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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医生之后，她开始努力的自救，写稿的事先彻底不想了，一切行业相关都不再关注，她尝试着早起、运动、出门和朋友约饭，重建生活的秩序感。
陆星耀最近在川西拍旅游宣传片，每天会发很多照片给她。
他其实不算是一个很爱分享的人，但这段时间，他却一直坚持跟她分享一些生活中琐碎又有趣的小事，拍高原上的星空给她看。
大概是被陆星耀的各种旅游照给影响了，趁着北京还没有冷下来，这么多年来，乔闪闪头一次生出好好游览一下这座城市的冲动。
她早起去看了升旗，去爬了长城，逛了故宫，游览了周边的名胜古迹，甚至和顾时宜约着去重庆小住了一段时间，没有告诉陆星耀，但偷偷去剧组取景的地方看过他拍戏。
等到再回到北京已经快十月底，有一天晚上，乔闪闪isten For这个APP还是因为这位顾总在推，想到Listen For，陆星耀有片刻的晃神。
“陆星耀？”半天没听他说话，乔闪闪轻声询问，“你怎么不说话？”
陆星耀回过神，忍不住笑了：“我在想。”
乔闪闪茫然：“想魏总帮你看看，魏总比较有经验。”
“好。”
两人又聊了近二十分钟，乔闪闪问题很多，陆星耀都一一耐心帮她解答了，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活力在一点点恢复。
在为她感到开心的同时，陆星耀也有那么一丝遗憾，本来他还准备做她的天使投资人的，说不定她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争气。
陆星耀微微叹了口气。
“你干嘛叹气。”乔闪闪软声问。
“估计以后要抱乔老师大腿了。”陆星耀没什么正行道，“乔老师到时候记得多多提携小陆。”
乔闪闪被他逗笑：“那看你表现。”
陆星耀略一沉吟：“接受潜-规-则吗？”
“……”
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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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周，乔闪闪把之前那部已经写完了二十集剧本的都市爱情剧修改了一遍，又重新写了大纲，在魏思杰的指导下写了项目书。
忙忙碌碌一周过去，乔闪闪按照约定时间地点抵达约见的咖啡厅。
乔闪闪先到，拿着打印好的项目书忐忑不安的等了十来分钟，那位顾总才姗姗来迟，当年大四毕业典礼上乔闪闪见过一面，对她印象很深刻，因此这会儿远远看到就已经把人认了出来。
乔闪闪起身迎上去打招呼：“顾总好。”
顾清潼点点头，看她一眼：“你就是妍妍的同学，乔……”
“乔闪闪。”
顾清潼弯了弯唇角：“听妍妍说念书的时候你很照顾她？”
乔闪闪连忙笑了笑：“互相照顾，妍妍对我也很好。”
两个人客气的寒暄了两句，走到座位上坐下，看一眼顾清潼微微隆起的小腹和坐下时下意识护着肚子的动作，乔闪闪到了嘴边的“您喝什么咖啡”就变成了：“您喝果汁还是牛奶？”
“牛奶。”
乔闪闪把饮品单递给一旁的服务生：“一杯美式一杯牛奶。”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下去了，乔闪闪正准备说话，手机先响了。她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顾清潼往过瞟了眼，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陆星耀的名字，微微挑了下眉。
乔闪闪连忙拿过手机挂断电话：“不好意思啊顾总，忘记关静音了。”
顾清潼并没有在意，看了眼时间道：“我等会儿还有事，你直接说吧。”
乔闪闪默默深呼吸，把打印好的项目书递给她，先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简要讲述了一下项目内容和自己对项目的构想。
顾清潼心不在焉地翻着她的项目书，不等她说完就抬手打断了她：“项目我会交给公司编审部门的同事去审，能不能投看部门审核结果。”
乔闪闪愣了愣，敏感的察觉到她大概是不太满意，有些低落的哦了声。
服务生端了牛奶和咖啡过来，顾清潼端起杯子喝了口：“不聊项目了，聊聊你吧。”
“我？”
“嗯。今年上映的电影你都看了哪些？”
乔闪闪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之后顾清潼又问了问她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都是哪些，让她谈了谈自己的感想，之后又聊了聊她从小到大的经历，看过的书追过的剧，直到顾清潼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时间，收拾东西起身：“我该走了。”
乔闪闪连忙站起身：“顾总，我送你。”
往外走的一路什么？”
“想你之前说你运气很好。”
那还是去年开春那会儿，当时两人吵架，陆星耀问她想混娱乐圈资源人脉运气缺一不可，你有什么？乔闪闪来了句运气，把他气得半死又拿她没办法。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是运气好，这种事也能被她遇到。
陆星耀笑了声：“看来我们闪闪要时来运转了。”
乔闪闪啊了声，怎么听陆星耀的口吻，温妍她姐姐好像很厉害？
“这么说吧，你在别的公司过不了审的题材，顾总这里就没问题。”
“！！！”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啊。
“那……”乔闪闪更紧张了，“万一她不喜欢我的东西怎么办？”
“不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陆星耀问，“项目书会做吗？”
“没有做过。”乔闪闪老实道，“我可以试试。”
“嗯，我让魏总给你发模版，你做好了也可以让上，乔闪闪都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今天的见面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有心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大概是看给你投。”
乔闪闪愣愣地看着她，但顾清潼却没再说什么，正好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个穿西装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长相身材不输明星，气质内敛又矜贵，见了顾清潼立刻上前伸手牵住她，两人亲昵的说笑两句，顾清潼回头冲乔闪闪挥挥手，乔闪闪连忙和她道别，目送着两人上车离开。
乔闪闪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回想着顾清潼刚刚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一直以来，不只是她，包括她身边接触的绝大部分编剧都有一个共识――
那就是编剧只用对自己的剧本负责就可以了，在创作的时候考虑太多会束缚自己。
成本？那是制片组需要解决的问题。
场景太花钱？当然是置景美术和外联想办法啊。
动作戏大场面太多浪费时间不好拍？导演想办法啊。
……
诸如此类。
很多编剧地按着喇叭，陆星耀踩下油门，一边专注开车，一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审美这个东西很主观，她不给你投资我给你投。”
乔闪闪愣了下，转头看他，陆星耀专注开车，并未回头。
当时做项目书的时候有预时候？”
“你受伤的时候。”乔闪闪顿了顿，“还有见识，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有用武之地。
从侯导这里回去以后，乔闪闪去搜索和了解了各大电影节召开的时间和资料，入行这么多年她一直写电视剧，还没写过电影，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就剧本层面来说，电视剧更注重台词和人物关系，而电影则更注重画面和故事。
无论是从题材选择还是表现形式上来说，都有很大的差别。
乔闪闪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看电影拉片，记录灵感搜集素材，看导演和灯光摄影的专业书，听北影的公开课。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今年北京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晚，到一月份，气温才忽然降了下来，一月中旬，北京下了第一场雪，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恰逢陆星耀回京春晚彩排，问她要不要去看雪。
能在国内和陆星耀光明正大的一起出门大概也只有冬天了，帽子口罩围巾一戴，想被认出来其实也不容易。而且她很快就要回家过年，年后陆星耀要出国看望家人，算起来至少两三个月见不上面。
乔闪闪问：“去哪里看？你能约上故宫的票吗？我约不上。”
陆星耀刚从电视台出来，电话里还能听到粉丝的呼喊算这一项，乔闪闪压根不知道怎么算，只能找了一部品质类似的剧去问魏思杰，后来她在项目书上填的数字是七千万，陆星耀也知道。
七千万，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可陆星耀的口吻却如此轻描淡写。
乔闪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轻轻戳了下，她咬了下唇，轻声问：“那我要是……赔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赔？再说投资有盈有亏不是很正常，给你投资不比A股靠谱？”
乔闪闪噗嗤一下被他逗笑了，这人真是……
“暂时还不需要你。”乔闪闪轻轻吐了口气，“顾总说了，一切按公司流程走，让我等审核结果。”
陆星耀嗯了声。
乔闪闪看着他，顿了顿道：“她还说，如果你能来演男主角，可以无条件给我投资。”
“行啊。”陆星耀头也没回，“什么时候，我让魏总把档期空出来。”
乔闪闪眼眶微微一热，连忙转开眼，强忍住肆意泛滥的情绪：“陆星耀，我骗你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第79章
陆星耀终于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有点不爽：“你就是嫌我演技差，不想让我演你写的剧吧。”
“……？”
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乔闪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笑。
她学着他平时揉自己脑袋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来我们陆老师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陆星耀不吭声，只眼神冷冷的睨她。
乔闪闪噗嗤一下笑了：“开玩笑的，你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至少关山月和千秋都演得很好。”
陆星耀哦了声：“那我去给顾总说，这部戏我演了。”
“不要。”乔闪闪道，“你别出她的想法，等电梯的时候，顾清潼道：“我不评价你的内容，对一个投资人来说，能赚钱的内容就是好内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郑德章老师的访谈。”
郑德章，年逾七十，是业内当之无愧泰斗级的大编剧了。
乔闪闪摇了摇头。
顾清潼笑了笑：“你可以去看看，挺有意思的，现在的编剧总抱怨行业环境不好，编剧没有话语权。但郑老却说是现在的编剧入行门槛太低能力太差，你怎么看？”
乔闪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有些编剧，不懂制片，不懂置景，不懂摄影，不懂导演，不懂表演，不懂剪辑，也拉不来投资却想让别人都听他的，不听就骂别人不懂内容。”顾清潼嘲弄地扯了扯唇角，“凭什么？就凭编剧会写剧本吗？那资方为什么不买经过市场检验的IP？”
电梯到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
顾清潼看着金属门上的倒影淡淡道：“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创作，那我建议你去写小说。如果你还想留在这个行业，那你应该尽早明白，影视剧的拍摄是一种商业行为，你必须了解从立项到播出各个环节和部门是怎么运作的，这方面你可以和妍妍多聊聊。”
“……好。”乔闪闪有点回不过神来，“谢谢……顾总愿意和我说这些。”
顾清潼笑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和陆星耀很熟？”
乔闪闪轻轻啊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最后只好避重就轻道：“我给陆老师当过跟组编剧。”
顾清潼笑了笑：“你要是能请动陆星耀来演这部剧的男主，我无条件这样……让顾总公司的人先审吧。”
陆星耀看她一眼：“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乔闪闪是在后来和完美人生那边解约的时候才知道，其实签约前，陆星耀曾和麦田影视的高层打过招呼。
因此这会儿，乔闪闪认真道：“我想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你别插手。”
陆星耀应了声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陆星耀把车开进一家藏在胡同里的私房菜馆，临下车前，乔闪闪解开安全带喊他：“陆星耀。”
“嗯？”陆星耀转头看她。
乔闪闪有你和那个谁一起宣传的时候。”
陆星耀手臂松松的圈在她腰上，安静的看着她，听她说。
“你其实之前是想生日的时候和我表白的吧？我当时期待了很久的，可是你没有。”
陆星耀试图解释：“我当时……”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包括后来咱俩被拍你让工作室发声明和我撇清关系，你和周时越拍了一样的照片转移视线，我知道你是想保护你，我不是在责怪你。”乔闪闪轻声道，“但是我依然会觉得委屈，你能理解吗？”
陆星耀把脸埋在她脖颈间，闷闷地嗯了声。
“陆星耀，我其实很怕和你在一起以后，哪天被拍了，你会在网上发声明说和我不熟，只是朋友或者同事。我可以低调，但我不要当你的地下女朋友，我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然哪一天分手了，想到这段不被承认的关系，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你想得美。”还没在一起就想分手了？
“嗯？”乔闪闪没听清。
“我说，”陆星耀抬头看她，“对不起……”
“你不要道歉啊。”乔闪闪捧住他的脸，“是我太没用了，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你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说什么傻话呢。”陆星耀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把她的脑袋，“你担心的那些我会想办法解决。”
“你会觉得我太贪心了吗？”
“不会。”
凭心而论，这不是乔闪闪的问题，是他的问题，哪个姑娘和他谈恋爱都得面对。
可是，被光明正大的承认明明是恋爱里一件最基本的事。
他给不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又怎么能要求她呢？
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乔闪闪轻轻推了推他：“去吃饭吧。”
陆星耀嗯了声却没动：“再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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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的把责任推脱给外界固然可以宣泄怨气和不满，但那并没有什么作用，宣泄完了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
这晚和陆星耀吃完饭回家之后，乔闪闪没有再写剧本。
这些年她剧本已经写的太多了，以至于其他的东西她都鲜少关注。
乔闪闪去看了郑德章前辈的所有访谈，又和温妍促膝长谈了一番。
刚上大学那会儿温妍家里的条件不好，她从入校开始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赚钱，给寝室室友做小手工、食堂门口摆地摊、接各种奇奇怪怪的活儿、去校外打工、开网店，做了Listen For这个APP，再到现在创业。
她基本上什么都干过，中间失败过无数次，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商业化上的嗅觉很敏锐，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乔闪闪的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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