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孕妇姐转过身来。
“冒犯你了?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在扫射。”齐斓笑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今天火气很大,能嘴两句别人实在是太舒服了。”
孕妇:?
齐斓不依不饶,“人家夫妻自有商量,爱怎么产便怎么产,关你什么事?而且谁跟你说顺产不动刀子了?还要侧切的啊,你既然生过,你为什么不说?”
孕妇被噎得上火,“你!”
“她是个孕妇,你怎么可以这么刺激她。”一旁有人劝。
“哈?吵架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高了啊,以后开口之前还得在肚子里揣一个才有资格叨叨?”齐斓转过脸去,“那你闭嘴,男人统统闭嘴。”
齐奂眼看着齐斓是真的要扫射所有人,连忙再一次截住了堂姐,“这是医院,我的姐,肃静。”
“噢,那我下次去你们殡仪馆吵。”齐斓似乎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一脸的跃跃欲试,“我听齐衍说你跟尸体待在一起的时候,灵堂能――”
她说不出来。
还真说不出来,齐斓觉得十分新奇,正想再试,就听到有别人喊了齐奂。
回头就看到了谷箪。
“哟,你还说搞不了,这不就是?别啊我的妹,我先警告你啊,可以搞,但不可以未婚先孕。”齐斓收起笑脸,非常严肃。
齐奂:?“我还没说什么呢,凭什么看人家一眼就这么笃定?”
齐斓跟上走向谷箪的齐奂,“拜托,这个成色你不谈,就像大街上看到金条不捡一样离谱,不可能。”
“没谈,别乱说话求求你,爹。”齐奂转身合掌,求上了她姐。
“倒也不必叫爹,你爹在那。”齐斓奉上和蔼的笑,然后抬起手来高举,“三叔,这!齐奂找你!”
第78章 报告78
“三叔~”
齐斓的三叔,齐奂的老爸,是一位伟大的妇产科医生,目前于福市第一医院任职。
其实不仅是齐奂的老爸,齐奂的老妈也是一位妇产科医生。
而他俩的职业就是齐奂选择殡葬业的初衷。
迎来送往嘛。
她故意的。
齐斓喊了三叔以后溜得飞快,只剩齐奂和谷箪硬着头皮被齐父带回了办公室。
“行吧,这是什么情况?”
齐父大名齐开张,年近五十,不戴眼镜,也没有死鱼眼,他文质彬彬,非常挺拔,看起来平易近人。
“就是这么个情况啊,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送邻居过来待产而已。”齐奂把手撑在桌上,歪起脑袋看着自己的老爹。
倒是谷箪坐得笔直:人都没追到呢,居然就见了家长吗?
“这么个情况?嗯?这么个情况它对吗?齐奂啊齐奂,真是每次见你都有惊喜啊。”齐开张禁不住感慨。
“那是见得少了,难免的。”齐奂回应。
齐开张啧了一声,又不知第多少次打量起谷箪。
他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故作严肃,“你跟一个我压根就不认识的男人住到了一起,嗯?”
“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我也不认识,你们还生了孩子管我叫姐姐呢,我介意了吗?”齐奂说完撇了撇嘴,也啧一声。
“噢,那你真是大度。”齐开张鼓掌表扬。
齐奂大方接受,“过奖了,天生的,不是遗传。”
“死孩子!”齐开张轻轻拍了拍桌面,“你你你,你才几岁,你可以在男人家里过夜的吗?你不跟我说!”
“我成年了啊,当然可以。噢,还是说我妈以前没在你家过夜的啊?”齐奂一脸惊奇,“那我哪来的?”
“没有!你不要听那些阿猫阿狗的胡说八道,我们两个婚前规规矩矩!”齐开张哼了一声。
他跟齐奂的母亲是医学院的同学,念书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了,不过婚确实是大学毕业后结的,孩子也是边读研边生的,所以总会被人传些八卦,道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有了孩子。
但其实这个八卦本质上也没说错,研究生也是学生嘛,遑论夫妻俩一路还念到了博士生。
“噫,是啊,但婚前规矩有什么用呢,也不妨碍婚姻不美,各自出轨啊。”齐奂继续叨叨。
“啊你是来讨债的,你绝对是来讨债的,我的肝,我的肝啊。”齐开张一边说还真的一边找出了一罐护肝片,“看,齐衍买给我的,多乖!”
“我说过吧,你跟我提齐衍,我就走。”齐奂噌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晃了出去。
“死孩子!死孩子!”齐开张又开始拍桌,然后拦住谷箪,“你你你,小伙,来,别理她,坐下我们说两句。”
“叔叔,我叫谷箪。”谷箪乖乖坐下。
“几岁了?啥单位?父母干什么的?你这脸上手上怎么回事?”齐开张连珠炮一样地抛出问题,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先不问这些,你俩,你俩这是第一回,还是很多回了,嗯?”
“叔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交往的关系。”谷箪斟酌着用词,这情况确实不好解释,“我在追求她,她还没有接受。”
“啊?啊?”齐开张更听不懂了,“追求?都弄家里头了你跟我说还没交往?小伙子我警告你啊――”
他一激动就把护肝片砸了出去。
“――叔叔,您听我说,您先冷静。”谷箪站起来把护肝片捡了回来,跟齐开张说了一下殡仪馆上午的事。
“这个我知道......”齐开张皱眉,“我也有让她到家里来,但是她......”
齐奂很讨厌齐衍,所以没办法,就算她跟齐开张的关系其实还行,她也不愿意去家里一次。
“放心吧叔叔,我那个公寓很安全,我今晚也不在那里住,我回宿舍。”谷箪继续一脸乖巧。
“是嘛。”齐开张闷哼两声,眼前这个小伙好像根本没说什么,但光是听他说话,就觉得他十分值得信任。
而齐开张本身就是特别好哄的那种性格,但还是坚持嘴硬,“你可别怪我没先提醒你啊,我们家可是机关的。”
“你要是敢犯什么混事,警察办不了你,也能把你办到医院来,医院嘛,我处理不了你,就送到齐奂那里去,懂的吧?”
齐开张显然不是威胁人的料,他似乎是想把齐家描述成□□产业链那样的存在,却又说得七零八碎的,表情也根本不够狠,一看就知道是个平时社交圈子很单纯、连升职都意外顺遂的妇产医生。
但谷箪还是很识相地连连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配合,“懂的懂的。”
齐开张非常满意,便又问,“嗯,那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还有宿舍啊?”
别是学生吧,这模样看起来应该比齐奂大一点啊。
“刑警。”谷箪笑得单纯。
“刑警啊,嗯不是学生就好,刑......”齐开张僵住了脸,得,威胁人威胁到了刑警头上。
“齐主任我认识的,我会谨言慎行。”谷箪继续配合表演,“我多多努力,争取早日能有机会,也贡献点力量。”
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就加入嘛。
“噢,年轻人很上道的嘛。”齐开张满意得不得了,这孩子很给面子,而且还能开玩笑,挺有意思,比齐奂那个损肝好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谷箪是个善于交际的家伙,应付齐开张这种本来就很开明的长辈,根本没有难度。
只可惜齐开张很快就又有手术要准备,没办法多说什么。
齐父在门外不远找到了齐奂,“咳咳,嗯。我觉得他还行,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找男人一定要靠谱。”
“靠谱啊,绝对靠谱,跟你一样靠谱。”齐奂忍不住又开始挖苦自己的老爹,“很难见上面,工作晚了直接就不回家,靠谱吧?”
齐开张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跟我一样,还以为你要说跟我一样帅呢。”
“那还是差点儿的。”齐奂随口一接,“走了走了,再多聊两句过年的时候就可以不见面了。”
“你敢。”齐开张又要开口威胁,“要回!”
“知道了。”齐奂懒洋洋地挥手,走回了谷箪邻居产妇的那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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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奂:【我不要服务。】
~~噢吼,医院耶,尸体多瓜也多报告都有数据支持的医院耶,葬葬简直是回了老家!~~
齐奂:【可是我还在想怎么跟人家说阴婚的事,不是还有几个线人被困需要解救吗?】
~~是嘞,所以葬葬也有把宿主的心思考虑进来噢,葬葬很贴心地为宿主定位到了一个凉瓜,就是跟宿主目前的诉求有点关系的人噢。~~
齐奂将信将疑。
她接收了报告,却没有第一时间翻开。
谷箪停在病房门口,示意齐奂不要进去,那里面刘姨母女正在争辩。
“我本来是想跟她们说一声就回去的,结果现在看起来不太适合打扰。”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九点左右,“你还不困吧?稍微等一下?”
直接走人到底是不礼貌了,虽说他们是帮忙的,又不是家属,根本没义务陪床。
“嗯。”齐奂寻常是不管人情世故的,但她现在要吃瓜,也还不想走,“我不困,但是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了。”
谁能看出这哥白天暴揍了毒贩啊,他气血是真的满,体能是真的在线,齐奂表示非常的馋。
“那你陪我坐一下。”谷箪往病房外的靠椅上一仰,闭目养神。
齐奂不困,便听了一耳朵刘姨母女在闹些什么,似乎是产妇不愿去找孩子他爸的问题。
没头没尾,好没意思。
【还是看报告吧。嗯哼,这是一份......】
齐奂背脊一凉。
【福市第一医院,太平间西面待运出尸体,无名,死因:人为堕胎。】
与此同时,正在病房里争吵的刘姨母女皆是一惊,这声音哪来的?什么堕胎?!
【堕胎?人为?啊这......孩子已经足月待产了,甚至预产期就在这两日,可还是被喂了药强行人流?】
【还因为产妇对人流药过敏,所以不小心竟一尸两命?】
“什么?说什么呢!”刘姨吓得浑身发抖。
她的女儿也惊出一身冷汗,谁怀着孩子能听这种东西,“妈,我害怕!”
可她住的是单独的病房,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别人。
连正在翻看报告的齐奂也不知道,那刚刚死去的婴儿,跟刘姨女儿腹中的这个孩子,竟然有亲缘关系。
两个单亲妈妈所怀的娃娃,居然同属一个渣男所出!
所以非常歪打正着地,这个病房现在因为存在着死去婴儿的家属,它竟成了一个临时灵堂。
【可怜娃娃,是已经成形待产的程度了啊,不然也看不到他的验尸报告......我的天,甚至落胎后还哭了两个小时才死的吗?作孽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渣喂的药?噫!竟是亲生父亲?而且这个人我还认识!】
刘姨母女:?
【但这个字我不认识......想起来了,是荩啊,东方初荩
刘姨母女:!
福市大财阀的二儿子东方初荩可不就正是刘姨女儿腹中孩子的爹嘛!
那他跟刘姨她们,或者说跟齐奂关注的阴婚一事又有什么牵扯呢,要知道今天被拿去配阴婚的,可是他自己的妹妹东方初柔啊。
第79章 报告79
东方初荩
【虽然知道东方初菔歉鲈男,但没想过他能跟阴婚有关系耶,有吗?】
齐奂知道这份报告是系统特意定位给她的,所以必是跟她现在操心的阴婚有关。
但这毕竟是个小小婴儿的报告,齐奂读起来非常吃力,这孩子压根就没来得及有生平,他有的只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夭折。
【好的,小孩的母亲叫高紫然,福利院出身的孤女,福市大学大四的学生,天啊......明年才毕业呢,比我还小一岁。】
【高紫然学的是工商管理,但是她一开始实习的地方不太合心意,所以年初又换了一份工作,去了不是校方推荐的公司打工。嗯,就是东方家旗下的产业。】
【呵,所以果不其然,就被刚好管着那家公司的东方初菘瓷狭恕!
东方家在福市扎根很深,产业有许许多多,其中香水这一行做得最响亮,但其实他们家还有不少别的买卖,涉猎范围非常广泛。
东方初菽玫绞值恼庖患揖褪歉香水线没什么关联的家装公司,主做全屋定制,也接新房相关的其他业务。
包括看风水等等。
【风水?会不会跟何家有关系?】
【噢噢果然,东方家背后帮忙掌风水这一块灰色地带的人,就是何氏一族呢。他们在东方家拿钱的方式,就是以新房看风水为由头,在东方初莸墓司里挂着职领着薪水呢。】
有权有势的人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注重风水和玄学。
【是以,东方初荻苑缢一事也有高于其他几个兄弟的建树,颇受东方老爷子的倚重,只是......】
因为婴儿和他母亲高紫然跟东方初莸墓叵刀疾凰愫芮酌埽所以齐奂唁起这个所谓生父来,也同样总是卡壳。
倒是病房里的刘姨母女听得脸色发白。
刘姨刚才之所以跟待产的女儿闹气脾气,也正是因为她想让女儿去联系那个男人啊。
【没办法,再看一下母亲的报告吧。】
齐奂感受到了婴儿对生父天然的排斥,甚至是一股不可言说的晦涩怨气,她只能先回归到高紫然身上挖一挖边角。
【高紫然......嗯,年初在家装公司当实习生的时候被总裁东方初菀谎巯嘀校成为助理,尔后兢兢业业――没错,是兢兢业业,她并没有投机取巧――努力工作,奈何东方初堇诱不成,便开始走老套路。】
【硬来。】
【他们一家向来是这么做事的,看上的任何人事物都要抓在手里,不可能给谁拒绝的选择,本来就毫无家世背景、连亲人也没半个的高紫然怎么可能是东方初莸亩允帜亍!
【她只能妥协,她没有奋起对抗,也寻求不到帮助,她在意识到自己毫无反手之力的那一刻就妥协了。】
齐奂叹了口气,而病房里同步听着这一切的刘姨和女儿苏萱萱,也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家还有个当警察的父亲呢,不是照样拿东方初菝话旆吗?何况是福利院出身的高紫然。
【高紫然知道东方初荻源“不妥协”的女孩子是怎么一个手段,她知道在对方尚有家庭的情况下都求告无门,自己一个死了都没人惦念的孤女,不可能有人为自己奔走,而她就算是辞职,也肯定会在走出公司之前就被带走,那么到时面临的会是更恐怖的下场。】
【高紫然承担不起任何下场,她努力活了这么久,不愿就这样屈辱死去,那她就只能屈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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