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文文文(捂脸)
第36章 归路杳
可是星星从来不会因为誓言而落下。
就像少女终于开上痛觉屏蔽之后才感受到科技的力量多么伟大。
芙蕾雅向来闲不住，现在按兵不动两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就是你拉我来摆摊的原因？”
刚下班的烟绯撑着额头，“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备年货，字画生意应该也会受到影响。”
“也许吧，不过主要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不在意这些的。”少女倒是心如止水。
她只是单纯喜欢勾勒色彩和线条而已，也算不得有天赋。
旁边的烟绯歪着脑袋看她，感叹道：“你这性格倒是看得通透，就是有时候太冷清了些。”
她顿了顿又好奇道：“小苜蓿，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少女停了画笔轻笑道：“从前是有的。”
“以前我想过要和朋友们一起游历这片大陆的，也打算和艾莉丝女士一样，用手中的画笔去记录所见所闻所感。”
“那本册子最终只画完了扉页。”
她转过头去，左手食指摸上了画框边缘凹凸不平的定位线，没往后说了。
少女的命运已经成了定数，至少目前是个无解的状态。
所以她才会表现得什么都不在意。
画板上随意涂抹着各种各样的色彩，虽然毫无章法，但是组合起来也有几分野趣。
“那……今年的海灯节你真的不来了？大家今年可想出来不少有趣的新点子。”烟绯把字画招牌往自己这边靠了靠，露出角落里摆放的几幅笔墨未干的成品画作。
“到时候再说吧，也许我忽然改主意呢。”
芙蕾雅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手中画笔倒是不停，凭着记忆里的璃月港和嘈杂的声音给自己以想象空间。
“好吧，那我可就不劝你了，要是改了主意一定和我说。”烟绯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终于满意。
-
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女依旧没有更改决定的意思，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和大家相聚，事情眼看就陷入了僵局。
钟离这边也是亦然，两个人仿佛小孩子似的在较劲，都不肯先退一步。
但是海灯节前的这段日子也不能说是完全平静，毕竟很多小魔神还赶在节前加班作乱。
“虽然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在较什么劲儿，但是我还是来讲和了。”这是提早来到海灯节布置现场的吟游诗人。
此时的温迪还没有遇见他自家的琴灵，正百无聊赖地啃着苹果，试图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两人间的关系。
风神来之前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亲眼看见了眼前的少女，才发现这个心结的解开难度估计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我们俩没什么矛盾，帝君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少女从来不会说钟离一句坏话。
“我懂我懂，都有苦衷嘛，不过最近动乱不少，他也没空陪伴，”温迪见势不对立刻转了话题笑道：“要不要和我一块去逛逛，一直闷着也会无聊的。”
芙蕾雅心想自己才不会无聊，她满脑子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破开这个秘境回去“重见光明”。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风神的邀约，就当是为了消磨时间。
要是秘境一直无止境的轮回下去，也许在某天她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冒险家也不一定。
和巴巴托斯一起冒险还是很美好的，毕竟能蹭上风场不用一直爬山，而且清风似乎有疗愈作用，精神世界也变得平和了很多。
可惜少女的身体似乎并无法承受这样高强度的出游和冒险。
痛觉屏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崩盘了。
上一秒还在和眼前人一起遛狗逗猫的少女忽然感觉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感，随之而来的是仿佛剔骨剜心的疼痛。
芙蕾雅几乎坐都坐不住了，喉头泛上一阵腥甜感，在呕血之前只来得及把怀中的兔子放下来，踉踉跄跄起身，精准躲开了巴巴托斯试图扶住她的手。
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仅仅是高出痛觉屏蔽的那一小部分，已经快要把少女的整个精神系统都压垮了。
少女闭上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样剧烈的疼痛感受了。
一声声咳嗽牵动了脏器处的疼痛，整个胸口像是被刀剑刺穿了一样，呼吸困难，只能一点点试着喘匀气息，像是被雨水浇透的蝴蝶试图抖落翅膀上沾湿的花粉。
都是徒劳。
好在缓了一段时间后身体终于开始有适应的意思了，系统也吓得不行，赶快给她把痛觉屏蔽拉到了百分百，五感正常数值什么的都不管了。
她对世界的感知又弱了一分。
芙蕾雅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温迪的呼唤，她想要释放出自己已经没事的信号。
一开始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声音哑到不像话，几乎发不出合适的声音。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了。
少女又捂住嘴巴轻轻咳了几声，血液还是从指缝中渗出点点，不过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温迪蹲下来，指尖萦绕着一丝神力，送入少女的眉心。
不同于岩神神力的温润治愈的感受，芙蕾雅感受到体内的暗伤似乎只是被轻柔地覆盖住了。
看起来这个设定里，只有岩神的神力能够修复自己的伤口。
少女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当年的设定创死。
这次的失控就好像一个警告，一个对于少女需要主动去寻求救助的警告。
但是芙蕾雅置之不理，继续和风神一同逛来逛去，顺便解决了璃月港内不少力所能及的委托，俨然是一位优秀的璃月冒险家。
再一次帮忙解决烟花受潮问题后，玩具摊的阿山婆非要送他们俩一个烟花筒。
推辞无果，两人只好选择收下。
往后的日子一直在落雨，不是适合测试烟花的时节。
少女这才惊觉，她这边似乎模糊了对时间的感受，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好多天，但是一旦问道和海灯节的距离，大家都会回复：还有好久呢。
久而久之，芙蕾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幻境里面的时间线也太不对头了，怎么就在这段时间里翻来覆去呢。
芙蕾雅刚想去问问系统，却先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钟离。
少女觉得迷茫，明明两人已经好久没见了，但是那人只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忽然想扑上去求一个拥抱。
钟离的语调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海灯节快要到了。”
“嗯。”
下一句话石破天惊：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芙蕾雅，海灯节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回去的。”
钟离叹了口气，青年鎏金色的眼眸里有着被千年岁月磨砺过的平和出尘，却能感受到胸腔里神之心的磅礴生命力。
像是把万千思绪压在了心底。
芙蕾雅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愣愣地抬起了头。
他唤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三，赶榜保底7k
要放饭啦，宝子们准备好了咩？
第37章 霄灯明
芙蕾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算到了哪一步，他还希望自己留下来吗？
少女背后忽然生出一阵寒意，但是表面上还是死撑着不肯承认：“帝君，您说的话我不太听得懂，是取材于璃月新近的话本故事吗？”
“……”钟离一时间沉默了。
岩王帝君没再追问，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但是依旧坚定道：“心魔所制造的幻境比我更早的意识到外来者的入侵，你再待下去的话，身体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而且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难保不会有后遗症存留。”
“您所说的我是真的听不懂，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芙蕾雅话完没有说还，就被系统慌忙打断了。
【宿主，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我现在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恢复你的视力。】
【要是这个幻境里面有什么能够真真正正伤害到你的灵魂的东西，那咱们也不一定能够躲得过。】
芙蕾雅刚要挺起胸脯拒绝的姿态瞬间就僵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里。
但是主动掉马，轮到她的就只会是奖金被扣光的悲伤结局，说什么都不能如此简单地承认。
少女只能用眼神示意，表明了自己目前的窘境。
好在钟离足够善解人意，简单明了地给她解释了许多必要的问题，帮助她理解目前的状况。
“这个幻境很早就存在了，是作为一份记忆备份，所以我才把它保留至今。”
“但是我忽略了他是会不断变化成长的，等到发现的时候，幻境已经变得足够完整和符合逻辑，是一份合格的记忆副本了。”
钟离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闭了一下眼睛，语调轻柔地像一阵风：“海灯节那天，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块，这才想起来去查看之前生成的那些幻境，才知道了真相。”
“说来可笑，当时猜到这只是攻略任务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也许当年的伤害不是我想的那么无可挽回，也许我有机会获得你的谅解？”
原本是有的。
芙蕾雅在心中吐糟道，毕竟她从来就没有认真在意过这些设定，毕竟都是完成任务当中的小插曲。
但是现在在幻境当中，她是真的失明了，而且由于痛觉屏蔽的缓冲期，可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两天罪。
失去视力的感觉可真是太糟糕了。
少女走了一下神，决定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向上面申诉要求他们解决这个大问题。
自己的这个失明设定还算好的，要是出现了第二人格这种大问题，攻略者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外边的天色。
少女撑着下巴，等待着新年钟声的敲响。
钟离既然说海灯节要到了，那就是真的会到了。
那海灯节结束之后，她也应该会脱离这里了。
少女歪头，在脑内系统的不断催促之下，还是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也是自己被拉进这个幻境的根本原因：
“这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个幻境，帝君你抬手就能够消灭它，为什么还要一直留着，让它不断地影响自己的意识，以至于都快要沉溺于梦境呢。”
钟离难得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触上了她的额头。
一道温润的力量融入少女体内，缓慢的修复着筋脉骨骼。
“磨损会让我忘记很多东西，我会想个法子留下他们作为纪念，这样就算有一天，我承载的记忆多到需要长久沉眠，也可以带着万千记忆安然入睡。”
幻境像极了一个个记忆泡泡，伸手便能触碰到生命的厚度。
远处的山峦悄悄亮起，是霄灯的明亮颜色，海灯节就要到了。
从这么远的地方去感受节日的气氛，对少女来说倒是头一回。
少女听着遥远的风声，感受到清风扑面，好像体会到了之前在海灯节前一天结算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份灵魂的轻盈。
她转过头，似是抱歉道：“我要走啦。”
钟离这次倒是淡然了很多，温柔道：“注意安全，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他说的没错。
芙蕾雅刚从系统空间里醒来，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宿主，恭喜你一下子完成了两个任务！这次不仅解决了“替身就是白月光本人”的主线任务，还顺便完成“改变任务对象的一次决定”的日常任务。】
系统摇头晃脑转圈圈，看上去开心得不行：【虽然幻境里的时间线很混乱，但是我特意去截图当时公开场合能查到日历日期，岩神他确实是提前了一天陪你度过。】
“他倒是没和我提过这一点呢。”
芙蕾雅这次情绪倒是平稳了很多，也有可能是出去旅行确实可以治愈人的内心。
【可能岩神他也不敢赌，万一脱离时间没办法延后，又要在相聚的前一天和你道别，那可真是太意难平了。】
【嗯……反正不管如何，宿主你次这算是把当前的任务一次性完成了，这次结算奖金应该够你放个探亲假了，要不要先回去看看？】系统的语调里难掩激动，它这次也获得了不少奖励，足够兑换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更换的高阶零件了。
芙蕾雅听到这个话题感觉恍如隔世，是啊，自己确实有好久好久没有回家看过了。
“那就回家过完节日再说吧，后续的任务大概什么时候刷新？”少女没怎么为难就很快做出了决定，不放心地询问道。
【可能要等主系统那边出新的通告，但是根据往常的数据分析，起码还有两个月。】
系统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毕竟刚才还出现了一位差点看穿宿主携带了系统的神明，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少女的钱财不会遭到损失。
于是等芙蕾雅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拉入了熟悉的时空海当中。
她睁开眼，发现周围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
这里是璃月的一处边境，向来与世隔绝，俨然是一个现实当中的世外桃源。
她还保持着从山崖跌下去的姿势，但是地理位置已经被系统转移到了草坪上。
耳畔拂过自由的风。
芙蕾雅用手臂遮挡住了头顶上眩目的日光，缓缓意识到现在时间才刚刚到了冬季。
时间还停留在她出门的那一天，好像少女只是踏入了一个异次元世界里，做了一场美梦。
她迎上好久不见的父母，背过身去悄悄红了眼眶。
眼下也算是寒假时间，足够她好好地和家人团聚一番。
父母见出去了一趟的女儿好像变得心事重重，连吃饭都心不在焉，不由得旁敲侧击道：“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芙蕾雅刚打算和往常一样把真相和盘托出，却发现涉及系统相关的问题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少女停了筷子，面对着一桌自己爱吃的菜肴忽然失去了胃口。
她从未如此悲伤地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被操纵的棋子，在系统交代的任务完成之前，只能够按部就班地顺从。
今日是让她去攻略任务对象，要是明日她需要去助纣为虐，她为了自己的存活，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跨过这到坎。
芙蕾雅越想越远，忽然把自己问住了。
少女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爹娘，如果有一天，我打算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作为代价，你们会失去和我相关的所有记忆，你们还会支持我去吗？”
刚才还在满面笑容的二老忽然停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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