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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闻手下用力，“闭嘴，你这个毒妇。”
谢钰琼脸色发青，陆默川赶紧把陆霁闻扯开。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妈妈，陆默川担忧的问：“没事吧？”
谢钰琼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死在谁手里不是死。”
陆默川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良久后，他才艰难开口，“我们的法律向来宽容，你们不会死的，只是要为你们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呵呵，在牢里一辈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谢钰琼冷笑着问。
陆默川哑言，眼泪滑了下来。
他对此无能为力，也不能有所作为。
他所学的知识告诉他，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无一例外。
陆霁闻发完疯后也沉默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
第262章 出庭
开庭那天，这次陆峥野没有缺席。
这次事件的热度比上次还要高，法院周围几百米开外都有人举着摄像头在拍。
劳斯莱斯停在法院门口，车里林妤笙主动牵住陆峥野的手，“走吧。”
一边的陆时帆见状也牵住爸爸的另一只手，“爸爸，我们走吧。”
陆峥野看着妻子和儿子的脸，心情开始慢慢归于平静。
一家三口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摄像头纷纷聚焦。
这时候，另一辆车也停在了门口，下来的是顾砚听和纪淮。
顾砚听松了口气，“幸好赶上了。”
记者们一阵惊呼，这不是K国影帝吗？而且身边还站着他的绯闻对象纪淮。
新闻头条，大大的新闻头条。
摄像头咔咔一顿拍。
顾砚听走到陆峥野身边，“你舅舅怕你外公受不了刺激，让我过来送送陆霁闻。”
纪淮：“事情结束后，我去看看你的学生，看看我想出来的办法有没有成效。”
“嗯。”陆峥野点头。
魏青也扶着陆霁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他虽然还是很沧桑，但身上穿的却是陆峥野给他定制的西服。
陆霁通的出现仿佛是给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个石头，而且还是大石头，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记者们纷纷发问：“陆大伯，当年的事可以多透露点细节给我们吗？”
“请问你是怎么和陆总合作的？”
“请问是陆总找的你吗？”
“请问你知道陆家贩卖热武器这件事吗？”
“请问你有参与进去吗？”
“请问对于上诉自己的弟弟，你是什么想法？”
……
记者们的问题问的越来越犀利，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林妤笙都听不进去了，她本来想开口帮着说几句话，但却见陆霁通一脸无所谓，迈步离开了，仿佛没有听见记者们的话。
记者们见陆霁通离开，都十分懊恼。
他连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记者们转战陆峥野他们，但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沉默，等待法院的判决结果。
法院内，陆霁闻和谢钰琼作为被告方，被专门的人看管了起来。
陆峥野和陆霁通坐在了原告的位置上，其余人作为家属在下面进行旁听。
顾砚听第一次见小帆帆，爱的不行，把他抱在怀里又亲又捏的。
真不知道陆峥野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纪淮虽然面上不显，但看向帆帆的眼里却是十分温柔的。
相隔几个位置的地方，陆默川坐在那里，看着气氛和谐的几个人，心里真心替二哥感到高兴，幸好他以后的日子会是幸福的。
陆霁闻是在听到陆霁通的名字时才抬起头来的，明明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外表看上去却像是相差了十多岁。
陆霁通自然也看见陆霁闻了，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只是见了一个陌生人。
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如他的表情一般平缓，“我给了你三十年时间，而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把家给败光了。”
陆霁闻从小就活在陆霁通的阴影下，他瞬间被戳到了痛处，他气道：“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输给了我，是你在牢里替我待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来，爸把你视作心里头的一根刺，甚至不让别人提起你，当年你再辉煌又怎么样？如今依旧一无所有。”
他直接亲口承认了，放弃了狡辩的机会，只为戳陆霁通的痛处。
但陆霁通在牢里的三十多年早就麻木了，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并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所谓的亲情。”
陆霁闻，“你别给我搞一堆有的没的的说辞，输了就是输了。”
陆霁通不再说话。
第一审，已经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定罪了。
陆峥野等人凑集的证据一道一道的摆上来，已经捶死了，就连陆霁闻那边的律师都放弃了挣扎。
庭审结束，法官让大家先回去，等下一次开审。
林妤笙第一时间牵着儿子去找陆峥野，她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果然如她所想，一片冰凉森*晚*整*理.。
其实当这一天来临时，陆峥野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被抽离了，突然就觉得心里某个位置空了一大块，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来填满。
林妤笙柔声说：“先回家吧？”
“好。”
顾砚听也看出来陆峥野情绪不太对，不敢嘴贱。
他说：“我和纪淮去看一下木礼。”
“好。”林妤笙应道。
等上了车，一向闹腾的顾时帆今天乖乖的坐在爸爸怀里，还用自己的小手给爸爸暖手。
连他都看出来爸爸的不一样了。
林妤笙一直握着陆峥野的手，她能明白陆峥野的心境。
仇虽然报了，但逝者已逝，永远不得再见。
报完仇后只会迎来更大的孤寂。
“阿野，你看外面。”
陆时帆努力营造氛围，“好漂亮，全是白白的。”
陆峥野看出去，外面的街道在倒退，两侧的树都是光秃秃的。
因为今天下的是初雪，所以有很多孩子开心的跑来跑去，路边的小摊和小店炊烟袅袅，仿佛一打开窗就能闻到香味。
林妤笙看见前面有人在卖糖葫芦，急忙示意儿子。
陆时帆看见糖葫芦后就瞬间明白了妈妈的意思。
他兴奋的扒拉爸爸，“爸爸、爸爸，有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
陆峥野对于陆时帆和林妤笙的要求几乎都不会拒绝，“停车。”
司机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
陆峥野牵着儿子和林妤笙下车，他直接要了两串。
林妤笙，“有一串是给我的吗？”
“不然呢？我看你比帆帆还馋。”
林妤笙详装怒道：“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坏了我的形象。”
陆峥野忍不住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你的眼睛比帆帆还亮。”
陆时帆捂着嘴吱吱笑了起来。
林妤笙刚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就听见老板说：“两根糖葫芦，拿好咯。”
“谢谢。”林妤笙接过，陆峥野付钱。
老板笑眯眯的说：“你们一家三口，都俊得很。”
第263章 所谓人间烟火
林妤笙笑着说：“谢谢。”
陆时帆也有样学样，“谢谢叔叔。”
“哎，不用客气。”
林妤笙是在怀帆帆的时候爱上的糖葫芦。
她拆开包装，下意识就往嘴里塞，牙齿刚碰到就想起了一件事，她又忍痛拿了出来，举到陆峥野面前，“第一个先给你。”
陆峥野不爱吃甜的，也不爱吃酸。
但他看着上面的一排牙印，不自觉的勾了嘴角，然后张嘴把一整个咬掉，卷进嘴里。
林妤笙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脑子里忍不住浮想联翩，怎么有人吃个糖葫芦都这么……欲。
陆峥野嘴巴里全被酸酸甜甜的味道席卷着，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林妤笙见状也自己吃了起来。
一家三口上了车，陆峥野正好把嘴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
一旁翘首以盼的陆时帆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也把自己心爱的糖葫芦举高到爸爸面前，“爸爸，爸爸，你也吃我的。”
陆峥野看着那上面狗啃似的痕迹，没忍住嫌弃，“不用了，你吃。”
“为什么？”
“爸爸留给你吃。”陆峥野脸不红心不跳。
陆时帆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到这样子的话自然高兴，“谢谢爸爸。”
“嗯。”
陆时帆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陆峥野则把视线放在林妤笙身上，林妤笙以为他还想吃，就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但陆峥野轻轻摇头，他只是觉得看她吃到好吃的东西一脸满足的样子，他也会莫名得到满足感。
等林妤笙吃完，陆峥野才说：“笙笙，妈妈还在亡奴岛，等我们从江南回来，就去那里把她接回家好吗？”
“当然好啊。”林妤笙毫不犹豫。
陆时帆听见了，鬼灵精的说：“爸爸的妈妈就是奶奶。”
林妤笙欣慰，“对，到时候我们跟爸爸一起去看奶奶，宝宝真乖。”
“嗯嗯嗯。”陆时帆狂点头。
陆峥野听着妻子和儿子的对话，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林妤笙问陆峥野，“知道为什么我刚刚让你看外面吗？”
陆峥野想不到，“不是因为好看？”
“不止，我想让你看的是人间烟火，姝姝口头上常常挂着这个词，我以前不理解，直到和你结婚后，我才知道，每天和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称之为人间烟火。”
“当然，我以前和家里人的也算，只不过，那是不一样的人间烟火。”
“我是想告诉你，世界上还有好多好多东西足以填满你的心，你放心走，未来的路，我和孩子都会在。”
陆峥野看着林妤笙，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记住。
他低头闭眼在林妤笙额头印下一吻，虔诚且深情。
“爸爸，我也要。”陆时帆指着自己的脑门说。
陆峥野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
陆宅里。
陆默川让管家备了一桌子好菜，但陆霁闻没有胃口。
但谢钰琼好像胃口不错，每道菜她都尝了一遍。
陆默川给妈妈夹了块牛肉。
谢钰琼手一顿，然后夹起来放进嘴里，细细的嚼了起来。
陆默川也给陆霁闻夹了一块，但陆霁闻如今还处在盛怒中，他对着旁边的谢钰琼骂道：“吃吃吃，死到临头了就知道吃。”
“就是死到临头了，我才要吃好的、玩好的，我跟着你大半辈子了，除了不愁吃穿，什么也没得到。”谢钰琼破罐子破摔的道。
陆默川怕他们吵起来，急忙说：“好了，别吵了，吃饭吧，菜要凉了。”
陆霁闻怒拍了下桌子，然后转身回房了。
陆家川又给谢钰琼夹了菜，然后说：“妈，我们自己吃。”
谢钰琼点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吃完饭后，母子俩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话应该从何说起。
陆默川还没成年就被送出国深造了，全家都以为他按照规划好的那样，在学习经商，可事实却是他早就偷偷改了志愿，学了自己最爱的小提琴。
谢钰琼一开始也觉得恨铁不成钢，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有多幸运。
“坐那陪妈妈聊会儿天吧。”谢钰琼指了指沙发的位置。
“好。”
母子俩坐下，谢钰琼主动伸手把儿子的手握住。
“其实，我后悔过，害怕过，但每次面对这种情绪的时候，我都会跟自己说，是顾挽星的错，是陆霁闻的错，是他们对不起我，我只能这样，来试图减轻自己的罪孽。”
陆默川心里难受，“但妈妈，顾阿姨她是被骗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有的错都在陆霁闻，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难道我要大吵大闹，逼的他和顾挽星分离，然后让我自己受尽嘲讽吗？我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我就接受不了。”
谢钰琼情绪激动，陆默川仿佛看见了当初痛苦不堪的妈妈。
“原本我也想当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可是……所有人都在逼我。”
陆默川轻轻抱住妈妈，红着眼说：“对不起妈妈，我回来晚了。”
他应该多陪陪妈妈，早点察觉她的情绪。
谢钰琼逐渐平静下来。
良久后，她说：“算了，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了。”
“妈，等赎完罪，我就接你回家。”
谢钰琼看着眼前儿子年轻的面庞，苦笑一声，“妈妈的罪，要用一辈子来赎了。”
她算是贩卖人口了，而且还出了人命，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一辈子的牢狱之宅，她躲不过了。
而陆霁闻，大概率会被判死刑。
本来私卖热武器是要祸及全家的，但陆家只剩三个人了，陆默川又一直身在国外，所以可逃一劫。
陆默川哽咽，“那每个月的探视，我都去看你。”
谢钰琼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语重心长的说：“你爸爸是个冷漠的人，他的心是捂不热的，千万别让他影响到你。”
她怕儿子听不懂，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假如他也逃过了死罪，你不要被他影响到了你的生活，你走的远远的，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用挂念他。”
“妈，你怎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陆默川觉得心里不安。
第264章 妈妈不是好人，但爱你
谢钰琼道：“没什么，可能是妈妈和你说话太少了，所以我们都很不习惯吧。”
“那以后我们多说点。”
谢钰琼握着儿子的手更紧了，眼里含泪，“好。”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谢钰琼突然问。
陆默川顿了一下，眼神落寞，但他还是笑着说：“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钰琼哪里会猜不出来儿子的心思，她笑着说：“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
“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钰琼，“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妈妈，而且你太单纯了，什么事都挂在脸上。”
陆默川苦笑，“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像个小太阳一样，但，我不能耽误她，我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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