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温瑾禾和厉君彻各坐一边。
马车窗帘被温瑾禾掀开,瞧着窗外的集市,觉得十分新鲜,和电视剧里倒是没什么不同。
“王爷,多久才能到皇宫?”
厉君彻睁开眼望着温瑾禾说道:“半个时辰左右。”
温瑾禾挑眉,倒是不远,她盯着一脸正色的厉君彻,“王爷,给我讲讲接下来我们会见哪些人吧。”
厉君彻:“来之前对北狄国皇室没打听吗?”
温瑾禾单手撑在车榻上,凑近厉君彻的耳边,“无人教导,自然没做功课。”
温热的呼吸喷在厉君彻的耳后,使他感觉有些不自然,皱眉回答道:“我们会在皇后宫中向父皇和皇后请安,或许沁宝公主也会在。”
“本王有一兄一弟,皇兄厉予珩你还未见过,三弟厉知霖昨日闹洞房时你已经看到。”
温瑾禾扶额回想,苦恼地说道:“昨日王爷过于耀眼,妾身眼中没容下旁人,只记得三弟的声音好似有些轻浮。”
厉君彻将视线从温瑾禾的身上移开,盯着窗外说道:“三弟喜欢貌美的女子。”
温瑾禾眼角微微扬起,抿唇一笑,“王爷也觉得妾身貌美?”
厉君彻放在膝上的手指微缩,干脆闭上嘴不说话,这女子说话轻佻的模样是和谁学的?
瞧着厉君彻泛红的耳骨,温瑾禾笑而不语,调戏帅哥的感觉还不错!
马车行至皇宫门口,一路畅通无阻。
一刻钟后,厉君彻站起身对温瑾禾说道:“前面需步行。”
温瑾禾钻出马车,朝着站在一旁的厉君彻伸出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正好上前的满秋见状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动。
站在一旁的太监瞧着低下头不敢再看。
厉君彻稍稍犹豫后便朝她伸出手。
女子的手掌纤细瘦小,却并不光滑,有些略微粗糙。
想必是常年居住冷宫干粗活导致。
温瑾禾走下马车后也并未放开厉君彻的手,反而顺势和对方十指交叉,大拇指摩擦着对方的指关节。
厉君彻双肩微顿,瞬间抽出手放置在身后,脚步加快。
步入长乐宫,一眼便能瞧见坐在上首的一男一女。
明黄色的衣着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使用。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儿媳拜见父皇母后。”
北狄国皇帝厉景行开口道:“起身吧。”
“谢父皇。”
皇后视线落在温瑾禾的身上,浅笑道:“这临月国的公主倒是好样貌,同我们彻儿站在一起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
温瑾禾微微屈膝,“谢母后夸赞。”
皇帝望着厉君彻说道:“倒也不算委屈了你,这门亲事满意吗?”
厉君彻拱手道:“父皇赐婚,儿臣非常满意。”
离开时,两人赏赐了温瑾禾一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
皇帝对皇后低声说道:“想必彻儿对这桩婚事还是耿耿于怀。”
皇后温柔的安慰道:“三位皇子中,只有二皇子还没有正妃,这也是不得已。”
站在一旁的贴身太监道:“刚刚下马车时,彻王爷亲自伸手搀扶王妃,两人手牵着手,想必感情很好。”
“是么,那倒是特别。”厉景行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走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温瑾禾斜眼瞧了一眼厉君彻。
自已的身份这北狄国的人谁不清楚,郎才女貌?倒是把厉君彻都贬低了。
虽说准备在这个时代咸鱼摆烂,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还得好好打听一下。
回到王府后,厉君彻就去了书房。
靠在榻上,温瑾禾望着满秋和满冬问道:“三位皇子中,我们王爷是不是最不受宠?”
满秋和满冬浑身上下僵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照实回答即可,我初来北狄,也该知道点明事儿。”
满秋垂首答道:“我们王爷军功显著,在朝中颇有威望。碍于生母云妃早逝,宫中无人。”
“大皇子乃是皇后嫡子,身份自然最为尊贵,三皇子是张贵妃所生,颇为受宠。”
温瑾禾问道:“那沁宝公主呢?”
满秋回道:“是皇后所生,也是北狄国唯一一位公主。”
温瑾禾单手撑着下巴,“你们王爷有妾室或者侧妃吗?”
厉君彻看起来年纪不小,不像是没有女人的样子。
满秋连忙回答:“没有,王府之中至今只有王妃您一位女主人。”
温瑾禾问道:“王爷今年贵庚?”
满冬:“二十六岁。”
这个年纪在古代没有妻妾,倒是稀奇。
看身材不像是不行的样子。
午膳过后,温瑾禾把李管家叫来。
李管家:“王妃有何吩咐?”
温瑾禾侧躺在榻上,“给我安排两个身手好,长相俊俏的护卫。”
李管家额头开始冒冷汗,身手好可以理解,这长相俊俏算什么?
他离开院落后停在门口,回首看着,有些踌躇不定。
于是便来到书房敲门。
第4章 俊俏护卫,库房空虚
厉君彻正在批阅军中事务,“何事?”
李管家低着头说道:“回王爷,王妃让奴才给她安排两个身手好,长相俊俏的护卫。”
厉君彻拿着毛笔的手在空中停住,墨汁滴落在白纸上晕染开来,半晌后说道:“给她两个身手好,长相一般的即可。”
“是。”李管家离开书房,伸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刚刚王爷好像有些不悦。
书房内,慕容聂有些疑问,“王妃的陪嫁里有两百个侍卫,她为何还要找李管家要人?”
厉君彻将那张染了墨汁的白纸掀开放在一旁,“她既然能将贴身婢女杀死,又怎么可能信任那些侍卫,你派人盯着一些,难保其中不会有临月国派来的细作。”
慕容聂问道:“王爷就不怀疑王妃是细作?”
厉君彻抬眼,“是与不是,且看着。”
李管家带着两名护卫来到后院,“王妃,人,奴才给您带来了。”
温瑾禾躺在院中的竹榻上,满秋满冬两人站在一旁侍候。
“怎么看着长相很一般。”一眼望去,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李管家解释道:“他二人虽然样貌不是一等一的好,但身手却是最厉害的。”
温瑾禾沉吟,比起样貌,身手好自然更为重要,“都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属下赵壁。”
“属下何石。”
见人被温瑾禾收下,李管家这才离开。
半路遇到厉君彻被叫停,“拨给王妃的两个护卫都是谁?”
李管家回禀道:“回王爷,是赵壁和何石。”
“下去吧。”
“是。”
隔日,温瑾禾带着两个婢女两个护卫来到库房检查自已从临月国带来的嫁妆。
掀开几个箱子后,突然发怒道:“和嫁妆单子上对不上,一定是被看守的侍卫监守自盗,给我把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要是问不出结果,全部杀死。”
站立在库房外的赵壁和何石相互对视一眼,这王妃下手有点狠啊,一点都不逊色于自家王爷。
有温瑾禾的命令。
很快,从临月国来的两百个侍卫就被下了大狱。
一番严刑拷打后,一个个叫着冤枉,什么都没问出来。
李管家瞧着这些人,心中疑惑,看着不像是偷盗了王妃的嫁妆。
举棋不定之下他前去后院询问温瑾禾,“回禀王妃,那些护卫一句话也没吐,口口声声叫着冤枉。”
温瑾禾示意正在扇风的满冬停手,起身道:“迎亲路上,本王妃的嫁妆一直都是他们看守,现在不见了,除了他们还有谁?偷盗主家财物还不知悔改,给我全部处死。”
李管家额间的白发微颤,拱手道:“是。”
他走到牢房门口时停住,这是王妃的陪嫁,应当不用告知王爷。
于是迈开腿走进去,吩咐道:“王妃下令,这些人全部处死,收拾完后,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慕容聂知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面色紧张的走进书房,“两百人一下子全部处死,这才新婚几天?王妃下手也太快太狠了。”
厉君彻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后院的方向,“她很聪明,想不受人禁锢监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慕容聂后怕地说道:“属下现在不怀疑她是临月国派来的细作。这根本就是满腔恨意,杀之而后快。王妃下手这么狠,属下有些担心您要是降不住该怎么办?”
厉君彻回首瞟了慕容聂一眼,“临月国要是知道此事,一定会放弃温瑾禾,除了本王,她没有其他的靠山。”
自始至终,她就没有依靠。
无论是出生后被抛弃在冷宫还是和亲北狄,一直都是弃子。
晚上,温瑾禾从空间内拿出护手霜和身体乳擦拭。
这副身体的皮肤还真是粗糙,就连背上还留有被抽打的鞭痕。
隔日,李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捧着一堆账本来到后院,“王妃,这是王府的账本。”
温瑾禾刚刚用过早膳有些吃撑,连喝几碗茶才压下去,“是王爷说让我管家的吗?”
李管家回话,“是王爷一早吩咐的。”
温瑾禾眼神示意满冬将账本放在桌上。
从最上面拿下一本,本打算随意翻看几页,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
皱着眉将所有的账本一一看完。
候在一旁的李管家瞧着温瑾禾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
温瑾禾关上最后一页,抬首审视李管家,问道:“王府账上怎么就这点银子,王爷没有俸禄吗?拿下战功父皇没有赏赐吗?”
每月的支出和收入几乎成正比,账上银子不足一万两,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管家吞吞吐吐地说道:“王爷的俸禄仅够王府日常支出。这些年,边关战事频发,每每有战土牺牲,王爷都会发放抚恤金,皇上的赏赐都用在了此处。军资紧张时,王爷也会从私库出些,所以府中账上并未有太多盈余。”
温瑾禾瞪大眼,“抚恤金,军资?这些不是应该从国库出吗?”
李管家支支吾吾,“有时候会不太够,王爷身为骠骑大将军免不了补贴银子。”
温瑾禾深呼口气,忽然想到一点,“你刚刚说王爷的俸禄仅够王府日常支出,那本王妃以后的开销呢?”
李管家双手奉上单子,答道:“王爷成亲,皇上有些赏赐,这是单子,想必能支撑一段时间。”
温瑾禾打开单子,俏眉彻底锁死,就这么点东西,能熬多久,这北狄国皇帝够抠门。
“堂堂王府,竟然库房空虚。过不了多久,就要用本王妃的嫁妆来养活自已,实在可笑。这些账本你拿下去吧,府中一应事务还是由你来管,每半月朝我汇报一次即可。”
温瑾禾还想着过舒服的富贵咸鱼日子,结果嫁个王爷,没想到是个穷鬼。
厉君彻空有一副好皮囊,结果是个败家玩意儿。
动不动就自掏腰包,王府的私账又不是国库,用得着你补贴么。
“是。”李管家见温瑾禾面色铁青,明显被气得不轻。
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
临月国送来的嫁妆好像没多少。
这几日他也看出来,自家这位王妃不是个省吃俭用的。
吃好的喝好的,甚至有些贪图享受。
第5章 出府逛街,购置产业
厉君彻一说要将王府管事之权交给王妃,李管家就屁颠屁颠地迅速跑过来。
必须得让王妃知道王府的处境,否则用不了几个月,账上的银子就得见光。
温瑾禾想起空间里的那些东西,得创造机会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才行。
“满秋,满冬,你们两个会算账么?”要说趁手的下属现在也只有这两个婢女了。
满秋和满冬答道:“回王妃,奴婢会些。”
温瑾禾想到临月国送的那些嫁妆,觉得恶心,“本王妃的嫁妆里除了王爷送的聘礼,其他的全部抬出府卖掉,以后我的私产交给你二人管理,和李管家一样,每月汇报两次即可。”
满秋满冬低眉道:“是王妃。”
当天晚上厉君彻来到后院用膳时发觉温瑾禾对他的态度有些变化,还时不时地瞪自已,“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温瑾禾放下筷子,看向厉君彻,语气轻缓的不得了,“没有,只是今日看了王府的账本,觉得王爷恐怕今生只有我一个女子了。”
厉君彻:“这是为何?”
温瑾禾夹走他面前盘子里最后一块鸡肉,“因为王爷养不起,我吃饱了,王爷请慢用。”
厉君彻盯着离开的温瑾禾,再伸手夹菜时发现剩下的全是素菜。
这么挑食,怪不得腰那么细。
满秋很快将嫁妆全部卖掉,“王妃,一共十万两银子。”
温瑾禾叹口气,内心吐糟,一国公主和亲才这么点嫁妆,临月国还真是面子功夫都不肯做,“入账吧,我们收拾一下,今日出府逛逛。”
带上赵壁和何石,一行五人。
温瑾禾戴着帷帽穿梭在街市中,时不时地问一下摊主货品的价格。
满秋瞧着自家王妃问了好几家,却一样东西都不买。
难道是王妃知道王府账上没钱,所以在刻意节省?
放下手中的玉簪,温瑾禾扫视四周。
一个馒头两文钱,一斗米七十文。
一两银子可以买十四斗米,也就是一百六十八斤,够一个成年男子食用半年。
不过王府人多,开销大,所用之物自然和普通百姓家不一样,费用可以说大涨。
满秋凑到温瑾禾耳边低声道:“王妃,要到午时了,是回王府用膳还是在外面用?”
温瑾禾一眼瞧到街边有个面摊,“在外用,就那里吧。”
四人顺着温瑾禾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到一个简陋的面摊。
正犹豫时,他们发现自家王妃已经朝着面摊走过去。
心里忍不住惊讶,想不到王妃居然如此朴素亲民。
面摊老板见五人走过来,瞧着右手握剑的赵壁和何石,忍着内心的拘谨,连忙热情的抽开木凳,招呼道:“五位客官吃些什么?”
温瑾禾答道:“上些日常的便是。”
王府内的膳食味道还算可以,够得上现代普通小饭馆。
不知道这外面的的东西好不好吃。
“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老板迅速去忙活。
温瑾禾摘下帷帽,感受着古代的烟火气,心情有些放松。
静若处子,遗世而独立。
明媚娇美的样貌一显露出来,路人的视线便集中过来。
注意到一旁的两个丫鬟,和坐在隔壁桌的两名护卫时,不少人只敢偷望几眼。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面摊老板端着面走过来,见到温瑾禾的脸时愣了一下,连忙放下碗去端剩下的。
清亮的面汤上飘着点点葱花和熬猪油剩下的猪油碎渣。
是零零年代路边摊的味道,就是这面条颜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白。
手工面还算精道。
满秋见到自家王妃将一整碗面都吃完,默默的拿出手帕给温瑾禾擦嘴。
“你们知道城中哪家掮客生意做的最大吗?”温瑾禾回首盯着赵壁和何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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