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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闪闪心不在焉地发了会儿呆，随后微微叹了口气：“一一，我觉得我好像变得胆小了。”
“怎么说？”
乔闪闪沉默了会儿，她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是爱情本来就如此，还是周佳怡那件事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她。
让她变得瞻前顾后，让她变得不再勇敢。
“就……很多事情吧，我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投入一段关系了，也会考虑很多现实因素。”
“这是好事啊，说明你成熟了，长大了。”
“所以你刚刚问我，想不想和陆星耀谈恋爱。”乔闪闪盯着手臂上被粉丝抓出的伤口笑了笑，“你觉得我能和他谈恋爱吗？”
“这要怎么说呢。”顾时宜盘腿坐在椅子上，“如果只是谈恋爱的话，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喜欢就行。”
“那如果呗，陆星耀红了六七年了吧，他还能红多久？粉丝也不可能一直鸡血，你没发现他今年解约之后热度下降的挺厉害的吗？”
“啊？”乔闪闪有点茫然，“有吗？我觉得他还是很红啊。”
“那是表面上，你没有发现今年黑他的都少了吗？”顾时宜翻个白眼，“你不关注粉圈你不了解，他以前一部分热度就是撕逼来的，他公司没少下黑水军搞事。”
“？？？”乔闪闪迷惑了，“他公司为什么要黑他？”
“黑红也是红啊，而且又不是什么致命的黑点，还能虐虐粉，一举两得多好。再说他又不续约，公司只管赚钱，管他死活。”
乔闪闪怔怔地哦了声。
“不过关山月爆了的话，估计能为他续一波命。不然两年之内吧，他要是转型不成功，估计就Flop了。”
“也……不至于吧，他好歹红了这么多年。”
“娱乐圈白混了你天唱得还行吧」
顾时宜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陆――”
乔闪闪手套都顾不上摘了，一把捂住她的嘴，糊了顾时宜满脸油，直到顾时宜连连比手势示意自己不会乱说才松手。
乔闪闪飞速的摘了手套夺过手机，顾时宜一边拿湿巾擦着脸上的油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乔闪闪，你们什么情况？”
乔闪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其实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陆星耀的关系，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他会给你发消息？问你有没有看他表演？”
眼见顾时宜的声音逐渐走高，乔闪闪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小声点！”顿了顿，在顾时宜严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道：“最近不是关山月宣传期嘛，我们会联系也很正常吧。”
“你们的联系内容和剧有半毛钱关系吗？”顾时宜这会儿宛如福尔摩斯上身，脑子过分的清醒了，“青春之夜的票就是管他要的吧？所以密室哥其实是陆星耀？”
“……”
“我就说你今天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这么熟悉。”顾时宜恍然大悟，“不就是陆星耀代言的那款大热香水吗？好啊你乔闪闪，我说你怎么去卫生间去那么久，原来是偷偷溜到后台――”
话没说完，再次被捂了嘴，乔闪闪咬牙道：“你能小声点吗？”
四目相对，顾时宜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这下宵夜也顾不上吃了，直接让店员打包！”顾时宜戳她脑袋，“过气的流量不如狗，特别陆星耀这种顶流，你知道很多粉丝都是慕强批，只追Top的吗？粉丝很无情的，只要他热度下来了，头一个抛弃他的就是那些粉丝，我最近看挺多都偷偷爬墙了。”
顾时宜说着也有些唏嘘：“而且他前两年那个狂妄的劲，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在圈里混了，真的挺得罪人的，他要是糊了，估计挺惨的。”
乔闪闪怔怔的：“是……吗？”
“是啊。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抱你这个大编剧的大腿呢。”顾时宜笑眯眯的，“好好干姐妹，包养顶流的未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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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被顾时宜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关山月开播前两天，演员卫理聚众及组织容留他人吸-毒被警方逮捕一事登上热搜，警方蓝V发布通告，证据确凿，卫理所有作品在各大平台官网下架，关山月也遭遇紧急撤档，一切宣传活动暂停。
事情发生的时候，乔闪闪正和莎莉大熊开会讨论剧情。
那天北京下了一场暴雨，中午开完会，三人各自吃着外卖刷手机，乔闪闪看到热搜推送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卫理在关山月中出演男三号，戏份比女主角还要多，压根不是剪辑后期随便剪剪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么大的事儿，早在圈子里传遍了。
莎莉和大熊也看到了消息，两人看着乔闪闪呆在那，连筷子都掉地上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两人来回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大熊默默打开外卖软件，点了几瓶酒，莎莉拍拍乔闪闪的肩安慰。
“没事儿，多大点儿事。”莎莉故作轻松道，“咱当编剧的，谁能不遇到点类似的事儿啊，关山月起码是拍出来了，顶多就是压上两年，剪剪还能播。”
“就是，起码拿力，没日没夜的赶稿，在片场一天天的早起摸黑，她是为了什么啊？？？
这一刻感受到的委屈，甚至比她当初被周佳怡欺骗赶出剧组时的委屈还要强烈。
那种绝望就好像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很久的人拼尽全力走向前面的绿洲。
等到了之后才有人告诉他，没有什么绿洲哦，都是骗你的。
乔闪闪忍不住抱着莎莉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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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耀要比乔闪闪早一点知道这事，但也没早多少，那会儿警方还没有发通告，他人还在上海录节目。
最后一天，凌晨五点，卫理刚被抓没一会儿，魏思杰得了消息就立刻打电话过来，陆星耀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被吵醒，脑子不清醒，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才反应过来。
“关山月播不了了？”
“基本上吧，一年之内很难。”魏思杰也是一脸疲惫，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星耀，你现在除了关山月没有别的存货，之前递的本子里有一部现偶，本子一她一个冷笑的表情，说我能和别人一样吗？
十一月初，陆星耀的现代剧杀青，回北京休息了没两天又开始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跑通告。
他年初定下的那部历史剧《千秋》预计十二月初开机。
但拍正剧的导演要求严格，十一月底就得进组围读，接受礼仪和历史老师的培训，因此陆星耀的时间可以说是排的满满当当。
陆星耀原本想让乔闪闪以跟组编剧的身份跟着自己进组，顺便还可以帮她在这种精品大项目里要一个署名，但却被乔闪闪拒绝了。
看他不开心，乔闪闪主动提出如果他对剧本有什么理解不到位的地方，她可以帮他写人物小传，也可以帮他分析理解剧本。
陆星耀当时心里有气，一股脑的把剧本发给了她，结果等他结束了在外地的工作，进组前回北京找人时，才发现她那段时间手上同时有好几个项目，还得帮他看剧本做批注。
乔闪闪看着单薄瘦弱，其实身体很好，当时在宁夏那一个多月，可以说剧组所有人都病过一轮，连陆星耀都没能逃过，但她却硬是从头到尾都活蹦乱跳的。
可即便是这么好的身体也撑不住天天熬夜。
陆星耀挂了电话开车前往医院。
夜里十一点过，医院人不多，但也不算般，但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你要接的话月底就能开机。”
陆星耀把玩着手机的糖盒，没有吭声。
其实他本来的工作规划是不准备再接偶像剧的，他定了一部权谋向的古装正剧，大概十一月底进组，本想着下半年不接项目了，可以多点时间留在北京的。
“你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本来关山月能顺利播的话，也算是你转型的第一步，但现在关山月播不了了，你必须另做打算，你这个位子一旦掉下去，想要再起来可就难了。”魏思杰顿了顿道，“今年是工作室成立的第一年，新人和经纪团队都还没有培养起来，很多事情还得靠你撑着。”
“我知道。”
“那我就把这个项目给你定下来了。”
陆星耀手臂撑在栏杆上，微弓着身看远处亮起的鱼肚白，晨风鼓起他身上的白色T恤，他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第61章
陆星耀早晨在上海录完节目，下午回北京，先去工作室开了个会，短短一天时间，魏思杰已经把他下半年的行程重新规划了一遍。
陆星耀今年二十六岁，翻过年就二十七了，流量这碗饭也吃不了几年了。
本来年初的时候定的好好的，关山月如此大体量的投资，又有大IP和陆星耀的加成，无论热度质量都很能打，基本上所有人都看好必爆，因此除了一小部分的综艺活动维持进本流量曝光外，陆星耀剩下的工作安排全部都是围绕着转型来的，但关山月播不了，可以说是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夜色降临，工作室的气氛稍显凝重。
魏思杰起身拍了拍陆星耀的肩：“都是小事儿，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你说是吧？也就是再辛苦一年。”
陆星耀轻嗤了声，是结婚呢？”
顾时宜被呛了下：“？你都已经想到要和陆星耀结婚了？”
“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乔闪闪道，“投入感情，经营和维护一段关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总不能谈一段，到时候再分手吧？开始一段明知道没有结果的关系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毛病挺多的，又小气又记仇，让我伤心的人我是不会再和他做朋友的，而且我们现在工作上也多少有点关系，平时还能找他帮忙介绍介绍资源什么的，也算是个人脉，如果真的谈恋爱分手了老死不相往来那多亏啊……还有他粉丝，要是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我都怀疑我将来在圈子里恐怕会混不下去……”
顾时宜托着腮在旁边听她说完，笑眯眯地道：“闪闪，你确实是变了，你以前是个只关注过程，很少会关注结果的人。”
“是吧？”乔闪闪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挺讨厌这样的自己的。”
“讨厌什么？”顾时宜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正的喜欢就是会让人变得勇敢也会变得患得患失，你自己听听你刚那一大串，是在说给我听吗？明明是在说服你自己。”
“……”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谈恋爱，你需要这样说服自己吗？”
“……”
“要我说啊，你现在想那么多就没有用。”顾时宜闲闲道，“顺其自然拨开糖盒丢了颗糖到嘴里：“我是在担心这个吗？瞧不起谁呢。”
“那你不说话一副郁郁寡欢的样。”
“你把我下半年的行程都排满了，我还怎么谈恋爱？”
“人追到手儿坐下看魏思杰发给他的剧本。
半小时后，宵夜送到，陆星耀取了外卖回来招呼他们吃东西。
乔闪闪一忙起来就吃不下东西，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剧情，整个人呆呆的，跟她说话半天才有反应。
“你刚刚说什么？”乔闪闪慢吞吞的问。
“走了。”陆星耀起身敲她的脑袋，“送你回家。”
乔闪闪哦了声，隔了会儿，整个人才反应慢半拍似的去看旁边的侯导。
侯导摆摆手：“回去吧，事情都发生了，不急在这一时。”
乔闪闪和侯导告别，随后拿上包起身跟着陆星耀往外走，直到上了车，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你回来啦。”
陆星耀嗯了声，车子从停车场开出，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车子从地库驶出，这会儿是晚上九点过，乔闪闪看着外面繁华的商业街，示意陆星耀停车。
陆星耀：“你要干嘛？”
“我想去买两瓶酒。”乔闪闪转头看他，“你要吗？”
陆星耀哦了声：“行吧，陪你喝，一瓶旺仔牛奶。”
听他顶着一张拽哥脸说要旺仔牛奶，乔闪闪低落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稍稍轻松了点，唇角弯了弯，推开车门下车。
两分钟后，她拎着两瓶啤酒一瓶旺仔牛奶上车。
陆星耀也没送她回家，开着车停在附近一处僻静的公园里。
乔闪闪从袋子里拿出啤酒，拉开拉环和陆星耀碰了下，仰头喝了一大口，被冰啤酒一激，忍不住呛了下，咳得眼睛都泛出泪花。
陆星耀抽出纸巾递给她，乔闪闪摆摆手，轻声问：“陆星耀，能把顶棚打开吗？”
陆星耀没出声，但车子顶棚却随着她话落缓缓降下。
只可惜天幕灰沉沉的一片，今天的北京看不到星星，乔闪闪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自己把顶棚又合上了。
看着她一脸失望的样子，陆星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很想告诉她，以后绝对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陆星耀也不能。
所以最后出口时变成了：“闪闪，你以后会接到更好的项目的。”
乔闪闪嗯了声，顿了顿，轻声道：“陆星耀，我没事。”
陆星耀不赞同的敲她的脑袋：“逞什么强？”
“真的没逞强。”乔闪闪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中午大哭了一场，下午到晚上又一直在忙，这会儿还有陆星耀陪着她，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遗憾，但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吧。”乔闪闪自嘲地笑笑，转头看他，“你呢？”
“什么？”
“关山月播不了……”乔闪闪顿了顿，“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没被压过剧的能叫演员？”陆星耀挑眉，“又不是没被压过，能有什么影响？”
乔闪闪想到顾时宜说过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水蒸气顺着酒瓶湿漉漉的往下淌：“但是我今天看了片子，你真的演得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你拍得那么认真那么辛苦……我觉得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又不是永远都播不了，顶多就是迟上一两年。再说，”陆星耀碰了碰她的酒瓶，漫不经心道，“关山月这么大的投资，出品方不比咱们着急了吗你就谈恋爱？”
魏思杰谑了他一句，被冷冷瞥了眼才道：“放心吧，你有时间乔老师都不一定有时间。”
想到乔闪闪，陆星耀皱了皱眉，摸过手机。
事情没曝光之前不忍心告诉她，事情热搜曝光后，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他知道她为关山月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委屈，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明白，这种时候对她而言，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人在侯导那看片子呢。”不等陆星耀打电话，魏思杰先道。
他之前和制片通过电话，当时制片正和导演编剧在开会，他那会儿正忙，大概了解了一下就没过去。
陆星耀也没再打电话，收起手机，拿着车钥匙起身：“行，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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