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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见到过它长什么样？”
“很大一只，圆圆的像史莱姆，但却比帝君神像还高！这是他的原话。”烟绯说完，看她们没什么想问的后，准备离开。
线索又多了一条，但好像没什么用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轻策庄看看，避免又一次扑空。
空扑空了，约定好的厂家没有在，找到厂房才知道厂家带着负责人去迎接大boss去了。
“一般这个词在深渊用的比较多。”派蒙叉腰，她对这件事很上心，因为乔禾答应利润的十分之一可以作为他们的报酬。这可是笔大买卖！要是被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所以，她必须拿出十二分心来对待，绝不能让到嘴的肉跑了！
跟着员工找到老板，那人正在谄媚地倒茶研磨，那大boss也是旅行者和派蒙的老熟人了。
“行秋！重云！好久不见！”派蒙老远就开始打招呼，的确是好久没见了，不过是对于重云而言，他们和行秋可是共同赶过稿的友情！
“你们快来评评理，这家伙居然趁我不在，说我用术法捉弄他，还把他变成猫，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危险分子。”重云愤愤然，控诉着好友的行为。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揪着不放了，赶紧听听旅行者来找我们是干什么的，”行秋尴尬地岔开话题，他还得让重云帮忙看查账，可不能得罪了去。
派蒙解释道：“是这样的，乔禾在这家工厂定制了一批货物，结果工人说要负责人在才能提货，这不是来找负责人嘛，嘻嘻！”
“那批货居然是你们的！还想着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打主意在大圣头上。”行秋震惊于他们的胆大妄为，还要给不知道状况的重云解释一下。
“既然是你们的话，货就不必压着了，不过，乔禾呢？她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此刻刚到轻策庄的两人就有了新发现，一路上都有刻意留下来的痕迹，很新鲜，像是刻意留下来的痕迹，指引他们方向。
循着踪迹，两人来到一个山洞，乔禾还记得这里有一些矿物，此刻也被挖得七零八落，像啃出来的一样。
再往前就是纯水精灵的地盘，但在洞口，她们遇见了好久没见踪迹的刻晴猫猫。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禾有些震惊，但一想到这位的真实身份，好像出现在这里也不为奇。
夜兰对她很感兴趣，但没有多问，潜意识告诉她，这猫很重要，也很熟悉，像是位老朋友。
“喵。”你们再来晚一点就看不见了。
刻晴说完，抬起爪子示意乔禾把她抱起来，乔禾熟练地给她擦着爪子上的水。要知道变成猫后，好多小伙伴都不适应水，刻晴猫猫就是其中之一。
乔禾看向纯水精灵中间的平台，一个庞大的身躯正在慢慢往中间蠕动，在看见它的一瞬间，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它了，这几天都在追踪的家伙。
它蠕动地很慢，但却在飞快地变小，每进一步，就会有无数星光散落，漂浮在水面上。
“它在干什么？”
“喵。”它在自戕。
第42章 小家伙
它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在把它自己洗干净之后。
原来的它还是个小家伙，得了天外之人的垂怜，饿了就有吃，渴了就有喝，无聊了还会和那天外之人一起玩。
但好景不长，突如其来的喜好来的快消散的也快，当它后知后觉到那人再也没来过后，它的家，那个被精心设计过的房子被入侵了。
小小的它想要捍卫自己和那人的美好回忆，却打不过那些坏家伙，那人放任它不管，谁都可以踩一脚，谁都可以欺负它。
小家伙找了个地方呆着，等着那人的回心转意，等着那人想起，这个地方还有个小家伙在等她。
可小家伙知道，她厌倦了。
世界崩塌，碎成一段又一段数据，像漫天星河，美丽又绝望。
是卸载了还是删号了？又或者是停服了？小家伙在黑暗中接受现实，把不存在的眼泪揉成数据，也许这份解读不了的数据会在某一天她要清理手机内存的时候，成为垃圾清掉吧。
再醒来，小家伙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海风和煦，阳光明媚。
它看到不远处的少女磨刀霍霍向它走来，是她！就算化成垃圾文件它都会记得，是那个曾经给过它所有的人！
好痛！就算被打，它也想要和她近一点，但微薄的血条支撑不了它多久。
再之后，它就到了一棵大树下，是一棵橡树，十个它都围不起来，树下还有一个绿色的家伙，会弹奏好听的歌曲，虽然不及那人的十万分之一，但他的能力得到了小家伙的认可。
“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家伙，算了，陪我演场戏吧。”诗人如是说。
它没有理会，却瞧见它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走向诗人，诗人称呼她叫旅行者。
也许，它也该有个特别的称呼，除了她谁都不给的那种。小家伙冥思苦想许久，可它的一切都是那人给的，现在要让它给那人东西，实在是有些为难。
后来，它学到了一个词，叫主人，完美地概括了它和那人的关系，它贴在自己从野外找到的轻小说上，每念一遍都会情难自已。多么美妙的一个词啊，它就是那人的唯一。
好坏！打的好痛！
每一次想要亲近的时候，它都会被打得很惨，但当它夜深人静的时候，念到那个称呼，心里还是甜蜜的。
她心里有它的，对不对？她会把它的图片贴在冒险家手册上，还会每天找它的踪迹，然后，嗯……欺负它！
她心里有它的……小家伙带着伤去往梦乡。
可后来，不知道从哪天起，主人没有刻意来找它，只有在不经意间看见时才会和它一起玩。
但没关系，它可以主动一点！而且它还发现，只要它掉的材料够多，她就会越开心！所以它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抢其他史莱姆的材料，然后故意凑到她面前。
当史莱姆被打破的时候，它把材料一撒，数十个蓝色材料掉满地，它骄傲地等着主人的欣喜，暗暗的等着夸奖。
然后它就看见她顿了一下，接着一条数据要往天上走，是找客服反馈的！它一急之下，把那条数据给吃掉了，可是主人也下线了。
呜呜呜，是它哪里做错了吗？
颓废的史莱姆找到风色诗人，却被无情嘲笑。
“遇事要冷静，下次给一个两个就好，不要给多。”
风色诗人是前辈，指导过那条大龙和大狼，现在主人还会规律地每周都找他们玩，听他的准没错！
注定等不到客服回复的玩家又不能放弃游戏，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听话的史莱姆开始每次都给一两个，看起来好像恢复正常了。
要是多给一两个，主人会不会多疼我一下。
小家伙如是想。
但地图变大了，主人的行迹也越来越难以琢磨，往往等它赶到目的地时，主人已经去下一个地方了。
小家伙找到风色诗人哭诉，风色诗人给它支了个招，它开始在各个委托中游走，有时是丘丘人锅里的红色，有时是运货的青色。
的确，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
它的心被喂大了，开始不满足于每日日常，甚至不满足于各种剧情客串。它想要回到最初主人亲自来找它的那种氛围！
风色诗人无奈，把它带到一个秘境。
“在这里呆着，她等会就来。”
小家伙很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它一直猜测，是不是因为它之前不乖，主人才不要它的。所以这次，它会等到好结果的。
结果很美好，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家伙很聪明，在主人又一次厌倦了这个秘境的时候，它开始游走于其他秘境，还强行挤进了大佬集结地――深境螺旋。
虽然之能呆在低层，但这样它就可以每个月都多看几次主人。
甚至它还答应帮忙给丘丘风行游侠升空，还被丘丘水行游侠踹屁股！
但这些小伎俩好像也于事无补。
兴趣来的快，散的也快，以前那个100%探索度的主人在把新图开完锚点后，就再也没来过新图……
然后，每天清日常体力。
然后，体力每天都是160/160。
然后有一天，她没有再上线。
是它做错了什么吗？小家伙向风色诗人寻找答案，却得到一声风的叹息。
他和它一样，都是即将或已经遗忘的存在，但不同的是，他还有酒相伴，而它只有主人。
它把主人踏足过的地方全部走了一遍，虽然史莱姆只会蹦蹦跳跳，爬不了那些高山，但它还是进行着徒劳的挣扎，说不定就是因为它没有和她看过同样的风景，主人才不要它的。
它想要游泳，像主人一样在水里追逐那些鱼，说不定是因为它没抓到过鱼，她才不要它的。它很聪明，知道成为冰史莱姆就可以在水上走。瞧，它比主人还游得好。
它想要飞翔，也许正是因为它不曾吹过同样的风，主人才不要它的，但它没有风之翼，不过风史莱姆可飞得比风之翼要好。
它苦练了游泳，飞行，还抢了许许多多的史莱姆凝液，可它要等的人再也没有上线，上面的数字维持在31，却不仅仅是31。
陪伴了她许久，小家伙知道什么才是最打动她的东西。小家伙只是一个史莱姆，还要帮她解决日常委托，在深夜里拿着她的冒险家证书去找凯瑟琳领奖励，帮她锄大地，伤痕累累地和怪物们决斗。
最后风色诗人看不下去了，帮它一把。这一帮，又是许久。
“下次你去围攻晨曦酒庄的时候多撑一会儿，好让我在酒窖里多待一会儿。”
诗人知道，它也知道，它围攻晨曦酒庄是为了见谁。
主人，它囤了好多原石，够抽好几个角色，它保证，它这次绝对不会吃醋。
它今天很乖，抓了好多晶蝶，主人再也不会缺晶蝶用了。还有材料，它每天都在挖矿，采摘和打怪，足够把抽的角色拉到满级。它还做了很多菜，主人可以慢慢吃，再也不用狼吞虎咽了。
它每天都在清体力，圣遗物都挑最好的留了下来。等你上线，就拿小家伙试试水吧，这一次，它绝对不喊痛。
哦，不行，它只是基础怪，血条是最低的那一列，连试刀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它再怎么准备，31永远是31，它等的人再也没有上线。
是她忘了吗，也可能是厌倦了。但小家伙觉得肯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准备的还不够多。
东西放不下，它开始塞进自己的体内，路过一棵树它都要砍三下，这朵花要的，那棵草也要，这把无锋剑也要！
垃圾也要！狗粮也要！
它想用全世界换一次再见面。
它体内塞了太多数据，开始变得臃肿，肮脏，它已经不能蹦蹦跳跳，太多累赘束缚着它。它爬过的地方都成为泥泞，恶心，令人厌恶。它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家伙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它觉得这样效率太低，把自己分成了好几个，这样它就可以快一点见到主人了。
它再一次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沉寂已久心开始复燃，但它看见自己臃肿的身材，这样的它配出现在她面前吗？
它慌不择路逃跑，找了个水塘洗洗。但还是好脏，还把水塘也弄脏了，真是抱歉。它想了好久，想到纯水精灵，那里的水最干净，一定能把它洗干净！
但它忘了，它是那个小家伙，却不是真正的冰史莱姆，也许在等待的过程中，它就不能再变成史莱姆了。它不能游到水面上，现在的它会溺死的。
看见泥泞被水冲淡，就像棉花糖进了水一样，它是棉花糖对吧，它想要甜甜的，这样主人会分给它一点点爱，只要一点点就好。
棉花糖彻底溶于水，留下一片甜蜜，有精挑细选的满级高分圣遗物，也有丢在路边都不想捡的白色小垃圾，它把每一件都收集起来，用来换卑微的爱。
花花绿绿的一大片，就像在下火锅一样，火锅正中间，一颗星空的缩影熠熠生辉。
乔禾渡水过去，把那颗星空捧在手心里。无尽的黑夜，点点星星划过，几颗可控的金点亲昵地贴近她的手心，这是小家伙碎成数据的家，它一直把它收的很好，它在黑暗中看着他们的家碎成星星，然后一点一点收集起来，带到另一个世界。
而现在，它又能重新被捧在手心里，只是希望这一次能再久点，时间再长点……
“这些东西，我全要了，放心，会给凝光打报告的。”乔禾垂眸，在那片星空上落下一吻，她认出来它了。
第43章 钟离
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是件浩大的工程，已经是非人力所能及的事了。
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让它做到这一步，收集到足够让水断流的数量。
背包里放不下，乔禾把东西全部塞进尘歌壶里，等到后续的整理。从太阳高照再到夜幕升起。有时候真的体会到那份什么都不舍得放下的感觉。
哪怕是个白色小垃圾，都是小家伙对她毫无保留的爱。
岸边，把所有事情抛给下属去做的夜兰正在等着她的同僚。她抱着刻晴猫猫在烤火，手里的丝线被当做某种猫玩具，一个舍得，一个也真敢玩。
“你还好吗？”夜兰询问道，静静观察，乔禾好像和平时一样，没多大变化。
乔禾没有伸出手接过刻晴猫猫，她在水里泡了一天，身上冷的很，还全是水，还是让夜兰带她回璃月港吧。
泥泞案件出奇的顺利，就像一场自导自演的表演，表演给她这个外来之人看。即便如此，事后的汇报和文件什么的，和她这个编外人员无关，那是夜兰和她下属的工作，而她只需要拟一份能把这些东西光明正大带回去的报告。
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完善一份能把所有东西带回去的报告。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些事情得问一下钟离，他肯定知道。
向来只有深夜敲别人的门，还没经历过被别人敲自家门的往生堂，今天也经历了一回。
像是早就预见，钟离衣着整齐，不像是从睡梦中起来，更像是早早地就在等她。
和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的少女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钟离叹了口气，脱下外套为她披上，将她带进往生堂。
“钟离，我想和你谈谈。”乔禾没有进去，复杂地看着这位昔日的神明。就像能从风中听见故事的风神，她不信这璃月的事还有能瞒得住他的。
“若你有事相问，我必知无不言，但这又有违公平二字。”
钟离微微躬身，让视线和她持平。这是一份新的契约，而契约的准则是公平，要想得到答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么，你能给出怎样的代价呢，乔禾。
破晓时刻，胡桃打着哈欠开始新的一天，刚打开门就看见钟离坐在长凳上，披着外套的乔禾枕着他的腿在睡觉。钟离一只手为她虚挡住晨曦，另一只手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胡桃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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