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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阿虞你竟然也会在这。我本来还想跟你说说朝霜末活计被抢这件事。不过正好——”龙行阙挑眉，“我之前就有事情想和你说，但刚才下课没来得及，等此间事了，我们聊聊。”
虞怀寒静了一瞬，抬眸微笑：“好啊。”
……
接下来的事情，朝霜末几乎只是来走个过场，根本没说什么，就迅速的被几人给解决掉了。
朝霜末自己都没想到，她早上和钱星星一起掺的那些药渣，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禹绛渊带来的刑事堂弟子铁面无私，在检查了所有的残渣后，一板一眼地要求孙满按照原本的价格十倍赔偿，压根不给他丝毫辩驳的机会。
朝霜末本来估摸着三倍价格就已经顶天了，万万没想到还能到十倍。
孙满要赔偿的灵石数量——四舍五入，一百块上品灵石。
钱星星看着比朝霜末还高兴，拽着她的衣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颤颤巍巍地道：“……朝朝，要是当时我们再掺一些更贵的，说不定就——”
朝霜末轻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就她原本的那些东西，买的时候七零八落，加起来不过几十块下品灵石。现在能翻这么多倍，朝霜末已经很满意了。
这一波天降之财，完全把她的小金库充爆了。
……光是付内门弟子院落的禁制都足够她住几十年了。
左火芯也很高兴，笑着锤了下朝霜末，道：“你可算能换个好点的炼丹炉了，每次看你用那个，我都心惊胆颤，生怕它炼着炼着就爆炸了。
可以说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孙满和刘管事……
就算孙家是个修炼世家，但以孙满的身份，这一百块上品灵石可不是那么好拿出来的，
他一个月的份例不过五十块中品灵石。
但顶着刑事堂弟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他根本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孙满太清楚了，他今天不答应下来的话，恐怕就要去刑事堂坐坐了。
那刑事堂根本就不是人去的地方，更何况谁不知道禹绛渊跟刑事堂长老私交甚好，他嘱咐一声，底下的那些弟子还不使劲暗中下狠手。
更何况旁边还站着掌门首徒虞怀寒和龙族太子龙行阙。
强烈的后悔猛地笼上了孙满的心头。
早知道、早知道……朝霜末的背后站着这些人，他说什么也不会干这样的事。
而刘管事此时心中的后悔，不比孙满少。
今天虞怀寒回来的时候，他虽然心知不妙，但还是抱了一丝侥幸。
刘管事没想到虞怀寒这次下山竟然会这么快回来，是打算在他回来之前把这件事给抹平的。
——可以说是朝霜末自己选择离开不干的。
想来万春堂这么多人，虞怀寒总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小小的弟子
但谁能想到——
虞怀寒刚一回到万春堂，便直接去了朝霜末的炼丹房。
等刘管事被叫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虞怀寒泛着冷气的背影。
他手里似乎捏着一个玉瓶，脸色冷的几乎要凝成冰，根本没给刘管事是任何辩解的机会，一挥手便先把他给控制住了。
而很快，禹绛渊也带着刑事堂的弟子找上了门，没多久就把孙满也抓了过来。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刘管事悔得肠子都青了，眼看着虞怀寒宣布对他的处罚，要将他永远逐出万春堂，乃至要把他赶去外门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
痛哭流涕地冲了上去，想给自己再求一个机会。
不过却不是对着郁怀寒，而是对着朝霜末。
刘管事很会看人眼色，他清楚地知道，虞怀寒看着脾气最好，但其实是心肠最硬的。
反而他去求这个小弟子，这个虞堂主颇为关注的小弟子，说不定能给他求得一线生机。
结果……他人还没扑到朝霜末面前，便直接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刘管事拉长的痛呼声与龙行阙嫌恶的声音一道响起：“……干什么？离她远点。”
虞怀寒及时摆了摆手，淡淡道：“把他拖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对了禹师兄。”虞怀寒微笑看向禹绛渊，“此人公然违反万春堂条例，肆意更改人员变动，对此是不是该去刑事堂走一圈。”
禹绛渊瞥了抖如筛糠的刘管事一眼：“行，这人我就先带走了，处罚好就直接扔到外门。”
万春堂的弟子把刘管事送进了刑事堂的那几个弟子的手中，顺便还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刘管事目呲欲裂地看向朝霜末的方向，眼中全是哀求，但是——
没有人会帮他的，朝霜末更不可能。
且不说这件事，之前刘管事，可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抢走了她多少丹药。
朝霜末平静地挪开了目光，听着刘管事呜呜惨叫着被人带了下去
刑事堂的几个弟子跟禹绛渊打过招呼后，便先行离开了。
临行前他们特意走到了孙满的面前，告诉他一定要在三天内凑足灵石交给朝霜末，不然……等待他的就是刑事堂一日游了。
孙满蜷缩在地上看不清面容，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的恐惧惊慌。
能在三天内凑足一百块上品灵石的，只有饱受凌家宠爱的凌盈盈了吧。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他为了给盈盈出气才会变成这样的！
朝霜末并不知道孙满想的这些，这件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便准备拉过左火芯离开。
禹绛渊始终观察着朝霜末的举动，见她似乎想离开，也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只是，朝霜末刚走出一步，就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朝师妹，等等。”
“虞师兄。”朝霜末回头望着虞怀寒，隐约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还是道，“师兄有什么事吗？”
虞怀寒眸含歉意地道：“今天这件事情也是我御下不严才导致的，现在刘管事已经被处置了，我想问问朝师妹，你还愿意回来，继续留在万春堂吗？”
还没等朝霜末作出回应，虞怀寒又补充了几句：“师妹，你被毁掉的丹炉和其余的药材我都会换成新的。而且以师妹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尝试炼制二阶丹药，每天得到的灵石报酬也会比之前多得多。”
“我……”
说实话，朝霜末是有些心动的。现在刘管事已经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更何况她在万春堂待的这段时间也学到了很多，现在有虞怀寒做主，可想而知，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更舒心。
但是——
龙行阙金眸一闪，也跟着帮腔：“对啊。朝霜末要不你就留下来吧，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来找我。”
“我帮你解决。”
虞怀寒不紧不慢地道：“阿阙，你不常在万春堂，朝师妹还是来找我更方便一些。”
龙行阙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是吗”，倒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朝霜末继续留在万春堂，这样他以后每天也都能固定见到她。
只是这家伙不知怎的，竟也一言不发。
龙行阙睨了禹绛渊一眼。
他对朝霜末的这个师兄可谓是深恶痛绝，不单单是刚才他试图当面去牵朝霜末的手这件事——今日他们的几次会面都可谓是不欢而散。
按理说，禹绛渊应该会出声阻止，好不让朝霜末跟他再有半点接触。
但，禹绛渊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朝霜末，似乎在等她自己抉择。
很快，朝霜末下定了决心，对虞怀寒笑了笑，委婉地道：“虞师兄，课业繁重，再加上我还要修行练剑，估计没什么时间来万春堂帮忙了。虞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也感谢师兄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虽然虞怀寒一直对他客气疏离，甚至在别人看来，她对万春堂的其余弟子的态度都比对她要好一些。
但其实朝霜末心里清楚，就像是今天的这件事，虞怀寒似乎暗中对她颇为照顾，只是从不明说。
就像大师兄，可能他只是不善言辞吧。朝霜末如是想。
可是……为了她的小命着想，朝霜末还是决定虞环寒远点。
虞怀寒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朝霜末会这么果断的选择离开。
他默了默，轻声道：“没事，师妹你先去忙。如果你之后想再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对了，这个给你。”虞怀寒递出了那个一直被他贴身放置的玉瓶，没等朝霜末拒绝，微笑道，“我记得你一直想要回阳丹，这次和师父下山正好得到了，就当今日这件事给你的赔礼吧。”
朝霜末确实一直都想要回阳丹，因为这枚丹药的功效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但……这份赔礼也太过贵重了。
就在朝霜末斟酌着该如何回拒的时候，旁边横插过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回阳丹？你收回去吧。我师妹有什么想要的，我自会拿给她。”
“她不需要你的丹药。”
第10章
虞怀寒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如初，继续维持着伸手将玉瓶递给朝霜末的姿势，同时淡声：“想不想要应该是朝师妹的事情吧。”
“虞师兄未免有点太武断了吧。”
对此，禹绛渊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朝霜末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现在气氛不对。
她硬着头皮，斟酌道：“……虞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回阳丹真的太珍贵了，而且赔礼有那个人给我就足够了。”
尽管朝霜末已经努力委婉了，但是话语中的疏离客气还是清晰地落在了虞怀寒的耳中。
虞怀寒敛眸，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他目光低垂，望着那个小小的玉瓶，心头翻滚着一种自嘲般的复杂情绪。
他之前故意疏远朝霜末的时候也该想到的——总会有这样的一天。
风水轮流转的滋味，倒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这一回朝霜末礼貌告别离开的时候，虞怀寒没有再叫住她。
朝霜末和左火芯、禹绛渊一道走了之后，龙行阙倒也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到了虞怀寒的身旁。
“阿虞，我们聊聊？”
虞怀寒平静地将玉瓶收了起来：“好啊。”
龙行阙毫不拖延，直接道：“是这样的，阿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我好像有点……朝霜末。”龙行阙莫名卡壳，耳根不自觉的浮上了一抹红色。
不过，虽然话说不出口。
但龙行阙认为——
自己只是暂时不好在阿虞面前提起这份心意罢了，等到真正需要告诉朝霜末的时候，他一定能说出来的。
龙行阙烦躁地捋了把额上的碎发，一锤定音：“总之，我希望你能帮我多多见到朝霜末。”
“阿虞，你会帮我的，对吧？”
虞怀寒能感觉到龙行阙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他垂下眼眸，轻声道：“自然。”
“我们可是好兄弟。”
闻言，龙行阙一上午的烦闷一扫而空，他重重地拍了下虞怀寒的肩膀，笑道：“对啊，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了。”
“对了，朝霜末既然不来万春堂了，除了上课，你知道她还会去什么地方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虞怀寒慢声道，“不过我们可以问一问别人。”
龙行阙金眸一亮，琢磨着让侍从去问问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虞怀寒眼目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阿阙，好兄弟之间，又分什么彼此呢？
……
因着这个小插曲，朝霜末决定正好跟大师兄一起去剑山见师父，左火芯便跟他们告别离开了。
走火芯一走，朝霜末登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禹绛渊显然也不是多话的，一时间气氛沉寂，没人率先开口说话。
朝霜末就跟往日一样，稍稍落后了大师兄一步，闷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
直到——
她猛地撞上了一个结实挺拔的后背。
朝霜末正神游着该如何花那一百灵石，这一撞直接让她回过了神。
她赶紧捂着额头“噔噔噔”后退了几步：“师兄对不起！我没注意。”
“……痛不痛？”禹绛渊表情难得有些无奈，伸手向朝霜末额头探了过去，“让我看看。”
朝霜末下意识避开了他的手，赶紧道：“没事的师兄！一点都不痛。”
禹绛渊收回了手，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额头上一扫而过：“你就在我旁边走吧，不要落后那么多。”
“其实也没有落后多远……”朝霜末欲辩解，却被禹绛渊下一步的动作截住了话头。
禹绛渊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朝他的方向轻扯了一下。
两人并肩而立。
朝霜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禹绛渊眼中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又非常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好了，继续走吧。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虽然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但手腕上残余的触感却是实实在在还存在的。朝霜末努力忽略掉那点古怪：“大师兄，你要说什么？”
禹绛渊看着心情不错，悠悠地道：“既然你以后都不在万春堂帮忙了，那闲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多教给你一些练剑的技巧。”
“而且，你现在修为上来了，也要抓紧学习一些招式了。这对你之后参加门派大比也有好处。”
禹绛渊眉目舒展，声音和缓。他所说的这些他早就想好了，甚至连适合朝霜末的几种招式都找好了，本来是打算再过几日早上练剑的时候加进去让她学习——
但既然今□□霜末离开了万春堂，有了空闲时间，那从今天开始也没什么不好的。
禹绛渊设想的很好，只是他没料到一件事。
“师兄，我……”
朝霜末现在的心情和早上有的一拼。
当时她拒绝了以后每天和大师兄一起练剑，本以为这么尴尬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但谁曾想到……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同样的情况就再次出现了。
禹绛渊却从朝霜末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答案。
没等朝霜末支支吾吾地说出拒绝的话来，他凤眸垂了下去，低声道：“师妹你不必在意，这只是我的提议。”
“你可能最近也太累了，好好休息，不急着练剑。”
朝霜末微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大师兄。
禹绛渊停顿了一瞬，又道：“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丹药或是灵器都可以来找我。我虽然比不上虞怀寒能自己炼制丹药，但手上还是有些闲置的。”
他说的委婉，但朝霜末清楚——
以大师兄的身份，所谓的闲置恐怕能抵得上半个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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