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有些惊恐的远离了那位黑发少年,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突然又笑起来了,莫不是有点什么病……?
怪可怕的!
心情好起来的庭均顿时加快了速度朝着影向山而去,他要去找那只小狐狸。
而影向山之上,八重宫司刚见到来找她的旅行者和派蒙,就又有巫女禀告,说草神眷属来访。粉发狐耳的宫司大人轻轻呀了一声,紫眸眯起,笑容浅了几分。“哎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呀,稀客都来了。”
“草神眷属?”派蒙好奇,“是须弥的智慧之神的眷属吧,怎么会来找神子呢?”
“我也不知道哦,不过见见就知道了嘛。”八重神子手持一把折扇,扇子点在下颌,狡黠笑道。“小家伙也跟我一起来吧,你下一站不是定了去须弥?早早认识须弥神明的眷属,可以一路通达哦~”
不过…草神的眷属,能够远渡重洋而来的,只有那位了吧。笑容不改,八重神子内心却有些疑惑。毕竟,就她知道的,那位在五百年前,就消失了踪迹,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神社前,青年站在鸟居之下,眺望影向山之下,背影挺拔如松。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是一张霜色凝眉也难掩风姿绝色的脸,只是猩红的眼瞳带着难言的压迫力,叫人不敢直视。
他一身白袍,以黑色腰带束腰,宽大的竖直高领,敞开的领口左右两边都有着三枚黑色勾玉点缀,背上还背着一把裹在白布之内的长刀。
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
“这不是因陀罗大人嘛,许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还真是他,八重神子神情淡定,笑着招呼道。
因陀罗没有寒暄的意思,直奔主题问道。“庭均在哪儿?”
空刚来不久就听到有草神眷属找她的消息,所以旅行者还没机会告诉八重神子,庭均已经醒来这件事。
所以狐狸宫司愣了一下,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她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过失神只是一瞬,已经是非常合格的宫司的神子迅速调整好了心情,坦然道。“庭均已化身成万千刀剑守护稻妻,若是因陀罗大人要找他,那就去海边瞧瞧,海滩上那些生了锈的刀剑就是他。”
――她也不知道旅行者已经把所有刀剑全扒拉走了这件事。
因陀罗神情淡淡,“他的确身化刀剑,但是现在,他已经重新复苏才对。”
空连忙插话,“对啊,神子,我们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庭均在我们搜集齐所有的刀剑之后就复活了。”
派蒙也连忙点头。“对啊对啊,而且他说他跟影是伴侣,所以现在他先去了天守阁找影了,哼哼,谈恋爱的人真黏糊,他说的影我都完全不认识啦!”
八重神子的神情僵硬了,她先是被庭均复活的消息镇住,然后派蒙说的话直接让她窒息了。当然会不认识啊,因为庭均的伴侣根本不是影,而是早已逝去的影的姐姐啊――!
等等…庭均不是明明知道的吗?为什么还要去天守阁……
八重神子的呼吸都轻了,她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磨损,庭均有很大的可能,失去了那部分记忆。
痛苦的…失去爱人,失去神明的记忆。
“你说庭均去了天守阁找影!?”她一把按住小家伙的肩膀,带了焦急之色。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现在的庭均最好不要见到将军,影也不行。
当初失去真的庭均选择以身化作刀剑守护灾厄之中的稻妻,但是现在,没有灾厄的威胁,安抚他的人也成为了他痛苦的来源,一旦恢复记忆,想起曾经的痛苦…庭均会疯掉的。
八重神子神情严肃。
他的心,已经不能够承受再破碎一次的痛苦了。
“是啊…我们走的时候,他已经进到天守阁里面了。”派蒙不明白神子怎么突然焦急起来了,稍稍有点吓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直从容不迫的神子会露出这种表情。“有什么问题吗?庭均真的很想见到影,一路上都在说她,所以我跟空也不想打扰他们重逢……”
“……当然有问题。庭均的主人可不是影啊…而是五百年前逝去的前代雷神,也就是影的双生姐姐,真。”八重神子轻声道。“他们是神明与眷属,也是彼此的爱人。当年,正是因为真的逝去,庭均才会万念俱灰之下选择化作守护稻妻的结界。”
“因陀罗,抱歉不能招待你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做。”八重神子不再耽误,招呼过后就要赶往鸣神岛。
因陀罗转身看向参道,因为鸣神大社的地理位置,所以神社前的参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沿着山体曲折回旋的。而现在,他感觉到了,在转角的位置,有他认识的人站在那里。
“如果你是要去找庭均的话,不用了,他已经到了。”
伴随着因陀罗的话音落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也席卷而来。
然后,狂暴的,毫无道理可言的强大气场在瞬间笼罩住了影向山!八重神子变了脸色,这个力量,果真是庭均!
他听见了多少?!
第76章 庭均与转机
‘逝去’
‘前代’
无论是哪一个词,庭均都觉得自己不能理解。
但是碎片式的记忆却不断从脑海之中涌现,最后,一切都定格在真合上的双眼,还有向他伸出,又无力垂落的手上。
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对肢体的感知也在消失,他像是回到了熔炉中时一样,一切都变得空茫。世界很大,又很窄,他努力的想要诞生,经历万千的锤锻与痛苦,来火焰之中挣扎着有了形状。
“名字?就叫庭均好了,无所谓意义,反正只要是你,就一定是最棒的[器]。”锻造了他的神明声音不辨男女,唯有高兴满意的语调他记忆深刻。“吾倾尽一切,呕心沥血的杰作,为吾带来胜利吧!”
他拒绝了k,逃走了。
“庭均在寻找什么?总是漫无目的的旅行,会很累吧,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呢?”有人问他。“即使无法成为庭均的主人,我也想成为庭均的朋友,家人,一样会珍惜你的呀。”
可是生来就为了战斗的刀,没有主人的话,锋锐的刀锋迟早会斩尽一切,什么都不会留下。他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主人,也是为了寻找能够收容他的刀鞘。
庭均去过一个几乎全是冰冷机器的世界,认识了一个叫零号的机器人。零号冷冰冰的,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却完全没有相应的感情,只是执行着程序命令,为他守护的帝国肃清一切敌人。
庭均觉得自己跟他有点像,也挺谈得来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说话,零号默默地听着。庭均一直认为,零号的主人就是掌控了他的核心密码,能够为他下达命令的人。
但是有一天,零号遇到了一个人类的女孩子,就庭均的眼光来看,对方和大部分女孩没什么不同,柔弱,纤细,性格还有些娇气。
但是零号遇到她就像是一滴水遇到了一滴热油,骤然炸开,产生了庭均从未想过的变化。
庭均问零号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彼时脸上终于有了笑的人造人对他说:因为看到的第一眼,我的所有底层代码都在为她雀跃。
“如果非要找到具体的形容词的话,那就想是我第一次开机的时候,却更加的明确。”与人类无异的机器人眼中有着庭均无法理解的温柔,金属色的眼瞳有了温度之后,他看起来跟之前的零号简直判若两人。
“庭均也会找到的,只要遇到的时候就一定明白――那个令你新生的人,就是你命定的主人。”
于是,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自封印中苏醒的刹那,庭均领会到了零号所说的新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的脑海之中甚至自动冒出了声音,仿照零号一次重伤之后修好后重启的句式,给自己排了号。既然已经有零号这个前辈,那他就是壹号。
所以……
[机体启动]
名为庭均的新生在这一刻开始。
[识别开始]
他的主人有着比天上的雷霆还要明亮的眼眸,左眸下一点小痣,可爱的不得了,主人的怀抱柔软又带着浅浅的香气,令他目眩神迷。
[识别完毕,壹号确认激活]
主人的模样深刻的铭记骨血与灵魂,那双温柔的眼眸,更是烙印在他的心底,带着令他颤抖的快乐。新生的刹那,曾经的等待化作最甘美的果实,丰沛的汁水滋润了干涸的灵魂,他的灵魂在颤抖,第一次体会真正的活是什么样的滋味。
[主人,请尽情的使用我。]
主人,请珍惜我,爱我,使用我,请……永远别离开我。
如何杀死一个活着的灵魂?
那就让他失去。
而现在,少年正在被杀死。
八重神子迅速布下结界,护住神社内的巫女还有参拜的信徒,“庭均!你冷静一点!!”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甚至来不及许久,他们就要兵戈相向!
啊呀呀,这个糟糕了啊,庭均的实力本就和影不相上下,原以为这些年他损耗不少,实力会下降,但是这气势,不是完全不输给全盛期的时候吗!?
派蒙差点被风吹出去,多亏了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呜哇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好大的风啊!”
因陀罗看不下去了,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上前一步,蓬松的长发被气流吹起,“庭均,我来找你不是看你发疯的。”
青年的声音冷淡,却清晰地传入了少年耳中。他抬眼,银蓝的眼瞳染了墨色,危险之感扑面而来。
因陀罗越过八重神子,径直走到了他面前。猩红的眼瞳直视那双什么都没有的眼睛,他压低了声音。
“你继续发疯,如果你不想你的神回来的话。”
庭均盯着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因陀罗?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想救前代雷神,现在就跟我走。”因陀罗向他伸出手,一双只有三枚勾玉的眼睛中花纹变化,最后,勾玉消失,眼瞳化作黑色,原本的红色反而凝结成六花的形状。“去找一个能把你的神明从世界树中捞出来的人。”
“一个能让雷神巴尔重新回到你身边的人。”
八重神子难以控制的露出讶然的神情,因陀罗说的话的意思她当然听懂了,但是正是因为听懂了,才感到不可置信。
但是怎么可能……?
不等八重神子质疑,因陀罗伸出去的手已经被少年毫不犹豫的坚定握住了。庭均盯着因陀罗那双眼瞳之中镶六花纹样的眼睛,“骗我的话,就算是因陀罗,我也会生气的。”
因陀罗不闪不避,“我当然不会骗你,毕竟,我也有求于你不是吗?这可不是什么无偿的帮助。”
漆黑的空洞在两人脚下展开,两人齐齐掉下去之后又骤然消失了!
而影向山周围的飓风也渐渐停止,最终完全消失。
“首先,我不是这个时间点的因陀罗,而是来自未来的某个时间。”漆黑的不断下落的空间中,因陀罗对庭均说道,“接下来你要去的世界,我不会跟你一起。你要去找到一个叫千手扉间的男人,他手上有有一种叫做[秽土转生]的术,将那个术带回来,带到正确的时间点,交给正确时间点之上的我。”
“听好了,庭均。接下来的事,不仅关乎你的神明,也关乎我的――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将那个术,带回来。你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我在你身上留下的术会自动牵引你回去。”
自称来自未来的因陀罗注视着庭均,“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告诉我,肯定我,不要欺骗我。”
“她是真实存在的。”
庭均没懂他的意思,但是重要的信息他牢牢记住了。“放心吧,无论是偷是抢还是利益交换,我都会把[秽土转生]带回来。”
少年认真的声音带着些许狠意,黑暗之中,银蓝的眼瞳略微收缩。蛛丝已经垂落,不断坠落的他既然抓住了,就不可能放手。
不择手段的――带回术。
――带回他的神明回归的希望。
因陀罗闭了闭眼,他当然知道,如果是庭均的话…他一定会拼上性命的,也会带回来的。而只要是他的意志,那么那个时间点的他,就一定能够拿到[秽土转生]。
“那么,就拜托你了。”
黑暗的坠落抵达尽头,刺眼的光亮逐渐充斥这片空间,然后,因陀罗的身形消失在庭均面前。
“一切,都交给你了。”
光明袭来。
那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场,短兵相接的忍者们一招一式都朝着要命的地方去,这一片地方被双方爆发的各种忍术犁了一遍,然后又被鲜血浸透。
而他们,又不约而同的避开另一片战场。
“柱间!!”黑长炸毛的男人吐出一条火龙。
“斑!”黑长直的男人不甘示弱的大喊,双手结印,一条水龙顿时张牙舞爪的迎上去。
是一眼看去,就跟另一边的忍术等级完全不一样的夸张忍术,水火蒸发所产生的炙热蒸汽足以把人烫伤,波及范围更是广阔的惊人!
庭均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有点烫啊。”少年眯起眼睛,手臂挡在眼前,看着皮肤迅速泛红出现烫伤的痕迹。风随着意念凝聚,骤然荡开,蒸汽散去,周围的环境也完整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战场的硝烟不容忽视,血腥味也浓烈的过分,泾渭分明的两拨人,还有,眼前两个气息沉稳深厚的首领角色。
看着那两个整齐看着自己的黑发男人,庭均试探性抬手。
“那个…你们好?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叫千手扉间的男人吗?”
其中黑长直的男人肤色微深,与发色一致的眼睛盯着庭均,表情虽然严肃,却因为过于敦厚温和的长相,很难让人产生紧迫感。“你找扉间?你是谁,跟扉间什么关系?”
突然出现在战场,还有刚才那阵风,他可没有感觉到任何查克拉波动,就像是大自然里突然吹起的狂风一样,一下就把场上的水汽吹散了。
而另一边,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色短发的青年循声望去,因为这一点走神,差点被对面的黑发小辫子青年一刀捅了个对穿!
“卑鄙的宇智波!”命悬一线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收回注意力,按住渗出鲜血的肩膀,他一刀击退追击的小辫子之后冷声道。
小辫子青年笑容恶劣。“哈,难道你还指望我光明正大的说要砍你?白毛,你脑子没问题吧?”
庭均没想到一来就能找到认识千手扉间的人,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黑长直青年,“你好,我叫庭均,我有重要的东西需要从千手扉间那里拿到,请问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说这种话,对方还可能是千手扉间的朋友之类的,想当然的也不可能得到信任。
但是既然是战场的话,只要做出自己是值得信任的举动就可以了吧?
梦想一心…啊,梦想一心被主人留给影了。
只能将就一下了。
风迅速在庭均手上凝聚,风色环绕手臂,然后被他握住。然后,风青色的刀尖直指黑长直对面的敌人――一个黑色长发炸起,肤色冷白的穿着红色铠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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