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接过水杯,朝卢阿姨道谢。
修长的手指上闪过一丝银光,和他塞给自己的那枚是一个系列。
居然还带了戒指。
真会装。
喻凝抱着靠枕腹诽。
……
等他要离开时,付春归将人送到了门口。
告别完,她站在门内打量着女儿和他背影,暗自抿唇。
对宗明赫谈不上喜欢,但举止和谈吐方面也算满意。她前些日子特意去了解过他的公司,那个奕合集团确实很厉害,近些年涉猎广,公司也在不断拓展,但正是因为这样,又有些担心。
宗家关系复杂,他宗明赫在外面混迹多年更是不简单。只怕......喻凝跟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在一起会吃亏。
花园里。
喻凝站在车边把付春归做的南瓜饼递给他:“稍微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宗明赫接过,浓郁的香味飘散在两个人之间。
“其实你下次不用那么装呃……拘谨。”
喻凝本是想说不用装得很做作,可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最后蹦出“拘谨”两个字来形容他今天的表现。
“我妈妈性格很好的,她又不会为难你。”
宗明赫垂眸,低声发问:“斯文点不好吗?”
她不就喜欢那种扬着假笑的小白脸么。
喻凝沉默了。
他肯定是听见自己和喻艺茹的对话了。
宗明赫扯起唇,把梧园新房的车库钥匙递给喻凝:“这几天陪陪家人,周末我再来接你。”
喻凝嗯了一声:“快走吧,拜拜。”
说完,也不等他离开就进屋子。
——
没等周末,喻凝就搬着东西到了梧园。
听说宗明赫这几日不在锦城,为了不和他碰上,故意提前了一天。
搬家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梧园离自己家不远,喻凝并没有打算把所有东西搬过去,只简单收拾出两个行李箱。
晚上保洁阿姨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喻凝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环境。
房子的装修很简约,但和上次来好像有些不一样。她仔细观察,发现沙发和窗帘的颜色换了,从冷色调变成暖色调,倒是比以前温馨了一些。
她把次卧收拾好,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平时在家都有人说话,这会儿安静了,她非常不习惯。
打开电视放了个综艺,可声音越大心里越觉得空唠唠的。虽然念书的时候独居过,可那时候的心态和现在可一点也不一样。
无所事事准备上楼睡觉时,大门忽然被打开。
一阵凉风吹进来,很快又融在暖意里。
喻凝踩着拖鞋,探头看到门口的人瞬间顿在原地。
“你、你不是说周末才回来吗?”
大门关上,宗明赫缓步走进来。
屋子里又香又暖,熟悉的味道冲进鼻腔,明明阿姨说她才到家没多久,就到处染上了她的香味。
体内莫名冒出热意,他单手解开西服扣子,换上拖鞋把外套脱下提在手里。
“会议提前结束了。”
“哦。”喻凝抱着胳膊:“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就要往楼上走。
听见宗明赫叫了她名字一声,脚步又顿在楼梯上:“怎么了?”
“睡主卧。”
“主卧?”她像是听见什么可怕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即脸上露出抗拒的表情:“那你呢?”
“你说呢?”
喻凝定定看着他,半天不说话。
宗明赫取下腕表,仰头欣赏几眼她藏不住的表情,才慢悠悠道:“主卧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住次卧。”
听她慌张上楼的脚步声,宗明赫不可察觉地轻笑一声。
第26章
宗明赫上楼的时候,发现主卧还亮着灯,但他没过去,而是转头进了次卧。
再去敲门,怕她今晚就睡不着了。
卧室里有一股香熏味,应该是她今天点过。
宗明赫对香味不太敏感,但今晚却一直在留意这些味道,特别是进了浴室以后,那股散不去的牛奶香味让他不自觉去闻。
喻凝刚才用过次卧的浴室,架子上还有落下的粉色沐浴球,水珠挂在上面,滴答滴答往下坠落。
封闭的浴室里全是她的气味。
宗明赫伸手拎起那轻飘飘的小球,放到另一边烦躁的钩子上。
手上染了香,怎么也去不掉。
温凉的水冲刷下来,溅起冷气把原本香味打散,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冲过。
水雾弥漫玻璃,流水声如悦耳的低喃,像她挂在自己身上时的那般娇嗔,又气又急。
她每次伏在自己身上,柔软的身体就会随呼吸起伏,偶尔动几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天他掂量过,她又比之前抱在怀里的时候轻了不少......该要多喂她点好吃的,不然轻得跟那沐浴球似的,一直手就能拎起。
不过她虽然轻,可力气却不小,扑腾起来也闹得他浑身发热。
她的面容久久不不能散去,浴室里响着幽幽水流声。宗明赫无意识绷起上身,幽暗布着红色的双眸阖上,被热气包裹着意识无法抽离。
这是他洗过最长的澡。
从浴室出来后浑身清爽舒适。
他擦干头发,顶着毛巾到了次卧的阳台。
初春的晚风没了冬日的凌厉,柔和不少,混着泥土的芬芳。
额前的水珠滴在手臂上,他随意吐出一口烟,薄薄的白烟随风散在空气中,黑暗中只有一点猩红。
楼下的花园,只有草坪和几株小树苗,他看了半天,忽然觉得少了点鲜艳的颜色。
这房子他没住过,去年回到锦城以后便一直让人打扫着。
直到那天去喻家,看到那些粉嫩的装饰他才想起一个问题,女人应该都喜欢家里温馨一些。
所以怕她不喜欢这房子,前些日子又换了软装,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
喻凝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夜里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但醒来精神也挺好。
她伸了个懒腰坐在大床上,眯眼揉揉蓬松的头发。
昨天把房子参观了一圈,唯独没进主卧。现在一看,这间屋子确实是给她收拾的。
粉黄色的床单、米色地毯还有花瓣形的台灯......
喻凝看了眼昨晚抱着睡觉的毛绒玩具,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可爱一定不是宗明赫挑的。
下楼,桌子上已经有做好了的早餐。
以为是昨天的阿姨在忙活,走过去却发现是宗明赫站在岛台前冲咖啡。
他穿着白色卫衣,袖口挽起露出小臂和那道显眼的疤痕,抬头看了眼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起那么早。”
喻凝点点头,走过去:“今天有事情。”
“周末不在家休息?”
宗明赫把咖啡放到她面前,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腔调。
喻凝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公司没有事情,拿起杯子喝两口:“我们剧团要开会。”
“要几点到?”
“九点。”
宗明赫看了眼时间:“我送你。”
两个人一问一答得太过自然,喻凝稍有点不自在便一口拒绝了他,吃完早餐又上楼收拾东西。
可最后还是宗明赫送她去的,因为她的小车放在家里没开过来。
车子停在大楼前,下车前宗明赫开口:“晚上一起吃饭。”
喻凝下意识想拒绝,但他似乎看出来了又补充:“在家吃,暖房。”
“好。”
……
到了会议室,工作人员都在里面等着。
时乐早就到了,见到喻凝进来便把咖啡杯递给她:“吴导飞机晚点了,要等一会儿。”
“谢谢乐乐。”喻凝坐到椅子上,随手翻看起剧本。
这次她主演的话剧《找到多斌的二十四小时后》讲述了一位女警察在剥离原生家庭后的困顿和选择。
话剧在二月初便已经发布海报并开票。
今天是主创团队第二次正式见面,导演吴桉和喻凝是老熟人,所以建组会开展的很顺利,只等开始排练。
过了几分钟会议室门被推开,时乐提醒她:“姐,夏竹瀚老师来了。”
夏竹瀚是与喻凝搭戏的男主角,两人虽然没合作过,但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校友,见过两次就熟络了起来。
“小喻,你来挺早啊。”
“夏老师。”喻凝起身,朝他问候。
两人在一起聊起话剧的事情,虽然都是科班出身,但这次剧本难度大台词多,对他们都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聊到一半,门口又有人进来。
是周莎伊带着几个人吵吵闹闹走进来,手里提着好几杯咖啡奶茶,她直奔向喻凝:“喻凝~我给你带了红茶拿铁。”
听见这一声,时乐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周老师,我们有咖啡了。”
“这是我自己店里的,特意带你们尝尝的。”周莎伊把自己新开的咖啡店饮品分发给众人。脸上扬着笑,和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截然相反。
旁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但喻凝清楚得很。
果然,周莎伊下一秒便道:“今晚一起回宗家吃饭吧,我和宗岳给爷爷请了一新厨师。”
喻凝没接她的咖啡,只是问:“王叔呢?”
“他啊......宗岳看他做的饭菜不太合我胃口,就让他歇着了。”
喻凝淡淡挑眉。
这王叔在宗家那么多年居然说还就换,看来她和宗岳感情发展挺好。
周莎伊亲密地扯扯她的衣袖:“一起回去吧,你和宗明赫好久没回来吃饭了,大家一起人多热闹。”
喻凝不动声色地收起手,看向门外:“吴导来了。”
周莎伊见到导演,只好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喻凝的侧脸,又暗中拽起手。
事实上,王叔只是身体不好要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而宗岳和之前一样,对她不冷不热的,偶尔关心她在剧团的工作也只是想侧面打听喻凝的消息。
她虽心中不满,但也要忍着性子,因为宗家的关系,还必须违心地和喻凝处理好关系。
想到这些,她吸气喝了一大口咖啡。
另一边的喻凝可没想和她“交朋友”,她们在剧团是普通同事,在舞台上就是同台搭戏的对手,至于在宗家......也不会和她有过多接触。
再说看宗明赫那个样子,都不会常回宗家。
“大家都到了啊,久等了。”
吴桉导演进来,她身后的助理也是提着大杯小杯的咖啡,看到桌上各种不同品牌的杯子,又笑一声:“看来以后咱们组不缺咖啡喝了。”
分完饮品,大家开始漫长的会议。
最终吴桉敲定排练开始时间定在下周一,到四月演出前结束,又把宣发老师的微信推给了几位主演:“三月底剧本围读,四月演出。时间很紧,大家加油!”
会议结束,时乐把工作日程表发给喻凝,看到排满的日历忽然头疼:“姐,这个月要泡排练室里了。”
喻凝叹息,扬起厚厚的台词本:“我还得把这本全部啃下来。”
时乐默默握起双手:“加油。”
——
开完会,喻凝去锦城附中接上何向年,两个人一块儿去医院看望老丁叔。
听说最近他状态好了不少,下周就可以正常出院。
何向年用前些日子得的奖金给他买了不少东西,提在手里大包小包六七样。
老丁叔见了,皱起眉责备他浪费。
“叔你就收着吧,小年现在可是能自己赚钱的人了。”喻凝笑着把礼品盒子放在桌上,又把鲜花插进瓶子里。
老丁叔摆手:“下次不用那么破费,我就是来做个检查,马上就回家了。”
“好,也没有下次了。”何向年抢着点头。
老丁叔说起公司的事情,可顾及到何向年在场,有些事情没太明说。
“弈合集团拨了条研发线给我们,之前顾总提供给我们的思路奕合项目经理也很认可,承诺如果上半年产品达标,就为我们提供他们的东南亚销线。凝凝,那他......没为难你吧?”
喻凝听见最后一句话,知道老丁叔一定是胡思乱想了很久:“没有,老丁叔你放心吧。”
何向年在一旁玩手机,耳朵却竖得老高,把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听进去。
等离开病房后才拉住喻凝:“你们刚才说的他是谁?”
“什么他?”喻凝回忆。
“就是老丁叔问他有没有为难你的那个他,是谁?”
何向年一脸紧张,心里想着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情了。
“他啊,说的是弈合老板。”
喻凝答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可以不回学校吗?”
“可以啊,怎么了?”
“去我家吃饭。”
何向年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付妈妈了。”
“不是回那个家,我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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