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漂流出一段距离后,远远可见那座无人荒岛被海水淹没了一半,只留一半绿色在海面。
“杳杳姐,我们不会要一直在海上漂吧?”江叙有些生无可恋地靠着帆,被日头晒得口干舌燥。
时星杳垂眸看着白猫,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导演公布规则的时候,只说找出叛徒,解开谜底,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我们逃生。”
头顶烈日,江叙和夏恬恬后背却开始发寒。
“你的意思是……”
时星杳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尤雅:“尤前辈,秦颂是你杀的吗?”
尤雅已经醒了,闻言冷笑,“我和他是同伴,我会杀他?”
时星杳勾起唇角,“原来如此。”
“秦颂把病毒试剂丢进海里,造成大海污染,他并非被谁杀死,而是死于他自己犯下的罪孽。”
“我昨天看见他把什么交给你,那是剩下的病毒试剂,是不是?”
尤雅没有说话。
江叙:“秦颂死于海水污染的话,那么我们……”
“没错。”时星杳点点头,“我们逃不掉的。”
“同为一个团队,参与了病毒试剂的研究,就算直接造成海水污染的不是我们,我们也要负相应的责任。”
“从一开始,这就是场必死的局。”
所以公布的规则里,才没有“逃生”。
全员团灭,这就是被污染的大海,带来的复仇。
江叙皱眉深思,忍不住喃喃:“我们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录制综艺?”
秦颂消失,尤雅的反常,甚至真的被淹的荒岛。
如果只是录制综艺,这一切未免也太真实了。
时星杳抱着白猫回过头,耀目的阳光下粲然一笑。
“不,我们大概是在……全息世界里。”
至此,本期录制结束。
直播间凝滞了几秒,然后弹幕如井喷一般,彻底炸了。
第14章 他在闹脾气
【她她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发现那是全息世界的!?】
【啊啊啊我头皮炸了!时星杳刚刚那一眼好像穿透屏幕在跟我对视一样,吓得我当场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太天真了……居然会以为时星杳只是个力气大的沙雕,结果她是嘉宾里唯一一个发现世界真相的人】
【《一起尖叫吧》这个综艺,从来只有节目组虐嘉宾的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节目组被反虐的】
【也没有吧,嘉宾全部团灭了,这次还是节目组赢了】
【这期节目原本要录制五天,现在不到三天就结束了,两个开了挂的叛徒全灭,还被压制记忆的嘉宾发现了世界是假的……你说节目组输没输?】
【给时星杳跪了,小姐姐明明这么厉害,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己安个柔弱小白花的人设啊!】
和直播间一起炸了的,还有热搜榜。
《一起尖叫吧》作为国内首个全息综艺,哪怕前期没有任何宣传,在直播出来后热度直接碾压其他综艺节目,一骑绝尘。
更别说直播里跌宕起伏,险象环生的剧情了。
毫不夸张地说,观众中途去上个厕所,回来都不知道情况发展到哪儿了。
加上时星杳在其中惊人的反差和表现,不少路人都被吸引得点了进来。
得益于洛明昼几次压下和时星杳相关的话题和热搜,节目结束,傅氏有了动作。
经过前几次的积累,时星杳的讨论度和热度也迎来了真正的爆发。
与此同时,嘉宾的们全息舱打开,六人脑袋发懵地看着世幻明亮的大厅,继而想起了一切。
进入全息世界前,他们的记忆经过处理,自然而然以为节目组的船把他们送到荒岛后,才会进行录制。
可实际上,这是场全息直播。
从一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观众的视线中。
包括……时星杳自以为没被拍到的拔树画面。
“老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江叙长腿一迈跨出全息舱,凑到时星杳面前问,“录制结束了你不高兴吗?”
时星杳抬头,幽幽地看着他,“你说呢?”
江叙的脑袋突然灵光了一回,“如果是直播,那观众一定都看到你拔树的样子了,你不会是在为人设崩塌难过吧?”
时星杳不想理他。
来录制综艺前她还想着让经纪人好好看看。
小白花这么简单的人设,她简直随手拿捏。
结果捏没捏住,垮了。
“老大,人设这东西塌就塌了吧,没塌过人设的星途是不完整的。”江叙嘿嘿笑得像个二傻子,“而且比起小白花人设,我觉得怪力少女更适合你,多么独特吸睛百里挑一啊!”
时星杳:“……”
“是啊杳杳姐,人设这种东西,没了还可以再有的!”夏恬恬认真安慰道。
她也觉得时星杳本真的性格最好了!
时星杳:“……”
心好累。
这件事要是被经纪人知道,肯定又要借机嘲她了。
这时秦颂和尤雅走过来,三人很默契地齐齐后退了几步。
“你们怎么了?”秦颂一脸莫名,“怎么这么看着我们?”
夏恬恬躲在时星杳后面,小声说:“秦哥尤姐你们暂时能不先离远点,我现在看到你们还有点阴影……”
江叙点点头。
尤其是秦颂,简直是今晚的噩梦素材。
秦颂和尤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也不想啊,节目组安排的剧本,他们能怎么办?
宁霜儿在旁边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唯独把自己给落下了,眼底划过一丝嫉恨。
夏恬恬也就算了,童星出道,母亲又是娱乐圈中知名的老牌演员,难免受大家照顾。
可时星杳凭什么得到其他人的另眼相待?
就因为她在这一期活得久?
可笑!
没多久,经纪公司相继派了车过来接人。
时星杳婉拒了江叙同车的提议,找到大厅里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询问那只白猫的情况。
“啊,你说白猫。那是导演用来平衡剧情,设置的一个隐藏人物。本来是要工作人员进去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用了猫咪来代替。”工作人员解释道。
“那只白猫是虚拟的?”
工作人员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了下,含糊道:“这个,当然是虚拟的了,毕竟猫咪又不能进全息舱。”
“这样啊。”时星杳心底涌起一抹失落,跟工作人员道了谢,走出大厅。
她也不知为什么,和那只白猫也没有相处多长时间。
可就是莫名有种放不下的感觉。
还想着那只白猫会不会也在现实里。
看来还是想太多了。
时星杳走到路边,一辆车身流线型极其优美的黑色布加迪缓缓停下。
后座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容颜来。
“上车。”傅斯聿沉声道。
时星杳眸光一亮,泡泡最近请假,经纪人也没派车来接她,她还以为要靠自己走回去了。
毕竟这里是郊外,离市中心算远的。
“你是刚好到这附近办事……啊!”
时星杳上了车,还没坐稳就感觉腰间被用力扣住向前一带,整个人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傅、傅斯聿?”
时星杳抵着他胸膛抬起小脸,心跳莫名加快。
她几乎是半坐在他的腿上,柔软腰肢被牢牢禁锢在他的掌中,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而过,激得她浑身轻颤。
进不敢进,退无可退。
时星杳心中呐喊着快跑,身子却绵软无力,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三天。”傅斯聿狭眸异常幽邃地看着她,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倾身靠近,“你用什么补偿我?”
“补、补偿?”时星杳紧张得不知该看哪里,“我是去录综艺了,而且三天也没有很……”
后面的话再他逐渐危险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曾经相恋两年多,她很清楚。
这个男人似乎……在闹脾气。
——问题是顶着这样一张矜冷禁欲的脸跟她闹这种脾气真的合适吗!?
他们都分手三年了!
可时星杳同样清楚,如果哄不好他,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搭在傅斯聿肩上的小手微紧,然后豁出去似的,抬头送上红唇。
吻一触即分。
时星杳脸颊滚烫,嗓音微微颤抖:“这、这样可以了吧?”
傅斯聿目光陡然暗沉下来,扣在她腰间的掌心不断收紧,温热的气息向她逼近:“不够。”
第15章 他宠了两年的娇气包
说罢,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准确无误地印上那抹惦记了一整晚的嫣红。
柔软馥郁,蜜意撩人。
娇嫩如玫瑰,似乎都不及她半分。
不知吻了多久,傅斯聿才缓缓松开怀里轻喘连连,红唇微肿的时星杳。
继而吩咐司机:“去珍馐阁。”
珍馐阁是翡城最顶级奢侈的食府之一,老板是宫廷御厨的后代,而且脾气古怪。
客人吃饭,还得看合不合老板的眼缘。
如果不合,再有钱有势,老板都不会让人踏进珍馐阁半步。
但傅斯聿却在珍馐阁里有专属的包间,不用提前预订,更不用排队,到了就可以直接点餐。
“傅先生,老板正在楼上接电话,待会儿才能下来。”经理恭敬地道。
傅斯聿微微颔首,把平板递给时星杳,“点你喜欢的。”
时星杳也不跟他客气,拿过来勾选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递回给他。
傅斯聿接过一看,薄唇勾了勾。
口味倒是一点没变,还和从前一样。
珍馐阁上菜也快,不到半小时他们点的菜就都上齐了。
躺在全息舱里时间的流速会变慢,没那么容易饿,而且时星杳要保持体型,也不敢吃太多。
看她只吃了些蔬菜沙拉和鲜蘑汤就停了,傅斯聿眉宇微皱。
“饭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我要减肥。”时星杳捏捏自己的小手臂,撇嘴道:“上次出镜,好多网友骂我胖,经纪人让我控制食量。”
傅斯聿眉心皱得更紧了。
网上那些看似时星杳的黑粉,其实都是洛氏娱乐下的水军,故意抹黑她的形象和名声。
她粉丝体量少,没人为她战斗,渐渐的那些黑粉的声音越来越大,盖住了所有。
洛明昼……
傅斯聿眼底掠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
“以后不会再有人对你说这种话。”他凝着时星杳闷闷不乐的小脸,神色认真,“胖或瘦不重要,做你自己。”
奇怪。
这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时星杳心底就是忽的一甜。
“那我再吃一碗?”
“嗯,要不要孜然小排?”
“要!”
大抵是时星杳吃得太香的缘故,傅斯聿只觉得胃口都比往常好了很多。
他有胃疾,食欲一向很低。
瞧着时星杳脸颊一侧鼓鼓的可爱模样,傅斯聿眼中笑意愈深,伸手拭去她嘴角的饭粒。
“你怎么会进娱乐圈?”
时星杳咽下嘴里的食物,听到这个问题就有些郁闷。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只是想吃饱饭。”时星杳双颊微微泛红,“有星探跟我说当明星就可以每天吃饱,出行还有保镖随行,我一听……就上钩了。”
她以前都在道观,除了三年前那次,几乎没和外界接触过。
加上她又是瞒着师父离开道观的,当时身无分文。
后来去天桥底下给人算命赚钱,因为算得太准,告诉顾客她老公外遇还有私生子,就被砸了摊子……
现在倒是能吃饱饭了,不过离保镖随行还差了一截,她决定再努力努力!
免得以后师父杀过来,她保不住自己。
傅斯聿心脏蓦地抽痛了下,凝着她略带不好意思的模样,狭眸渐沉。
他宠了两年的娇气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若是他在,不会让她落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更不会让她四处飘摇,无处可依。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沉声问。
时星杳抿抿唇,没有说话。
傅斯聿神色微冷,语气也厉了几分:“时星杳,说话。”
她离开他若能过得更好也便罢了。
可从她这半年的情况来看,她明明过得很不好,却从未想过要来找他。
甚至若非试婚这场乌龙,以她的性格大抵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她就那么不愿见到他?
时星杳眼眶一热,积压在心底的委屈霎时涌了上来,想也不想地说:“分手了我还去找你,我有这么不值钱吗?再说明明是你……”
咔擦。
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一道穿红色唐装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语气亢奋。
“二哥!你今天要过来吃饭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声,我好把手头的事都推……呃,这位是?”
那人看看时星杳,再看看傅斯聿,脸上挂起戏谑的笑,“二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他二哥这棵铁树,八百年了也就三年前开过一次花。
结果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给折了。
这好不容易花开二度,可别被他搅和了!
傅斯聿按了按眉心,墨眸沉沉地看着时星杳。
她刚才想说什么?
“明明是他”的后面是什么?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继续问下去了。
“她是杳杳。”傅斯聿目光不善地扫向祁听,“你这么快忙完了?”
祁听浑身一抖。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二哥在嫌他碍事??
“杳杳这个名字……”祁听摸了摸下巴,“难道这个名字很大街……不是,很特别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叫这名字?”
时星杳一听就知道他在吐槽自己,转过头盯着他:“是啊,倒不像有些人,一年365天有364天穿红色,跟个骚包似的。”
熟悉的话,熟悉的表情,哪怕脸不同,感觉却不会出错。
祁听瞪大了眼睛,“卧……卧槽!二哥,她她她……”
“纪星杳,你没死啊!?”
这句话一出,傅斯聿和时星杳的脸色同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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