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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门被“呼”的一声猛地拉开，原本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老学者瞳孔瞬间瞪大了。
第12章
不出所料，在包厢里早早等候的人，正是刚刚下班的大书记官。
艾尔海森难得的没有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如尼文书籍，手上捧着一本看上去是最新出版的须弥历史年鉴。
看那几乎全部包了烫金的书脊书皮，华丽程度像是只有多莉能弄来的珍稀货。
放眼整个须弥，能让艾尔海森感兴趣加班的事情少之又少。
也因为这个原因，帕瓦瑟开始大脑疯狂运转，拼命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犯水逆。
打量此时已经率先走进包厢的少女时，也多了几分谨慎。
能够结识如此多的风云人物，还能说得动他们来帮忙，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门口传来声响，青年合上书礼貌起身，语气却还是礼节性的冷淡：“好久不见，看上去您在学术方面又遇到了新的瓶颈。”
这话说的，像是这位学者三天两头就会被学术难题困住似的。
帕瓦瑟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短短两天内被这几位小辈耍的团团转不说，但凡他想传授点人生经验，都会被一句话噎回去。
当代须弥的学术风气一点儿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吗？！
半辈子好为人师的老爷子越想越气，也不愿同两人对话，自顾自拂袖坐下了。
缇芙琳刚才不引人注意地加快了脚步，提前抢占了靠门边最近的位置。
等人来齐之后就把门顺手带上，还“咔哒”一声反锁了个彻底。
俨然是不谈清楚不让走的架势。
一切安排妥当，就要开始她最擅长的设陷阱环节了。
缇芙琳还是照旧先礼后兵，用昨晚现学的沏茶技巧给人把茶水倒上，这才悠悠开口道：
“本来都打算公开这个项目了，没想到您这么有诚意，要不我们直接开始谈细节？”
那可不行。
圆桌对面的老爷子也没法一直装哑巴，只能应答：“你的策划我看了，可这里边儿待改进的地方可不少啊。”
看来这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哪位倒霉学生了。
缇芙琳果断拿出了辩论时的聊天方式：“合作讲究一个互相欣赏，您既然对我的方案这么不满意，又何苦亲自走这一趟呢。”
“细枝末节我看就不用赘述了吧，”少女换上了外交专属的招牌笑容，
“您直接说条件方面还有什么需要调整就行。”
鉴于书记官在场，原本打算仗着自己多年在谈判场上坑蒙拐骗的本事狮子大开口的帕瓦瑟只能一步步试探。
“期末月时间不长，咱们没必要保持半年的商业合作关系吧，”帕瓦瑟提出疑问，
“而且，你们既然借了教令院的影响力来做推广，哪有仅仅五五分成的道理？”
缇芙琳心想还是高估资本家的良心了，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的买卖，难道还打算一九分成？
“须弥大大小小的考试可不算少，期末月只是一个适合推广的节点罢了，长期打造了品牌效应，才能稳定销量。”少女耐下性子来给象牙塔里的老学究做科普：
“和教令院合作只不过求个推广速度，这笔推广费如果省下来做宣传，相信对我来说结果是相同的，”少女漫不经心道：
“而您这边可就失去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帕瓦瑟立马意识到已经完全没有谈判余地了。
对面的态度很明显，要么答应，要么免谈。
眼看谈判到了僵局，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是起码要再加上一成分成。
帕瓦瑟试图另辟蹊径：“教令院的宣传可是把双刃剑，如果禁止咖啡入校，相信也会大幅度影响这款产品的销量。”
这是打算通过颁布校规来压低宣传效果了。
不过这个年纪的老人家肯定想象不到这个年纪的学生到底有多爱叛逆，这步棋可是走错了。
“听说贵校的聪明药丸很出名，难道校规上没有明令禁止违禁药物入校？”缇芙琳轻轻巧巧把对面的话辩驳了回去。
要知道，聪明药丸事件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风纪官蹲点交易现场好几次，才一举抓获了整个生产线和上下游交易链。
由此可见，禁止一定是保证每位须弥学子都能喝上这款“逢考必过”咖啡的最好方法。
这一段话说完，对面人可算完全没了法子。
老学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恼怒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人家说的不算错，这款咖啡只要他愿意，自个儿完全也能进行宣传。
这么听来，倒是对面给了他一个赚钱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到达了这个境地，但此时也只能顺势答应下来，容不得他细想。
“哼，既然你早就想好了，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帕瓦瑟闭上眼睛，一副懒得和小辈计较的样子。
“那您这边满意的话，不如就来谈下您这边该增加的责任？”
少女决定反将一军，辛辛苦苦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可不只是为了拿回原本写好的策划。
起码还得从这块利益蛋糕上再撕下一口来。
此话一出，连一直一言不发的艾尔海森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既然是合作，那您这方也得拿出相对应的诚意来，不是吗？”
少女这下可算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开始把自己曾经想好的，利益最大化的方法一条一条往外说。
“校内宣传位我们之前没有细说，现在看来，要求每一层都会有海报展示位总不算过分吧。”
“还有，第一批咖啡试用装我们这边会进行提供，与此相对的，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安排一些免费的展会位置？”
“关于五五分成的问题，感觉不如六四分，毕竟这样看来教令院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份子。
那我倒不如直接和你们谈一批固定的宣传费了，毕竟这个项目我个人还是很看好的，想来您也是，不然不会大费周章的过来和我谈合作，您说对吗？”
少女一串连珠炮过去，对面这才理解，自己这次是真的上了贼船，逃也逃不走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谈判。
把那些明显无理的要求驳回来之后，剩下无伤大雅的，动了一点微小利益的，就只好完完全全被缇芙琳拿下。
临走时老人家恨不得脚踏风火轮，一步也不想多待，不愿意和这位刚刚把他在战场上打了个大败仗的少女共处一室。
忍着最后的礼节向艾尔海森欠了欠身，门被一脚踹上，包厢里又恢复了宁静。
大获全胜的少女此时终于放松下来，愉悦地转过头来，看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书记官。
“给个评价呗。”
“你的语言艺术确实令人惊叹。”艾尔海森停下羽毛笔，对上缇芙琳的眉眼弯弯，浅浅叹了口气：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用这样看着我。”
第13章
缇芙琳自然是想要知道，关于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其他的神奇秘密。
这些基本消息，艾尔海森肯定已经调查了不少，稍稍透露一点也无妨。
还能帮助她，给自己制定一个更好的未来人生计划。
果不其然，大书记官一脸“你果然要说这个”的神情，给少女递过来一份完备的资料。
其中包含着各个时间段里，在提瓦特大陆上发现的同样的魔力痕迹。
这些估计拼拼凑凑起来，能勾勒出一个大致的雏形，关于缇芙琳的童年雏形。
“值得一提的是，到处都寻不到关于你的出生记录和证明，虽然不知道你在世界树里看见了什么，”艾尔海森平静地说道，看来他当时确实去偷听了一耳朵，“但是你可以试着回想一下，你所在的地点到底是哪个国家。”
“璃月。”缇芙琳不假思索回答道。
“那个地方是璃月的某个洞穴，我记得那是个召唤新生神明的魔法阵，我就被困在那里。
而且根据他们原本的规划，被召唤出来之后我还会被拉去做很多实验。”少女像一切和自己无关似的，诉说着在吊坠的幻境里看见的一切。
艾尔海森也没有像普通人听完故事之后展露同情，而是开始了严谨的思考，
“那就有些奇怪了，除非你在璃月之后被某些人又别有用心地送到了至冬，不然没法解释你的整个幼年期作为猫形态，在至冬有多个目击者。”
缇芙琳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世界线反正已经改变了，除了流浪者，应该已经没什么人来证实他的猜测。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最近愚人众的‘博士’不是刚走吗，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去问问他？”
“切片也是会撒谎的。”艾尔海森看缇芙琳不打算说实话，顺势转了个话题，
“对了，关于你的灵性天赋，你有测过吗？”
这是在询问自己的好运气了。
但是少女也很无奈：“我早就问过很多占卜师了，但是他们一见到我就疯狂后退，好像我是什么灾星一样，完全没法儿问清楚。”
“也许他们是感知到了什么。你的锦鲤属性不一定是天生的，按理来说会有不小的副作用，至冬那边有给出什么结果吗？”艾尔海森若有所思，看上去真的在动用脑中的知识库思考。
“没有啊，那边只不过一直用药物吊住我的命……”
缇芙琳话已经出口才意识到不对，自己被套话了！
果然一不小心就着了这个人的道。
少女警惕地回忆了一遍两人的对话，发现处处都是陷阱，差点就把自己去幻境的事情抖了个干净。
现在只是暴露了地点是璃月，还好没把自己遇见过岩神的事情说出来。那位寿命极长，万一两国外交对上了，闲聊当中难免把她这件事本本分分唠一遍。
缇芙琳这边惊魂未定，大书记官却悄悄勾起了唇角，假装冷淡道：“岩神已经逝世，你遇见的那位应该只是一缕魂魄。”
“怎么可能，钟离就是……”缇芙琳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了陷阱。
这天又被聊死了。
缇芙琳想了一秒就决定自暴自弃，反正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全瞒着。
自己还是很惜命的，毕竟她的身体情况可不算好，万一哪天至冬那边变了天，药物来源断了，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多一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还是给你从头说起吧。”
缇芙琳想了想，干脆把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也全部编了进去，反正有用没用，艾尔海森肯定能判断出来。
“所以，你在摩拉海上的岛屿海钓这是融合了哪几个神话故事？”
少女正说到兴起，猛然被提问了个措手不及，“应该是我梦见的吧，没准儿是预知梦呢。”
艾尔海森也没戳穿她，认真地听旁边的少女眉飞色舞地讲述了这场跌宕起伏的摩拉成精历险记。
一直讲到了前些日子在七圣召唤里，锦鲤少女凭着自己的绝佳运气，一举打败守擂人，成为炙手可热的新兴高玩。
此事确实是真的，赛诺在聚会上提过不止一次，还说到了对面也是用了运气加持的道具，却还是没能打败锦鲤体质的好运气。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在意，当时少年输了之后问她是舍弃了什么才能获得这样的好运气，当时缇芙琳的回答是“扔了一段生命线”。
虽然这不是真的，但是难保以前的她是不是真的这样想。
如果是以前的缇芙琳做出的决定，而现在的她已经失忆，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只是一个想法，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艾尔海森没提这一点，现在说出来只会让当事人徒增烦恼。
“我会替你留意一下的。”故事已经听完了，大书记官收集了两人的会议数据，表示自己准备下班了。
缇芙琳说的也有些渴了，“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之后连忙许诺。
“您费心了，下次要是有看上的书籍直接发消息给我，保证帮您把多莉的回扣降到最低。”
“对了，明论派的莱依拉让我告诉你一声，有问题可以直接去图书馆找她。”
扔下对方交代的话，两人各自道别。
莱依拉啊，缇芙琳在脑海中扒拉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两人的最近一次交集是在多莉拜托她的时候。
三百株清心着急冰鲜，当时要不是莱依拉刚好赶完了论文，有空能来帮个忙，这批货只能降价急速处理掉。
那可就是大亏一笔了。
半个月前，貌似自己确实给她发过邮件来着，好像是说关于占星还是冰鲜的事儿，估计她最近才忙完看见了。
也有可能是看见了自己才想到的。
毕竟自己今天可算是在须弥广场上蹲守了一整天。
既然想起来了，倒不如现在就去一趟吧。
优秀打工人缇芙琳从来没有下班概念，只要是搞钱的事业，那就是在做自己擅长且热爱的事儿。
自己热爱的事业，哪来什么加班一说？
须弥图书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此时已近傍晚，人数渐渐多了起来，缇芙琳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几乎快要睡着的莱依拉。
“醒一醒啦，莱依拉，”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缇芙琳心生一计，使坏地凑近她的耳边，“你的论文过截止日期啦！”
“什么……”尽管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莱依拉还是瞬间惊讶地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最近任务有点儿多……”莱依拉看见缇芙琳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也反应过来是对面人为了叫醒她开的小玩笑。
莱依拉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说起了邮件的事情。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吗，或许你听说过莫娜？”莱依拉在羊皮纸上写下一长串名字递给缇芙琳，
“她是能参透命运的优秀占星术士，目前应该住在蒙德，你可以去问问她。”
“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吉斯图斯……”缇芙琳一脸不信地举起羊皮纸，“这名字也未免太长了一点。”
“但她在占星方面还是很靠谱的，可惜你回去的时候赶不上魔女的茶会，不然能问问艾莉丝女士就好了。”莱依拉一脸遗憾。
艾莉丝女士，在她的记忆里应该是可莉的母亲大人。
别说现在了，就是小时候她和可莉一起炸鱼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位大美人出面道歉，她的着作倒是流传整个提瓦特大陆。
果然蒙德人都是自由的灵魂。
看来自己之前在邮件里说的就是占星了，不过还是再试探一下好了。
缇芙琳佯装不经意地开口：“之前的清心还是多亏了你，不然可就全砸手里了，这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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