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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4-03-01 14:37:55  作者:云山昼【完结】
  “那就好。”月S松了口气,“我打听过了,满城里如灵石这般灵器,不论买不买,只要过问过店家,都会被报上去――绥绥,短时间里怕是难买着。”
  奚昭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他的性子虽然冲了些,可相较于太崖,反要好掌控得多。
  “阿兄,”她牵住他的手,松握着,“幸好有你。”
  月S只觉一颗心几要蹦出来。
  他慌忙别开眼神,须臾又看向她。
  “只要你开心。”他反握住她的手,“走罢,回去了再想其他办法。大不了把我房里那些东西全推去铸器阁熔了。”
  奚昭:“……那样可能更会引起大哥察觉。”
  “也是。”月S目露笑意,宽慰她,“绥绥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
  是夜,奚昭点燃烛火,翻开札记本。
  跟之前一样,札记本上又多了一句话。
  言辞简单。
  ――遍地魔物
  ――阴浊混沌
  看见这俩词儿,她起先还觉得莫名其妙。
  但没过多久就想起来了。
  白天她问这人魔窟里是什么样,不过等了小半钟头都没得到回音,就索性作罢。
  没想到现在才回她。
  她想了想,提笔回了句。
  ――那你每天都是在捉魔物?
  这回回得快,几息过后纸上便浮出一字。
  ――嗯
  奚昭又写。
  ――入魔窟之前你在哪儿?
  ――生来就在魔窟
  生来就在魔窟?
  奚昭讶然。
  可这人上回明明说过,只在魔窟待了一年。
  所以跟她聊天的一直是个一岁多的奶娃娃吗?!
  她将疑虑尽数说与他听了,好半晌,他才回了信。
  ――人与妖不同
  原是这般。
  也是。
  一岁的妖说不定能顶人好几岁。
  正想着,对面那人就又写了两句话。
  ――你在何处
  ――是何光景
  奚昭心想这人活得颇没意思,天天在魔窟里熬日子,便思忖着多说些。
  ――太阴境。你肯定没来过,估计和魔窟大不相同。现下已到秋天,叶子都快落完了,看着萧条,不过也别有趣味。
  写完这句,她还特意画了片梧桐叶。
  画完最后一笔,屋外忽有人敲门。
  她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起身的同时顺手合上了札记本。
  开了门,见是太崖,她道:“我还以为道君今日不来了。”
  “方才见远去了宁远小筑,多耗了些时辰。”太崖道,“今日没见那侍卫在外面守着?”
  之前他每回过来,那叫施白树的随侍都守在门外。若非奚昭点头,绝不让外人靠近――哪怕月家兄弟也是如此。
  “我让他俩去睡了。”奚昭侧身让他进屋,“你白天说的办法是什么?”
  太崖缓缓开口:“奚姑娘既然怀疑见远在盯着你,不便行动,那不如逼他将警惕心全都放来我身上。”
  “什么意思?”
  他正要解释,夜色中便出现道人影。
  夜已深了,暗沉沉的天际见不着一点光亮,似是要落雨。
  风也大,凄冷冷地刮着。
  那人从远处走来,看不清面容,但隐能瞧见被风吹得翻卷的高马尾。
  “月S来了。”奚昭一眼认出他,拍了下太崖的胳膊,“道君,不若你先走?”
  太崖懒懒扫了眼夜色中的人影,没应声,而是往角落里走了步。
  下一瞬,奚昭便眼睁睁看着他化成了蛇。
  ……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样也好。
  变成蛇也溜得快些。
  她迫使自己将视线从那条黑漆漆的蛇上移开,看向远处的人影。
  “阿兄?”待人踏上台阶,她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月S没急着应她。
  进屋关了门,才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漆木盒子。
  “一时半会儿弄不到太多灵石,我便找来了这些东西――你看能不能用?”说着,他打开盒盖。
  奚昭垂眼看去。
  里面装了满满一盒玉器。
  皆非凡品,而是经由灵力长时间蕴养。
  月S迟疑一阵,又道:“若不够,或、或是要用其他法子,绥绥……尽可与我说,阿兄何事都能依你。”
  奚昭将视线从那盒玉器上抽离,转而望着他。
  “阿兄,”她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放轻了声音,“你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是不是?”
  月S竭力压着呼吸,不至于那么抖。
  好半晌,才送出一字:“嗯。”
  话落,那覆在手背上的手便顺着胳膊缓移至颈侧。
  月S就势躬伏了身,以使她能圈着他的颈。
  眼眸相视,他屏着呼吸落下了吻。
  挨着那唇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酥痒顺着脊骨窜上,他下意识抱紧了她。
  很快,他便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有意加深。
  或说更像是咬,不过尽量收着劲儿。
  没过多久,奚昭便低喘着气往旁侧过脸。
  “阿兄……”她一手搭在他的侧颈上,借由摩挲感受着脉搏轻微的跳动。
  本想是平复下他的心绪,不想竟使他呼吸更为急促。
  “别咬。”她诱着他往那欲壑里沉,“――要像这样。”
  往常似对何物都擅长的小郎君,唯在这上面露出生涩一面。
  不多时,他便抱起她,一面落着细密的吻,一面往床榻边走去。
  等手撑着床铺上时,奚昭忽觉压着了什么东西。
  像是软体动物。
  冰冷、滑腻。
  她一怔,垂眸看去。
  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明黄蛇瞳。
  !
  太崖没走吗?
  而那边,月S已经一膝抵着床沿。
  “绥绥……”他哑着声唤道,躬伏的脊背如蓄力弓弦,压着难以忽视的攻击性。
  亦是同时,那条蛇轻易便从奚昭的掌下滑出,静默无声地缠绕上她的手腕。
  蛇信断续吐出,在她的手臂上印下点点湿冷。
  月S搂着她的背,再度落下吻。
  而那蛇也已经顺着手臂往上缓慢缠动,一寸一寸,直至缠缚在她的后背。
  奚昭看不见它。
  但那冰冷打量的存在感尤为强烈,似是在身后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她能感受到蛇身绷得僵直,仿佛是亟待进攻的姿势。
  不过没过多久,那点微弱的打量就被阵阵窜起的快意压下。
  奚昭圈住月S的后颈。
  但在仰躺而下的前一瞬,她忽听见阵细微声响。
  下雨了。
  她陡然回过神。
  “阿兄……”她气息不匀地说,“下雨了。”
  月S低喘着气,眼神里迷离未褪。
  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下雨了,月问星多半会找过来。
  若是被她看见,定要大闹一场。
  他喉结微滚,良久才哑声道:“我去安置好她,很快便回来。”
  说着,他又在她额心处落下轻吻,随后起身离开。
  等他出了门,奚昭也想起来床上还有条蛇。
  她将手伸至背后,一把抓起它。
  本想丢开,却反被蛇缠绕上来。
  黑蛇灵活而轻敏地缠上胳膊,最后没骨头似的盘在她肩上。
  蛇信子断续吐出,轻舐过她的耳垂。一下接着一下,像是落下的绵绵细雨。
  冷冰寒彻,引起微弱的痒。
  没过多久,黑蛇化成了人,懒洋洋地侧躺在她身旁。
  “看来昭昭是觉得他更有用处。”太崖懒声开口,唇虽往上抿着,脸上却不见多少笑意。
  奚昭尚还平缓着呼吸,睨他:“原来道君留下是为了衡量自个儿和别人的用处,而非满足什么怪癖。”
  她的声音还有些作哑,如一柄小钩,轻飘飘勾在了太崖心头。
  他手指稍动,又借着暗淡烛火,看见她唇上的咬痕。
  “那月二公子比玉衡还有莽撞,昭昭真不要尝试着换些选择么?”
  奚昭:“比如?”
  太崖一手撑着床铺,没甚力气地支起身子。
  “昭昭……看着我。”
  他低声说着,微张开嘴。
  一条蛇信子从中垂落,殷红如血,被飘摇烛火蒙上浅浅的影。
  他倾过身,附在她耳畔,近乎耳语道:“要帮你么?”
  短短四个字,咬着微弱的笑意。又因变成蛇信子,声音含糊不清,恰如引诱人的狐精那般。
  奚昭隐觉耳尖发痒,问他:“帮我什么?”
  末字落下,蛇信子轻抚过颈侧。
  “舔。”他吝啬送出一字。
  -
  在这之前,奚昭一直没大注意太崖的那条蛇信子。
  隐约记得是细长一条,尖上分着岔。
  现下她却切实感受到了。
  那蛇信子的分岔因为过深,像是被劈成了两条舌头。分岔得蛇信尖摩挲时,便能前后不一地擦过两侧,令两壁都泛起一线灼热的痒。偶尔亦会像蜜蜂的翅膀,急速震颤着。
  不似猫犬的舌头,蛇信子要顺滑许多,也更为扁平,似乎何处都钻得进。
  奚昭仰着颈子,双目半睁。
  这太怪了。
  她横臂压在脸上,借此忍着声儿。
第103章
  但正因蛇信子分外细长, 恰似一截被劈开的薄薄竹片,存在感并不算太强。
  所引起的痒意也是若有若无,像是落在湖面上的一片羽毛。被风吹着, 偶尔落在水面, 泛一阵涟漪, 却又不能搅起更大的波澜。
  溺在这不上不下的快意中, 奚昭的意识也越发昏沉。
  恰在这时, 她恍惚听见了脚步声。
  有两道。
  一阵重些,步子迈得大而快。
  另一人则轻缓许多, 若不细听, 难以察觉。
  她猜到应是月S和月问星。
  便压着稍促的呼吸, 赶在外面人推门而入的前一瞬开口道:“月S, 别――嗯……别进来。”
  嗓子有些抖, 不过隔了道门, 被压得模糊不清。
  月S的手搭在门上, 还没推开, 便顿住。
  “怎么了?”他问。
  那蛇信子忽然收了回去。
  奚昭得以缓过神,正要应他,便觉似有尖利的蛇牙贴上。轻轻咬吻吮舐着, 不疼,却使那酥痒翻倍涌上。
  她一下噤了声, 想好的应答全都淹在了海潮般涌来的混沌里。
  正逢深秋,她却像是置身炎炎夏日。
  灼热的太阳烘烤着, 令人透不过气的热浪阵阵扑来, 她的呼吸越发窒闷。
  但又有区别。
  较之盛夏时节的煎熬, 眼下要好受许多,四肢百骸皆有快意游走。
  没得到回应, 月S在外唤道:“绥绥?”
  奚昭被这一声捞回些许意识,模糊记起他方才的问询。
  ――怎么了?
  该说话的。
  找出个合理的解释,再让他离开。
  但碎乱的字词一块儿冗在脑中,却捋不出一句成形的话。
  许是察觉到异样,没过多久,太崖忽直起身。
  那条蛇信子垂落而下,如一条殷红的绸布。
  不过比那灵活得多,在半空扭曲颤动了两番。
  烛火跳跃,隐能瞧见些许银线淌过蛇信子,坠在信尖儿上。但还没来得及滴落,便被他一卷,咽下。
  嘴再微张时,蛇信子已变回了舌头。
  他一手托在她的后颈,落下轻吻。
  “昭昭……”
  他附在耳畔低语,帮她编着理由。
  同时那蛇信子方才所待之处,换作了手。
  “便与他说,你要歇息了。”
  话虽这么说,奚昭却明显感受到有何物缠绕在他的手指上。
  她稍怔,片刻后反应过来,是他指背上的那蛇纹刺青。
  “放心。”太崖垂下眼帘,半掩住眸底的欲念,轻声解释,“不会咬人……”
  奚昭这才平缓了吐息,对着外面道:“要……睡了。”
  “便与你说她要睡了,你不听。”月S侧身去看月问星,“非要把她吵起来看你胡闹么?”
  “我不知道,我……我并非有意。”月问星的眼中划过丝茫然,但很快便恼蹙起眉,看向月S,“这么晚了,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月S冷笑:“我去何处,还要向你请示不成!”
  月问星陡然靠近,视线紧锁在他脸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
  “你做什么?”月S往后退了步,避开她。
  月问星闷不作声,从他的前额到脸颊,再到嘴,一处一处地看着,妄图找出什么端倪。
  但雨夜太暗,她看不大分明。正觉他的嘴瞧着不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时,他就已大步走进蒙蒙细雨里。
  “懒得陪你发疯。”月S丢下这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月问星紧随而上,一步不落地跟着他。
  以前陷入影海时,每一息、每一刻都分外煎熬。溺毙的痛苦时刻折磨着他,理智也在这等摧残下渐趋崩溃。
  偶逢月圆,能短暂逃离这折磨时,却又仅能独身一人在府中徘徊。
  谁也不喜她。
  将她当鬼,当邪祟,当不容靠近的晦气之物。
  与在影海中也无分别,使她的心绪越发麻木。
  后来遇着奚昭,那日复一日的痛苦中竟多了些期许。
  盼着下雨,盼着圆月。
  总之盼着能再见她。
  而自从上回撞见那事,痛苦又再度压过期许。
  溺在那何物也瞧不见的黑水里时,她总控制不住地去想。
  想月S与她现下在做什么,她对月S是否会亲近些许。
  控制不住。
  猜疑埋进心底,催生出的枝条须臾间就占据了脑海的每一处角落。
  她抬起眼眸,紧紧盯着朦胧雨帘中的模糊背影。
  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
  忌恨、痛苦、猜疑、渴欲……盘根错节地占去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也亲我了。”她突然冒出一句。
  月S停住,转身看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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