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随身武器,适合你随身携带,”夜兰递上来两份精心包装过后的礼物,“另一份凝光准备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真是她的好同僚,今天晚上的菜多加一份辣菜。
夜幕降临,繁灯点上,乔禾陆陆续续收到了许多朋友送来的礼物,烟绯,甘雨,行秋……
不包括魈,事实上,自从旅行者和乔禾改造过魈的武器后,他是休息了一段时间,但之后旅行者还把仿制玩具卖到人手一把,最令人发指的事情是,乔禾还拜托阿贝多猫猫画了以魈为形象的宣传画。
现在他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出,甚至还会有人不自量力地出手帮他,很多人都知道了夜叉虽凶,但却是守护璃月的英雄,冷酷的外表下是温柔的灵魂之类的。
不过魈也找到了解决方法,比如说换一把武器,比如钟离借的来自往生堂堂主的护摩之杖……
不过乔禾还是顶着被戳的风险给魈送了一份特制的杏仁豆腐,得了一只梧桐叶制作的蝴蝶,是仙法,能辟邪。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和这么多朋友再次相遇。
“乔禾!快回来,准备开饭了!”胡桃招呼她进屋,来自香菱大厨的手艺光是在门口都叫人垂涎欲滴。
“好,我马上来!”
乔禾回应一声,听见胡桃碎碎念,“奇怪,钟离怎么又不见了,还有旅行者,就这么留下派蒙不管吗……”
“喵。”正当乔禾准备回去,一声猫叫从头顶传来,她抬头看,是背着她去稻妻的风散猫猫。
“你回来了呀,饭菜都准备好了,再不去就要被派蒙吃光喽!”
风散猫猫看了一眼张开手准备接住他的人,没如她所愿,自己踩着屋檐边角下来,乔禾没在意,跟在他后面进屋。
帮忙解释了没到场的人为什么没到场,乔禾入座后就开始大杀四方,她敢放言,除了夜兰,没谁是她的对手。
把他们都喝趴后,乔禾走到院子里透气,月光下,钟离正在等她。
“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位故友。”钟离示意她跟上,自己走在前面出了院子。
乔禾和同伴们说了一声,跟上钟离,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心事,刚刚在院子里瞧见也有些不对劲。
她跟着钟离来到街道上,今日良宵佳节,大家都在家里欢庆,街上的人会少一些,再过一段时间,宴席结束,就该到放烟花,放霄灯的时候,那时,街道就会热闹许多。
空气里飘着饭菜的味道,能听见居民家里兴高采烈的声音,充满人气,和眼前的钟离仿佛格格不入。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孤独又无人理解。
在她愣神的时候,钟离一挥手,打开了她的地图,位置放大,固定在一处秘境,是若陀龙王的所在地。
“到这儿来吧。”钟离说完,先一步消失在原地,乔禾顿了一下,跟着他到了伏龙树底的位置。
钟离看着那块石镇子,那是为警示路人所立下,既警醒世人,也铭记过去。而下面所镇守的是他的故友――若陀。
“他的事应该不用我来言明,你心里应该早有成算,我此次带你来见他,也是不想让他也被遗忘。”
乔禾好像懂了一点,又好像什么都没懂,什么叫不要遗忘,她不过百年年华,比之钟离也不过他万千岁月中的一瞬。若是钟离都没把握,那她又何谈记住。
但她又好像知道了一点,钟离的几千年也不过是众多文案堆砌出来的,只要策划不做人,再坚如磐石的存在也会土崩瓦解。就好像守护璃月的夜叉一一离去,守卫稻妻的妖怪毅然赴死。
就好像森林会记住一切,却忘了一切。
她并非此间之人,有时候反倒能更好地存载着这份记忆。
但现在,只论此刻,她亦是此间之人,与璃月众人无异,与提瓦特众人无异。
钟离斟上酒,放于石镇子前。
“这底下镇压着恶龙,人人都说他暴怒,却忘了他与璃月所做的贡献。我带你来也是想让你见见这位故友。”
见?若陀龙王不是被镇压在伏龙树下,如何相见?乔禾提出自己的疑惑。
“借用布耶尔神职之能,以旅行者的记忆为基,塑造了这个短暂的秘境。”钟离将她带到封印面前,慎重其事地说道。“若你不愿,可以拒绝。”
乔禾看着钟离,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几位神明需要她来做个实验,旅行者是为助手,虽然不知道实验内容是什么,但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害处。
自然,基于对他们的信任,乔禾答应的概率很大,至于为什么让钟离出面,而不见其他神明。大概,只有他符合条件吧。
比如说,有一位故友。
钟离想起宴会上神子的话,纠结了许久还是放弃:“还有那只小狐狸说的话……罢了,等你回去自己问问她吧。”
有什么好问的,无非是什么“去,给他个巴掌,让他知道你是谁。”这种拱火的话,最多再加上“怕什么,你可是有岩神做靠山。”或者“都给你套盾了,你躲什么呀?”
神子嘛,这种事情影不会去做,肯定是她出面商谈,计划里也肯定有她的手笔,她呀,最爱有意思的事了。
在提瓦特呆久了,她都忘了,她原本应该是个玩家。
乔禾很有分寸,期间没有出现在神明的宴席上,他们肯定在宴席是商量了什么事,达成了某种共识。
以钟离之昔日战友,若陀龙王为基,以旅行者的记忆为蓝本,就让她看看,这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吧。
乔禾睁开眼,看向场内的若陀龙王,在后者的咆哮声中发起进攻。
久违了,若陀龙王。
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她还想回去看烟花呢,她可是委托了霄宫制作了独一无二的烟花,可别到时候错过了。
“乔禾去哪儿了,”香菱端上来饭后甜点,因为做点心的时候去看钟离贴对联去了,一个不小心就把糖水煮焦了。原本的史莱姆布丁也变成了史莱姆焦糖布丁。
她把甜点端上来才发现席上少了一人,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虽然打了招呼也没人记住。
“派蒙可以代劳!我可以帮她把布丁吃掉!”派蒙窥视着乔禾的布丁,香菱也如她所愿,把乔禾的那份给了派蒙。厨房里还有很多,等乔禾回来再重新拿一份吧。
“到放烟花和霄灯的时候了,”行秋看着时间说道,“听说乔禾准备了新的烟花,是委托了稻妻一位很有名气的烟花师所制,说不定她是去准备了。”
“说的也是,说不定还能遇见旅行者和钟离先生,也不知道谁这么有面子把他们请了过去,居然整场宴席都没看见他们人影,”卡维把玩这手里的酒杯,看着另起一桌的猫猫们说道,“也不知道乔禾为什么养了这么多猫,开销一定很大吧。”
胡桃应和,香菱和行秋却尴尬到沉默,要不是他们有过那一段奇妙的经历,他们也难以想象,猫猫下面居然是个人的灵魂。
“去看烟花吧,可别错过了乔禾的惊喜。”行秋招呼他们去南码头,结束了这段聊天。
南码头上人声鼎沸,有售卖东西的小贩,还有带着玩具追逐游戏的小孩,亦有亲密无间的情侣。
像是约好似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出一朵花后,接二连三的烟火紧接其后,为璃月人民呈现绚丽多彩的烟花。
独立的阁楼上,温迪提着酒瓶子坐在栏杆上,只需要一动就能融入风中。影和神子举着清酒对酌,聊着开心的事情,顺便调戏着还不到喝酒年纪的旅行者。
一旁的纳西妲在吃着点心,虽然对清酒和蒲公英酒很好奇,但她也只和旅行者一样只分配到一杯日落果果汁。
有人顺着楼梯走上来,是钟离。给这短暂的相聚带来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成功了一部分,比预期的要好,但还有更多需要考虑的地方。”
“喵!”好漂亮的烟花!
可莉猫猫趴在栏杆上,阿贝多猫猫从后面帮她捂住耳朵,免得声音太大,对听力不好。
一双手从后面接替了阿贝多猫猫的位置,帮忙捂住了可莉猫猫的耳朵,比猫爪子大些的手能更好地隔绝声音的传播。
“喵!”乔禾姐姐!海灯节快乐!
发现换人了的可莉猫猫回过头,欣喜地蹭了蹭乔禾的手心。
乔禾笑了一声,回应道:“海灯节快乐,小可莉。”
话刚落音,一束特别的光逆飞而上,在天空中炸开,是一只小猫咪的形状,紧接着是不同颜色的光束,对印着一只只小猫,还有独特的代表物。
“喵!”这只猫猫好像阿贝多哥哥,那只小猫像可莉!可莉也有烟花!
最后一只是紫色的焰火,是一只紫色的猫猫,在玩一枚藤球,烟花炸开的时候还带着闪烁的金色,像金色的幕布。
那一只,是散猫猫。和趴在屋檐上的他们很像,每一只都很像。
烟花结束,人们拿出霄灯祈愿,乔禾也准备了,带着可莉猫猫去玩霄灯,这一刻值得铭记。
胡闹了一整夜的众人睡到了很晚才醒,乔禾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就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吵醒。
一个小身影跑了进来,“乔禾姐姐快看!可莉变回来了!”
可莉背着背包,背包上挂着嘟嘟可,之前的嘟嘟可都是被她叼着走,现在终于又能重新挂在背包上。
“可莉真棒。”
乔禾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床边可莉的头。她一直都在猜可莉的愿望会是什么,作为提瓦特最幸福的小孩之一,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单纯想玩一场吧。
羡慕小孩子的单纯。
不仅是可莉,还有阿贝多也回到了正常样子,此刻正在厨房为可莉准备早餐,是他拿手的黄油煎鱼,他给它取名叫“林之梦”。
乔禾看着眼前属于她的“林之梦”,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也有人叫它烤阳华。
很好吃,也很漂亮,适合哄小孩。阿贝多微笑着招呼可莉吃饭,和乔禾说着接下来的行程。
“我准备带着可莉在璃月再呆几天就回蒙德,也是时候回家一趟。”
乔禾点点头,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还有炼金士的事,总不能天天写信指导工作吧,再不出面,砂糖都要怀疑他遭遇不测。
“可莉好想骑士团的大家,还有琴团长,可莉也喜欢和乔禾姐姐玩,还有白散哥哥!可莉还想一直和阿贝多哥哥去旅游,可以看见好多超~有意思的东西!”
可莉勾着手指数着,还要从背包里掏出自己找到的奇怪的东西给乔禾看。
“可莉可以带一些璃月特产给琴团长和骑士团的大家,”阿贝多提议道,试图打消她想要把奇怪的蜥蜴送给丽莎的想法。
可莉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并决定在吃完早餐后和阿贝多哥哥一起去买特产。
白散猫猫看着兴高采烈出门的可莉,和宠溺的阿贝多,若有所思。
“喵……”家……
乔禾把他们送出门,准备再回去补个觉,一只猫猫落到她面前,是白散猫猫。
“喵。”乔禾,你能送我回家吗。
乔禾愣神,白散的家,如果没记错的话,不是已经……
第48章 白散
白散的家是哪呢?
是天守阁?是影向山?又或者是踏鞴砂,还是那间破旧的小屋子?
乔禾打开地图给白散猫猫看,他也懵懵地看着上面的东西,从来没看见过地图,没想到他生活的地方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白散猫猫回过头求助,乔禾默不作声收起地图,“既然找不到,就从最开始的地方找起吧。”
天守阁,是他的创造者所居之处,他诞生于此,而后被遗弃。
如果可能,他应该会在鸣神大社学习后,接任雷电将军之位,然后护佑着这个国家。
可是没有如果。
他被安置在借景之馆内,里面的景色很美,但却空洞,了无生机。
白散猫猫跳下来,带着乔禾走到一处,他目光所至,是凭栏外的虚假的景色。
乔禾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精美到华丽的窗棂,精心栽培过的盆景因为无人打理而有些潦草。
“喵。”我记得这里,我在这里待了好久,然后呢?然后又经历了什么。
那盆景是一棵枫树,在意象中,它有宁静,孤寂的意思,她能想象到懵懂无知的木偶被遗弃在这里的情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是木偶,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他每天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真正的无知无觉的木偶,看着日落月升,红枫凋零,岁月流逝。
这里也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一个好心的人类武士无意间闯入了这个秘境,发现了倒在地上无意识的他。桂木以为他是普通人家孩子,因为误入此间不慎迷路。
又见他周身华贵,还有着普通人不会佩戴的金羽,却懵懂无知,不知自己身份。
“孩子,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在名椎滩巡视时发现的,可不要说漏嘴哦。”
桂木把他从那个冷冰冰的借景之馆带了出来,又把他带进那个繁忙,喧嚣的踏鞴砂。
一个被偶然发现的小孩,对谁都充满着好意与感谢,他无亲无属,甚至没有名字,混迹在居民之间,却得到许多怜爱。
他们叫他倾奇者,他不讨厌这个名字,这对他来说是他们接受他的表现,也预示着他是个人,是他们中间的一部分。
在那段岁月里,他经常吃的食物是茶泡饭,踏鞴砂地偏路远,很多物资都送不进来,矿工们生活拮据,但还是会为他着想。
茶泡饭味道清淡,易消化,适合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倾奇者。他们会把茶泡地浓一点,这样吃起来会有味道。
起初只是茶泡饭,后来有人觉得这样的饭菜没有营养,但好在踏鞴砂有很多鳗鱼,抓上几只就可以给他加餐。
后来矿工工作忙,倾奇者就会自己去抓鳗鱼,自己学着做茶泡饭,虽然他并非凡体,也不需要这些寻常的食物,但他懂得这份进食时的喜悦。
刚刚说道他并非凡体,有些事情实在是无从得知,比如说,寻常家孩子是不会一餐吃五碗饭,也不会一连好几餐都不吃饭。
丹羽细心地告诉他,一个真正的人类的孩子,是怎样的饭量,怎样的时间会觉得饿,吃饭的速度该如何。他在教他如何更像一个人类。
“虽然矿队物资缺乏,但还没到缺一口孩子吃食的地步。”
倾奇者开始回馈矿工们,他会帮忙准备饭菜,放上他抓的鳗鱼,细腻的鳗鱼肉就像小倾奇者对矿工们的关心一样。当然,给丹羽的是最多的一份,他值得,因为他教他打铁。
还有很多,他当时记得,现在却忘了的名字,他在他们那里学会了读书写字和锻刀技巧。各家都有各家的技巧,却在他这里汇聚。
御舆长正锻刀大成那日,他与居民们一同献上欢庆之舞,月下少年潇洒自在,与他们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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