评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大纲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最后是he he he(敲重点)
第78章 春水
舒微没有养狗狗的经验, 路景澄因为苏清棋和谢嘉礼都养了狗,所以照顾狗狗相对比较有经验,而且狗狗也只能放在他家, 所以大多数时间是他在照顾狗狗。
狗狗的名字想了很多,又都被排除法去掉。两个人最后都累了, 潦草决定叫“陨石”。
陨石到家的时候, 已经有三个多月大, 四月中旬正是路景澄实验室最忙的一个月,五个月大的陨石,开始进入换牙期,非常喜欢咬东西。
买了许多的玩具,还准备了磨牙棒,但还制止不了逆子的拆家行为,把沙发给啃了。
两个人回家看见满地的狼藉, 还有被撬开的笼子,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应该从哪里下脚。
路景澄声音低沉, 将一切情绪尽量压下来, 问舒微:“是不是不能打骂孩子?”
舒微拍了拍他的胳膊, 说道:“你的好儿子。”
在回来的车上, 路景澄还在跟她炫耀, 今天早上陨石又听懂了新的指令。
路景澄在看家里的监控,比起察看客厅沙发的惨状, 他对陨石如何撬开自己的笼子更感兴趣。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家里一地的狼藉, 两个人都十分疲惫地坐在已经破损的沙发上歇息。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陨石才敢慢慢跑过来, 靠着两个人趴下。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力气揍你了?”路景澄对他的狗儿子轻飘飘地说道。
陨石被舒微摸毛摸得惬意地眯着眼睛, 仿佛早已经将拆家行为忘在脑后。
吃完饭以后, 路景澄顺便给陨石刷了个牙齿,舒微在书房听网课。
听得十分专注,没留意到陨石什么时候进了书房。
舒微在认真听课做笔记,没有听见陨石在撕咬牛皮纸的声音,直到它开始啃咬木画框,她才突然发现陨石闯了祸。
“陨石,不可以!”舒微急忙站起身,快速走到墙角堆放的画框的地方。
书房的一侧墙角处,一直都堆放着几幅包好的画框,仔仔细细地全封着牛皮纸。
其中有两副画框包裹着的牛皮纸,已经被陨石撕咬开,虽然不至于面目全非,但是外面靠近地面一角的牛皮纸已经被撕开,实木画框也已经被啃咬出了牙印,最外面的一副露出画作中的似乎是浅绿色树叶的油彩。
路景澄闻声也从客厅赶到书房,目光落到地上被撕开的零碎牛皮纸屑,和被啃到露出内里木质的画框,深邃的眼底浮了一层冷冽的冰霜。下颌轮廓冰冷锋利,他在咬牙平息怒火。
陨石低眉耷眼地前爪撑坐在地面,仿佛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舒微被他这幅伏低做小的模样欺骗,心里不由软和下来。
“去墙边罚站。”路景澄冲着陨石低喝道。
陨石竟然像是听懂了路景澄的话,起身走远了两步,踱到墙边乖乖地坐下。
舒微看见陨石这么乖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摸摸它的脑袋,但听见路景澄提醒道:
“先别理它。”
她堪堪地停住手。
听说它好多个心眼子。
路景澄在一旁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被陨石咬过的画框,眉心紧皱着。舒微发现的算及时,咬的不算严重,只有几道牙印。
舒微在旁边看见他凛然凝肃的神情,又见仔细包裹着的画框,猜想这几幅画应该对他挺重要。
“……陨石咬的这个画框,可能要重新换一下。”舒微柔声说道。
路景澄浅浅地点了点头,站直身体打算将墙边堆放的画框搬走。大大小小一共三个画框,舒微伸手也打算帮忙。
“你去复习,我搬就行。”路景澄轻按住舒微的手。
舒微点头说好,拿工具把地上的牛皮纸屑打扫干净。路景澄搬了两次,将画框全部移到了储藏室。
陨石很听话地在墙边罚站了一会儿,最后舒微不忍心了喊它过来,他来可怜巴巴地跑过来,委身趴在舒微的脚边。
第二天谢嘉礼来路景澄家送衣服,无意间听说陨石把路景澄书房包着的画给撕了,他的神情简直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下巴快要掉地上了。
看着谢嘉礼的反应,舒微感觉有点好笑。
他的反应怎么比路景澄还大?
他偷偷觑了一眼舒微的神情,没见任何的异样,这才深深地摸了下陨石的脑袋,问道:“陨石,你爸是不是揍了你一顿?”
“罚站了一会。”舒微笑说。
谢嘉礼笑道:“熊孩子是要罚站的。”
路景澄将冰箱里面拿出来的饮料,抬手递给谢嘉礼没有说话。
“画呢?没事吧。”谢嘉礼撩起薄眼皮,看了路景澄的神情一眼。
路景澄淡淡说道:“在储物室,没事。”
“那就好……”谢嘉礼别有深意地说道。
舒微想那几幅画对于路景澄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她伸手摸了摸陨石的脑袋瓜,心想这只小狗真是差点闯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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