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接到平藏为了让他们提前有个底而写的信时,鹿野院夫人就开始期待他们回来的这一天了,当场就要带着小无月去看自己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各种小裙子。
小无月一连换了十几条,还被抓着拍了一堆照片,羞得满脸通红。
再鹿野院夫人又一次想把她推进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她连忙转移话题,扒着房门不放:“妈妈,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见鹿野院夫人眼神疑惑,她小声道:“我以为看到我这副样子你们会觉得不高兴……”
“为什么会不高兴?”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鹿野院先生不解。
相比于自家先生的神经粗大条,鹿野院夫人显然感性多了,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哎呀,难不成我们还要指望你给我们养老吗?放心,就算你变回婴儿我们都愿意养着你,毕竟你可是我们的女儿。”
“可是――”
“我们喜欢你愿意收养你是因为你就是你,就算你现在变小了又怎么样,又不会把你从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鹿野院夫人知道她是在因为没有记忆而忐忑不安,“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未来我们还会再制造新的回忆。所以哪怕你失去了记忆也依旧是平藏的妹妹、我的女儿。”
小无月捂着自己的额头泪眼汪汪。
身为一个孤儿,她总是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源于一种利益交换。
对于一个家而言,亲人间相处时的回忆就是维系他们温情的纽带,他们以此为根据互相给予正面的情感回馈,就此成为一个和谐的家。
然而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在享受着他人对自己的好时,小无月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哪怕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来,她依旧担心自己因为没有记忆无法给予他们情感上的回馈,那是一种让人相当不自在的割裂感。
但是鹿野院夫人的话解开了她的心结。
她就是她。
认定了这一点的小无月终于能够坦然地接受他们的好意。
这点细小的态度上的差异落入了鹿野院平藏的眼里,也同样落入了鹿野院夫人的眼中。
两人对视一眼,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小无月从来不会把内心的不安表现出来,但是早在璃月的时候鹿野院平藏就有所察觉了,这一趟回来也不仅仅是最开始说的原因,更是为了帮她缓解内心的焦虑。
眼下计划实施得很顺利,鹿野院平藏也乐得带她在这儿玩几天,直到这次偷懒被来巡视的九条裟罗发现,他才灰溜溜带着人回了稻妻城。
九条裟罗喊他回去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容彩祭到了。
这是稻妻锁国令解除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上至三大奉行下至平民百姓都很重视,更别说八重宫司大人还定下了国际化的要求,届时不止是稻妻人,其他六国可能都会来人。
她就是奉命调令天领奉行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时候维持秩序的,鹿野院平藏只是不巧撞上了枪口。
不过对于天才,哪怕是九条裟罗也愿意宽容一点,最后也只是扣了他一期的工资就算完了。
不过鹿野院平藏也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因为他是带自己出去玩才被扣了工资,小无月足足心疼了好几天,做足了好妹妹的姿态。
时间在容彩祭的筹备里一天一天过去,小无月也在一天天长高,等到鹿野院平藏再看,她几乎已经都已经到自己肩膀位置了。
超乎寻常的生长速度让他有些发愁,忍不住往璃月去了一封信,收信人是不卜庐的白术先生。
要说整个提瓦特还有谁了解她的身体,也就只有帮忙检查过好几次的他了。
白术也乐得研究这种稀奇的症状。
他找魈咨询过几人的雪山之旅后就得到了结论。
鹿野院无月的身体活性本就远超常人,或许最开始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再加上身边有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下意识地就抑制住了自己的生长速度。
这也是在她昏迷之后头发会不受控制地长长的原因。
恐怕现在也是因为鹿野院平藏和她做了长高就可以回璃月看魈的约定,她才不自觉长得夸张了点,只要保证营养能跟上就行,其他的倒是不必担心。
鹿野院平藏放心了些,不过一想到空和他说的这妹妹留不住了的言论就心酸。
不过酸归酸了点,平藏哥哥还是相当尽职尽责地给小无月准备了各种补营养的好吃的,结果就是等到容彩祭开始的前一段时间,某人的身高已经一窜窜到了他的眼睛那里。
“哥哥,量好了吗?”鹿野院无月站在墙角的划痕前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鹿野院平藏拿着书本压平她的头发,对着看了又看最后给出了答案:“还没到呢,还差一厘米。”
“啊――”鹿野院无月原本努力挺直的后背立刻塌了下来,闷闷不乐地扑到床上,“明明好几天前你就已经这么说了,我还以为这几天就可以长够呢。”
她倒没想过鹿野院平藏会诓她这种事。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骗人。
自从长到现在这个高度,鹿野院无月的身高就已经好几天没动过了,不管怎么量都差一厘米,害得她只能郁闷地每天都把魈寄来的信拿出来看。
按照温迪的指导,每周他都会寄一封信来,时至今日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封了。
不过和最开始不同的是现在的信笺上都会简单的写一些他的近况,不变的却是如出一辙的清心花。
鹿野院无月很喜欢这些花,把它们做成了小香包塞进了枕头里,每晚都能枕着清心花的花香入睡。
这也让她更加思念远在璃月的魈了。
不过说起来这周的信怎么还没到呢,是送信的人在路上耽搁了吗?
她抱着自己满是花香的枕头百思不得其解,连鹿野院平藏什么时候出去了都没注意到。
屋外的鹿野院平藏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要不要在开防诈骗讲座的同时顺便再搞一个讲解恋爱脑的危害的讲座。
容彩祭的前一天,来自蒙德的客人抵达了稻妻。
彼时的鹿野院平藏正在和因为好几天没能收到信,于是怒而决定出来大吃特吃一顿的鹿野院无月逛街,哪曾想正巧撞上了急匆匆往仓库赶的九条裟罗。
侦探的直觉微动,他预感恐怕是仓库里的书出问题了。
不等他发问,对自家哥哥了解的透透的鹿野院无月就一点头,相当豪爽地放他去查案了。
鹿野院平藏忍不住笑了笑,而后快步追上皱眉的九条裟罗问道:“九条裟罗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来的正好,九条裟罗正愁着呢,立刻把现状同他说了一遍:“仓库里有一批书失窃了,正好是庆典压轴的《沉秋拾剑录》。恰好守仓库的人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外国人,我正准备去看看情况。”
调查失窃这种事可谓是鹿野院平藏的老本行了,立刻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想着反正没事干,鹿野院无月索性也决定跟上去看看。
知道她是鹿野院平藏的妹妹,更何况平藏本人也在场,天领奉行的人并未拦她,任由她挤进了被层层包围的仓库。
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之后,鹿野院无月诧异地瞪大了眼,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口中鬼鬼祟祟的外国人居然还是自己的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沉思)清心的花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总觉得应该是和魈宝给人的感觉一样,那种很淡却能留香很久的冷冽香气。
容彩祭的剧情只会一笔带过,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番外篇明天就能写完了,无月马上就能回璃月见魈宝了!
话说你们真的不点点什么番外吗?我真的(划重点),很需要(划重点X2),你们的灵感啊(划重点X3)!!!
第68章 番外・两相宜(完)
温迪的脸上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显然也因为会在这种自己出糗的场合见到她而感到意外。
在陌生人面前丢脸可以,但在熟人面前难免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温迪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哪知道角落里居然又钻出了一排熟人。
空、派蒙、阿贝多、可莉……好家伙,这是几乎一次蒙德被邀请来的人都到场了吧!
鹿野院无月看着同样因为见到被逮捕的温迪而露出了吃惊表情的空一行人,忍不住为温迪捏了把汗。
“G?!”沉默的气氛照旧是由咋咋呼呼的派蒙打破的,她诧异地指着和九条裟罗对峙的黑发少年,“卖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说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外国人不会就是你吧?”
“G嘿,从结果上来看应该确实就是我了。”温迪吐着舌头笑笑。
不过毕竟是嫌疑人,在九条裟罗的呵止下他也只能停下叙旧,开始阐述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唉,为了早点来稻妻我坐的是一艘正好顺路的运送蒲公英酒的货船。船长和我很投缘,知道我喜欢品酒之后就拿出不少好酒请客,结果我喝着喝着不小心躺在货舱里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出现在这儿了。”
虽然听着像极了借口,不过在鹿野院平藏和阿贝多根据其他线索的推理下,他的清白暂时得到了保证,只是要是想让九条裟罗彻底信服的话还是得拿出关键的证据,比如说证明他是受邀前来的证据。
“卖唱的,你的邀请函呢?”
温迪回忆起自己昨天为了对比蒙德酒和稻妻酒的差异,一手一个杯子的情景。
因为两只手都在忙,他身上又没有足够大的袋子,所以他选择把邀请函放到了别的地方。
只是现在一时间他居然想不起来:“可恶,我明明记得自己把它放在了一个绝妙的地方呀,怎么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靠谱的酒鬼诗人如是感慨到。
最后还是最了解他的空给出了答案:“在帽子里吧。”
“对哦!我想起来了!”温迪一拍手,恍然大悟,果然从自己的帽子里找到了邀请函。
事情就这么算是解决了,虽然没能找到真正偷书的家伙,不过温迪的嫌疑可算是洗清了。
成年人开始寒暄,小孩子则是因为紧张氛围的解除变得活跃起来。
跟着空和阿贝多一起来这儿的可莉早在看到鹿野院无月的第一时间就想跑过来和她说话了,趁这时候立刻围了过来。
“无月姐姐!”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开心极了,“风花节过去之后可莉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原来你已经回稻妻了呀!”
虽然鹿野院无月已经不记得她了,不过她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一绝,哄起小孩子来也是一套接一套的,等那边的家伙们都聊完了之后她已经和可莉混得相当熟了。
空甚至还相当纳闷地瞥了一眼鹿野院平藏,像是在问他难道无月已经恢复记忆了?
鹿野院平藏无奈地摇头。
空咋舌,对她的亲和力叹为观止。
不过哪怕是这样,一想到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回想起来以前的事,只能靠这种办法投巧瞒着,他还是有些心疼。
甚至是跟着阿贝多和可莉一起离开的时候,空还在琢磨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她恢复记忆。
鹿野院无月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经过鹿野院夫人的安慰之后,她本人其实已经看开了,比起过去她反倒更关注自己的现在和未来。
事情解决之后九条裟罗就离开了,鹿野院平藏则是跟她一起继续去调查偷书的事情了。
这回鹿野院无月没有跟过去,而是被温迪留了下来,因为某个家伙直到刚刚找邀请函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临行前被拜托了一件事。
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了一捧清心花:“呦呼,这周份迟到的清心请收好!收件人是亲爱的无月小姐,寄信人是璃月那位一直思念你的魈先生。”
花瓣上还沾着些许露珠,新鲜到仿佛是刚刚摘下来的一样。
――显然,无敌的风神大人为他们爱情操碎了心。
鹿野院无月看呆了。
温迪显然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笑眯眯地道:“他说,祝你容彩祭能玩得开心。”
身处璃月数千年从未离开过的少年仙人本不该知道稻妻的容彩祭,眼下却能托温迪带来这样一句话,足以表明他一直注意着这里,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和鹿野院无月有关的消息。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仓库丢书的事最后还是解决了,听说后面还牵扯到了一些更深的事情,不过鹿野院无月已经没有关注下去了,她每天对着那道划痕卯足了劲儿地想要补上那一厘米的差距。
只是无论她用上了什么方法,这身高就是一动不动,仿佛跟她作对似的卡在这里,看得鹿野院平藏都忍不住同情起来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可还想再享受一会儿妹妹在身边的快乐日子呢,因此只是恶趣味地看着她捉急。
事情的转变是在某个晴朗的午后,鹿野院无月在遇上了因为锁国令解除而从璃月回来探望父母的竺子。
“居然真的是你!”一见到她,竺子立刻兴奋地走了过来,不过这份兴奋很快就化作了娇嗔,“真是的,明明说好一起去璃月的,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亏我还一直担心你呢!”
鹿野院无月想,这应该也是曾经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朋友,因此只是讪笑着接受了她的埋怨。
难得见到她,竺子忍不住同她说了一大堆,包括那些在璃月打工艰难维持生计的可怜经历。
“不过虽然累是累了一点,靠自己的感觉倒也挺不错的。要是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肯定还会再去看看!”竺子可不是会被拘束在一亩三分地里的人,这次回来也只是单纯地探望父母,从来没有打消自己到外面看看的想法。
正巧说到这儿,她便顺口问道:“说起来阿月你还打算去璃月吗?”
这一句可真是戳到了鹿野院无月的痛处,她苦了吧唧地同她抱怨鹿野院平藏和自己的约定,隐去原因只说了目前的情况:“……总之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现在却只能对着璃月的画片望梅止渴!”
竺子相当理解她的这种心情,搜肠刮肚地给她出主意:“要不你把头发弄得蓬松一点,这样测的时候就能靠头发取胜了!”
“压根没用!测的时候不仅要光脚,我哥他甚至会用书帮我把头发压下去,完全不给我一点作弊的机会!”鹿野院无月不满地嘟囔着,显然是积怨已久。
“你知道有个东西叫发包吗?只要把里面软的填充物换成硬的,然后再垫在头发下面不就好了?”
竺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天鹿野院无月就鬼鬼祟祟地买来了发包,连夜改造,终于在第二天量身高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一厘米的差异肉眼看上去其实并不大,因此发现鹿野院平藏并没有多想,只是感慨了一句一惯不爱披着头发的她今天怎么披着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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