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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4-03-01 14:37:55  作者:云山昼【完结】
  他垂下眼帘,将情绪掩得干净。
  “无人来过便好。”他道,指腹已移至衣摆边沿。
  “等会儿。”奚昭呼吸已急促些许,但她还惦记着方才的事,说,“先前我用的是羽毛柄,你拿了羽毛尖,不公平。”
  蔺岐哑着声问:“那应如何?”
  “我要再写一回,也和你一样。”奚昭说着,顺手拿过了桌上的羽毛。
  “要写在何处?”
  奚昭撑着他的肩,往后退了点儿。
  她视线一落,手也跟着往下垂。
  “小道长,别动。”她说,“若动了,定然不大好写。”
  恰如雪落山峰,那羽毛也轻然落下。
  身后羽翼急速抖了两阵,蔺岐喉结微滚,下意识扣住她的腕。
  “不可。”
  “为何?”奚昭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又道,“你这般拉着我,我没法写。”
第163章
  蔺岐虽握着她的腕, 但并没有使太大的劲。
  奚昭轻易就挣开,又开始落笔。
  羽毛尖仅是若有若无地一碰,蔺岐便浑身抖了阵。羽翼微展, 又快速合拢, 覆在其上的翎毛随之而颤, 摩挲着细微的轻响。
  他再度扣住她的手, 呵出的吐息也已不稳。
  奚昭也不动, 仅是问:“小道长,你要耍赖不成?”
  这怎的能算是耍赖。
  蔺岐屏了呼吸, 在那目光的直视下, 最终到底松开了手。
  奚昭这才开始落笔。
  那羽毛摸着顺滑, 如丝绸一般。覆在其上的细毛却并不柔软, 至多比栗刺软些, 扫弄时如软刺拂过。
  刚落下第一划, 蔺岐就被刺激得微躬了身。哪怕有意克制, 泄出的气息仍旧颤动不稳。从耳廓到颈子, 无处不见着薄红。
  奚昭住笔:“小道长,你这般低着头,我何物都看不见, 又该怎么写?”
  好一会儿,蔺岐才缓抬起脑袋, 只不过眼帘还是低垂着。
  虽有衣衫作挡,但羽毛尖扫过的触感仍旧十分明显。
  甚而强烈、尖锐。
  在他抿唇不语的瞬间, 她又落下了第二笔、第三笔……
  但写得越来越慢, 缓慢的接触催生出令他倍感煎熬的快意。
  意识愈发混沌之时, 奚昭在他耳畔问:“我方才写的什么字?”
  蔺岐稍抬起眼帘。
  那素来瞧不出情绪的眼中已透出几分迷离,似在为仍算不得熟悉的欲念而恍惚。
  好半晌, 他才低喘着气道:“不知……”
  “为何不知道?”奚昭问他,“是我写得不够清楚吗,还是写得太快了?”
  蔺岐却没应她,而是倾过身落下细密的吻。
  过了会儿,奚昭气息不稳道:“若没瞧出,便多写两字,总能认出来的。”
  蔺岐低低“嗯”了声。
  待她再落笔时,蔺岐又被拉拽进那落不着实处的快意里。
  约莫写了一刻钟,他竟是一个字都没认出。
  到最后一字落下时,他终是不受控地稍仰起颈,握在她腕上的手也显露出青筋,喘息几乎要压进肺腑。
  奚昭便看着他。
  等他稍睁开眼了,才捻着羽毛柄,拎起那根羽毛在他眼前晃了两阵。
  眼下已入夜,墙面的夜明珠洒下柔和光线。窗外雨势渐大,森冷秋雨从窗户的缝隙间飘进。
  在那昏暗光线的映照下,翎毛似也叫这秋雨淋过一般,折出湿渌渌的光点。
  “倒奇怪。”她说,“这羽毛都还没来得及蘸墨,怎就沾了水了,莫不是窗户没――”
  话音未落,蔺岐就已将她拥入怀中,头埋在肩上。
  奚昭感觉到灼烫的气息一阵阵撒在肩颈,也像是羽毛轻抚。
  随后便听见他道:“昭昭……何故要闹我?”
  奚昭道:“你都已经输十几回了,要不让你也写两字?”
  蔺岐应了声,接过她手中那根洇湿的羽毛,折了去。
  用术法毁尽后,他却再没拿羽毛,而是将她侧抱着。
  “不拿羽毛么?”奚昭问。
  “羽翎粗糙难控。”蔺岐的语气尚且算作平静,“手亦能写。”
  说是写字,其实他根本就没写出什么字形。
  仅以指腹重复打着圈儿,辅以按揉。
  没过两阵,蔺岐便低声问道:“昭昭,可认得是何字?”
  奚昭双手圈着他的颈,埋头不语。
  轻一阵重一阵的酥痒涌上,使她没法开口。
  没过多久,察觉到她想退避,蔺岐便用另一手拥住她的后背,反将她抱得更紧,手上也重了两分。
  又低头寻着她的唇吻住,将那尚未喘出的轻哼俱都压了回去。
  待抚平她脊骨的颤栗,蔺岐才松开。
  又低声问她:“再换一样,好么?――方才你在何处落的笔,便用何处。”
  奚昭被他挑起了兴头,颔首以应。
  她原想的是歇在这儿,等第二天再找机会去瞟一眼大寨主的影子。但玩过两回,就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上午。
  再去打听时,大寨主已去了二寨,还不知何时要回来。
  他俩对二寨都陌生得很,索性暂且作罢。
  这一番折腾,再回三寨时已近傍晚。
  概是头还有些发昏,她早将太崖也来了伏辰寨忘得干净,在偏厅里照常修习过驭灵术后,便回了卧寝。
  天色已黑,房中何物都瞧不清。奚昭懒得点灯,直接往床上一扑。
  却陷进了一团松松软软的毛里。
  且还压出了呼噜声。
  奚昭惊了一惊,起身的同时点燃了床旁烛火。
  暖黄的灯火映下,一头快要比床还大的老虎顶开被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它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嗷”了声。
  “绯潜?”奚昭盘坐在它身前,一手秉烛,“你在这儿怎么也不出声,我还以为压着什么了。”
  绯潜甩了两下尾巴,随后化出人形。
  他神情间还见着些睡意,说话也含糊:“我见昨夜里下雨,来找你,没人。”
  奚昭明白过来――
  如今快要入冬,一下雨天就冷得很。他便会时常往这儿钻,化成老虎躺在旁边,睡着也暖和些。
  她道:“我昨天有事出去了。”
  绯潜登时来了精神,双眉稍蹙,一条尾巴在身后甩打得噼啪作响。
  “是去找那蛇妖?”
  听他说这话,奚昭才想起太崖。
  她微怔:“你看见他了?”
  “看见了!”绯潜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那死蛇!
  昨晚他找过来时,竟在院子门口看见了他。
  起初瞧见,他还以为是自个儿看错了。
  毕竟太阴境离这儿那么远,他怎可能一下就找到此处来。
  结果那死蛇竟还笑着与他问了声好,气得他恨不得当场将他咬个粉碎。
  奚昭问他:“你是在哪儿看见的?”
  绯潜本想实话实说,但一想起那蛇妖如何糊弄他,便改口道:“去山上检查阵石的时候,恰好撞见了。”
  奚昭又问:“他现下在何处住着?”
  之前听元阙洲说让太崖自个儿挑地方,也不知挑在了何处。
  “树上。”绯潜说。
  奚昭:?
  他脸不红心不跳道:“蛇么,不都常往树上爬?要么就在洞里,这四周到处是山,他随意在哪儿都能打洞。你现下去找他,肯定浑身是土。”
  奚昭:“……”
  她拿起枕头便往他脸上一砸:“整日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绯潜就势将那枕头抱在怀里,虎耳两抖,咧开笑,隐约瞧着一点虎牙尖,“他若不是在山里打洞,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定是找冬眠的地方,将这伏辰山给打穿了。”
  听他这般编排,奚昭一时没忍住笑。
  她问:“那他昨天来过这儿吗?”
  岂止来过。
  还站在院子门口不走,说是找她有事。
  他本想直接找太崖算账,但未等发作,就想起了另一招――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太崖说奚昭去山上检查阵石了,那儿也有住处,夜间多半就住在山上。
  果不其然,那蛇妖许是探到院中没奚昭的气息,道了声谢后转身便走了。
  现下都还没回来。
  绯潜神情不变:“没,我昨天一直在这儿,谁都没来过――哦,想起来了,那元阙洲来过一趟,说是有事找你,不过听说你不在,便又走了。”
  “我明日去问他。”奚昭捏了把他一直乱抖的耳朵,“绯潜,你不困?”
  “困。天一冷,便总想睡觉。”绯潜稍低着头,将耳朵往她手里送,同时偷偷摸摸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确定没那蛇妖的气味,才勉强放下心。
  “是冷。”奚昭吹灭蜡烛,卷着被子往床上一躺。
  绯潜在身旁紧挨着她,忽道:“山上的阵石都差不多检查完了,我过两天可能要离开一趟,有些事还没解决完。”
  奚昭想也没想,便应了声好。
  虽早知道她不会在意他的来去,但绯潜心底还是有些泛酸。
  “昭昭,”他趴伏在她身边,一条长尾摇来晃去地甩着,“能不能……说些留我的话?”
  奚昭在一片夜色中睁了眼。
  她偏过头,但因天太黑,什么也瞧不见,更看不清他神情如何。
  她想了想,好半晌才开口问:“下雪的时候会回来吗?”
  绯潜眼眸稍睁,尾巴如触电般急速抖动一阵。
  “嗯。”他又往下趴了点儿,半张脸埋在臂弯后,“你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回来。”
  话落,他又化出虎身,在旁蜷成暖烘烘的一团。
  奚昭明显感觉到床榻往下陷了陷。
  ……
  是挺暖和的,但也的确很重。
  -
  翌日一早,奚昭就找到了元阙洲。
  刚进院子,她便远远看见了他――一人坐在房中,阖眼休憩着。旁边应是熬着药,药香直往院中飘散。
  怪冷清的。
  许是听到动静,他倦抬起眼。看见她了,他缓缓起身。
  奚昭三两步走进院子,合了伞。
  元阙洲从她手中接过伞,道:“这两日下雨,若有事找我,只需驭使那契灵便可,也免得往外跑。”
  “也不远,出来透透气。”奚昭道,“昨天听绯潜说小寨主找过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为驭灵的事。”元阙洲倦咳两声,温声细语道,“我仔细想过,鲜有妖族修习驭灵术,修炼起来恐会十分艰难,难免有气馁之时。若能陪你一道修习,也好随时照应心绪。”
  奚昭起先还觉得他这番话来得莫名其妙,随后才想起,现下她的身份是从别寨来的妖,而非人族。
  她立即点点头:“那要怎么做?”
  “妖族难修驭灵,是因体内本就有妖气,会对外物有所排斥抵触。”元阙洲解释得详细,“就如那日一样,你先前的契灵也在排斥我的存在。但经你驭使,契灵终会接纳。而妖气不同――不知你是什么妖?”
  她是什么妖?
  奚昭面上不显,在心底盘算着。
  该从哪儿开始编。
  还是直接与他说了实话?
  正想着,她便听见元阙洲温声猜测:“那日你入我识海,是往我平日里喝的药里掺了什么东西吗?昨天遇着那蛇妖后,我才想起那日的药中似有些许蛇息――概是蛇鳞粉?”
  这人怎么也嗅出来了!
  “是。”恐他知晓太崖跟她认识,奚昭不露声色地接过话茬,“是弄了些鳞片。”
  “你的?”元阙洲仍是那副温和神情,“但有如此毒效,概是七寸附近的鳞片,拿在手中分外危险。”
第164章
  奚昭却道:“没事, 我又不吃。”
  刚说完,她便噤了声。
  差点忘了。
  她是没吃那蛇鳞粉,但给他吃了。
  元阙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问她:“你是蛇妖?”
  “不是, 这是以前从山下弄来的一些蛇鳞粉。”奚昭糊弄他, “至于什么妖, 我不太想说。”
  元阙洲清楚有些妖确然不愿让其他人知晓自己的妖身, 便温声道:“仅是问问,不说也无妨。”
  奚昭点头。
  眼下刚巧有机会修炼驭灵, 她便召出了那龙灵。
  两人坐在一块儿, 看着那灵物。
  还是一条手指长短的浅青色小龙, 在她的手心来回盘绕着。
  瞧着颜色清冽, 但她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热息。
  她抬眸看元阙洲:“它好像没什么灵力, 也不太听话。”
  她昨晚试过好几回, 往这灵龙上丢掷东西, 便会像丢在云雾上一样穿透过去――起不了防护功效。
  又尝试着像操控鬼雾那般, 用灵龙去啃咬什么东西,但也没用。
  总而言之,她还没试出它到底有何用处, 好像既无攻击能力,也没法防御。
  更像是个模样精巧的吉祥物。
  “这灵物尚未开鳞。待它开了鳞, 才能显现灵物的能力。”元阙洲道。
  “开鳞?”奚昭仔细观察起那灵龙,这才发现它看起来滑溜溜的, 好似瞧不着多少龙鳞。
  “是我的缘故。”元阙洲面露些许歉色, “身体一直不算好, 这灵物也受此影响,龙鳞未开。”
  “小寨主怎的这副表情?如今这样又非你所愿。”奚昭抬手, 好让他看见那条小龙,“若没开鳞,那就想办法帮它开鳞便是。”
  她语气轻快,好似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麻烦,总能找着办法解决。元阙洲稍怔,眼底温色更甚。
  “确是这般。”他轻声应道,“你可以先试着与它共处,以接受彼此。”
  奚昭了然。
  她在《驭灵录》中读到过,并非定下灵契后,灵物就能受契主操控。有些灵物还得慢慢培养感情,待其彻底接纳契主后,才能驭使。
  思及此,她尝试着去摸那灵龙的脑袋。
  但还没挨着,就被它灵活躲过。避开指腹后,它缠绕着手指盘旋而上,不住转着圈。
  奚昭看向元阙洲:“它好像不愿让我碰它,是不是讨厌我?”
  契灵厌恶契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它如何会讨厌你?仅是不习惯与旁人往来。”元阙洲思忖片刻,问她,“可否将手给我?”
  奚昭伸出手。
  元阙洲轻握住,随后引着她将手搭在了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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