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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女殿的那些小仙侍差不多，沧溟神宫的小仙侍都是他的神力幻化而成，所有行动都是他的指令。
那种感觉，就好像偌大的天地只剩下他自己似的，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从未有过神智。
后来，沧渊无意之间听沧溟有株修炼出灵智的青藤说起，蓬莱的景象和神女。
终于知道这天地之外还有其他不为她所控的东西，他便隔三差五悄悄来蓬莱观察。
开始的时候依然觉得非常没有意思，那神女明明和他神宫里面的仙侍没有任何不同。
像个傀儡似的，每天循规蹈矩的做着规定好的事情，这样的生活简直比在神宫还无聊。
可是时间越长，沧渊便慢慢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
用神力捏造出来的小仙侍没有任何感情，她却有不同的情绪。
在喝到不喜欢的茶时她会皱眉，在神力有所突破的时候，她的眼睛比最亮的星星还闪耀。
沧渊自诞生起，便觉得这世间除他之外都不重要，凡界的那些人在他眼中更是如同蝼蚁。
他当然知道魔界的野心，想要吞并凡界壮大势力而已，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去在意。
那种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猛虎吃掉野兔，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要魔界那些虫子不侵入上清神界，打扰到他的安宁，他就可以完全忽视。
沧渊以为所有神都是这么想的，那位蓬莱的神女自然不例外。
然而他却看见那位神女不惜损伤自己的神力，都要维护那些弱小如同蝼蚁的人类？
这行为沧渊完全无法理解，于是更加想要了解，那位神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那之后，他几乎彻底忽视自己的神宫，心思全都在蓬莱这边，发现神女竟然将护凡界当成自己的职责。
原本只想在背后默默看着，想要理解那种行为，甚至时不时出手帮她，消灭那些丑陋的魔物。
直到魔界的屏障坍塌，魔物涌向凡界，沧渊知道这次她是没法将渺小凡人全护着的。
应该放弃的，是时候放弃的，那些蝼蚁般的人类消失，对于他们神界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可就在沧渊以为神女会放手的时候，她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全部神力做交换，布下阵眼去封印魔物。
他的心里非常明白，那样做之后，她的神魂将彻底和封印融合，上清神界再无神女。
向来不在意任何外界事物的他，第一次想要留住什么，于是他现身想阻止她。
可那蓬莱神女非但不领情，还用神之心的力量设下阵法将他封印，完成魔界的封印。
其实，那阵法虽然很强，可在设阵的时候，神女的神力已经受损，他可以轻易破开。
可破开阵法的代价，便是关于她的最后神力将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想到这里，他那从未有过感觉的心竟然会有名为难受的感觉。
好在她是神女，即便只剩下一丝半缕的神魂，只要得到修养，迟早都会重新恢复力量回来。
然而她的全部力量已经倾注在阵法里面，剩下可以养着的，便是这阵法中仅存的那点儿。
沧渊当然清楚他动用神力抽取神魂，再将残存的神魂送入万世轮回道中修养，他就再也出不去这阵。
可他却半点儿都不在乎，如果上清神界没有她的存在，那么无聊的程度还不如待在阵法里面。
幸好，所有的事情都非常顺利，她的神魂终于回来，那她自己设下的阵法就让她自己去解。
可慢慢的，沧渊却发现她用着凡人的身躯。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就贸然解开封印，那凡人的身躯会瞬间在锁魂诛仙阵里面化为虚无。
所幸，拥有神魂令她的修炼速度非常快，他依旧和在上清神界似的，每天都看着她修炼，并且这次还离她更近。
不幸，她好像又将那些渺小如蝼蚁的人类看得很重，难不成她又要再牺牲自己筑成阵法？
之所以和她进入化神境，便是为看看她，还会不会做出和当初相同的选择。
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她在这里做出的事情，和从前截然不同，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可能是在万世轮回道里面，她修的有情道受到影响，知道所谓的有请并不是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呵呵，你这话要是出去说，铁定会被群殴的好吧！”洛灵汐忍不住对他翻白眼。
要知道化神境面前的累累白骨，那都是想要跨越两界阻碍，飞升成神的人啊！
可沧渊却是生而为神，这出身怎么能让那些付出万般努力，却依旧没结果的人不心生嫉妒？
这个话题揭过，洛灵汐现在主要苦恼的是，化神境到底会怎样考验她，现在完全没有线索。
和沧渊又浅聊两句之后，洛灵汐便催促他离开，“赶紧的，你自己没有地盘嘛？天天到这里晃悠做什么。”
好好的神尊怎么朝着街溜子的路线在发展？
而且，在她结束修炼之后，朱雀便会带着凡界祈愿的公文过来，千万不能被她发现。
沧渊施法消失在原地，看起来确实已经离开，可只有洛灵汐知道，他离开个鬼啊！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偷窥的癖好。
第289章 混乱心绪
“吾主，最近魔界的躁动愈发频繁，越来越多的大魔开始冲击屏障，结界恐怕撑不了太长时间。”朱雀担忧地说。
洛灵汐丝毫没有意外，这走向万年之前她就已经经历过，当时的她就已经在想以身结阵的事情。
然而在凡界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洛灵汐并不会再做出和当初同样的选择。
神女自诞生开始，便知道自己所要肩负的职责，随时可以为守护凡界而牺牲。
她曾经将这职责刻在心里，并将之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正是因为只在乎这事，她才忽视很多事。
经过这两天的体验，她看见很多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事情，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沧渊。
甚至在和沧渊深谈过之后，洛灵汐才发现自己以前过的生活到底是有多么无聊和无趣。
朱雀送完祈愿的公文之后便转身离开，洛灵汐这边已经做好去凡界的准备，“要来嘛？”
话音落下的时候，沧渊果然再次出现，被洛灵汐猜中，他并没有离开蓬莱界域。
“这次，你休想再封印本尊。”沧渊似乎想起那时候的愤怒和无奈，连语气都有些低沉。
洛灵汐挑了挑眉，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看懂沧渊的情绪，整个人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天呐！这简直神奇，洛灵汐惊讶着，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谁让他总是面无表情。
话说起来，当时那件事情确实是她对不住沧渊，可洛灵汐却没有后悔过那么做。
按照沧渊的意思，他根本不在乎凡界的存亡，当时她的封印已经接近大成，绝对不能强行中断。
如果最后得不到她的神魂献祭，那么凡界和魔界的界限将会被打破，再无分离的可能。
洛灵汐现在已经学会顺毛哄神尊，“放心吧！还没到那个时候，再说我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
没错，从前她的认知观念里面，只有牺牲可以阻止魔界作乱凡界，连身边所有人都是那么和她说的。
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在凡界的经历让她学会，事情不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这解决魔界的侵入当然也是同样的道理，再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洛灵汐相信假以时日她肯定可以找到不那么激烈的办法，正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说完这话后，洛灵汐发现沧渊的眉眼明显舒展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没有搞错哎！身为掌管整个沧溟的神尊，怎么好像小朋友似的，只因为她说的话就这么开心。
难不成，高冷神尊的内心其实住着的是个傲娇小朋友？
知道这点之后，越发激起洛灵汐逗弄他的心思，“那个，我的神力受损还未恢复，等会儿你可要保护我啊！”
“放心，有本尊在，你不用出手。”沧渊点了点头，随后眉心蹙了蹙，“为何神力还没有恢复？”
洛灵汐当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从前没在意过的，现在寻到点儿端倪，想试探她心里的那个猜想。
沧渊，对她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到凡界的时候，洛灵汐看着到处溢散的魔气，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即便这只是在幻境里。
可如果她没有通过考验的话，那么现实中的凡界只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糟糕。
她在乎的师父和师兄们，全都会被湮没到无尽的黑暗中，想到这里她就无法忍受。
洛灵汐站在沧渊的身边，看着他随手就可以将那些魔物彻底消失，这样的实力确实有藐视所有的资本。
甚至于，如果万年之前他没有过来阻止她以身殉阵，沧渊便可以掌管整个上清神界。
沧渊说到做到，洛灵汐果然全程都没有出手的机会，他所到之处魔物皆闻风丧胆。
有些侥幸逃出屏障的大魔见势不妙想要回去，结果在即将进入屏障的时候，被沧渊给无情爆杀。
这动静甚至惊动身在魔界的魔界之主，他亲自现身和沧渊交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洛灵汐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沧渊生于上清神界，而魔界之主则是生于魔界，完全的对立面。
“呵呵！真幼稚，都是天地化生的东西，只不过他的命比较好，才得以摆脱这泥泞之地。”
眼看洛灵汐和沧渊都不为所动，那魔界首领继续说：“神界心怀苍生，你看他可曾有这份心？”
确实，洛灵汐不得不承认，沧渊将凡界视为可有可无的东西，向来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不然的话，万年之前他不会现身阻止自己，而且直到现在，沧渊依旧无法理解她曾经的行为。
不过那又如何？
洛灵汐朝屏障内的魔界首领说：“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哪点像你这黑色大长虫？”
经过万世轮回之后的洛灵汐终于明白，没有任何规定，神界必须心怀苍生，这何尝不是在绑架？
没错，他们生来便是神族，可他们的神力并不是凭空而来，要经过数以万年的修炼。
“可恶，这该死的屏障，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神族！”魔界首领说不过就发起狂来。
屏障的裂隙已经越来越多，不过还能坚持些时间，至少这魔界首领是无法逃脱出来的。
有沧渊出手震慑，估计最近的魔界之乱可以消停点儿。
毕竟只有洛灵汐出手的话，他们或许还存在着侥幸心理。
可谁都没想到两位神族之主同时出手，那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有“神力受损”这个人设在，洛灵汐甚至连回去都不用自己，沧渊直接将她带到神女殿。
“谢啦！那个……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你自己的神宫，别忘记不能过多干涉幻境。”
洛灵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主动避开沧渊，明明是她先要验证，怎么自己的心却有些乱呢？
这种状态之下没办法清醒的思考，最好还是先冷静下来。
可只要看着沧渊的眼睛，她就无法理清楚自己的心绪到底是怎样。
“好。”沧渊只是应了声，便消失在原地。
而这次洛灵汐没有再感受到他的气息。
第290章 正视内心
沧渊离开之后，洛灵汐终于可以平心静气的思考，今天魔界之主的话是她并不知道的。
从前她只想着牺牲自己将魔界封印，不让魔物祸害人间，却从没有想过魔物为什么会是魔物。
既然是未知的知识，那就去学习，让未知变成已知就好。
洛灵汐在神女殿休息片刻之后，便去了神界的藏书库。
这里有关于世间所有事物的记载，只不过从前她只顾着修炼。
或许那时候的她只是知其然，而没想过还要知其所以然。
当然，即便身为神女，洛灵汐依旧不可以随便进入上清神界的藏书阁，这外面的禁制怪的很。
万年之前她也曾站在这里过，只不过却被禁制挡在外面，之后便没空想破解的事情。
果然，这禁制再次将她拦在藏书阁外面，光幕之上出现两行字：心中迷惘之人不可进，心中清醒之人不可进。
洛灵汐简直无语，这不是将路给堵死是什么？迷惘和清醒的都不可进，那还有什么可以进去？
“破玩意，不能给点儿提示？”洛灵汐小声地吐槽着，没抱多大希望这东西会回应。
结果光幕上面的字竟然在变，慢慢变成：心中迷惘之人正视内心则不迷惘，心中清醒之人脱口而出则不清醒。
这要求变得更加具体，可洛灵汐还是不太明白，到底要怎么才算正视内心？到底怎样才是脱口而出？
洛灵汐陷入沉思，身后却传来沧渊的声音，“不是要调养恢复神力？你从前不会来此。”
“突然想学点儿东西，而且你好像也不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吧？”洛灵汐回道。
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更何况来有什么用，他们两人谁都进不去，被这古怪的谜题困着。
沧渊定定地看着光幕之上的谜题，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洛灵汐看着他忍不住弯唇，似乎压在心里的巨石都减轻了些份量。
这种答不出题的场合，如果独自站在这里的话，或许会显得尴尬，可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就刚刚好。
然而下一刻，沧渊却直接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至身前，眉眼深情地说：“你该明白的。”
“本尊曾经说过，我喜欢你已存在万年，所以我不会让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洛灵汐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在沧渊靠过来的时候，她本能地屏住呼吸。
确实，从前在凡界的时候沧渊确实说过，可洛灵汐向来将那当成是他不懂喜欢是什么感情。
然而现在她知道太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知道沧渊说的喜欢或许真的不是玩笑。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他怎么会选择被困锁魂诛仙阵万年，只为可以让她复活？
随着沧渊的话音落下，藏书阁的光幕发生变化，他竟然得到可以进去的许可。
原来……清醒之人是沧渊，那么迷惘之人是她，这玩意说的还挺准，她确实心绪杂乱不堪。
如果没有这句提醒，或许洛灵汐永远不会往这方面想，她从开始修炼的便是无情道。
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沾染过世间任何情感的神女，她的心里其实明白。
在这段旅途中，其实她早已经为沧渊动心。
从他每次都出现，为自己解决危机，甚至给予她指引，在她灵力耗尽时动用神魂之力。
明知道只要自己恢复记忆，便可帮他解除阵法，却还是想尽办法封印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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