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下无人,唯有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畔:“但魔神战争期间他无故消失了,消失的原因史书上并无记载,有人说他是被七神中的某一位杀死了,也有人说他是自然消亡了。魔神战争期间陨落了那么多魔神,他的消失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但是这次我们这次找到的却是关于他的线索。”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去至冬吗?”铃梓问道,她甚至不知道至冬在提瓦特大陆的哪个方向,又该怎么去。
“不是,这个线索就在蒙德。”他摇了摇头,“我们需要去一个和至冬差不多的地方,龙脊雪山。”
铃梓抬头去看,从她这个角度抬头远望,远处的雪山脊线若隐若现,银灰色的山体层峦叠起,飘摇的雪花在山顶堆积,形成白色的雪线,在月光的照耀下十分萧索。
“蒙德的线人告诉我们,那里出现了德尔蒙斯活动的痕迹,趁西风骑士团还没有察觉,我们两个先去调查一番吧,若是被他们抢先一步,后续我们想要插手可就困难了。”
夜间雪山十分危险,达达利亚并不畏惧,但是铃梓只是一个普通人,加上此时天色已晚,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选择在明蕴镇歇息一晚。
明蕴镇与龙脊雪山交接,地形很是崎岖,早年这里煤矿丰富,曾遭到大量的人工开采。但是后来资源耗尽,很多采矿队都去了层岩巨渊,只留下遍地碎石和坑坑洼洼地矿坑,昭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越近雪山,风就越大,狂风仿若有形一般钻进坑洞中,回响出古怪的声音,隐隐的哭嚎声传到了铃梓的耳朵里,令她的有些紧张。
幽蓝色的光点在矿坑中闪动,她仔细看了一眼,手心里渗出了一层薄汗。
达达利亚捏了捏她的手,对她眯着眼睛笑起来,示意她不用过于害怕。
两个人想找一处屋子借宿,但矿石带走了明蕴镇大部分的年轻人,以至于他们两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处人家,大部分的村子都荒无人烟,目光所及都是一片废弃的景象。
终于,两个人找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屋子,铃梓走上去敲了敲门,大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一个干瘦的老伯将门开了一个缝,隔着门缝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我们是路过的人,想要在这里借宿。”她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老伯的目光在她和达达利亚之间逡巡了一圈,他的眼神十分锐利,语气也挑剔至极:“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铃梓被这个问题问住,大脑飞快地转着:“我们……”
“我们是新婚夫妻!”达达利亚顺口接上,并且直接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突然弯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见他蓝色的眼眸眨了眨,将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下,示意她配合自己。
老伯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没有再怀疑,把门打开:“你们进来吧,外面风太大了。”
两个人跟随他一同走进室内,看着他拿起一盏烛灯向另一间房子走去:“你们也别怪我话多,这里很久没有年轻人经过了,我就多问了两句。要是不仔细询问的话,放什么流匪、盗宝团进来就很麻烦了。话说,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雪山度蜜月。”达达利亚揽住铃梓的肩膀,回答他。
“去雪山?”老伯不禁有些震惊,“现在的年轻人……唉,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雪山那么危险,居然选择去雪山度蜜月。”
铃梓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了一下,侧过头去看达达利亚,发现他歪了歪脑袋,示意自己回答,于是她也配合地挤出一个笑:“我丈夫是至冬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想异地体验一下雪景,满足一下他的思乡之情。”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显然对她的话满意地不得了。
老伯看了一眼他的外貌,表示理解。
“那你们一定要带好吃的用的,要不然死在半路都没人给你们收尸。”老伯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屋子,“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晚上风很大,记得把炉火点燃。”
铃梓走上前去推开门,发现房间内的布局还算干净整洁,生活所需一应俱全。除了被褥衣物之外,还放置了一些水果和干粮,是一个绝佳的落脚点,两个人走进房间收拾了一番,把明日山上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
天色越晚,温度就越低,即便是在室内,铃梓也感受到了凉意。达达利亚从外面提了一桶煤进来,然后打算开始生火,他先在炉子底部铺上易燃的草纸、树枝,然后是木头,最后再放上煤块。
注意到铃梓有些意外的表情,他笑了笑:“只是生火而已,在我们至冬,这些都是非常必要的技能。”
他用火点燃了炉子,然后又在上面架了一口锅,但出乎意料的是,炉子里马上冒出滚滚黑烟,迅速充满了整个室内,铃梓赶紧将门窗都打开散气,但是残余的烟还是呛得两个人一直在咳嗽。
“这个煤的质量太差了……”他一边咳嗽一边解释。
他有蹲下身来简单处理了一番,等到不冒烟了,向锅中加了些水,又站起身去处理食材,一副得心应手的模样。铃梓凑近去观察炉火,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示意他蹲下来:“公子,你来看!”
达达利亚毫无防备地凑近,铃梓注意到他完全蹲到自己身边,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倒在地,她的膝盖向前一跨,就骑在了他的腰上,一只手臂不断向前推,想把他按在地上。
他反应很快,用手撑起了上半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铃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邪恶笑容。
她伸出刚才特意沾满了灰的手,蹭过他的鼻子,又在他洁白的脸上左右各留下了几道痕迹。
转眼之间,他的脸上就清晰地印上了灰黑色的煤印爪痕,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就像是去泥地里打滚了。
铃梓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看到他这么狼狈,她心里才好受一点,就当是报复他一言不发掳走自己当逃犯吧。
达达利亚明白了她在干什么,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坐直身体,用手按住她的腿,将她锁在自己的大腿上,在她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凑近她,紧接着用鼻尖在她的脸上轻轻刮了一下。
方才在他鼻子上的煤灰转瞬就到了她的脸上。
“这下我们一样了。”他伸出手指,指腹轻轻地在她脸上揉搓着,一小块痕迹很快就晕成了一大片。
他的腿上戴着金属制的腿环,让她坐起来十分不适应,她想要挣扎着下去,但是他偏偏不让,反而让她贴紧自己,想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另一半脸,也想要给她抹上灰。
铃梓用手去推他,但是他死死地禁锢着自己不松手,她一边推一边去揉他的脸,让他彻底变得脏兮兮的,两个人在暗自角力着,谁也不想在这场幼稚的斗争中败下阵来。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老伯在门外喊道:“给你们送了点东西。”
铃梓这才有些慌张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用一旁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脸的灰,起身去开门。
老伯见她出来,看了看她脸上的灰,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达达利亚,于是提议道:“你们要是不会生火,我可以教你们。”
“不用了,谢谢您。”铃梓有些尴尬地笑笑。
老伯看见他们拒绝,自己也不勉强,给她递上了一些馒头和水:“你们赶路这么辛苦,应该也没有什么精力生火做饭了,可以吃点东西缓一下。我手艺不佳,先凑合一口吧。”
铃梓接过馒头,对他道了一声谢。
老伯见她收下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你们真的是夫妻?”
“是啊。”铃梓撒谎不眨眼。
“那好,那屋子里一床被子就够你们用了。”老伯点点头。
铃梓听到这里刚想开口,提议要不然还是再加一床,却被身后的达达利亚猛然打断:“可以可以,谢谢您!”
敏感地意识到铃梓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老伯目光怀疑,达达利亚一把揽过铃梓的肩膀,笑了笑:“我的妻子只是有点害羞。”
“那就好,你们注意一点,夜里风大,别凉到了。”老伯又叮嘱了他们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待到老伯走后,铃梓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坐在餐桌旁,将送来的馒头摆在餐盘上打算开吃,一个没拿住,馒头不小心一松,撞在盘子上,发出敲击石头一样的响声。
“这个馒头,感觉比至冬的面包还要硬啊……”达达利亚吐槽道,“算了,还是我给你做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他从房间里的食材中拿出几样,在炉火旁忙了一会儿,很快就做出了一菜一汤,铃梓吃饱喝足之后,精神紧绷了顿时放松下来,屋子里的温度十分适宜,甚至还有点热,她被暖气烘托着,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达达利亚看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的表情,才伸出手托住她不断向下点的下巴:“别睡着了。”他示意一下旁边的床,“要睡去床上睡。”
铃梓十分迷茫地点了点头,拖着身子走到床边,倒在床上就阖上了眼睛。
“先换衣服。”达达利亚拍了拍她的脸,将睡衣推给她。
铃梓又头晕脑胀地站起来,胡乱穿好衣服之后裹着被子往角落里一躺,直接睡着了。
夜晚彻底降临,烛火已熄,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窗外偶有雪花飘落,风声很大,呜咽不止,但室内却燃着炉火,一片温暖如春,柔和静谧。
半梦半醒之间,铃梓觉得有人在抢她的被子,多年来独身睡觉的她绝不可以轻易放弃手中的被子,于是死死拽住不松手。
直到听到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不能让我没有东西盖吧……”
她的意识短暂清醒了一下,看清楚是达达利亚,才把被子松开。
接着,她感觉她的被子被扯走了一部分,一旁的床也陷下去一块,有人躺在了她的身边,跟她靠得她很近。
那个人身手揽住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抱在了怀里,像是把她当成连体婴儿一般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着玩着她的头发,一会儿卷起来一会儿松开。
铃梓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扯了一下,于是怒而睁大眼睛,看着身后的人:“好好睡觉!”
达达利亚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要不是手指上还缠着她的头发,她都要以为自己错怪他了。
“你睡得好香,我失眠了。”他的语气很是可怜,“你陪我聊一会儿吧。”
“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她不理不睬,钻回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闷住,想要重回睡眠状态。
身后的人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很快没声了。
就当她以为一切都重归于安静的时候,原本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的手指却轻轻动了几下,像是试探一般,一只手贴着她的腰线,顺着宽松的衣服不断向上,最终在一个柔软处停下来。
他的手很大,而且比她的体温更高,在黑夜中的存在格外明显,铃梓咬着牙忍受,心跳声越来越响,渐渐与身后的他重合在一起,自己的呼吸节奏也慢慢被打乱了。
突然,她感受到一个冰凉的尖锐物体划过,她猛地睁开眼睛。
“你……”她喘息一声,“你怎么睡觉还带着戒指?”
达达利亚缩回手,看了看手上戴着的尾戒,眼神中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
“你转过身来吧,这样我就能睡着了。”他撑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铃梓配合地转过身来,将他的身体拽到了被子里,示意他赶快睡觉。
达达利亚却没有完全听从她的话,他安分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指,搭在她的嘴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按压,时不时还会拨开她的唇瓣,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一般不断点拨着。
她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这人什么癖好?之前他还是小鲸鱼的时候,就将她的眼睛蒙住,化成人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玩她的嘴,而现在还是这样。
她顺从地张了张嘴,脖子向前一倾,想要像之前一样去咬他的手指。
这次他却没有躲,而是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指咬住。
铃梓心下一惊,幸好自己没有使劲,要不然他的手都得让她咬断不可。
她的牙齿叼住他的指尖,舌头也轻轻向前顶着,即便是她尝试微微用力去恐吓他,他也没有收回手。
“知道你不会太用力的。”达达利亚的语气带笑,仿佛是提前预判到了她舍不得。
铃梓被他说中心里,顿觉无趣,于是松开嘴,又闭上眼睛,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他伸出手,两只手都抱住她的腰,顺势将头埋在她的胸口,橙棕色的短发乱蹭着,就像是个大型金毛。
“你的头发好痒,别乱动了。”铃梓十分嫌弃地推开他的头。
“好吧。”他的声音闷闷地,不再动了。
他的呼吸渐渐放缓,铃梓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处,很快就一起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风大了起来,炉火的温度渐渐退去,铃梓发觉被子边缘有凉气钻进来,于是在被窝里轻轻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下意识地向达达利亚那边蹭了蹭。
他就像是一个小火炉一般,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热源,在睡梦之中想要全身都贴上去,于是就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团,还把脚贴在了他的大腿上,伸进他的腿缝里,贪婪地汲取着暖意。
“真是……”达达利亚早就醒了,看着她胡乱作为的动作,有些无奈。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她的脚,给她暖了暖。
铃梓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但是并没有出言阻止,她的眼睛似睁非睁,很快就睡过去了。
达达利亚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揉了揉她的脸,抱着她跟随她一同进入梦乡。
这个夜晚似乎无限漫长,窗外的夜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风声透过窗户的缝隙传进来,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风越来越大,夹杂着雪山上飘落的雪花,营造出一片凄清与严寒,风雪之下,草木都蒙上了一层白霜,黑夜笼罩着一切,同时也掩盖住住了阵阵脚步声。
门被慢慢推开了,吱呀的声音隐没在了风声中,很快消弭于无形。
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贪婪地目光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
他咽了咽口水,举起手中的锤子抬到头顶,对着正在熟睡的达达利亚狠狠砸下来。
达达利亚却早他一步睁开眼睛,搂着铃梓向旁边翻滚一下,躲避开了这次攻击,铃梓也早就醒了过来,跟随着他跳下了床。
老伯这一下的力气非常大,他的锤子上还有一个尖锥,登时将枕头捅出了一个窟窿,砸得其中的荞麦颗粒四处飞溅。若是方才他们不及时躲避开,以这一下力道,已经完全在睡梦中被他砸死了。
“怎么回事,你们没吃我的东西吗?”老伯双眼愤愤地看着他们,质疑他们为什么还有力气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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