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带着水汽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悲伤,褚师于期心下一咯噔,再仔细看的时候那里面只有温柔,仿佛刚刚看见的只是错觉一般。
黄昏的枫丹又下起了蒙蒙小雨,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先后回到了家里。
商家送货上门安装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褚师于期站在角落里看着那维莱特把工人引上二楼她的房间,一阵敲敲打打后新的浴缸被装了进去,坏掉的被抬了出来。
两个人淋着雨离开,自以为小声的悄悄话被褚师于期和那维莱特都听在了耳朵里。
[虽然比起一般女士的东西要少,但那确实是被使用过的吧?没听过那维莱特先生有女眷啊……]
[说不定我们的大审判官也开花了呢?]
[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恋人的话怎么会睡在两个房间,那个卧室一看就不是那维莱特先生的]
[那就猜不透了]
[说不定过两天蒸汽鸟报就能挖到什么]
[小心因为暴露他人隐私被那维莱特先生亲自审理]
[哈哈哈]
虽然褚师于期出门和回家的时候可以做到让人注意不到,但这纯属是不可抗力了。甚至之前他给于期买衣服和买食材的时候都有可能会被人注意到,这种猜测只要没有猜到褚师于期的身份,就都还属于可控范围。
门外的雨下的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样子看起来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于期嗜凉,趁着下雨的时候打开了面向后花园的门,凉飕飕的风就开始往室内灌了进来。
那维莱特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毯子想要盖在褚师于期身上,还没有真的碰到她就被她嫌弃的推了开来。
“不要,好热,碰一下都好热。”
那维莱特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但他思考了一会还是选择了稍微退让一下。
“不盖也可以,你跟我来。”
褚师于期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跟着那维莱特走上二楼然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来褚师于期就看见了原来空荡荡的鞋柜被填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
大部分都是枫丹特色的长筒靴,一小部分是普通高跟鞋。接着那维莱特打开了衣柜门,原本还有点空间的衣柜也完全被填满了。
“枫丹的空气湿度很大,现在又入秋了,即使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不少,但我还是希望你最起码保护好你的关节。”
说着那维莱特的目光放到了褚师于期高开叉的裙子下露出的一双腿上。
“比须弥和璃月要冷,比至冬温暖一些,你穿的衣服在枫丹并不适应季节。”
褚师于期有些惊奇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那维莱特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操心的样子。如果说他之前把自己当孩子,现在把她的位置摆正到了喜欢的人上,那现在的意思是……他对自己的伴侣比对孩子的孩子管的还要严?!
蓦地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她才过了二十年不被人管的时光,现在还不想失去自己的自由!
“于期。”
那维莱特叫响了自己的名字,褚师于期在原地后退了一步。表情并不多的最高审判官眉头微微挑了挑,拿起一双长筒靴走向了她。
虽然内心想跑,但被那维莱特怀疑的目光一看褚师于期就叛逆的站在了原地。
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按在了床边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蹲下就准备给她穿上可以挡住膝盖的长筒靴,但最高法官大概是没有伺候过人,为了让褚师于期穿上靴子把她的腿抬的有些高。
褚师于期看着半蹲下露出头顶的那维莱特,伸出手指缠住了他的一根头发,一圈一圈的在手上绕着然后像是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句。
“我底裤露出来了。”
那维莱特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耳朵变得通红,刷的别开自己的视线后放下褚师于期的腿后退了好几步。
“抱……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褚师于期双腿一交叉翘起了腿,看着纯情的最高审判官忍不住继续逗了起来。
“没关系,没看清楚的话还可以再来一次,我的腿不仅可以放你腰上,甚至还可以……诶?别走啊!”
嘴上说着别走,实际上在那维莱特走出去后褚师于期就笑到了肚子疼。
虽然没有做过,但她口嗨起来像是可以一夜御七人。
那维莱特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想了想褚师于期干脆打开衣柜把衣服整个换掉了。长筒靴加短裤让她的腿看起来更长了,大概是她也不太习惯这样穿的原因,一时都觉得有些无处摆放自己的双腿。
那维莱特在厨房做饭,褚师于期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味道――油爆葱花的香味。
脚下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褚师于期一步步走到厨房,看见的就是一脸认真的那维莱特正在把面条添进烧开的水里。
用法很熟悉,无疑就是璃月家常菜葱花爆香的方式,但是面条却是枫丹的面,带着一种小麦原有质地的黄色,口感也要硬一些……
察觉到褚师于期下来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眼神黏在了褚师于期身上。眼神晦暗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让他自己意识到,来自褚师于期的情绪就让他眼神清明了起来。
酸酸的如同水流涌入心脏般的涩感,酸涩过后是一股柳暗花明的甜――一般来说人们喜欢把这种情绪叫做感动。
“……你哪来的时间学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看了答案的缘故,原本被她刻意带上了怀疑的声音还是被那维莱特听出了几分干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右手按住了褚师于期的头,微微转身俯首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的工作确实有些忙,但工作总有下班的时候,我只是把时间都用在了和你有关的事情上。”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次终于没有忍住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在那维莱特感受着她的情感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她只是向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身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一瞬,抚摸着褚师于期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就算不论他们本来就有所冲突的使命,提瓦特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长生种能够在自己寿命内就看见的未来,此时的任何话语都会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枫丹的面条绝对是不太适配的,但她没有一丝异常的吃了下去。晚上洗完澡后她抱着自己的被子来到了那维莱特的房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们各自睡着半张床,然后在关灯后手渐渐牵在了一起。
之后的几天内褚师于期基本都在枫丹度过,在那维莱特上班的时候她去除了执行官的标志服装,穿着他准备的枫丹衣服在各处游走。
起初那维莱特并没有干涉,直到他感知到她进入了下城区。
他不得不敏感起来,毕竟她愚人众的身份还在那里摆着。褚师于期能够感觉到在枫丹渐渐有了监视自己的人,除了人类大概还有感知敏锐的美露莘。
喜欢是真的,防备也是真的,但褚师于期毕竟还是在暗处的人,保护也比破坏难多了。
她的行为即使每一句话都被汇报给那维莱特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她渐渐的也把这种得意表现了出来。
起初那维莱特还能忍耐和装作看不见,直到她跳到他的身上还挑出了一缕他的头发在手指尖缠啊缠,他的心也像是那缕头发一样被她揉成了一团线。
那维莱特托着她把她放在了料理台上,声音在公事公办中馋了一丝喑哑。
“你究竟想做什么?”
褚师于期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轻轻扯着那维莱特那缕头发像是在念课题的结论,“想和你做爱。”
咔的一声那维莱特似乎碎了开来,褚师于期阴谋得逞一样噗嗤一笑,直到笑出了眼泪她都没有停下。
那维莱特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不赞同和控诉,褚师于期松开他的那缕头发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仿佛有魔力一样的声音带着感叹一般的情绪响起。
“交往吗,我的大审判官?”
第68章
几天前他把决定权交到了褚师于期手上,现在她又把问题抛了回来。在见证了她这几天的行动后,他还想和她交往吗?
那维莱特突然沉默了下来,那种沉默不是单纯不说话的那种沉默,而是心声也暂停,只是看着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清晰而坚定。
“当然,我很高兴,于期。”
仿佛尘埃落定了一般,两个人似乎都叹了一口气,然后注视着对方的时候没忍住低笑了起来。
于期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维莱特,眼睛里是一派带着调侃的等待,那维莱特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她点头的时候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坐在料理台上无法动作,身前是那维莱特,身后还有他阻止动作的手掌。靠近的时候动作很缓慢,就好像是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回忆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
呼吸很灼热,唇最初却是温凉的。舌尖描绘着唇纹,然后在她微微张口的时候闯了进去,理智在脑海里炸开,两个人同时陷入一片意乱情迷。
和多托雷、达达利亚的吻都不一样,虽然技术上各有不同和偏好,但最大的不同果然还是她自己。
过去的她很少感到情.欲上脑,就算再怎么迷乱也只是生理反应,但现在她第一次感到脑子里乱乱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靠的再近一些,就这样融合在一起。
本来撑在料理台上的手抬起攀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只是被动的接受温柔的给予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她,褚师于期开始主动的反攻。
那维莱特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就因为这急不可耐的索取轻笑了一声。
在褚师于期坦率的暴露自己的渴望后那维莱特的心也柔软成了一团,因为爱着对方自然会因为对方表现出对自己的渴望而欣喜。
紧紧相拥,像是要不计后果的融合在一起一般,抚摸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但在此时又有点适得其反。
渐渐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褚师于期感到大脑有些缺氧,手臂松软了下来。
被放开后褚师于期张着饱满而湿润的呼吸着,那维莱特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眼睛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过。
第二天欧庇克莱歌剧院开庭的时候芙宁娜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那维莱特的好心情,虽然之前他偶尔也会心情不错,但今天连藏都藏不住了。
在法庭上向来表情严肃嘴角向下的最高审判官居然带着清浅的微笑,这是会让人怀疑接下来的枫丹会晴朗一周的程度。
猜到大概是那维莱特金屋藏的娇让他变成了这样,但即使是芙宁娜也没能从那维莱特的手下查出那个女孩的身份。
而被水神惦记着的褚师于期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梅洛彼得堡,那维莱特挂在嘴上的枫丹的监狱,这里的重要和警惕性可比下城区厉害多了,但这次监视者们和美露莘却没能跟上她。
他们已经习惯了她故意现身,现在只是稍微使用一下仙法隐藏身形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坐在梅洛彼得堡的一个房间内默默等待着,没过一会,伴随着锁链走动发出的声音一个人就落座在了她的面前。
黑色的短发,强壮的身体,遍布的伤痕,他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注视着褚师于期,看她不说话最后还是先开了口。
“那维莱特怎么没看住你?”
褚师于期和他支起了同一条手臂,面对面坐着他们正好方向互补,单手撑着自己的侧脸,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上了表演欲十足的无辜。
“为什么要看住我?我做什么了吗?”
看起来很年轻的典狱长神色沉了沉,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联络昔日蒙冤犯人的后人,有意的把下城区的人带到上城区消费,收集遭到欺压的工人的名单……在我看来你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多谢夸奖~”
虽然是装出来的对己方也称得上不怀好意,但还是照亮了这片并不明亮的水下黄铜世界。
莱欧斯利被噎了一下,表情无语了一瞬,“没在夸你。”
褚师于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但即使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也不准备阻止我和告知那维莱特不是吗?因为……”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比外表沉稳许多的典狱长,“你也想要改变这一切。”
就像钟离放任愚人众在璃月的行动一样,虽然有些风险也比慢成长痛了许多,但毕竟效果拔群。
愚人众就算要搅乱政局,那也要这个国家确实是存在问题的才可以。
温迪如果亲自在蒙德执政四风守护的特瓦林就不会和蒙德出现矛盾,璃月要是没有钟离那一下假死,连只苍蝇都叮不进来。雷神但凡不在一心净土,女士和散兵的计划刚露出苗子就该被劈了,而须弥更是有趣,自己的神明都被囚禁了。
枫丹的正义也存在诸多弊病,愚人众可以引爆这一切,如果手段再那么温柔一下的话甚至可以说帮大忙了,所以莱欧斯利一直注意着褚师于期的动作,但并没有将这一切告知其他人。
至于他的情报比水神芙宁娜还要详细,清楚的知道她和那维莱特的关系这件事,只能说是芙宁娜本人可能有些偏科了。
正如褚师于期所说,但莱欧斯利没有想到她直接把进度拉到了梅洛彼得堡。如果说水神的正义存在谬误的话,那真正的正义就诞生在这监狱之中。
看着莱欧斯利微微严肃起来的表情,褚师于期摊开自己的手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只是在离开之前来见你一面而已,虽然我们不见面也达成了合作,但共犯还是要有些共犯的样子,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自己亲自动手了。”
旅行者已经从沙漠回到了须弥,接下来他们就要直指教令院把小吉祥草王救出来了,那之后紧接着就会是打败新生的神明,散兵出糗她是一定要凑那个热闹的。
和莱欧斯利的交谈还不到五分钟,说完之后她就直接离开了枫丹,刚从天而降出现在愚人众的据点,朝她伸过来的手就让她直接抬腿扫了过去。
是多托雷,准确来说是阴过她一次的多托雷的切片。把雷神之心给散兵还让他成为神明的不出意外就是这个,但造神的数据却是之前一直待在至冬的那个最强的切片需要的。
显然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但这个阴了她的切片的做的实验究竟是什么还未曾可知,目前的线索只有摩拉克斯的那一滴血。
如果抛开是摩拉克斯受伤的可能的话,那这滴血还有可能有一个来源――摩拉。
摩拉是岩王帝君的血化作的货币,除却交易和契约的作用,它本身就是一种可以用以炼金的材料。摩拉确实是特殊的,说不定也可以反向炼化。
但即使假设这种可能是真的,褚师于期还是想不出多托雷的切片费劲心思做这个实验的目的所在。
原本准备抓向她手腕的人被她逼退,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但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始终有丝丝隐藏的兴奋,这让褚师于期感到非常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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